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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我在聊斋当鬼的日子-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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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来就是钟山衔烛神龙的传承,因为我对父亲恨极,所以不愿意父亲找到他。除了衔烛神龙一族的神龙之力,没有人能为他解开封印,可我如今身上神力微弱,帮不了他。”
  夏安浅听着沉璧的话,张了张嘴,她想问——
  你都知道安风是你的儿子了,你也不要他吗?
  安风很听话很可爱的,有人想要伤害你他会保护你,而且他还长得这样可爱,你不喜欢他吗?
  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当初不愿意救那只饕餮,你爱那只饕餮难道你不爱你们共同的结晶吗?
  ……
  很多话到了夏安浅的嘴边,可又被她吞了回去。
  她觉得沉璧或许不止恨钟山帝君,她还恨安风。如果不是因为安风是衔烛神龙的传承,或许那时候她父亲就不会为了让她回钟山而眼睁睁看着子游死去。甚至,如果她没有身孕,身上的神力没有用来孕育腹中的安风,就不至于惹来妖族。
  夏安浅从刚才跟着白帝君回溯的那些映像中感觉到,在沉璧心中,子游是最重要的。她后来进入断愁海去将安风生下来,或许都是因为子游为了保护她和安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她会将安风生下来。
  安风出生了,许多事情沉璧也没有告诉青鸾,包括安风身上的封印只有烛阴神力才能解除。
  沉璧并没有能记起所有事情的原本,毕竟,她的记忆是钟山帝君亲手封印的,她只是在跟着白帝君的圆光术走的时候,与那影像中的感同身受,刻骨明显的恨意,痛彻心扉的绝望与痛苦,还有最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她好像都曾经有过那样的体验。
  而且她的师父这趟到索龙山,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她。
  沉璧看向夏安浅,忽然问道:“你真的是青鸾吗?”
  夏安浅愣住,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只鸟。她看向黑无常,黑无常一只手抱着安风,一只手将她有些冰冷的手握住,“她是我的安浅。”
  夏安浅听到黑无常的话,原本还是一片茫然麻木的心蓦地就好像回到了实处一样。而被黑无常抱着的安风十分调皮,用额头撞着她的肩膀,咯咯在笑。
  稚儿天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耳边,让她的脑海慢慢一片清明。
  她心中其实有很多的疑问,如果她真的是青鸾,那么她此生的事情,是不是跟从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青鸾离开了断愁海之后,白帝君再也追溯不到她的踪迹?她回去了青鸾峰,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安风会流落到了白水河?为什么青鸾后来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夏安浅?
  可是她想,这些事情都不用急。
  她已经找到了安风的母亲,即使沉璧不想认安风,也没关系。沉璧说了,安风是钟山衔烛神龙的传承,他注定要留在钟山的。
  先前钟山神君说过,安风身上的神力被封印压制,又在浊气滚滚的下界活了几百年,对他并不好,需要回到钟山的养龙池养着。如今最要紧的事情安风的身份终于揭晓,那么那些相比而言不是那么重要的谜团,总是可以一个接着一个解开的。


第113章 画壁(完)
  清透的日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室内,在窗棂之上; 掉着一串珠子。日光照在水晶珠子上; 经由珠子朝室内投射出七彩斑斓的光。
  这个地方; 她已经住了快五百年。
  这五百年里;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过; 自己曾经有过一个深爱的子游,生下了一条小神龙,然后她还将自己的小师妹忽悠进了断愁海里。师父说; 她给小师妹送信; 小师妹收到信之后还偷了他的一件放置神力外泄的衣服跑了。
  等一个月之后; 小师妹捏了一只聒噪的仙鹤回到长留山; 跟白帝君说——
  “师父; 大事不好了!师姐在断愁海里快要陨灭了,你赶紧让钟山帝君去救她。”
  父亲和师父赶至断愁海; 她已经濒临陨灭的边缘。
  从白帝君的圆光术中,她看到父亲几乎倾尽了神力将她救了回来; 可小师妹和安风这五百年来; 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师妹变成了一个修炼的灵体; 还跟冥府的鬼使扯上了关系?
  沉璧私下的时候; 曾经问过白帝君曾经的青鸾神鸟; 怎么会变成了如今的夏安浅。如果她没看错,夏安浅所修炼的法术,还是衔烛神龙一族的水系法术。
  白帝君沉默了半晌; 然后那清俊的脸上神色也十分纠结:“小沉璧啊,这事情,为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小青鸾、不,小安浅修炼的水系法术,我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沉璧:“怎么回事?”
  白帝君:“那不是你从前在长留山的时候跟翟羽喝酒打赌,输给了翟羽的东西么?那本玩意儿,你也说了,除了衔烛神龙一族会之外,旁人能不能看到全看缘分,输给了翟羽也不担心。翟羽那孩子,不是时常跟下界的妖族厮混么,跟冥府的两位年轻鬼使也颇有些交情。我后来听翟羽说过,青鸾失去音讯之后,他曾经去过冥府想查她是不是误入了轮回,跟冥府那个年轻的黑无常一见如故,顺手将你输给他的无字天书就转送给了黑无常。你也知道翟羽有时候吊儿郎当满嘴胡话,年轻的鬼使也没将他的话往心里去,不过那本无字天书倒是收好了。后来他遇见小安浅,就拿那本无字天书给小安浅,谁知错有错着,小安浅竟然真的是你那本无字天书的有缘人。”
  沉璧闻言,沉默不语。
  白帝君看着眼前的徒儿,沉璧从五千岁开始,就被钟山帝君送到长留山,听他讲课修习各种法术,这个女徒儿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后来她与饕餮子游的那段事情,他也知情,许多事情到底是缘是劫如今早见分晓,而横溪太子为了沉璧,主动要下凡历劫的事情,白帝君也未置一词。
  如今已是凡人的横溪太子摇身一变,变成人间的一个穷酸书生朱孝廉,依然对沉璧一见倾心。
  师徒二人各自沉浸在思绪之中,忽听一个揉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安风,你再闹,就不理你了!”
  沉璧的身体登时僵了一僵,她抬眼看出去,隔着窗棂,安风手中拿着十朵八朵花在空中表演何谓童子散花。他嘴里还叼着一朵花,手里的那些花中的花瓣全部都朝夏安浅那边飞去,弄得夏安浅的发上衣裙上都是粉色的花瓣。
  夏安浅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神色有些愠怒,可眼里却是掩不住的莞尔。
  黑无常手持着钢刀,颀长的身体靠着旁边的一个假山,姿态懒散可又不失潇洒。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安风和夏安浅,却并不打扰。
  安风哈哈的大笑出声,他似乎是觉得那些粉色的花瓣落在夏安浅身上既好看又好玩,摧残完手中的那几朵花之后,双手往旁边一张,那朵朵鲜花就全部升腾而起,飘浮在半空中。
  夏安浅被他弄得彻底没脾气,只好说:“你这么淘气,当心沉璧看见了要揍你。”
  夏安浅觉得有时候真是奇怪,有时候跟安风说话,他好像就是什么都听不懂,可有时候,他又好像什么都懂。安风听到夏安浅提起沉璧,嘴一扁,不高兴了。
  小安风不高兴,悬浮在空中的花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撑一般,零零落落地掉在地面上。
  夏安浅一愣,“安风。”
  安风皱着小眉毛,嘟着嘴,十分惹人怜爱的感觉。
  夏安浅见状,心疼到不行。她的神色微微一凝,眉头也忍不住微微皱起。
  一旁的黑无常见状,挑了挑眉,看向安风,懒懒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小家伙,你弄得你姐姐不高兴了呢。”
  安风瞪大了眼睛,看向夏安浅,后来小家伙就哒哒哒地跑过去,伸手扯着夏安浅的衣袖,晃啊晃的。
  夏安浅被他晃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
  那场景,不止落入了沉璧的目中,也被白帝君看进了眼底。
  白帝君也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小鸾鸟,竟比沉璧更像是那只小神龙的亲人。
  沉璧静默了半晌,忽然跟白帝君说道:“师父,你若是要送小师妹和安风去钟山,就不必与父亲提起我的事情了。”
  “父亲将我曾经的记忆封印了,可我如今已经能记起了许多事情。师父你一定想不到,当我透过云海烛龙图看到安风的时候,心中的惊讶。我那时候觉得,父亲什么事时候瞒着我找其他的神女生了一只小龙,却从未想过他竟有可能是我生的小龙。他从生下来,就不曾跟我相处过,我不是个好母亲。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安风是衔烛神龙的传承,父亲希望我能回钟山,因此才对子游见死不救。”
  “我知道安风的到来也由不得他选择,我不该怪他。可我看到他,就会想起父亲的残忍和子游的惨死。父亲是真心疼爱我,倾尽了十几万年的神力,将我从陨灭的边缘救了回来,可我并不会因此而原谅他。”
  白帝君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就脾气古怪的龙公主,轻叹了一声。
  “沉璧,那横溪呢?他如今可是为了昔日你对他的拒绝,如今正在一世又一世地历劫。解铃还须系铃人,你难道觉得横溪今日的境地,与你无关吗?”
  白帝君突如其来的话令沉璧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那时候,他明知道我心中喜欢子游,还要跟我父亲提亲,我对他十分气恼。我知道他喜欢我,可每次师父让我们完成任务的时候,我都喜欢缠着他与我一起。我那时候是故意的,父亲因为他不让子游跟我到长留山,我心中对他十分恼火,我想教训他。我也并不知道心高气傲的横溪太子,竟然那么轻易就动了情思,不过,谁让我是父亲的女儿。父亲对待旁人,都是那么凉薄毫不留情的。我打算要离开长留山之时,他发现了,扯着我问难道我不是喜欢他?”
  “谁说他喜欢我,我就会喜欢他的?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即使他是青帝君的儿子,甚至与我一样都是师父您的弟子,就能得偿夙愿的。至于他后来因此而伤了灵根,无法勘破,是咎由自取。”
  白帝君被这逻辑古怪的龙公主弄得有些头疼,又叹了口气,“他在凡间辗转了千百年,如今难得进了静影园,你何不助他了解这个心结。”
  沉璧却摇头,红唇吐出一个字:“不。”
  白帝君听到沉璧的话,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第一眼看到沉璧的时候,就觉得钟山帝君将这么个脾气古怪的龙公主养大,一定不太容易。后来经历了子游、断愁海的事情之后,又觉得钟山帝君将这个龙公主的命给保了下来,简直太不容易。
  白帝君看着沉璧,忽然笑得有些无奈,“你非子游不爱,横溪却非你不娶,你们这些年轻的神女神君们,都太没眼光了。”
  窗棂之外,夏安浅和黑无常已经带着安风离开。沉璧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笑得颇有些讽刺地说道:“可谁让我们就只喜欢那一个呢?师父,我恨横溪,只会希望他万世不复,他永远无法了却心中执念,对我来说就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凡事皆有因果,如果说当初她对横溪的故意撩拨,导致他勘不破情字下凡历劫,那她在后来也永远失去了子游。当她开始慢慢恢复记忆,她就不觉得自己该为横溪的执念做些什么事情。至于那个曾经痴恋横溪太子而不得回应的牡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她也不想管。
  白帝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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