良人古传-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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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紫蔻从沉木手中接过嫁衣,心情也是激动不已,便要跟着往屋里去。
沉木却是一把拉住了紫蔻的手臂,压低声音的关心脱口而出:“你还好吧。”他担心紫蔻在王府的这两日过得不好。
紫蔻脸猛地一红,眼前浮现出的是苏无双的笑颜,有些痴痴地笑了笑,撇开沉木抓着自己的手,入屋了。
沉木瞥了瞥瞬时空了的手臂,思绪沉缓,脸色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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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尊王府密室。
贺潇****着上半身躺在床上,整个人已是陷入昏迷,胸口偏离心脏的位置,一个深深的血窟窿依旧往外流着血,而周身别的地方,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床边,清洗伤口的水已是换了一盆又一盆,苏无双的素手动作迅速而又利落,不停地清洗擦拭着贺潇的伤口,却依旧干净不已。
贺潇的脸一片惨白,整个人昏迷不醒。
苏无双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是在第十三盆水时,止住了贺潇伤口流血,嘴里猛地叫道:“拿酒来”
身后,只留天一人,其余人早已是安排去做今日的换血之事。
没有任何疑惑,疾步出去,片刻便回到密室内,手中拿着一坛未开封的女儿红。
一把接过,无双脸色肃穆,揭开坛盖,含住一口猛地向贺潇胸口的伤口喷去。
一声低哼,贺潇身体抽搐了一下,瞬间又没了声响。
苏无双的眉头皱地极深,将小柄的刀放置于火上烤了半刻,终于开始了真正的疗伤。
贺潇伤口为梨花针所伤,虽然清除了大部分的针,却还是有两三根深深地埋入了他的体内。
刀起,狠狠地被推入了伤口处,只听到泛着血色的声音,天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满心的自责悔恨。和爷分开前的对话又浮现上脑海。
“爷,让我去夜探皇宫吧。”
“怎么?我现在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王妃,若是有一点闪失,提着你的人头来见我”
“是”
而现在,爷只身一人夜探皇宫,身受重伤,被宫内接应人发现给送了回来,一看到爷失血过多,久久不醒的模样,天心底便是一阵揪心,若是自己去,便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一刀,又一刀,苏无双眼睛都未敢眨动一下,神色沉怒,小心地将伤口处的肉翻出,那细细的银针便就着血肉展现在眼前,苏无双眼神怒意展现,对方,这是想要了贺潇的命
小心翼翼地用檀木夹将针取出,整整三根细针,被无双扔在了一旁盛满了酒的碗里,血色漾起,看的人心生寒意。
“幸好,针上无毒。”低沉着声音道出一句。
天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眼神却还是紧紧地盯着贺潇。
血已止住,针已取出,贺潇却依旧未醒来,无双手依旧平稳,撒上无双谷特有的疗伤药,开始替贺潇缠上纱布,小心地从贺潇身后穿过,听着贺潇已是若有似无的气息,无双眉头轻皱,扭头对着天吩咐道:“通知相府,今日大婚……就说贺潇受风寒高烧不止,无法出场……推后吧……”语气里,满满的无奈。
天却是定住脚步,未动半分,神色坚定的眸子,死死地望着贺潇。爷对今日有多期盼,他是知道的。
苏无双眸凝神,已是带上了狠意,直直地看向没有动作的天。
刚扭过头,便感觉到手臂一沉,诧异着扭过头,贺潇的眸子已经是微微睁开,眼里的光却是让人忽视不开。
“大婚,我要,去。”
贺潇苍白着的嘴唇,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苏无双的眼睛猛地睁大,第一次,对着贺潇发了滔天的火意:“贺潇,你疯了是不是你受了多重的伤你自己看看知道自己今日大婚还跑去夜探皇宫?”
说着,苏无双猛地站起身,手翻起,掌风生,桌上的酒坛应声而裂,酒猛地倾泻而出。
“贺潇,你要去,我不拦你。但我苏无双,绝对不会再给你医治”
刹那间,气氛僵硬到了极致。
天已是隐隐往前踏了两步,生怕无双公子再有些多的举动伤害到自家爷。
无人说话,贺潇闭着眼,脸上笑意淡淡。
无双背对着他,浑身怒意延绵。
良久,才听到贺潇低低的嗓音,带着丝久未开口的沙哑。
“无双,你若能遇上,便能明白我的感受了。”
手指狠狠颤抖着,苏无双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身上有元神丹。”
转过身,苏无双眼里震怒不已:“贺潇,元神丹的作用你不是不知道”
元神丹,能让伤重之人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初,但时间一到,身体便会像被掏空一般,虚弱不已,极为伤害元神,修复大半月才得真正恢复。
低低的笑了,贺潇惨白的脸上笑意却是笑意晏晏,只说了两字,便不再开口。
“值得。”
是了,那不是别人,是杜微微,再怎么样,都是值得。
第四十九章、大婚
“送一瞬二八芳华,许半世幽落之意。
棠花落,又匆匆。
巧笑艳歌皆为离,物情未有醉中熙。
千万缕,浅情起。
歌扇清月忆归期,朱颜淡妆久不弃。
点绛唇,御街行。”
静坐在镜前,嘴角,始终扬着淡淡的笑意,从镜中看着母亲为自己细细点妆的模样,听母亲低声唱着的曲辞,婉转悠然,绵延入心。
一指一笔,木黛都好像是在描绘自己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却又爱怜不已。
眼眉轻点红妆,落落然大方的倾城容颜让人看着移不开眼,紫蔻站在两人三步远的地方,心中感动戚戚。
直到最后的点唇,木黛都未让杜微微动手,小心地挑起唇红,纤纤素手一点一丝的抹上杜微微的薄唇,霎时,整个人明亮起来,红唇红妆红嫁衣,自成一体,美若天仙。
木黛的眼中已是星星点点带上了泪水,不同于先前自己离开相府的五年,这一次,自己的女儿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转过身,握着娘亲的手,杜微微眼里也是从未有过的感激:“娘,微微很念您。过去,现在,以后,无论何时,娘都会在这里。”说着,涂着豆蔻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木黛眼泪已欲要落下,伸手抚上她的头:“傻孩子,娘不求你多记挂娘亲,只望你安稳此世。”
头轻轻地靠入了木黛的手掌,未再言语,只余留两人的满室母女之情。
辰时,鞭炮声响起,天边晨光大亮,淡淡的金色洒下,预示着今日定是一个极好的天气。
府外的鞭炮声接连不断,外街上,已聚集了不少的百姓,离尊王大婚,乃是汀元国第一大喜事,比皇帝娶后,都有过之而不及。
百姓们都从家中走出,沿着红绸边站着,耳边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离尊王镇守边疆多年,守护了汀元国百姓的安宁,在老百姓心中,完全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而杜家嫡女,自从洗尘宴上的惊鸿一舞,传到百姓口中,已然是如仙人一般不可亵渎,这两人大婚,老百姓们只觉得为天作之合,连带着也都欣喜不已,十分高兴,。
从相府通往离尊王府的路上,铺上了整整一条未断的红绸,整个汀元国,热闹不断。
杜云石站在相府门口,身后,是两位偏房夫人和杜烟儿杜飘灵。
远远地,便看见了木黛手牵着一身红衣,盖着绣满凰形的红盖头,脚步端庄的杜微微走了出来。
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踏在了红绸上,又仿佛踏在了杜云石的心上,当年迎娶木黛的场景又浮现上脑海,再瞧着眼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思绪万千。
在相府门内站定,杜微微稍稍低头,便分辨出了父母站的位置,向着两人所在方向行了一个大礼:“女儿杜微微,今出嫁,断不忘爹娘教诲之恩。”说罢,跪下,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木黛的眼泪终于是落了下来,今后,见到女儿的时日便是屈指可数。
起身,另一边,身着粉色崭新衣裙的紫蔻伸手扶住了杜微微,也是打心底的为小姐高兴。
嫁入王府,小姐只带了自己和沉木两人,心底想着的,便是要更好地伺候好小姐。
喜婆已站在门口多时,眼见着都已准备好,脸上笑意满满,自己能接到王府和相府这门亲事,心里早就是高兴上了天,这会儿自然是卖力做事。
“新娘子出府——一出满是福——”
伴着喜婆的声音,在紫蔻的搀扶下,杜微微稍稍撩起裙摆,跨出相国府门。
那一刻,杜微微终于是感受到,自己已是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十五载的地方。
丝丝的紧张,出府又走了一段路,直到低垂着的眼看见一匹白色铁蹄的马,手边,紫蔻已是松开,紧接着,一只大手握住了杜微微的纤纤细手。
暗红色的靴子入了杜微微的眼帘,莫名的,杜微微心底涌上了淡淡的悸动。
“微儿,辛苦了。”淡淡的嗓音隔着红盖头传入杜微微的耳中。
不是对先前事情的解释,也不是看到杜微微后的夸赞,而是一句带着关切的辛苦了。
终究是扬起一个笑意,隔着盖头,杜微微脸上满是喜悦,跟着贺潇的步子,入了新娘花轿。
入轿,转身,坐下,盖头被稍稍扬起,便对上了贺潇深邃的眼眸,只一瞬,轿帘便被放了下来。
一丝异样滑过杜微微的心头,瞬间流逝,再细想时,已寻不见踪迹。
“起轿——”喜婆又是一声高喊。
迎亲队重重一声锣鼓响起,队伍开始走动。
杜微微坐在轿内,只听到外面不停息地喜闹声,仔细听去,几近都是称赞贺潇,心底稍稍沉下心,乖巧地坐着不再乱动。
沿着红绸走着,贺潇驾了一匹浑身雪白色毛发的良马,轻微的颠簸,已是让他身体有了些许不适应,虽说吃了无双的元神丹,但自己这次所受之伤的严重程度,他比任何人,都知晓。
一路上,众百姓皆对着离尊王行礼,贺潇本就是冷峻之人,高高在马上坐着,脸上却并无太大的笑意。
天骑着马,跟在了贺潇的身后,见着爷极度不适还硬要在马背上坐直的身影,心底的担心越发深了起来,只期望,这迎亲路上,不要出了意外,王妃能安安稳稳到王府才好。
迎亲队伍一路走着,处处都是欢歌笑语,几乎所有汀元百姓都在为离尊王欢庆着。
像是有意一般,迎亲队伍正正巧经过了解子楼,通过薄纱的车窗帘看去,解子楼也是一片红火,到处挂满了红色的锦缎和灯笼。
又忆起先前诗书论画会时的场景,杜微微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与贺潇,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解子楼上,许多人都走到回廊处,向外看去,这热闹非凡的景象。
猛地,像是感受到了一股敌意一般的感觉,贺潇抬起头,向着解子楼的东南角方向看去,一下子,便对上了正拿着酒坛喝酒的穆云新的目光。
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妖娆之态,穆云新的眼光死死地盯住了贺潇,就像是看着一个即将久别的人一般,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