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首-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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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二人颇有‘依依不舍’的样子,韩秀心中像放了一根刺一样不舒服。他很快过去抓住江霖的手,“小霖,小霖。”江霖面上一红趁机站了起来,李坤脸上也是红晕一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指着韩秀说道:“在林子外面守着。”放在江霖身上的手他恨不能砍下来,他双手伏在身后,这一声颇有气势。韩秀虽然被惊也不愿这个时候就走,讽刺道:“王爷没有带小厮出门?”
“天下果然不独江家自大,你们韩家是如此。”韩秀不得不离开,天下谁人都知道江家是西北之皇,与皇家维持在表面上的君臣。朝中之人也是分为两派,一派力争江家为大赢之柱,一派则曰江家不除大赢必乱。把韩家与江家比,韩秀担不起。
那颗石头出现之时,江霖心里竟然有一点点窃喜,而后就更强烈的恨意与后悔。她明白这个一石三鸟之计,杀了刘岚扶刘锦上位,刘锦与刘贵妃必有一番争斗,皇家趁机收回刘家部分兵权,何况还有忠心于皇家的刘锦,此为一。韩秀与刘岚同死,身边还有一个江家人,她死了什么都不知道,谁知道他能想出什么肮脏的主意嫁祸给她。她与韩秀关系好大家都知道,若能证明她的有目的的接近韩秀,那韩家与江家就必然会兵戎相见,此为二。第三,第三她死了,李坤也就少了一个仇敌,一了百了。只是现在都不同了。
白色鞋尖踢了她一下,江霖冷笑道:“王爷,我还没有死。”李坤讥笑,抓住她手臂把她拎过来,他恶狠狠说道:“江霖恨我吧,不过不要妄图心中放入另外一个男人,你会伤的更深。记住了,这辈子我一定会杀了,但是我会爱你一辈子。被你杀了我也心甘,但是你若是爱上了别人,你为鬼我也不会让你安生,我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被他凶狠之气逼得气势下降一点,江霖咬牙回到:“彼此彼此!”
“咯咯,王爷您屈尊先设计要杀我,后降贵救我,这是为那般?”江霖笑了几声,看李坤脸色更难看,她接着道:“我杀你一定会亲自动手,绝不假借他人之手。”她看到李坤的后背都变成红色,心中微痛。
李坤转过身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你不要爱上别人就好。”他狼狈而去,因为他的确计划着再利用江霖一次,他不可能亲手杀了她。
“王爷改变主意是什么意思?”刘锦手里小巧的强弩对准李坤,“想过河拆桥?”李坤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哼,你值得么?桥我还没有过。飞鸽传信去刘家,就让刘家来人给刘岚收尸。”他蘸墨挥毫,‘吾弟得罪江家三子,已殁,求父亲大人主持公道。’刘锦口不能言,这字与他的字一摸一样,他不敢相信小王爷这也能做出来,那以后……
“刘雄刚年过半百,刘锦你想等几年还是几十年?你那枉死的娘、舅舅等你报仇已近有十年了。”听此话刘锦咬牙跪下,“刘锦全凭王爷吩咐,但是,但是……”刘锦犹豫不决,凶杀之气渐渐变淡。李坤笑着起身用力拍刘锦肩膀,“未来的刘大将军,本王还指望你平乱扩土,不会让你去做弑父的勾当。你只需……”
刘锦心里把计划推理半天,觉得真可谓天衣无缝,最后迟疑道:“怕只怕有人从中作梗。”李坤眉毛挑了一下,这是他生气的前兆,“韩秀?他没有这个胆。”刘锦觉得小王爷话里有一股怒气,不觉头低得更低。
韩秀被李坤羡德看管着,羡德手里拿着一把薄薄的小刀,现在在修指甲,韩秀要往外冲就修理他。白光一片,韩秀只剩下内衣一件。他学的是马上功夫,读的是兵书战策,可惜他还没有上过战场,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小王爷李坤面色深沉,窗外笼子里雀儿叽叽喳喳,他手里攥着鸟食就是不撒出去。小雀儿蹦了半天,眼神哀怨地看着他,他还是不动。
“韩秀你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没有去过西北真是遗憾。兵强马壮的江家,与外夷作战让蛮夷也佩服。万顷草场百处铁矿,民居安乐——不知有皇。”汗水从额头流下,喉结一动汗水从领口进入胸口,润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又热又闷很不舒服,韩秀觉得他快要死了。江家势大天子早就不满,对朝中掌兵权大臣多有训斥,韩家首当其冲。
“西北旋风骑,所向披靡,要入京都没有人能拦得住。”这个‘入京’他说的意味深长,分明就是‘杀入京城’之意。他眉目间都是不经意,不经意间说出惊人之语。“韩家对大赢忠心耿耿,小王我做个媒,把韩公子送入西北可好?”
韩秀双手按在桌面上才撑住自己的身体,“我韩家世世代代尽忠大赢,绝不会做出违背苍生的事情。”小王爷的话听着好似很相信韩家,实则暗讽韩家意欲勾结江家。
李坤轻笑,等着猎物进陷阱。“苍生?西北一反,韩家内应,不到两年天下就可易主。韩家死命护住皇家,就会势成拉锯。韩秀,你很坦诚。”桌子在韩秀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面色血红与李坤对视。李坤蔑视道:“韩秀,韩大将军已经接到消息。”听到这话韩秀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他不是傻子,李坤步步逼人比有所图,他也有八九分明白他图的是什么。李坤看他受伤无措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慰,又有一点难受,就这样的一个人,她明知道有人要暗算她,她还去救。
这点难受刚从心底冒出就肆意生长,煞那间就席卷了他所有的情绪。李坤再心里恨恨骂了一句自己,端起笑脸想说句好话,“回去好好安慰你那病美人,珍惜现在。”也不是好话。他还顺便提了一张纸给韩秀看,韩秀只看了一眼,膝盖软软跪下。每个士族都有一些龌龊的事情,李坤善于找到这龌龊事,并且拿捏住证人。士族们想要面子,成,那就要听他的。
这场战争韩秀一败涂地,他别无选择。就连他想问的问题都不敢问出口,他摇晃着离开,李坤嘴上的笑意也立即消失。“我让你看看你想要纳入心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要你死心里也只有我。”
江霖把头埋进冷水里,脑子一片空白后舒服了很多。她不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她不知道下面会唱哪一出戏。现在她就如狩猎场里的猎物,被人驱赶着去送死。休息了一会唤墨香进来,吩咐她写了两封信,把带有飞鹰图腾的印鉴盖上。
墨香提着小食盒再次迷路,这次是在夫子住的地。南修竹面色难看地看着手中信件,问道:“她凭什么指使我?”墨香不言不语只指了指飞鹰图腾。南修竹无言以对,那是江家宗主印记,他已经不是江家人,看到这个印记心中还是不能违背。
刚经过他们的仇夫子张嘴就笑,露出几个牙洞,他口中说道:“恭喜恭喜。”深夜一直灰鸽拍着翅膀从树丛中飞起,南修竹左右看看无人才离去。而树丛的另一边,张清言皱着眉头看白色学子服上的血,地上躺着一个死人,还有一弓一箭。他对南修竹离去的背影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第二日刘岚的尸体被人发现,无涯书院乱成一片,刘岚背上那明显的掌印就是唯一的证据,胡子已经白了的仇夫子手舞足蹈搬来画具,小心拓下手印。而后又画笔大挥,将衣衫不整的刘岚仔仔细细描绘下来。山长捻须不语,任由学子们七嘴八舌说道。实则他心里太乱,尸体上的手掌印已经变白,这分明是江家的武功。山长不由看向江霖,她面无表情。山长暗暗点头,不亏为江家下一任宗主,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私下压住这件事情也有可能,但是万一……山长又看了一眼李坤,这个皇家最有抱负的皇子。山长明白江霖在江家的地位,西北言语,‘江大文江二猛江三不出门,娥眉心底狠’。一个‘狠’字让江家愿意把宗主之位让与一个女子。事情闹开真要兵戎相见了,山长顾虑重重。所幸什么也不管,看天意,报上朝廷再等官差到来至少要十天,十天尸体上什么都看不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三天后恰巧皇上龙船到此,随行的娘娘是刘贵妃,负责安全的是刘雄大将军与韩渝天大将军。刘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刘雄双目喷火,抱子痛苦。刘锦作陪,声泪俱下,“父亲节哀,为小弟报仇。”刘雄也是一代枭雄,利眼扫过江霖,痛骂,“竟敢害我儿,纳命来。”掌风如刀,江霖不动冷眼看着他,“将军好笑,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想要在下的命,眼里还有没有大赢的律法,还有没有堂上的天子。”
刘雄被她着一说忍怒收回掌,一撩战甲跪下,“皇上,请为小儿伸冤。”这是江霖第二次见到天子,人老了,也瘦了,两只眼睛微微一眯,更显得高深莫测、喜怒无常。他似公正说道:“卿家,总要查明真相。江霖,刘岚背上掌印是不是你的?”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时间一点点过去,无涯岛明晃晃的太阳能晒死人,江霖却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她早早就看了一遍,韩秀不在,她还是被卖了。她抬头笑道:“回陛下,是我的。”
“这……”
“好贼子,你既已承认,就受死,来人……”
“陛下,江霖有话要说。我与刘岚公子公平比武,生死状都签过。他技不如人死了,与我何关?”轻蔑地看向刘雄,“倘若是我死了,我江家绝不会为难刘公子。”
“口说无凭。”
“我们签有生死状,”江霖示意墨香将一张纸双手奉上来,“陛下,这就是我与刘公子比武之前所签,还请大将军过目。”刘雄抢过去看了一眼就抛开,“这不是我儿字迹。”江霖抚掌大笑,“果然是父子天性,刘将军只扫一眼就看清楚了,随手就把证据扔进水里。只可惜,只可惜|……”
众人被她吊住了胃口,之间她飞身离开,在水面翩然划过,两只手指夹起生死状旋身回来。“陛下请看,”白字黑字,墨迹一点都没有化开。“幸好签约时用的墨、纸都是学生的,还请山长及诸位博学的夫子鉴定,此是否为刘公子字迹。”
“刘将军,江霖理解您心情,丧子之痛实属可怜,可江霖不能白白受这冤屈。”这一番话实就是指刘雄刚才的行为是欲盖弥彰,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相信江霖。“你毁了这生死状也没有用,当时还有人证,韩秀公子就是人证。”想躲,她偏偏把他拉出来,江霖目光转向韩大将军,韩秀变节一定是他指使的。
韩将军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站起身。“皇上,韩秀病了,他的确说过生死状这事。”他转脸看向怒气冲冲的刘雄,“刘将军,生死状,没奈何。就算……”他视线突然转到江霖身上,江霖此刻才明白他为什么能一文弱之躯成为韩家之主,阴险,现在他身上就散发出阴险的气息。“江公子少年英才,你与刘将军定下生死状若刘将军战死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何况是未有寸功的刘公子。” 江霖张口结舌,让她与刘雄签生死状?
“哈哈哈,好,好,江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我们也定个生死状,请皇上做主。”刘雄大笑,皇上也是龙颜大悦,“既然如此,朕就准了。”
江霖紧紧咬住自己舌头,感到疼痛才松开,这群无耻的人,欺负她一人孤立无援么?她骑虎难下只得应下,“陛下金口一开,我当然遵旨,不过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是秋收之节,后日……”她想拖几日,等到援兵来后,看她如何收拾他们。
“那就明日吧!”李坤不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