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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断肠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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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他偷拿了母亲的五串钱,又去赌输了,于是他被迫去实行早已想好的计划。
  乘夜去偷了姓李的那条大水牛,卖给一个私宰的人,得了几串钱,便回家包了几件衣服,写了这么一封留书,走人母亲房间,轻轻压在灯台下。
  他退开一步,准备转身离开,母亲忽然动弹一下,发出呜咽之声。
  沈雁飞起初大吃一惊,但随即便愣住了。
  那是梦中的咽声,沈雁飞年纪虽轻,但这个可还能够懂得。
  他即使在日间如何地自命不凡,以英雄自居,但若在梦中遭逢着悲惨的情景,也常会失声而恸,醒来面上泪痕斑斑,但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这种无力抗拒的真情流露,他岂能不憧。
  母亲的灰白头发,虽在微黯的灯光下,却特别刺眼。
  他忽然非常非常地怜悯起她来,而且十分同情她的一生悲惨可怜的遭遇。
  在这快将决然离开母亲而远走天涯的他,正如人之死,其言也善,他忽然十分内疚,内疚这些年来没曾好好对待母亲。
  他想象得出当她醒来,看完这张留书之后,会有怎样悲哀的反应,虽然这正是他何以会常常做出使她伤心之事的缘故。
  可是现在,他在真个要远离她膝下之时,他却疚悔和悲哀了。
  他赶快抬起头,将眼光从母亲的白发上移开。
  她那灰白的鬓发,使他深深地明白那代表着她那真挚的爱情,以及这么多年来的辛劳。
  眼泪险些儿掉下来,但终于让他忍住了。
  心上掠过的一丝天良之光,转瞬即没。
  踏出大门时,他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房间里黯淡的灯光,灰白的头发,佝楼的身躯,这一切凄凉的景象,很快便抛在脑后。
  “哼,老李去年嘲骂她跟那已死的张大叔有一手,那时候我还愤愤地半夜去刺死他的水牛。可是今年也听陈吉和醉猫王二说过这种话,她应该得到最悲惨的命运,我恨她。”
  踏着夜色,他一面想,一面向城外走。
  城门早已关闭,但他却晓得什么地方有缺洞可以出城。
  出了城外,脚下踏着柔软的黄土路,他忽然好像瞧见了母亲痴坐在那小山顶的影子。
  于是,他立刻否认了自家早先的想法,这种持久伟大的表现,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母亲的清白吗?
  故此他转而对于伤了老李的大水牛而感到欣慰,因为这可是惩戒破坏他人名誉的人的好法子。
  至于陈吉和醉猫王二,他们的赌债,今生可别想他偿还。
  他以少年人充沛的精力,直走到翌日傍晚时分,才在一个市集里用过晚饭,再拖着疲乏的双腿,在市外一座神庙中的廊下躺下歇息。他的确太疲累了,因此很快便酣然人梦。
  翌日醒来,太阳差不多已晒到屁股,他连忙爬起来赶路。
  他必须趁着羹中尚有打尖的盘缠时,尽量走远一些。
  以免那老李因失牛报官.正好自己又留书出走.这一来.可能官私两方面都会有人追他。
  官方当然是因失牛而派出捕快四处的追查,私的方面则可能是他母亲会央请人来追寻。
  但囊中那一点点钱,却不够他投宿旅店,好在他往常游荡惯了,遇上赌钱得太晚,就随便在哪儿蹲一晚。
  如今天气正热,一点不必担心着凉,倒是白天走路甚是难受。
  走了四天,这才到了襄阳。
  过了襄阳,渡过汉水,直向北走。
  他并没有什么目的。
  不过,他听母亲说过,他父亲生判官沈鉴当年乃是向北走的,一去十五年,沓无音讯。
  这次弃家远走,不知不觉便挑了北上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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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中午打尖时用完了最后的一文钱之后(他虽然不肯投宿旅店,借以省钱,但对于吃喝,却总是又酒又肉),心里想着应该找点儿什么活做做,反正这儿离家又有好几百里路,不愁被人追查着。
  可是,此刻举目无亲,正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也。
  他一连穿越过五六个村落,耐心地求询有没有需要人手下田去做活的,但都被拒绝。
  他失望得很,看看天色已是申西之交,肚子开始饿得咕咕直叫。
  蓦见前面半里之外,有个大村落,连忙放步走去。
  但见那村落中,家家户户,屋顶处都冒出炊烟。
  他一面走进村里,但觉这村落的气派,有点跟普通的不同。
  那便是在村子里不论房屋高矮大小,都一式用坚牢耐火的泥砖为墙,且以瓦片盖顶。
  还有便是建筑得相当齐整,仿佛早已分配好地方,才盖房子似的。
  这些屋子不但位置齐整,材料较佳,而且看起来分不出新旧,宛如在同一时期内完工似的。
  沈雁飞并没有因为这些奇怪的感觉而止步,笔直朝村中走进去,但见家家户户,全都敞开大门。
  他可以清楚地瞧见每一家里,都有妇人忙碌地在排桌子开饭。
  他更饿得难受了,随便走到一家门前。
  大声招呼道:“大婶,这儿可要人做活吗?”
  屋子里那妇人奇怪地看他一眼,然后失声斥道:“讨厌,快走。”
  语气中竟不留余地,这可使沈雁飞愣一下,忿忿投瞥她一眼,便走开了。
  他一直走过三户人家,才再在一家门外停住,恰好一个妇人走出来张望什么,他连忙问道:“请问大婶,这儿可有什么活做?”
  那妇人年纪较轻,长相老实,打量了他一眼,露出惊讶之容,道:“你怎会到这儿找活做的?”
  沈雁飞道:“我可是不得已啊!”
  语气中显然甚是倔强,却是因为方才自尊心被损之故。
  她摇摇头,直着眼睛向村口遥望。
  沈雁飞情知这个村子比起其余的富裕得多,因此讨顿饭吃大概不是难事,可是他的自尊心,却不容许他这样做。
  他无言走开,趑趄数步,正盘算着要不要再碰碰运气,忽听那妇人道:“喂,你回来。”
  他连忙走过来。
  她道:“你往别处去吧,这儿哪有活让你做呢。”
  “那边呢?”他问,用手指指村后。
  那妇人眉头一皱,道:“你这人好不识进退,你自己去问问看。”
  沈雁飞使起性子,果然转身向村后走去,当他穿过一条巷子时,陡觉眼前景物大变。
  敢情这村后隐着一座庄院,打村子这儿瞧去,只瞧见庄院后墙,大门却是开向那一边,故此瞧不到。
  庄院中有一幢楼房,虽然只有两层,而且大半给楼后几株高树遮挡住,但已感觉气派不凡。
  沈雁飞想道:“这座庄院定是这周围数十里的大地主人家,相信找份什么杂活做做,不会成问题。”
  一时已忘了村子两个妇人那种使人奇异的气焰。
  只因乡村民风人情素来淳厚,极肯帮助人家,这两个妇人的态度在乡村里,可真甚少会遇到。
  他沿着院墙走,一直绕到前门,觉得甚远,可知这座庄院占地甚大。
  到了庄院门,只见院门大开,他往门里一瞧,不觉呆了。
  原来门内竟是个修剪齐整的花园,齐草修竹,假山水池,布置得极具匠心,使人生出置身画中之感。
  花园过去,好些房屋错落屹立,一片幽雅景象。
  他踌躇一下,想道:“这里恐怕不会用我这种人吧?这里可是富贵之人家,不怕我会盗窃财物才怪哩。”
  当下胆怯起来,一径越过大门,向另一边沿墙走去。
  放限四望,附近竟无村落。
  自家这时又渴热,又饥饿,却见前面不远,有处树荫,树下似乎有道小溪,便放步走过去。
  到了树下,果然有道数尺宽的流泉,从院内流出来。他看见泉水尚清,便俯身掬水而饮。
  饮得够了,只见一棵树的横叉伸出,可容他舒服躺卧,便爬将上去。
  这也是他这数天来的经验,若果随便躺在地上,总有一些想不到的虫豸侵袭,使人烦恼不堪。
  那横叉离地有一丈之高,他爬将上去,正待躺好,眼光扫进院内,忽见里面乃是一片四五丈方圆的硬土场子。
  整片场子用高逾二丈,鸡卵般粗的铁枝围住,根根铁枝深入地中,故显得甚是牢固,每支距离约是五寸,故此在外面能够十分清楚地瞧见铁枝围成的场子中一切东西。
  还有一桩特别的,便是这老大一圈的铁栅除了最顶端处有一圈索,扣住铁枝之外,下面再没有横的联系。
  他真瞧不出这个用铁枝围成的硬土场子有什么用处。
  再细看场子中时,除了右边靠铁栅的地上有两块宽约四尺,长达七尺的青石板,便再没有什么东西。
  他的肚子咕噜一阵乱响,使得他没有心思再瞧什么,身躯躺将下去,双手抱住上面一支横伸树枝,闭上眼睛。
  但只一忽儿,他便被院墙内一些声音惊动。
  仰起身子向内瞧时,但见从场子再过去的屋子侧门,走出六七个人,全是劲装疾服,显得雄纠纠的大汉。
  他们到了铁栅边,一个人肩上扛着一盘粗缆,这时放下来,寻到一头,双臂用力一扬,那根粗缆忽地飞起,越过铁栅,射坠入场子里。
  沈雁飞定睛一看,只见那根粗线所搭之处,正好是一个嵌在铁枝顶端,宽阔的辘辘轴心上。
  也不知那汉子如何能将这条沉重的粗缆,抛得这么准确。
  另外有两个汉子,一起动手,将铁栅贴着青石板处打开一扇狭门。这可是唯一可进场子的人口了。
  一个汉子间进去,拾起那条巨缆,缆的末端原来有个铁钩,那汉子迅速地把铁钩钩在地面那扇青石板上,敢情那块青石板嵌着铁环,似是专用作拉起这扇巨大的石板所设。
  那汉子把铁钩钩好以后,立刻极迅疾地闪身出栅。沈雁飞虽然睁大眼睛,却真瞧不清楚,那汉子怎样移步的,心中大奇。
  铁栅外几个汉子,这时齐齐伸手拉着粗缆,等到那最后出来的汉子把铁栅门关闭之后,这才吆喝一声,一起用力扯那粗缆。
  呼地一响,那块长形的青石板直翻起来,但听当地大响,青石板直直竖起一头靠着铁枝。
  沈雁飞把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直勾勾地注视那地洞,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这几个大汉如此紧张戒备。
  但见地洞黑黝黝,半晌并无丝毫异状。
  那几个大汉放松粗缆,退开两旁,也是直向场子中瞧望。
  片刻之后,那边屋子的侧门,又有一个人走将出来,大声问道:“都预备好了吗?”
  嗓音沙哑,却带着暴戾的味道。
  那些汉子之中,有个高声应道:“都准备妥当了。”
  随着那答声中,他们全都俯身拾起长杆子和虎叉,原来这些杆子虎叉等物,早就搁在铁栅边。
  那人一直走过来,向场中瞧一眼,道:“那畜生敢是喂得太饱,懒得不出洞?”
  沈雁飞但觉那人浓眉阔口,身材横壮,配上那种暴戾沙哑的声音,令人感到一种凶煞之气,当下定睛看他于什么。
  只见那人霍地脱掉外衣,里面一身装扎利落的短打衣裳,脚登软底鞋。
  他瞧众人一眼,咕哝道:“这差使可真倒霉,一年到晚总是对付畜生,又不许人用重手法。”
  一个汉子谄谄地道:“总是二爷技艺高明,老庄主才肯让你涉这个险啊。”
  那位被称为二爷的傲然一笑,道:“这可不算什么险,若许我用重手法,便教他一天弄十头豹子,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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