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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珍珑无双局-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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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澜聪明,一点就透,话就往老库房引:“那么多年没动过,年深日久。旧窑的瓷瓶,弄只新瓶子一换,谁知道啊。”
  应明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就说十年前抄了那么多官员的家。库里那些绫罗绸缎堆到了房顶,搁到现在还不成了一箱箱破布?除了册子上那些御赐的,名贵的玩意儿不敢碰。单这块,就是一大笔了。可惜呀,还能等到我去换?”
  两人一块摆过地摊,应明想赚银子的心思也不想瞒着穆澜。有了共同的利益,关系自然绑得更紧。所以应明主动问穆澜:“小穆,你脑子灵活。你说还有什么法子能趁机多赚点安心银子?”
  听着安心二字,穆澜笑了。她不动声色怂恿他道:“上册的名贵玩意儿不能动。绫罗绸缎肯定早被淘换干净了。金玉太贵重,最好别碰。瓷器估计你能瞧上的,那些户部老油子岂不知道?”
  “是啊!我这是眼前金山在面前,却撬不走一块使啊。”
  “书呢?”
  书?应明愣了愣,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起这块呢!小穆,还是你脑子灵活啊!”
  穆澜小声说道:“珍本古本,那能不找出去孝敬上官?但有些不一样。像家传食谱单子……”
  “对对对。你知道虎丘蒋家吧?先帝元后的姻亲,百年大族。听说当年蒋家开宴,老饕们都盼着一饱口福。库里这类东西肯定有。我留心看看,都不用换。抄一份拿出来,哪家酒楼不抢着重金买?”应明简直觉得穆澜就是他人生中的贵人。
  “户部的库房管得严不?应兄,别为了赚钱把前程搭进去了。”
  应明笑道:“我为人有多谨慎你还不知道?谁敢进户部库房偷东西?隔一月才进去清点一次东西。那些老库的东西放了多少年了?上官都懒得去,正使唤我这种实习的监生跑腿呢。今天是月末,刚赶上清点完。可惜没能早点和你聊啊。得等到下月了。”
  好在还有两个月。两次机会。应明转动着心思,抄些家传食谱,又安全,他下月末进库要抄一点才好。
  “你出入库房不会被官兵搜身?”到下月末才会再清点库房。穆澜暗想,平时老库不会有人,她进去翻找东西就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那些官兵……”应明呵呵笑着,一脸你懂得的神色。
  都吃了好处,不然值钱的瓷瓶布匹如何掏换得出去。穆澜也笑了:“对了,还有医书祖传方子这些也值钱呢。”
  “对对!”应明顺着穆澜的思路仔细回忆着册子上的记载。
  穆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户部的库房太多了,她不可能挨个去查找。又不能让应明知道她真实的目的。
  “好像是申字十四号库。十年前查抄前太医院正池起良家,抄没的医书有好几大箱。”应明想起来了。
  “来,喝酒!”穆澜松了口气,不再问了。
  与应明分开,穆澜回到斗鸡场时,除了冰碗,还拎了打包的饭菜。果然,林一鸣连饭都没吃,抢过来边吃边道:“小爷赢了四场!说好了,五五分!”
  这个蠢货!穆澜大笑:“好!”
  斗鸡场楼上的阁间里。梁信鸥看着去而复返的穆澜,和气团脸上一直挂着笑。果然不老实,一个林一鸣怎么盯得住她?
  一名番子随后上了楼,禀道:“她去绿音阁见了皇上。”
  “本官知道。”皇帝出宫,他自然是要盯住的。谭弈发了狠,一定要逮着穆澜的小辫子,想要弄死她。他是督主爱重的义子,梁信鸥只能巴结着。盯皇帝顺便盯住了穆澜,一举两得。不过,穆澜去见皇帝,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皇帝素来宠爱杜之仙的这位关门弟子。
  番子随后的话引起了梁信鸥的注意:“皇上离开,她与国子监的监生应明一起用饭?”
  梁信鸥记忆力一直很好。应明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侯庆之。跳楼那晚,与侯庆之相熟的监生都被东厂询问过。其中就有这个应明。
  都是监生,应明投了皇帝,然后和穆澜一起吃饭。表面上看,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梁信鸥想起了侯庆之。
  
  好了。今天先三更吧,本来还想再努力一把。怕明天撑不住。最近一直欠大家的,我努力。


第179章 风雨之夜
  雷声霍霍。大雨滂沱。
  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中武艺最强的李玉隼再一次无法入眠。
  数日前,就是这样的雷雨夜里,他生平第一次惨败。
  被铁甲军袭击。对方人多,他尚能原谅自己。然而,莫琴挖地道救了他一命,李玉隼深以为耻!
  他一遍遍回忆着那天晚上的细节。莫琴的背影,蒙面巾外的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烙印深刻在他脑中。
  “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的眼神。”李玉隼每天都要回忆一遍,怕自己忘记。
  那个阴险小人。早就打定主意要杀死侯继祖,却骗得他相信改变了主意。自己办事不利,害得督主挨了二十廷杖。谭诚没有责备他一句,李玉隼越发难受。
  长长的回廊上一点灯光晃动。
  李玉隼回过头,垂手肃立:“督主。”
  谭诚罢了罢手,让提灯笼的小番子退下了。
  闪电时不时刺破乌云,映亮了回廊上观雨的两人。
  “也不是没有收获。你能活着回来,知晓侯继祖死于何人之手,已经立下一功。”谭诚缓缓开口说道。
  李玉隼怀疑自己的耳朵被雷声震聋了。他有点晕:“公公布下的局?”
  可那十几名忠心死去的下属就这样白死了?
  “都是为朝廷尽忠而死。怎么死的,重要吗?”
  李玉隼心里发寒,如果莫琴不挖地道出现呢?自己是否也会死?
  谭诚平静地望着呼啸的风雨,淡淡说道:“你活着就好。”
  他真的会活下去吗?李玉隼想起最后那两名下属假扮侯继祖从屋顶突围,惨死的情形,心里像扎进了一根刺。
  “地道早就挖好。莫琴早就在地道中等待。若非最后紧要关头,他不会出现。咱家和你说这些,是不想让你夜不成寐。”
  良久,李玉隼才反应过来谭诚话里的意思,心里微热:“谢公公看重。”
  这样的局为了什么,谭诚没有说。督主完全可以不让他知道,却冒雨前来告诉了他。李玉隼心里的刺消失无踪,涌出阵阵感激。
  是啊,莫琴真心相救,早在铁甲军出现在驿站外时就可以让厢房里所有人进地道。他躲在暗处观察着,直到剩下自己和侯继祖二人。如果这个局早让他知道,下属们不会这样拼命。莫琴也会看出破绽。
  “今夏雨水多。钦天监说最近半月,过半会有雷雨。”见李玉隼想通了这件事,谭诚转开了话题,“咱家布下的局,想钓的鱼不仅是莫琴。还有珍珑。”
  轰隆一声霹雳般的雷响,震得李玉隼浑身哆嗦了下。这个名字如雷灌耳。杀死了东厂六人,不,是七人。还有朴银鹰。
  谭诚微笑着望着他道:“你应该记得这个刺客。淮安河堤被毁,嫁祸东厂。咱家怀疑是珍珑所为。珍珑不见得是一个人。”
  话到此处,李玉隼似乎窥见了淮安掉包库银背后的秘密。他心里最后一丝对因为这个局赴死下属的不忍被彻底剔除。为了布局擒获珍珑,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督主。那锦衣卫可是与珍珑勾结?”
  “未知。”
  但是东厂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终于有所行动了。李玉隼一扫胸中阴霾,抱拳请命:“督主有吩咐,属下领命。”
  谭诚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既然雷雨夜你睡不着,就换个地方赏雨吧。”
  ……
  风雨中,老管家穿着雨披,小心护着灯笼,忠心地为主子照着后花园的路。
  胡牧山再一次进了内书房,从暗道中走进了另一间屋舍。
  今晚的雨太大,从层云中刺出的闪电刹那间将屋宇耀得雪亮。
  他依然坐在了长桌这边,望向另一端坐着的男人:“雨鄹风狂。若非急事您不会前来。”
  男人缓缓开口道:“昔日漏网的鱼搅动风雨了,能不急吗?”
  胡牧山倒吸一口凉气:“有眉目了?”
  雷声暂停,男人用手指轻敲着桌面:“去年,东厂有七人死在一名留下珍珑印记的刺客手上。那时我便在想,是否有漏网的鱼。”
  东厂再想掩饰,仍然有很多人知道了刺客珍珑的存在。胡牧山自然也知道:“东厂十二飞鹰大档头朴银鹰遇刺死,珍珑刺客就消失了。怎么,他又出现了?”
  “珍珑印记再没有出现。但是,松树胡同有动静了。”
  胡牧山倒吸了口凉气:“废置了十年的池家老宅子。”
  “我令人去查看过了。内院被泼洒了一院子的鲜血。厢房里有人住过。”那人的声音像闷雷一样沉重。
  胡牧山摇了摇头:“谭诚做事素来谨慎。池家不可能还有人活着。”
  那人冷冷说道:“不管怎样,松树胡同有了动静,就说明有人对池家有兴趣了。”
  回想着对方的话,胡牧山猛然警醒:“池家老宅子应该找不到什么。那么下一步是……户部库房里池家抄没的家产?”
  那人轻叹道:“存了那么多年的饵,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希望这一次能一劳永逸。”
  如果能一劳永逸便好了。他就再也不用进这间屋子了。胡牧山换了话题:“梅于氏死了,宫里也没有于红梅这个人。线索已然断绝,锦衣卫丁铃若不肯死心,查到陈瀚方怎么办?”
  “查到又如何?陈瀚方翻遍了这些书,不也什么都没找到?”
  “万一被陈瀚方找到呢?”
  “我也盼着他能找到。所以,丁铃想查就查吧。他不是心细如发吗?也许还能帮陈瀚方一把。我想了很多年,都没想明白陈瀚方与于红梅之间的关系。我只知道于红梅离宫去了趟国子监。而陈瀚方却在国子监御书楼里奇怪地找什么东西。那东西就一定是于红梅留下的。也许是一封信,也许是一件信物。未知就是危险。是悬在头顶的剑。不找出来,我寝室难安。”
  陈瀚方已经被盯死。没有要他的命,就为了那件未知的东西。如果早一天被陈瀚方找到,这个未知的谜就解开了。
  ……
  同样的风雨夜,皇城西南角的锦衣卫官衙灯火通明。
  宽敞的案几后坐着个身躯壮硕的男人。须发皆白,满面红光。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龚铁。他合上案宗,望向了一侧的秦刚:“最近宫里禁军可有异动?”
  秦刚愣了愣,想了想才道:“宫中一切如常。只是今年入夏以来雨水太多。户部报老库房塌了一间。正在抢修,所以增调了一队禁军去值守。”
  “户部老库房?”龚铁若有所思,摆手让秦刚退下了。
  秦刚走后,他冲帷帐后淡淡说了句:“松树胡同池家老宅内被人泼了鲜血,去瞧瞧是什么人对户部库房的池家老物件感兴趣。”
  帷帐后传来莫琴的声音:“大人,东厂应该早在户部布下了网。属下隔远一点看?”
  龚铁双目一睁,骂道:“你若把李玉隼一并杀了就算了!留他活口做什么?给老子离远一点,嫌你惹的麻烦不够?”
  帷帐后没有了声音。
  龚铁气得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帷帐。莫琴早没有踪影。


第180章 骑射课
  雨过天晴,阳光被雨水冲刷之后分外浓烈。大清早,蝉鸣声响彻了整座国子监。
  才到辰时初刻,太阳已将宽阔的骑射场晒得起了烟尘。地面像飘起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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