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令之监守自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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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风……」紧紧搂住对方颤抖的身体,方天宇焦急的呼唤着后者的名字,千言万语挤在脑海里,话到嘴边又觉得所有的安慰都显得空洞且多
余。所以在楚怀风宣泄脆弱的瞬间,方天宇选择一遍又一遍怜爱的啄吻着对方的鬓角,用最原始的方式走后者心头的寒意,让对方渐渐掏空的
心中注入自己涓涓的暖……
「你的心意,武阳侯总有一天会懂的……如果你和你爹对簿公堂的那天真的来到的话,我会替你向他说的。」设身处地的揣测着楚怀风的心情
,方天宇明白自己最想听的是什幺,所以他给了楚怀风相同的答案。闻言,缩在他怀中的身体猛地巨震了一下,随即楚怀风高昂起头,直勾勾
的望向方天宇深邃清澈的双眸,那眸中,映现着自己眉眼的笑意。于是,楚怀风缓缓地舒展开紧蹙的剑眉,安心的闭上眼睛。
见状,方天宇温柔的揉乱了后者的发髻,大概是气氛太微妙了,相倚相偎的温度让他心里埋藏的秘密也发了酵,明明不需要说那幺多的,但他
就是想告诉楚怀风,宛如交换一般,把所有的前因后果统统与君成说:「既然你追来了,那幺我就把欠你的解释也偿还清楚吧……」
既然对方答应过给自己一个机会,那幺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两人间脆弱的红线!相逢是多幺不容易,分别是多幺的简单。他是失去过一次的人了
,也许失去了一次后,人总会豁达许多。那是个不动听的故事,但方天宇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怀中的人儿都应该会懂……
因为你是我选择的人……
因为你是我从新再爱的勇气……
「……秋娘与邢沐飞母子并非我的血亲,只是在秋娘的丈夫,沐飞的爹临死之前,我立下重誓,要代替他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所以自从邢雷
死后,我都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妻儿着想。」慢慢地揭开陈封的伤疤,方天宇的目光飘到记忆的深处,云的远方……
仿佛那里有他思念的人,仿佛那里有他遗忘不了的过往……
「邢雷……他与我本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一起长大,一起投师学艺,一起行侠江湖,快意恩仇。我本来以为……我只是太喜欢他这个朋友,所
以才会格外的对他情深意厚。但渐渐地……我发现单只是友谊,决不会像我那样刻骨铭心,不容其它。没错……我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而且第
一个喜欢上的就是自己身边的好友。」
自嘲的笑了笑,方天宇在楚怀风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突然有了如释重负地轻松:「当然,我也知道邢雷爱的是女人,一个姓秋的平凡的女人。所
以我打定主意到死都不告诉他,作为他的朋友陪他到鹤发苍苍,两鬓斑白,我以为我能做到的……直到他和秋娘成婚的那夜,我喝醉了酒……
」
「……」接下来的情节方天宇一笔带过了,而楚怀风并没有追问,也许是他知道,无妄的爱燃烧的往往是焚身的活,吞噬了自己,也灼伤了对
方。
「那之后,邢雷不肯见我,我也无颜再纠缠不放。我以为……我离开的话,他和秋娘就会幸福的,所以我离开了,去塞北,去大理,去一切可
以让我抹杀方天宇这个存在的他乡。直到六年后,我偶尔得知了他的妻儿被仇家绑架的消息,我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救他所爱之人,因为我爱
他,所以我可以原谅他的所爱。只可惜,我终究来晚了一不……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孩子时,他也在我的怀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天宇……」感觉到前者的心着淌血,楚怀风自发的握住对方的手掌,谅解与懂得都不用重复了,他只想传达对方,这里还有个人喜欢他。
方天宇知道,所以他也收拢了五指,牢牢的抓住生命中不请自来的楚怀风,阻止对方成为又一个匆忙的过客。他失去过一次了,失去一次就够
了……
「可笑的是……邢雷居然为了托付家人,在回避了我六年后的最后一刻,骗我说他其实也喜欢我。」淡淡地挖开心底最深的那道还没有愈合的
伤口,方天宇深吸了一口气,压在胸腔的痛清晰的让他皱眉,但身边近在咫尺的温暖,又让他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他完全没有必要骗我,就算他什幺也不说,我也一定会替他照顾秋娘和沐飞的,把他们当作我自己的妻儿,决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然而……
我万万想不到的是,秋娘她居然在邢雷下葬的当日,寻到了仇人,并当着全街人的面,闭起眼睛一刀捅在那凶手的心脏处!秋娘杀了人呢,沐
飞太小还离不开娘照顾,而秋娘宁可让沐飞陪她入牢也不许孩子跟我。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求笑大人念在情理人伦的份上,饶她一命。为此
……我退出江湖做了朝廷的六品校尉,只求可以用余生的功劳,折还秋娘的性命。」
言及此,他殷切的望向沉默的楚怀风,似是在等待对方的结论。方天宇祈祷是一个原谅而已,但后者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唇边欣慰的微
笑,给了对方一个赞许:「所以你称她们是你的『妻儿』对不对?我懂……而且,我认为,你做的很对。」
「怀风……」心潮澎湃的找不到宣泄的管道,方天宇牢牢的把楚怀风抱进怀里,感激地咀嚼着生命中第二个不可磨灭的名字。他曾经想过放弃
的,他曾经认为自己这一生都只能在茫茫人海里追寻邢雷的影子,不可能再爱了,不可能再动心了。他以为伤过一次之后,所有爱人与被爱的
勇气都和邢雷一起埋入了黄土,他以为自己会驻足只是因为楚怀风与那个人的相似……却不料,自己恰恰爱上的,是他与那个人的截然不同…
…
「天宇啊~~」戏谑地眯起眸子,楚怀风苦笑着揽住方天宇的双肩,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他是不在意啦,只不过,如果再这幺耽
搁下去,恐怕今日的温存就是他们最后的回忆了。他也曾经向季凯嗤笑过幸福的飘渺,他也曾经向苍天埋怨过缘分的单薄,但现在他要的他已
经遇到,遇到了,就要珍惜,就要抓住,就不要再松开……
如果你有秘密瞒着我,我会等你到可以向我说的那一刻……
如果你我之间有了误会,只要你肯解释,我一定会去听……
在你亲口告诉我之前,什幺三人成虎的谣言,我都不会信……
但只要是你以人格给我答案,我接受了就不会再怀疑……
「你来的正好,我还在愁季凯到爹那里替我报平安后怎幺就不回来了呢!」老谋深算地坏坏笑道,楚怀风信心倍增的攥紧方天宇的手,怂恿的
瞪大了无辜的双眸,黑白分明地让人忘记了西夏使者才是接踵而来的准受害者:「……配合我,等我们把西夏使者手里的龙杯骗出来完璧归赵
之后,叫笑云舒放你个三年五载的长假,也叫皇上论功行赏让我离开侯府散散心,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带着秋娘和沐飞去游历名山大川,玩个
痛快了!」
「笑大人怎幺可能会答应……」虽然只在大理寺供职了几个月,但已足够方天宇摸清上司惜财胜命,求财若渴的本质了。失去自己这幺一个「
物美价廉」的属下,对方肯定会捶胸顿足,边大喊交友不慎,边开出连妓院老鸨都望而生畏的赎身费的。忍俊不禁地儒雅一笑,他至今还记得
,当初与自己同职的席浪被情人忱风带走时,笑云舒盘算了一整夜,顶着两只熊猫眼开出的价码——
「想割我的左膀右臂!?可以!赔来五万两黄金我就放人——」
「你到底长了几个左膀右臂!?前几天你不是还在夸耀说是凤师爷和欧阳兄弟吗?」
「我笑云舒二十一岁执掌大理寺,没有个三头六臂的做的到吗!?少废话~拿钱~~!」
「……」
「怎幺?沈少侠,区区五万两黄金你不会心疼吧?难道说我们家小浪在你心中不值这个价钱?」
「少挑拨我们!小浪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只不过,你身为堂堂大理寺卿,明目张胆的买卖人口太有损你青天之名了吧!?」
「谁说我是在卖小浪了?我可是怀着嫁儿子的复杂心态要点奶水钱罢了……」
「胡说八道!小浪只不过是你的名下校尉而已——」
「你没听说过本府爱民如子,从来都是把下属当儿子看待的吗!?」所谓的当儿子,可以直接等价于当牛马使用,既能不付钱,又能随传随到
不敢有怨言……
「……算你黑……我给……」
「不知道在大人的帐上,我可以卖到多少啊……」沉浸在愉快的回忆里,方天宇解开心结后的怅然之情被冲淡了许多。抱歉的抬起头,对自己
光顾着想事而忽略在侧的楚怀风安抚的笑了笑,他理解也感激对方想要帮忙的心意,也承认自己监视了五天却毫无进展,若楚怀风真有办法在
期限内让西夏使者拿出龙杯,又何了而不为呢?想到这,方天宇定了定心,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笑得很轻松的楚怀风道:「言归正传吧,你是以
什幺理由接近西夏使者的?」
「很简单,我告诉他们,武阳侯早就不满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了,想要推翻他取而代之。」
「他们听了之后就没有怀疑吗?」
「若我说我爹要改邪归正,一心护主,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全天下,就连那些外邦之人也对武阳侯的图谋不轨略知一二,恐怕也只有我爹自
己还以为他做的手段精明,神不知鬼不觉呢……」没什幺好气的撇了撇嘴角,楚怀风苦笑连连地摇了摇头:「所以,当我说要与他们合作刺杀
当今圣上,并许诺登基之后割十二个城,三万顷良田给西夏时,他们表示完全可以理解……」
皱了皱眉,方天宇不等楚怀风话音落定就带着疑惑插进话来:「怀风……你不要太天真了,以我跟踪西夏使者五天以来的所见所闻,他们断然
不会轻易相信外族的人……」
「只是靠说的,他们当然不会信。」赞同地点了点头,楚怀风目光闪烁地逃避开方天宇的直视,懊恼地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补充道:「于是我
就略施小计,骗来了他们的信赖……用的恰好是你当初言传身教的那招……」
「哪招?」脑子里拼命回忆自己曾干过什幺,猛地,方天宇语尾一颤,想到了答案:「你该不会是学新婚那夜——」
「就是那招啦!我主动喝下他们独门的毒药,扬言在后天晚上,拿皇宫的详细地图来换取半份解药!在江山到手割地分赃之后再索要另外半份
,所以他们就一定也不怀疑了!」干笑了两声,见方天宇的脸沉下来,楚怀风不安的舔了舔上唇:「唯一不同的在于……这回茶里的毒药是千
真万确的啦……哈哈……」
「楚、怀、风——」恨不得握拳打散那俊颜上碍眼的微笑,就算得知自己活不过明天,方天宇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激动了!好象邢雷死后,他就
再没有真的动过肝火,但此时此刻,方天宇的愤怒简直要把自己都烧成灰烬!这个人……居然敢背着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而自己……居然
没有能够阻止他,将他保护在安全的后方——
「现在你的生死都掌握在西夏人的手里,投鼠忌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