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芙王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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渥,经她极为巧妙的安排,便大功告成,德·蒙庞西埃先生表示欢迎,这门婚事似乎不会碰到什么困难了。
主教代理知道德·昂维尔先生一直恋着太子妃,就想到利用太子妃对德·昂维尔先生的影响,促使他到国王跟前,到他密友蒙庞西埃王子跟前,替德·沙特尔小姐斡旋。主教代理前去一谈,太子妃就表示乐于干预此事,以便提高她十分喜爱的姑娘的地位;她表了态,并请主教代理放心,她这样做固然要得罪她叔父洛林红衣主教,但她有理由抱怨叔父置她的利益于不顾,总是不失时机地维护王后的利益,因此,她也随心所欲,不管他有什么反应。
风流的人总高兴能借机同喜爱自己的人谈话。主教代理刚一告辞,太子妃就吩咐夏斯特拉尔,以她的名义让德·昂维尔先生当晚出席王后那里的聚会。夏斯特拉尔是德·昂维尔先生的心腹,深知他对太子妃的痴情,便满心欢喜,并怀着深深敬意接受了这项使命。这位绅士出生在多菲内省的贵族之家,他的聪明和才十又超过他的出身。他在朝廷受到所有王公权贵接待和礼遇,尤其蒙莫朗西家族对他优礼有加,使他特别依附于德·昂维尔先生。他长得很英俊,身体灵活敏捷,擅长各种活动;他唱歌很动听,还时常写诗,风流儒雅;因此德·昂维尔先生对他极有好感,甚至向他吐露了自己对太子妃的爱恋。他成为这种恋情的知情人,便开始接近太子妃,由于经常见面,他也渐渐萌生了爱情,不幸的是他为此丧失了理智,最后把命也搭进去了。
由太子妃选中去斡旋她所渴望的事,德·昂维尔先生深感荣幸,当天晚上他自然准时来到王后宫中,并向太子妃保证奉命惟谨,不负所托。不料,德·瓦朗蒂努瓦夫人得知这种联姻的意图,便极力从中阻挠,并在国王耳边讲了许多拆台的话,结果等德·昂维尔先生一去谈这件事,国王就向他表示不同意,甚至命令他向蒙庞西埃王子传达这个口谕。热切渴望的一件事就这样落空,可以想像德·沙特尔夫人心里有多么难过!事情功败垂成,对她的对头们极为有利,却给她女儿带来很大害处。
太子妃爱莫能助,以十分友好的态度,向德·沙特尔小姐表示她的不快:
“您瞧见了,”她对德·沙特尔小姐说道,“我的权限多么可怜。王后和德·瓦朗蒂努瓦公爵夫人对我恨之人骨,她们不是亲自出马,就是通过自己的附庸,总是阻挠我所渴望的每件事。其实,”她又补充说道,“我一心想讨她们的欢心,她们还恨我,只是因我母亲,苏格兰王后的缘故。当年,我母亲引起她们不安和嫉妒。国王先爱过我母亲,后来才爱上德·瓦朗蒂努瓦夫人,他同王后结婚后头几年没有孩子,尽管他还爱着德·瓦朗蒂努瓦夫人,却似乎要决意解除婚约而娶我母亲——德·瓦朗蒂努瓦夫人惧怕国王爱过的一位女子,怕这女子的才貌会削弱国王对她的恩宠,便与大总管联手;因为大总管也不希望国王娶两位吉兹先生的姐姐。于是,他们将先王争取到自己一边,先王虽然恨死了德·瓦朗蒂努瓦公爵夫人,但是喜欢当时的太子妃,就同他们协力阻止王儿离婚,为了彻底打消他娶我母亲的念头,考虑到当时太子的姐姐玛德莱娜夫人去世之后,苏格兰国王成为鳏夫,就撮合我母亲和苏格兰国王结婚;这个婚约最容易缔结,他们撮合成了,从而失信于强烈渴望娶她的英格兰国王。这样一来,两位国王差一点闹翻了。英王亨利八世没有娶到我母亲,引为终生憾事,再向他介绍法国的哪位公主,他总是给予同样的答复:哪个也取代不了别人从他手中夺走的那位。事情也的确如此,我母亲佳妙无双,在她丈夫德·龙格维尔公爵去世后,竞有三位国王要娶她为后,这真是一件奇事。然而,她生来命薄,被迫嫁给未等的一位,到了一个只感受到痛苦的王国。有人说我像她,我也真害怕像她那样,遭受不幸的命运。某种幸福似乎要呈现在我面前,但是我觉得,无论什么幸福,我都享受不了。
德·沙特尔小姐对太子妃说,这种忧患的预感毫无根据,在思想上不会存留多久,她也不必怀疑,幸福已经显露出来了。
再也没人敢打德·沙特尔小姐的主意了,有的害怕惹国王不悦,有的则考虑,要追求一个只想嫁给王子的姑娘,恐怕难以成功。这种种顾忌,一样也阻挡不了德·克莱芙先生。他的父亲德·奈维尔公爵正巧谢世,他可以完全随心所欲了,服丧期一过,就一心设法娶了德·沙特尔小姐。他赶上求婚最好的时机:由于上述的情况,其他求婚者都敬而远之了,他几乎可以确信不会遭到对方的拒绝。然而,高兴之余,他又有点担心,怕人家不喜欢自己,有把握娶了她而得不到她的爱,那还不如能博得她的欢心更幸福些。
德·吉兹骑士弓愧他几分妒意,不过,他的嫉妒是基于那位骑士的才于,而不是因为德·沙特尔小姐有什么表示。因此,他只想了解她的一片心意,是否有幸得到对方的认同。他只能在王后宫中或聚会上见到她,很难有单独交谈的机会。但是,他还是设法从想像得出来的敬重态度,对她谈了自己的打算和痴情,并且敦促她表明她对他的感情如何,而她若是仅仅出于孝道来服从母亲的安排,那么他对她的感情就只能给他造成终生的不幸。
德·沙特尔小姐有一颗特别高尚而善良的心,她见德·克莱芙王子的诚挚态度,真是又感动又感激,因感激而言谈就带几分柔情,这就足以让德·克莱芙王子这样热恋的人看到希望,庆幸部分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这次谈话,她回家禀报了母亲。德·沙特尔夫人对她说,德·克莱芙王子品德高尚,年纪轻轻却深明事理,如果女儿真心愿意嫁给他,做母亲的会欣然同意。德·沙特尔小姐答道,对方的这些好品质,她也注意到了,嫁给他不会像嫁给另一个人那样勉强,然而,她对他这个人丝毫也没有产生一种特殊的爱。
次日,德·克莱芙王子就托人来向德·沙特尔夫人说亲。她同意这门亲事,心想给女儿找到德·克莱芙王子这样一个丈夫,不怕女儿不爱。婚约一条条定下来,接着禀告国王,于是,这门婚事就尽人皆知了。
德·克莱芙先生欢心鼓舞,但并不觉得完全如愿以偿。他看到德·沙特尔小姐对他的感情,没有超出敬重和感激的限度,心中十分苦恼;他不能自作多情,认为对方将深情掩藏起来,因为他俩已经定婚,她满可以流露自己的感情,这无损于她极为羞怯的心理。时过不久,他就开始向她抱怨了。
“我娶了您,难道还有可能不幸福吗?”他对德·沙特尔小姐说道。“然而事实如此。您对我只怀一种善意,这不可能让我满足。您没有焦急的等待,也没有流露出不安和伤感,对我炽热的爱也不动心,假如有人不是爱慕您本人的魅力,而是看中您的家财,您的反应也不过如此。”
“您这样抱怨,也有几分不公道,”德·沙特尔小姐回答。“不知道您对我还能有什么奢望,我倒觉得碍于礼仪,我不可以再多做什么了。”
“不错,”他又说道,“您对我有所表示,如果这种表示别有深意,那我也就满意了。其实,您不是碍于礼仪,而只是出于礼仪,才这么做的。我触摸不到您的爱,也触摸不到您的心。您见到我,既不感到欣喜,也没有心慌意乱。”
“您总不能怀疑,”德·沙特尔小姐接着说道,“我见到您就开心,而且还常常脸红,因此您也不能怀疑,您会让我心慌意乱。”
“您脸红时,我岂能看不出来,”德·克莱芙王子答道,“这是一种羞怯的心理,而不是内心的冲动,我只是得到应得的报偿。”
德·沙特尔小姐回答不上来了,这种区别超出了她的认识。德·克莱芙先生看得再清楚不过,她似乎连懂都没有听懂,就更谈不上对他怀有能令他满意的情感了。
德·吉兹骑士旅行归来,离他们的婚期就没有几天了。他本来打算娶德·沙特尔小姐,可是重重障碍难以逾越,实在无法期望美事如愿。然而,眼看她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就不免柔情百转。这种痛苦未能消除他的爱情,他仍然爱慕不已。德·沙特尔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位王子对她的感情。他这次旅行归来又让她明白,他极度忧伤的神情,正是她引起的。给这样一个多才多能、招人喜爱的人带来痛苦,难免要产生怜悯之心。因此,德·沙特尔小姐不由自主地萌生了这种感情;但是这种同情并没有导致她产生别的情感:她向母亲讲述了这位王子的痴情给她带来的怅惘。
德·沙特尔夫人赞赏女儿的坦率,她这样赞赏也有道理,因为,从来还没有人做到如此率真,如此坦诚;她也同样赞赏女儿丝毫也不动心,尤其高兴地看到,德·克莱芙王子未能,其他人也照样不能打动女儿的心。正因为如此,她就得千方百计地让女儿依恋自己的丈夫,让她明白她所欠的这份情债:她丈夫不仅在认识她之前就产生爱慕之情,而且在谁也不再敢考虑她的时候,他还是一心要娶她,力排其他所有的对象。
终于结婚了,婚礼在卢浮宫举行。晚上,国王和王后同满朝文武官员,到德·沙特尔夫人府上吃喜宴,受到了极为隆重的款待。德·吉兹骑士不敢显得与众不同,也参加了婚礼;然而他怎么也控制不住情绪,别人不难看出他那忧伤之色。
德·克莱芙先生觉得,德·沙特尔小姐换了姓氏,感情却没有变化。丈夫的身份,赋予他更大的权利,可是没有给他在妻子心中安排一个特殊位置。这样一来,他做了丈夫,又不失为她的情人,因为在占有她之外,他一直在渴求点什么;尽管二人生活很和睦,他也并不觉得美满。他对妻子始终怀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的爱,这往往搅了他的快乐情绪。不过,这种不安绝无嫉妒的成分:从来没有像他这样不爱嫉妒的丈夫,也从来没有像她这样不爱引发嫉妒的妻子。然而,她是宫中的常客,每天要去拜见王后、太子妃和长公主。所有年轻风流的男子都要去她府上,或者去宾客盈门的她大伯子德·奈维尔公爵府上,以睹她的芳容。不过,她神态十分端庄,令人肃然起敬,丝毫也没有卖弄风情的表现。因此,就连仗恃国王的恩宠、胆大妄为的德·圣安德烈元帅,虽然为她的美貌所倾倒,也不敢向她表露出来,只是表示关心和敬意而已。许多别人也都如此。德·沙特尔夫人不仅教女儿增长才智,而且教会她在任何礼仪场合都举止适度,终于把她造就成一个显得很完美、无人能企及的女子。
洛林公爵夫人一方面致力于和谈,另一方面也力图安排她儿子洛林公爵的婚事。公爵已与国王的次女,法国公主克洛德订了婚,准备二月份举行婚礼。
在此期间,德·内穆尔公爵呆在布鲁塞尔,尽心执行他对英格兰的计划。他不断接收并寄出信函,他的希望与日俱增。利涅罗勒终于通知他说,时机成熟了,已有良好开端的事情,只待他亲自去英国,便大功告成。这个年轻人雄心勃勃,听到这个消息便喜出望外,他眼看就凭自己的声望登上宝座了。他的思想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于这种鸿运;一开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