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再临-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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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在这一刻汇合交融,蔚为奇观。
楚渊的双足缓缓落在天极大道上。
红鸟随即一收,继而,那些救人的鸟儿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犹如箭矢划过长空,汇集成一团。
司徒启明怔怔地望着已成废墟的大元宫,面如金纸。
“结束了?環儿呢?”
楚渊不答,默默凝望着废墟和其上摇摇欲坠的高塔。
司徒启明踉跄后退一步,难以置信。
“凤凰!”孩童突然伸手遥指远方。
大元宫的熊熊火焰之中,一只通体火红、拖着九条尾羽的凤鸟一跃而出,振翅飞上天空。风雪骤停,苍空之中,那仿佛烈火幻化出来的神鸟环绕着废墟翱翔,引吭。
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可在场千万市民耳中都听到了那一声清越嘹亮的鸣叫。
凤鸣九霄,天籁之音。
如金光破云,如春归大地,如神灵母亲的手轻柔地抚平了所有的伤痛和绝望,带走了罪恶和戾气。人心宁静,且不再恐惧。
龙谡突然拔出重剑,狠狠插在地上,砰地一声朝着大元宫单膝跪下。
“师姐!”
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满大街的市民一片片跪倒。
“女神……”
“女神显灵了!”
而火凤环绕废墟飞行三圈,昂首振翅,继而化作做亿万点金光,被风吹过,消散在天地间。
风停了。雪温柔地落下,落在宽敞的大道上,落在行人的头顶肩上,落在城市的高楼大厦上,落在恢复了照明的路灯上,落在游乐园的儿童转椅上,落在公园的草地和浮着碎冰的湖面。它如一张柔软的羽绒薄毯,被造物主的手拉着,盖住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城市。
李承钦落了地,跌坐在花坛上,抱住了头,呜咽着,像一头受伤的狼。
飞鸟全部回收完毕,不断收缩、凝聚,最后成为了一颗椭圆物。楚渊伸出双手,接住了它。
那是一枚暗金色的合金蛋,橄榄球大小,表面有细细的精美纹路。这是朱雀仅剩的躯体,也是楚環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司徒启明低声说:“全城三千万条命,都是她救的。”
楚渊却没有回应。
他抱着金属蛋,沉默地遥望着火焰中的皇宫废墟,背影笔直、孤立,如一尊冰雕。
司徒启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忽然注意到,正有水滴落在蛋上,顺着纹路滑落,消失在了那个男人的掌心。
【从此后,朝歌便多了一座陵。】
——《华夏英灵纪·周朝》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的开头总是那么长?
第3章 星海重逢…1
“我出生的星球叫洹州,是楚国天凤星系白鱼座中唯二适宜人类居住的星球之一。
该星球特产粮食、海鱼和木材。这里漫山遍野的飞禽走兽,成片的原始雨林和草原,还有占据了地表面积四分之三的海洋。物种千奇百怪,危险区域无数,完全就是一款刺激的探索历险类游戏的蓝图。
千百年来,移民们驾驶着落后的机甲游荡在这个星球上,狩猎,耕种,伐木,一窝窝生孩子,并且和当地的猛兽们互相交换肉吃。直到我们家搬来的时候,这里州府常住人口还不足十万,甚至不如别的星球的一座大学城。
这里距楚国王都丹阳星有着将近十光年的距离,即使乘坐当年最快速的星际穿梭舰,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也就是说,你网购一个王都发货的水果,哪怕放在保鲜箱里送过来,签收的时候都已经发芽了。
他们说父亲之所以被封在这里,就是因为王祖父不希望他再返回丹阳。毕竟作为一位废太子,一生安分地待在封地才是最好的归宿。
那一场牵扯到整个王庭的剧变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而身边大人对此讳莫如深。但是我老哥又八卦又好为人师,我随口一问,他就无所不言,扯着我叽里呱啦地讲了大半天。
故事很简单,我的祖父楚王琛是一个地道的楚人,身怀三心:对祖国有热心,对前途有野心,对女人很痴心。
我祖母沈王后是他的原配,名门贵女,只生了家父一个宝贝疙瘩,是个A级哨兵。可惜祖父的痴心并不是给祖母的。作为SS级哨兵的祖父,和只有A+级的向导祖母显然并不是很契合,没法做灵魂伴侣,只能凑合做一对世俗夫妻。
我祖父带着一颗缺爱的心到处漂泊征战,攻打卫国的时候,救下了正要跳楼殉国的卫国公主。
俩人于狼烟滚滚的城楼上一见钟情,在战火硝烟的背景下上演了一出荡气回肠的帝王美人黄金档偶像剧。当时远在老家王宫里正给我爹喂奶的祖母抬头惊见绿云罩顶,但是为时已晚。
这个卫国公主不姓卫,姓徐。徐夫人简直是按照少女读物打造出来的一朵盛世白莲小清新:亡国公主,倾城倾国(国都亡了嘛),S级向导,温柔贤惠,善解人意,还是著名钢琴演奏家……
徐夫人积极从事慈善事业,最爱跑去难民营抱着光屁股小孩抹着眼泪合影,呼吁各国多给这群流离失所的人一点爱。名流政要全都对她赞不绝口,据说还有一堆狂热粉丝追随者,把她当女神,为她画像立传。
她还很能生!被祖父带回宫后,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如此高产,身材居然没走样。死活只生了家父一个的祖母甘拜下风。
我问哥哥徐氏到底有多美。
一股骚气。我哥说。
我哥他八岁那年觉醒成为了哨兵,初始等级就有A++。大人们如获至宝,简直把他当成一颗凤凰蛋。
他说,哨兵和向导身上都有一股气息,叫信息素,能让他们辨认彼此。我这样的愚蠢的凡人是闻不到的。契合度越高的哨向,就会觉得彼此的信息素越好闻。我哥显然和徐夫人不对盘,觉得她闻着像一只狐鼬。
想象了一下那气味后,我觉得做凡人也挺好的。
总之,我祖母扶着家父这个阿斗和徐夫人在后宫里天昏地暗地撕了四十多年,两位如花少妇撕成了黄脸婆。最后因为家族和肚皮都不争气,我祖母惨痛败北。
祖父改封家父为安国公,祖母为太妃,把母子俩打发去了洹州,眼不见为净。白莲花徐夫人登堂入室做了王后,长子封了太子。
我的那个太子皇叔是一名E级哨兵,听说武力超群,聪明英俊。祖父觉得这个儿子将来会成为他的高配版,特别宠爱他。
而我的父亲虽然一个B级的哨兵,却更像一名向导。他安静、平和,醉心学术研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任何人争吵生气,他甚至会对低档AI的机械侍说谢谢和对不起。
也许这样的性格,做一个偏远封地的公侯,在大学里教书做科研,确实比做太子要好。
哥哥的封号由郡王降为世子,他的母亲——我父亲的原配太子妃郭夫人一直不讨我祖父喜欢。于是祖父强迫父亲和她离婚,化学解除了两人的哨向契约,并且让父亲娶了我母亲——一位卿大夫的女儿。
五岁哥哥就这样被迫和母亲分开,随父亲和祖母来到了洹州。一年后,我诞生。哥哥不再是公府里的光杆司令,而是多了我这个小兵。
我五岁那年,郭夫人去世了。
她自从和父亲被迫解契后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即使再嫁也没有好转。这一天,她终于忍无可忍,趁着无人的时候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像一只挣脱了樊笼却折了双翼的鸟。
哥哥躲在阁楼里哭了一整夜,我一直陪着他,直到我们被父亲找到,抱回了床上。我哥那时候还教了我一句诗:人生自古伤离别。
我听了很替他难过。我当时对他说:你不要伤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逐光——楚環日记》
***
她做了许多杂乱的梦。
自树叶缝隙投下来的晃动的光斑,儿时在古董店里摇过的走马灯,隔着机甲防护罩望见的战场烟火。
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男人的笑,女人的叹息,鸟清越的鸣叫,猛兽低沉的咆哮。
还有乐曲,熟悉的旋律,《最后一个夏日》。
婚礼上,兄长搂着她随着旋律跳舞。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浮现又消退。他们的名字就在她的嘴边,却是念不出口。
“你是个意外……”
“……对不起,阿環……我没法抗拒她……”
“楚環你这个泼妇!”
“……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你不过是楚家养的一条狗!”
“不——你跟我走!我们走——”
瞬间,所有知觉归位,如同躯体重新注入了生命。
她觉得呼吸似火。身体里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岩浆在流动,将每一寸骨头,每一根神经元都焚成焦粉。
浑身虚软,肌肉酸痛。脑子里仿佛住进了一窝狼蜂,从左耳嗡嗡嗡地飞到右耳,来回跳着八字舞,吵得她什么都听不到。不过她却能感受到有一股奇妙的能量从识海深处喷薄而出,在空间里无限延展开来。
她感受到浑沌之中有一团团薄雾,时淡时明,传递来一股生命的脉动。她发现自己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生命的微弱的一丝情绪。
愤怒、恐惧,狂喜、厌恨……
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不——”有女人在尖叫,“你们不能——”
“砰砰——”
常年的军旅生涯让她立刻分辨出这是粒子冲击枪击中合钢甲板的声音。
一群人齐声尖叫后退。愈发强烈的恐惧和愤怒传达而来。
随后,一只大手抓着她的后领,把她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扛在肩上。一片惊叫声中,她被人扛着远去。
被扛起来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情绪冲进了她的识海。
那感觉就像一股喷薄而出的地下污水,肮脏恶臭,粘稠沸腾,犹如无数爬虫纠缠翻滚。她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呕吐物在男人的后背画了个地图。
“操!”男人骂了一句,把她转了个方向,夹在胳膊下,加快了脚步。
“我们这次真特么赚大了,伙计!”旁边跟着的人在大笑,说着星际通用语,却有浓重的口音,“居然抓到一个正在觉醒期的向导。这要是卖去黑加仑港,咱们弟兄就可以退休回家晒太阳了!不知道她觉醒后是哪个等级。听说下面一个A+级的向导都已经卖上五百万盾了。”
“这个小妞是头儿要的。”抓着她的男人粗声说,“头儿被失狂症折磨了几年了,这小妞简直是上帝专程给他送来的。”
“不卖?”同伴扫兴,“那我们干这一票可没意思。下面那一群肉鸡就算全部卖了也不过二十万吧。弟兄们的机甲需要修补,需要补充新的枪和能量条,还有酒和吃的……”
“F**k!”男人骂道,“别和老子说这些!”
男人胳膊下的少女一动不动,犹如一只已死的天鹅。随后,她又被丢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死了?”一个嗓音粗糙的男子说着,伸手捏着少女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于灯光下打量她。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充满轻浮的赞意。
“活着的,觉醒期的向导就是这样。”
“妈的,要老子奸…尸吗?”
一群男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上吧,头儿!”
“用你的大炮唤醒这个睡美人!”
男人粗鲁地把少女抱起来,丢在一张沙发上,开始扯她的衣服。口哨叫好声此起彼伏,男人们并没有离开的意向,显然打算旁观这一场强…暴。
就在男人喷着烟酒酸臭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