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演义+中药传奇-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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厶艮个小肥胖，机灵活泼，一双青蛙眼眨巴眨巴，便能说出使人飘飘然的逢迎之语。他上窜下跳地穿梭于众弟子中间，逗逗这个，又戏戏那位。当他用手指刮热褐洼鼻梁时，被热褐洼顺势给了一记耳光，顿时鼻口流血，　
厶艮这下可不干了，上去就是一脚，双方扭打起来。众弟子也有对热褐洼的呆头笨脑不满的，也有讨厌厶艮溜须拍马的，见二人磕碰起来，多作坐山观虎斗之想。此时苏元见有机可乘，便笑呵呵地走近道：“聪明的小孩不应该办傻事，老实忠厚的人更应有忍让。二位是我好友，看我薄面，应息事宁人为好。”二人见大家围观，而只有苏元说合劝解，更怕把事情闹大，被先生知道，不好收拾，便各自收手。如此一来，一些弟子便对苏元的举动产生了好感。听得吵闹声，大师兄宋拉从船舱中出来，见二人怒目而视，便知必有口角发生。正待寻问，只见厶艮抢先告状：“大师兄，热褐洼打人！”苏元赶忙点头哈腰：　“大师兄，没事！没事！两个师兄弟开玩笑过火了，我已劝说停当，不劳大师兄费心。”打架的二人，也怕受到责怪，都缄口不语。宋拉见状，也不说什么，径直回到船内。对先生禀明口角之事，并说：“先生，人多心眼多，混乱不好管理，今后当严加约束。”心田道：“言之有理。”便与宋拉、岱安、金华、金陵等来到甲板，高声道：“大家听着！医乃善业，为医者，当以仁为本，以善为德。大家同修医道，是为同门学友，师兄师弟，其情当亲如手足。今后当互敬互爱，互相尊重，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不可互相抵触，勾心斗角。”

第五十六回　
《大医精诚》炳千古　药王课徒人文能

药王说着，注视着这二十几名弟子，突然发现热褐洼面色青紫，厶艮怒目而视；而苏元则目光狡黠，知此三人非良善之辈，便接着道：“尔等众人，随我学医，只须上进，不可落伍。我所教者，愿能皆为大医。”接着，药王借今日弟子间事，进一步讲述了大医精诚的道理：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容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唯当审谛覃思。不得于性命之上，率尔自逞俊快，邀射名誉，甚不仁矣。又到病家，纵绮罗满目，勿左右倾盼；丝竹凑耳，无得似有所娱；珍馐迭荐，食如无味；醽醁兼陈，看有若无。所以尔者，夫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而况病人苦楚，不离斯须；而医者安然欢娱，傲然自得，兹乃人神之所共耻，至人之所不为。斯盖医者之本意也。”药王稍事停顿，看看众人又道：
“夫为医之法，不得多语调笑，谈谑喧哗，道说是非，议论人物，衒耀声名，訾毁诸医，自矜己德；偶然治瘥一病，则昂头戴面，而有自许之貌，谓天下无双，此医人之膏肓也。所以，医人不得持己所长，专心经略财物，但作救苦之心；又不得以彼富贵，处以珍贵之药，令彼难救，自衒功能，谅非忠恕之道。志从救济，故亦曲碎论之。学者不可耻言之鄙俚也。”
药王讲毕，当场爆出热烈的掌声。掌声过后，宋拉说道：“先生今日所讲，乃大医精诚之至论。是我等弟子今后行动指南，行医规范。任何弟子都必须遵循此例。先生曾言，教我等所学者，约而为三，即学人、学文、学能。学人，是要教我等必须具备良好的道德人品；学文，是指教我等必须努力学好文学、史学、哲学等文化；学能，则专指医药技能。今日所讲大医精诚之论，便是我等三学中‘学人’的教本，望各自反复回忆，互相补充，使之一字不漏。整理完毕后，送先生审定，然后熟诵之、精思之、奉行之。”说完又对心田道：“赏湖游历，神清气爽。然少年之人，气血正盛，嘻戏太久，恐生懈怠。不知先生精神如何，能否在此幽雅之境，为我等再行授课？”心田也正有此意，便道：“甚好！良辰佳境，谈论学业，实为幸事。”　
宋拉当即召呼众弟子，一同进得舱内，按拜师先后，依次而坐。刚刚坐定，金陵首先道：“先生，前论黄疸一病，弟子已知其概，然所用之药，颇感神奇。望先生将相关药材药性，明示弟子。”心田想，学医当先学药性，便道：“从今日起，拟就常见药物性能，分别讲述。治疗黄疸，无论阴阳，茵陈蒿是为必选。”　
　“茵陈蒿，又名茵陈、白蒿、绒蒿、绵茵陈、猴子毛。多生于山坡、河岸、砂砾等地。味苦平，主风湿寒热邪气，热结黄疸，久服轻身益气耐老，是退黄之君药。为便利大家记忆，现编歌诀，以资颂习：
除湿退黄用茵陈，清热又治黄属阴，
苦平微寒泄下降，归入脾胃肝胆经。”　
“治疗阳黄，茵陈为主。而属阴黄者，则当别加温化寒湿之品，前治丁酋老母之疾所用药物，除茵陈外，其他皆属温化之品。”　
岱安向来很少发问。他记得首次用茵陈治黄疸时，还选有金钱草、芦草根，便道：“先生给丙酋老母治黄疸除用茵陈外，还有等量金钱草，该草草叶类圆形，颇似金钱，弟子想，可能由此而得名吧？”药王道：“对，此药因叶形而得名。该药又名大金钱草、对座草、路边黄、遍地黄、铜钱草、一串钱、寸滑七等。它是多年生草本，其茎柔弱，匍匐地面，长约二三寸，淡绿而带红色。全草入药，多生于山坡、树林、草丛阴湿地方。其味苦酸而凉，具有清热解毒、利尿排石、活血散瘀之效。前治丙酋老母黄疸取其清热利尿之力，以佐茵陈。此药名为金钱，另一含义则比喻它比金钱还为贵重。此说曾缘于一段传奇佳话，在此顺便给大家说说。”

第五十七回　
金钱草漫生荒郊　诸结石赖以溶消

听药王说要讲故事，大家都神情为之一振。特别是一直听得似懂非懂的热褐洼、厶艮、苏元三人，马上活跃起来。热褐洼瓮声瓮气地说：“啊呀哇，真听得我头的发闷的，讲故事的，挺好的。”听他“的、的、的”个没完，贼眉鼠眼的苏元，捅捅热褐洼，低声道：“乱说惹祸！”热褐洼吐吐舌头，低下了头。厶艮见状，赶快火上浇油：“怕什么？说笑话跟闲聊没什么两样。”他三人低声嘀咕，药王也不介意，瞥了一眼道：“故事并不精彩，但它道出中药来源之根柢，望大家从中领悟。”说着，便就金钱草的发现及其治病根由，作了细致描述。
很久以前，有一对恩爱的夫妻，日子过得十分美满。男子名叫金钱，勤劳吃苦，每天天不亮便下地干活，也不吃早饭，一直干到中午。妻子名叫小草，甚为勤俭，纺纱织布，料理家务，井井有条。眼看着小俩口日渐富裕，谁料好景不长，渐渐地丈夫金钱时时嗳气，常说口苦。不久又见右背疼痛，时好时歹。小草劝他休息，他说：“上火了，不碍事。”后来，小草怕他劳累太过，经常给吃些鸡蛋、肥肉。不料他吃下后，不久便右肋下疼痛难忍，势如刀绞，并且呕吐不止。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在反复剧痛、呕吐之后，突然一命呜乎。
原本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幸福无比的小日子，突然天降大祸，妻子如何能够接受！她悲痛欲绝，久久不能平静，望着心爱的伴侣，视之虽死犹生。她把丈夫放在门板上，整日端详着。风从外边吹进，她也不知是寒是暖。日子一久，冷风吹干了金钱的皮肉，渐渐形容干枯。过了一段时日，丈夫的右肋骨正下方，呈现出一个球形鼓包。她殊感为异，便外出求问。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告诉她：“何不剖而视之？”她听得甚有道理，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便磨快菜刀，划开那鼓包皮肉，在一个垂形如梨的小肉皮囊内，发现里边有拇指般大小的石头块。她想，人是骨头作支架，肉作支撑的，体内怎会有石头？再一想，认定这石头便是致死丈夫的根本原因，便用丝线织成网兜，把这些石头放在里面，挂在脖子上，不论白天黑夜，从不摘下，如此数年。
孤雁独飞，总难成行；一木为树，必不成林。妻子小草的生活，愈来愈艰难，渐渐地只好以野果野菜果腹，以杂草为被御寒。为防严冬寒冰，这年秋天，她发现了一处细碎小草，正好作为冬季铺垫取暖之用，于是不停地割呀、拔呀，一捆一捆地运回家中，铺在床上。这天晚上，她又像往常一样，取出那网兜中石头观看，以寄托对丈夫的思念。不想一经取出，令她大为怪异，那石头竟小了许多！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躺下琢磨。她在床上翻来复去，辗转反侧，压碎了小草，草汁染在身上，草水滴在那“石头”上，顿时便见这石块上出现了不少小洞穴。她立马取出石头，在草汁上磨划，奇怪地发现，被磨处立即便如刀削一般，消失一片。她赶紧起身，把草抓起，用石臼捣成稀糊，将那所剩石头，尽数扔入石臼。说也怪，那石头竟逐渐由大变小，由小变无。第二天，她逢人便说这件怪事。可人们以为她丈夫去世想疯了，无人理睬。过了不久，村民中又有人患肋下疼痛牵引及背者，以为必死无疑。惶恐中，小草赶来，问得病状与丈夫无异，便大胆地让那人捣汁服用那小草。奇迹出现了，病人病情消失了，肋下绞痛祛除了。人们感谢小草，认为这圆叶草能化解体内石块。根据此草的形状，结合恩爱夫妻的名字，又依照它能救人于死命，价值更重于金钱，故一致命名为“金钱草”。　　
药王一口气讲完，众弟子随着故事的演变而表情各异，个个气爽神清，瞌睡自去。有感于金钱草的神奇，结合自己治病的经验，心田最后说：“金钱草的临床疗效，确然卓著。兹特拟歌诀一首，以利大家传颂：
微咸而平金钱草，利水通淋结石消。
肾肝膀胱胆结石，清热消肿敷以膏。
还需给大家说明一点，金钱草对热毒所致痈肿疮疖，也有较好疗效。除内用煎服外，还可以用鲜草捣烂，敷贴患处。”

第五十八回　
讲药性更喻世事　论医理尤寓和合　

针对众弟子来源甚多，药王讲课时，常以暗喻启发。如讲金钱草故事，言“孤雁难成行；独木不成林”时，几度注视热褐洼、苏元、厶艮三人，意在告诫他三人，不可只有自我而忘却大众。然而三人私心太重，虽反复教化，但仍禀性不改，愚顽不化。药王只好以皮毛之技教之，并劝退之，远离之，深避之。以致数年之后，热褐洼孤身困于荒漠，饥寒无着；苏元与人争斗，几度胫断股裂；厶艮奸巧阴损，虽曾骗得某部落分部酋长之职，但民众怨声载道，不数年便被金瓜击顶。此皆后话，按下不表。
却说药王在船舱内讲授药性，众弟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讲具体药物性能时，厶艮、苏元、热褐洼三人虽不免打瞌睡，但药王不时杂以故事参入其间，瞌睡虫自然飞得无影无踪。在讲完金钱草的故事后，药王让大家稍事休息，可到甲板自由活动。除几名弟子仍在舱内闲聊外，厶艮等尽已闯出舱门。药王心忖，讲课完全用灌注式，不一定能有良好收效，况且让他们在一块多多接触，可从中发现各自的优缺点。看看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宋拉便召呼大家再次入座。这时金陵早已憋不住了：“先生，给家祖母治病时，曾用一药，名为芦根。此物原本芦苇之根，而芦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