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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庶女 作者:伊人睽睽(晋江vip2013-01-13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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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妤唇角微动,她如何高兴的起来?在他先跟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只觉得心口在插了一把刀后,又被人生生拔去,被告知:那都没什么,不必在意。
  阿妤有些厌恶谢明台,恨他分析预言给她听,却又知道这不能怪谢明台。千难万难,阿妤只有拼命让自己冷静。单凭他一面之词,自己凭什么要伤怀?对的,阿妤和玉台的去留,从来跟他无关。她要先去确定一下谢二姑娘的预言,再决定以后怎么走。
  心神慢慢定下,阿妤努力再努力,终于找到了一点要成亲的喜悦感,嘴角抿出一朵好浅的笑,“玉台能在那天回来吗?你们问过他了没?”
  谢明台眼睛眨也不眨,“还没有,我正要传书相告呢。意见玉台肯定是没有的,他巴不得早日娶阿妤过门。”
  江思明揶揄地看向三妹,想从她脸上寻到害羞色。但没有,阿妤苍白着脸,很冷静。然后她向他们告辞,捡起地上的剪刀,抱着剪下的一丛腊梅,回屋去了。江思明疑惑看谢明台,“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样子?”
  “没什么,”谢明台打哈哈,也告辞,“我准备给玉台传书去,婚事可不能迟到了。”他悠悠哉地走开,踏雪而去。江思明还是不知道,谢明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
  因为七公子和八公子的婚期确定了,谢家开始准备婚事了。平时少人的谢家大院,终于多了些丫鬟小厮。开始贴红字、弄彩带、裁布匹,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准备最丰富的聘礼。因如今国事敏感,青显属于大魏,而云州属于大燕,这双方的婚事,便不准备大办了。江家只去请了江老爷和江夫人来做场,谢家除了成亲的那两个公子,只有谢白涵在操劳。谢家的几位公子小姐,一个都没回来。
  谢八郎保证:他日有幸去云州,一定补办一场风光的婚事。
  夜里,阿妤坐在屋里,翻看完谢二姑娘的预言。她拄着头,沉思:如果谢二姑娘的预言无错,那谢明台让玉台留在青显的建议,是必须考量的。只要在青显,在谢明台的保护下,是不会有大事发生。她应该忘记自己的不自在,劝玉台留在青显的。
  她从枕下摸出那还没有编好的同心结,只差一点点了。等玉台回来青显,就能把同心结交给他了,真是好。阿妤排去心头的烦躁,手中还拿着编了一半的同心结,出门散心。
  她站在雪地中,走在月光下,四周死寂。走到一个地方,少女望着假山后的一小块被雪覆盖的地方。好像看到前段时间,少年少女还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少年的脸映着月光,真好看。
  那时候……那时候……
  “玉台,喜爱我吗?”
  “……喜爱,”他补充一句,“我觉得这是‘喜爱’。”
  “我也喜爱你。”
  互相喜欢的人,应该在一起,得到祝福,然后幸福。
  “互相喜欢的人,应该在一起,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得到所有人的祝福,”阿妤抓着同心结的手握紧,指甲几乎掐到手心的肉里。她站在月光里的雪上,渐渐痴住,“你要娶我,要快乐。多长的路,你都应该陪我。”
  月色照在她流光一样美丽的瞳眸中。清冷的寒夜中,湿润凉透的月色顺着桃腮滚落,阿妤却在微微笑,目光闪烁,“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玉台,不要怕,让我们一起走下去——不要理会那什么预言。”
  “阿妤,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迟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妤回头,是江月背着包袱站在后面。江月看到阿妤面上浮动的月光,吃了一惊,转眼间又当做不曾看到了。江月耸肩,“恭喜你啊,和江南都要成亲了,还是同一天。好姐妹啊。”
  江妤拿袖擦去面上流淌的月色,正巧手中的同心结被江月看到。阿妤就解释,“准备成亲时,给玉台的。”
  江妤先是笑,又沉默,别头,嘴里喷出的热气在寒风中荡出一圈白烟,“阿妤,我走了。”
  “嗯?”
  “这不是我喜欢的时代,青显也不是适合我的地方。虽然我极想看到江南的报应,却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她死磕。我又看到你和玉台那样好,心底羡慕。我和江南都是很自私的人,从小让你受过不少委屈。以后呢,我走了,就少一个人跟你玩心眼了。此去山高路远,说不定我们一辈子再不会相逢。你多多保重。”
  “……你不回云州了吗?”阿妤从她眼中,看到的是想开后的洒脱。
  “不回了!天大地大,我江月要一个人走一程!”江月眨眼,冲她摆手,“加油!要和谢玉台好好的,要幸福!”
  “那么,”阿妤心头空落落,舒口气,她也不是看不得离别的人,“你也一样。”
  这个时候,谢明台在吩咐侍卫翼城的事。提起婚事,他顿了顿,“告诉玉台,婚事定在……腊月二十三。”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何日君再来”GN投的霸王票,大大地MUA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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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留言的GN们,我绝对没有抛弃你们的!


☆、4646

  江月走了;玉台还没有回来。谢家江家无人担心,照样准备婚事。江家老夫妻来到青显后,就专心致志为嫡女置办嫁妆去。至于阿妤,云氏送给她一根玉凤金簪,江老爷嫌弃她丢脸;连理她都不曾。
  江妤江妤;她幼年时;娘亲求爹爹赠她世间至美“妤”为名;愿她免去世间颠沛流离。多年来;那个小小的、无人关心的阿妤;始终无法实现“妤”,无法让亲人从心眼里喜欢。最多疼惜,怜惜。这恰恰;是她最不稀罕的。
  阿妤已经编好那同心结了,只是无人和她分享快乐。在无人关注她的青显,阿妤走上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雪后,太阳普照,斑驳阳光暖融无比。她吃肉串,买玉镯,和小贩讨价还价,站在白玉桥上围观世情烟火。这是玉台出生、却并不熟悉的青显,在很多天前,是江月带她逛这里的。
  阿妤还记得小时,江月带她扮男装,看大戏、逛花市。她痴迷地站在树下等江月,着急地被江月拉着躲人。虽然事后,有什么惩罚,江月都狡黠地推到她身上,让她解决。阿妤叫了江月十多年“月姐姐”,可在心里,从来没把她当过“姐姐”。江月更像个带她闯祸的同伴,将她从一本正经的宅门,带入五彩缤纷的人间。
  她会偷偷教阿妤,“看,那边有鸳鸯戏水!哎呀,阿妤你还小,不要看。”
  她也会气恼阿妤,“我说你傻啊?让你管那位公子要个联系方式很难吗?我为什么不去?我比你大,大姑娘要矜持懂不懂?”
  她还会故意栽赃阿妤,“谁是江月?我才不是呢,是你啦。”
  ……是这样一个丰富多彩、自私狡猾的姑娘,一年多前从云州离开,现在又从青显离开。她的世界前方,似永远光彩照人,有着谁也不懂的生机。有时候,阿妤也是羡慕江月这样的人——
  亲情算什么?她不在乎。
  爱情有什么用?她只是玩一玩。
  什么是朋友?她可以喝过酒就转身告别。
  原则身份这些是什么?不过是她得到自己想要东西的工具。
  有一日,恍惚的都已诀别,在乎的都没有了。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独独留下她不知自己要什么。这一天,江月可以潇洒地和过去告别,走向未来。能够说走就走,这是幸福,又是悲哀。这人间,竟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
  “江妤姑娘,”阿妤出神的时候,后面有人连叫了她好几遍。
  阿妤回头,五大三粗的男人胡子拉杂、形象不修边幅,眼眸赤红,面上也全是憔悴疲惫之色。对上阿妤审度的目光,他尴尬地笑,低声,“我住了客栈,没敢离开青显。前几天都见她上街,怎么今日……”
  这是汪提刀,阿妤还没忘了他。他和江月的事闹到现在,阿妤不是当事人,也无权对他发脾气。再说,她觉得,是江南设了个圈,把所有人都兜进去了。有时候,阿妤总觉得江南做事,有种“未卜先知”的感觉。
  阿妤低声,“月姐姐昨夜就离开青显了。”
  汪提刀惊呆了,他一时无言。没法质疑阿妤是在骗他,只有他知道,他喜欢的江月,会潇洒到何种地步。他只一遍遍喃喃,“怎么会这样?”他以为,只要他还留在青显,江月总有气消的时候。他们总有冰释前嫌的机会……他以为!
  阿妤见他如此状态,心中也不忍。便多说了些,“她昨晚离开青显,只说不回去云州,却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但我觉得,月姐姐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或许有一日,她银两花光,就会回云州。你想找她,还不如在云州等着呢。”
  “等?一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汪提刀沙哑笑,手重重地捶在石桥栏木上,“我只知道我做错了,求得原谅就好。我没料到,她这么心狠,一点儿线索都不留给我。”
  阿妤冷冰冰地接口,“你又何必做出这番姿态给我看?我说不知道她的行踪,就是不知道,你再可怜我也不知道。世间感情,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明知她和江南不合,你还与江南一起欺骗她。纵使后面的感情都是真的,之前的欺骗,你仍要为你的所为付出代价。你不过是自食其果,有什么好难过的?”
  汪提刀震住,不可置信地看她。在印象中,江妤是乖乖的,沉默寡言的。他不知道她也这么能言善辩。苦笑着手遮脸,沙哑声音,“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世间事阴错阳差,本就是这样。但是江妤姑娘,我想去找她。”
  “我从来是个混世魔王,不让家里人省心。从来,我都没这么把一个人看入眼过。不管她是怎样的人,不管我做错什么,我都想找到她。如果她不到我面前,不亲口跟我说她再不喜欢我了……我不会放弃。”
  他定定地看着阿妤,少女长发散在飞起的衣衫上,明眸贝齿,是多美的一种风景。阿妤别过头,让他失望了,“我确实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男人缓缓叹口气,对她道别,转身走了。阿妤向前一步,看到他背影埋入人海中,慢慢看不见了。黄昏余晖笼着人群,金色一片,具体的实物,什么都不清。
  阿妤只要知道,汪提刀会去找江月。这就够了。
  仿若上刀山下火海,为一个目标甘之如饴。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的。不谈以后汪提刀会不会后悔、江月会不会后悔,至少此刻,汪提刀终于做了一件他早该做的事。
  既然爱,就不要放弃。
  在利州郡主府上,伏夜跪在床前,向白发美人报告,“我们查明,玉台是谢家七公子,前段时间在翼城。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又往青显去了。”
  “谢家七公子吗?”胥丽华美眸虚张,撑身坐起。她伸手抚摸着床边少年肤色娇嫩的脸颊,自己冷笑,“那又如何?这么长时间,我不也没什么事吗?要不是他自傲,就是谢家根本不在乎这么个人。他倒是有勇气啊,明知翼城离利州近,还敢来这里……”
  伏夜叹口气,“我还发现,利州的人,最近人口流动很奇怪。我怀疑,是玉台做的。”
  “那我们也不要放过他!”胥丽华低声喝道,掐住少年的下巴,逼到他眼前,“任何手段,任何方法,这次,你一定要把他给我带来。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把你当他一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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