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古传-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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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坐到了最近的椅子上。
自从母妃离开自己,他便以着一袭红衣在宫中出尽了名,穆天德早就是因为此事训过他,而穆云新,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那之后,穆天德也是渐渐松了口,对于穆云新这般的穿衣,也是默许了。
“今日怎么来朕这处了?”穆天德的手摸着那茶盏,却是没有端起来喝,视线落在那茶盏的花纹上,低沉着说出话。
近大半月,宫中都是人心惶惶的模样。
先是宜嫔莫名受伤昏迷,后是宫中私下盛传皇上为断袖之人,再是德皇后受伤,久躺于凌婵殿静养。
一时间,宫中平静的表面下,暗潮疯狂涌动,好似只待有一日,会重重爆发而出。
御书房内,很是暖和,穆云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听到穆天德的问话,这才抬起视线,看向他。
“回父皇,儿臣已是许久都未来探望父皇,心中甚是挂念,所以便来了。”穆云新的嘴角微微一挑,一个笑意翻涌而出,妖娆满满。
穆天德看着那茶盏花纹的视线猛然一寒,旋即,手中动作重重一动,那茶盏,便一下子倾倒在了桌上,霎时,浅黄色的小半茶盏的参茶一下子便倾覆在了桌上。
说时迟那时快,海公公身形已然快步上前,伸出了自己的袖子,一把将那水渍给掩下擦掉,动作迅速地好似并不是一个花甲老人。
穆天德没有说话,眼眸微微垂下,看着身旁海公公的动作,直至那桌上的水已是被他的袖子所擦干,声音才沉沉落下:“下去收拾吧。”
瞬间,海公公的动作格外轻微地顿住,却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恭敬地点了点头,海公公端着那茶盏,很是迅速地退出了御书房。
只片刻,屋内便只剩下了穆天德和穆云新一对父子俩。
书房门口,海公公的端着那茶盏,并没有立即走远,身子有些微微的佝偻,视线里沉沉浮浮,第一次有了较大情绪的波动。
自己跟了皇上几十年,向来,皇上不管什么事,都不会避开他,可今日,却是故意寻了一个理由支开了自己。
一时间,海公公的视线变得更加复杂,心绪上,明显涌上了酸涩之意。
“父皇近来身子可好?”穆云新坐在椅子上,笑意始终不减,估摸着海公公离开了御书房附近,这才开了口。
穆天德眼中的厉稔渐渐散开,从眼中蔓延开来,渐渐散发到全身,整个人的气息,已然是分外冷峻。
穆云新的嘴角妖娆一勾,纵使此刻面前的人,是君主,是自己的父亲,他却是丝毫都不惧怕,一双丹凤眼透着柔媚的光,自是也注意到了穆天德那一头全白的头发。
听到穆云新的话,穆天德的眸子终是缓缓地抬起,看向了他。
帝君特有的磅礴愠怒伴随着话语而出:“新儿觉得呢?”
“这般看来,父皇还能这般气力说话,身子定是极好的。”穆云新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个淡淡的斜笑,却又是有着对穆天德基本的恭敬之意。
“穆云新”穆天德的怒意终是被这样的穆云新所激出,大掌猛地一拍书桌,身子想要站起,却是瞬时又跌坐了下去,那满满的怒意一下子勃发而出,“若不是那日你殿中的之事朕何故会如今日这般焦心?”
事实上,穆天德心头最为不快的,便是那杜微微。只是此刻,对着穆云新,也是有了不可遏制的怒意。
穆云新的眸子微微收敛,顿了一瞬,重又抬起,笑意虽看着温煦可敬,那其中,却是依旧丝丝透着媚骨之意。
“父皇,为何对微微那般大的介怀?”
“难不成,真如微微所说,父皇介怀的,其实是微微的娘亲?”
这最后一句话出口时,穆云新的话语末尾,竟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放肆”穆天德的怒意早就是不可遏制,此刻听到自己的儿子口中竟是说出了木黛,更是怒意滔天,一把拿起了离自己手最近的笔架,而后重重地向着穆云新的方向扔掷了出去。
穆云新的身形一直浅浅地靠在了那椅背上,余光瞥到了穆天德冲着自己扔过来的东西,眼眸中娆媚重重一闪而过,身形格外迅速,一个点地已然是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砰嚓——”那造型格外别致的竹制笔架一下子便砸在了穆云新本坐着的椅子上,瞬时裂开,无数的竹碎片落地。
穆天德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道红色身形格外妖艳地转过,旋即,落在了自己的书桌前,和自己所用不同的龙涎香霎时入了他的鼻。
“父皇,儿臣的衣服可是新制的,若是弄脏了,儿臣可是会心疼的。”穆云新的双手撑在书桌上,身子微微前倾,高挺的鼻梁下,是那天生通红的薄唇,轻轻地启合,说不出的千娇百媚。
尤其是穆云新那大敞着的衣领口,更是因为身子前倾的缘故,袒露无疑。
穆天德的眸子里依旧还有着怒意,身子却是慢慢地平息了下来,一双饱经风霜沧桑的眼逐渐清晰平静了下来,直直地对上了面前自己儿子的眼。
他向来都十分清楚,穆云新,越是这般妖媚,那心头,便是愈发相反的冷静。
“新儿,你想说什么?”
言落,嘲讽似的轻笑了一声,改了口重新道:
“不,朕该问,你想要什么才对。”
第四百七十八章、放仓济粮
一个国度,一个家国,为何只有一个君主。
为何会是穆天德,并不无道理。
能够坐上那万人敬仰高高在上位置的人,绝非等闲。
穆云新的眸子里依旧万般妖娆,只是那旁人看不见的心头上,也是实实在在涌上了厉稔和推敲,视线依旧对着穆天德的视线,撑着桌子的双手缓缓地收了回来。
身段分外妖娆地退到了远一点的地方,下一瞬,一身的妖娆已然退地一干二净,纵使还是一身红衣,却是变得分外恭敬的模样,身形站的笔直,行了一礼:“新儿并无冒犯父皇之意。”
又退了一步,声音愈发恭敬,且好似有着一丝无奈:“新儿承认,对离尊王妃有情意,可新儿,定没有做过任何的越矩之事。”
“新儿不过看父皇对微微成见颇深,心中总有不惑之感,一时急切,故而冒犯了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穆天德眸子却是丝毫不放松,紧紧地盯着穆云新的动作,面前的这个自己的儿子,竟是越来越让他所看不懂了。
对于太子的人选,穆天德并非没有考虑过其他的皇子,却正是因为考虑过,所以才在斟酌过后,确定了太子最终是穆云古。
于穆云新,他可以给所有东西,唯独皇位,是他作为一个帝君做不能给的。
也是因为出于对穆云古的保护,便有了先前穆天德对穆云新格外关心和爱护的模样。
“新儿想要的,莫不是,父皇的这个位子?”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将事情问清楚了。
刹那间,书房内的气氛凝重起来。
父子两人相对而看,一个眸子深沉,一个眸子冷静。
整个书房内,沉沉不已,看似平静之下,暗流翻涌而动。
足足半刻钟的功夫,两个人皆是没有开口说话,不过是两两相看,凝重万分。
“哈哈哈哈哈。”
“嗬嗬嗬。”
下一瞬,眨眼的功夫,相对的两个人竟是一下同时刻笑出了声。
郎然大笑者,为穆天德。
声音低低者,为穆云新。
笑声落下的一瞬,穆云新重又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神色恢复了一片正常,笑意十足:“父皇莫要拿儿臣打趣了。父皇知晓的,儿臣向来不喜束缚。”
只一句话,说的虽含蓄,却是将穆天德先前所问的话,否定的一干二净。
穆天德的眉头此刻也是格外舒展,笑着看着穆云新,丝毫没有了先前那般怒意十足,亦或是平静万分的模样。
穆云新的妖娆依旧,只是那神色中,明显多了一丝对穆天德尊重。
穆云新的话语落下不过片刻的功夫,神色一转,已是正色了起来:“新儿此次来,是为了百花园一事。”
闻声,穆天德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倚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也是缓缓地坐直了起来,一双眸子带着厉光看向了穆云新。手搭在那椅子扶手上,逐渐用了力。
“查出结果了?”声音里,却还是努力平静着。
“结果……还要父皇亲自查看才好。”
“什么意思。”
“新儿此番查百花园,确实查出了许多先前所未发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皆是指向了——”话语至此,穆云新停了下来,眸子抬起,红唇微张,神色泠然。
“季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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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大雪,果真又落了三日。
成片成堆的奏本,开始纷纷然送向了通政司。
那一本又一本的蓝色,没有一本不是请奏,望皇上可以放仓济粮。
“啪”一本蓝色的奏本被重重地扔掷到了龙阶下,穆天德的一双眸子中是无法熄灭的怒意。怒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指着阶下站着的众大臣,声音分外高扬:
“放仓放仓放仓朕要你们有何用?除了放仓,便没有一个人呈计的?啊?”穆天德声音格外之大,重重地落下,在整个龙吟殿上回荡。
阶下,所有的臣子皆是低着头,没有人敢吱声。
如今这雪已是落了五日,早就是将汀元整个覆没,便是宫中,纵使每日有人打扫,可终究还是赶不上落雪的速度,那雪,很快便又没过了鞋面。
宫外,已是有了不少开始闹饥荒的地方,大臣们纷纷都心惊不已,生怕是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问题,皆是上书,恳求皇上开仓放粮。
“怎么?现在个个都不说话了?奏本里不是个个都想着让朕开国库吗?啊”一声重声落下,旋即,手扬起,将那摆放在一旁堆起的奏折狠狠地推散落在地上。
怎能不怒?
穆天德很是清楚,若真是开国库,那其中的粮食,是根本不够救济的。而现在,除却粮食的事情,这面前的臣子却是个个都上书要求开仓,再加之宫中那依旧盛传的流言。穆天德只觉得自己的怒意几近要将自己吞没。
背对着众人,因为怒意而起起伏伏的呼吸久久不得平静。
杜云石并不在这朝堂之上,自从双眸失明,他便是再入宫上过早朝,只是每日会有相府的小厮,在那龙吟殿门口守着,等着早朝结束后同闫陆一那处询问出早朝的内容。
“王琦”一个转身,穆天德重现在龙椅上坐下,声音里是浓郁的严厉。
王琦站在左侧最前头的位置,一直垂着头,此刻听到皇上叫了自己,身子明显颤了一瞬,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出了队列:“微臣在。”
那奏本中,也有着他的一本。若是国库放粮,便是会将粮食送到了每个地域的负责官处,若是真的放了粮,他本想着,又是能从中好好的捞一笔了。却没料,今日的皇上,竟是发了这么大的火。
“爱卿是不是也觉得朕该开国库才是?”穆天德手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沉沉出声。
“微臣……微臣觉得……臣子们该先自行想法子度灾才是……”
“是吗?”音调陡然变高,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