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2006年第3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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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的人。”
“好。除了匿名消息来源,再给我点其他的东西。”
萨莉深吸一口气,屋里的空气流通不畅,带着霉味。“科恩想闯进我的房间,斯蒂芬,在我待在家里面时。他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他怀疑我在调查他。”
“我相信你的直觉,萨莉。”马利克说,“你写出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就登。但我不会刊登你的理论推定,然后祈祷最后能被证明是正确的。”
吃午餐时萨莉坐在电脑桌前和贾斯汀在影子“比利羊排酒馆’会面。
“你的想法值得试一试。”萨莉说。她没对贾斯汀说自己已经知道他克隆自科恩的细胞——真像是修剪植物,萨莉在最愤世嫉俗时心里这样想。如果贾斯汀发现她知道了真相会害怕的。在她和科恩打过照面之后(她向贾斯汀描述时省去了那个最重要的部分),突然对贾斯汀关于“威克恶魔”的理论改变看法是情理之中的事,无需解释。
“太好了。”贾斯汀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会在行动中逮住科恩的,这次是在真实世界里。我觉得这是惟一的办法。”
“两周后我就毕业了。”贾斯汀说,“这之后我有空,也许可以在真实世界里监视他。我的驾照也在这个夏天就能拿到。”
巴威克说:“你要毕业了?我还不知道呢,祝贺你啊。明年准备上哪所大学?”
“明年不上,再过一年。我的毕业成绩和SAT分数很好,大学随便选。但我年龄还太小。”
“那你有什么打算?”
“读书。”贾斯汀说,“读我想读的书,而不是学校发的书。也许我会去我爸爸那儿。”
萨莉回想起那个深夜在科恩的影子公寓楼外,两人坐在车里聊天。“在新墨西哥,对吗?”
“对。我得花点时间想想我是谁,打算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以及做什么。其他的事——比如上学——就先不管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就像,寻找自我?”她笑不出来。
“有点这么个意思吧。”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贾斯汀,除了做人。”
“也许只是你知道不应该做什么。”他说。
巴威克不知道贾斯汀这么说是想刺痛她还是因为以自我为中心而没顾及到别人。她宁愿相信是后一个原因,是无心之语。
马利克回到办公室,带着一天有价值的故事和需要签字的任务稿,开始查阅关于金斯伯格&亚当斯律师事务所的萨姆·科恩的一切信息。他找到科恩在慈善晚宴上穿半正式礼服的照片,还在商业档案中找到一些代表客户发表的正式驳回单。他看上去像个帅气的浑蛋,一点也不像杀人犯。但马利克转念一想,知道一个人是杀人犯之前谁看得出来呢?科恩不像杀人犯,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是。马利克不信的只有这点。
“威克恶魔”,他心想,萨莉有没有可能是正确的呢?
— 84 —
玛莎独自一人在家,她打开一瓶昂贵的红葡萄酒,厌倦了一直舍不得喝这瓶酒。她把酒倒进大杯子里直到斟满,然后放在厨房桌上,等酒面静止下来。她盯着酒看,然后又透过酒杯看,仿佛在欣赏一颗红宝石水晶球。没有找到答案,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闭上眼享受酒碰触舌根的感觉。
贾斯汀出门了。这周是第三次。有时他彻夜不归,她知道一些事情,怀疑,害怕,但什么也和他谈不了。
已经超过九点了,他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他没有车,也没骑自行车出去,但他的朋友——他交的朋友都比他大,几乎都有自己的车,他们的车安全系数低,却总是开得飞快。另外,走出去几分钟就能遇到麻烦,这种地方太多了。最近的就是戴维斯·穆尔医生的家,仅仅隔了六个街区。
她总是丢东西。卧室里的首饰、现金,餐厅里从没用过的银餐具,车里的汽油,阁楼里装刻花玻璃碗和不值钱艺术品的烂盒子。她从不知道贾斯汀是什么时候拿的这些东西,也没法证明,甚至没有信心去质问他是不是干了这些坏事。或许她有信心,但不敢,害怕如果她一问,贾斯汀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贾斯汀去上学或是晚上去什么地方时,总是把卧室门锁上,天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她和特里搬进这座房子时贾斯汀还没出生,前任女主人交给了他们一串钥匙。每扇门的门把上都安了一把廉价的锁。她解释说建造这座房子的是一位多疑的老人,锁就是他给装上的。他们把钥匙放在厨房的一个抽屉中,从不使用,只是为了万一有谁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屋外(这样的事很容易发生,只要你在门锁扳到右边时把门关上)好打得开。贾斯汀四个月前把自己卧室门的钥匙拿走了,现在每天都锁门。
每天晚上在贾斯汀出门以后,玛莎穿过走廊时路过他的房间总要看看门有没有可能是开着的。她告诉自己即便发现门没有锁她也绝不进去,但从没找到机会试验这条自己定的规定。每次玛莎扭动门把时,门把都纹丝不动。
玛莎经常对贾斯汀说让她进去打扫房间,但每次一说,贾斯汀就又给自己添一项任务。他现在每周几乎都是自己换床单,每两周把窗户里里外外擦一遍。有一次他甚至自己取下窗帘放到走廊等着干洗。所有这一切都是做来证明不需要她进去打扫,永远不需要。
今晚门把能转动,玛莎想都没想自己立下的誓言,毫不迟疑地推开了门。
被子没有叠,抽屉大开着,脏衣服从柜子里溢出来,空气中充满了酸臭味,散发着刺鼻的臭气,越靠近床这股臭味越大。垃圾桶里堆满了垃圾,像一个圆锥形雪柱,蔓延到屋里各个角落,到处是一堆堆四散的垃圾。玛莎极不情愿地慢慢穿过这些垃圾堆,仿佛锳过充满污水的地下室去修保险丝。
这全是最近弄出来的。一个月前贾斯汀让她从过道里看了一眼他的房间,他允许妈妈用眼睛检查检查是为了让玛莎不再来烦他。那时他的房间看上去一尘不染。玛莎不知道他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房间搞成这副德性。
她想把窗户打开,但考虑到这样做会留下进来过的证据,于是作罢。她告诉自己,只是找找看,然后就走。她不确定自己想找什么,只要别是她不想找出来的东西。
如果说玛莎·芬恩是个疑心过重的人,上帝明白她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是有理由这样做的。把整个事情回想一遍,有些事必将伤害到她。没上锁的门、脏乱的房间。她很容易就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就在床头柜上面,小袋子甚至是大打开着。一颗颗硬糖般的半透明黄色块状物撒落在谷黄色的桌面上。一些奇怪的自制器具收藏。她只能想像出贾斯汀使用这些器具时的样子,连同打火机和勺子。虽然这些东西被用过,但她还是没碰。
她关门离开,没有锁,门还是刚发现没锁时的样子。她走回自己的房间,放声大哭。
— 85 —
安布罗斯加入警察队伍时最难习惯的事就是暴力和血腥,这两个东西如影随形,扰得人无法安宁。一加入这个行当,恶心的事情就不会间断,即便在吃饭的时候也如此。
和很多个早晨一样,安布罗斯一面盯着煤砖墙仔细思考“威克恶魔”的案子,一面吃着“罗奇科奇”一种出现在停车场、工业区等地方为上班族提供午餐的货车。鸡蛋香肠烤软饼。他很不顺心,自从有了线索以来,他对第M号怀疑对象“烛台匠”的了解没有任何进展。专案组警力不够,无法仅凭单单一个副警长的一闪之念而对公民进行全天候监视,他的手下也并不是特别相信他的怀疑。另外,怀疑对象在城中小有名气,虽不是家喻户晓,却是慈善拍卖和球赛的常客。毫无疑问他有很多朋友——甚至结识一些拉萨依街上的人。如果“烛台匠”知道了自己被警方监视,这些人会让安布罗斯的日子特别难过的。
我可以自己干,安布罗斯想。我可以自己花时间抓他。他想起了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美国著名导演,演员,被称为是“城市牛仔”,是美国影坛最受欢迎的硬汉明星。同时他又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导演和制片人,继1992年《不可饶恕》赢得第65届奥斯卡四项大奖之后,他凭借自导自演的《百万宝贝》再次扬威奥斯卡,一举夺得六项大奖。主要作品还有《廊桥遗梦》、《神秘之河》等。的电影,里面有个肮脏的哈里,他是个在程序以外办案的警员,因为他的直觉总是正确的。安布罗斯业余时间还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吗?没有,只要他的孩子们不来看他就没有。他必须推掉其他不必要的事。不能这样无限期地拖下去,下次要是再出现一具尸体,吓怕了的芝加哥人民决不会容忍威克专案组头头狡辩和推脱。不,他回到街上,要靠自己把这个案子给破了。有记者也许会把这事写成一本书,“烛台匠”将是真实犯罪记录的好题目。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抬眼从办公室门上的窗户望出去,他可以看见值班室里的情形。警员们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奔向警车。安布罗斯把他的电话调成静音以便思考,电话指示灯正急促地闪烁着。安布罗斯看见警探杜普雷向门口走去,然后停下来,调转方向走到安布罗斯的办公室前,打开门气喘吁吁地说道:
“副组长,我们有目击证人了。”
— 86 —
马利克大多数时间都花在开会上,和主管们开会,和各部门编辑开会,和员工开会。一到开会时只要门一关,灰色的墙壁,拉椅子发出的吱嘎声,人们在不通风的会议室里发出的汗臭味足以使他发晕,但今天没有。
“我从电视上知道了一个大概。”马利克对三位负责威克案报道的记者说,“但还是再和我说说吧。”
萨莉说:“今天早晨五点钟,一位妇女沿着高速路附近的迪维逊街遛狗,看见巷子里有一个穿带帽长袖棉毛衫的男子站在一具尸体旁。她说这名男子在尸体周围‘盘旋’,手里拿着一条毛巾——”
“当时下着雨是吗?”
林恩·贝林厄姆说:“早前一直在下暴雨,到那位妇女出门遛狗时,雨变小了。”
“还有别的吗?”
“穿长袖衫的男子听见她来了,瞟了她一眼,然后跑了。她牵着狗,艰难地向尸体走去,看见了一个女孩的尸体,用手机报了警。死者被勒过,又被刀刺,强奸,被摆出姿势,具备所有的特征。”
“受害者的情况?”
“显然是个妓女,警方还没有公布姓名。”
“好消息是?”
“除了死者的血还找到了其他人的血,以及精子。警方猜测是遛狗者打扰了他清理犯罪现场,以及雨停了的缘故。”
“太棒了!”
“警方发言人托利厄洛得知这一消息后晕了过去。”
“嫌疑人有了吗?”
“目击者没看清,但说袭击者是个白人。但是安布罗斯自己出来表态说警方会把现场收集到的DNA与DNA库中的作比较,希望在这周之内给出嫌疑人名单。他在电话那头就是这么说的。”
“好的。”马利克说,“给我一篇警方立场的直接报道,一篇对目击者的采访,一篇特迪·安布罗斯的特写,他从一开始就负责‘威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