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在上,妖徒有礼-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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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向前的重华完全来不起收手,就与幻化出的火烈之魂正面相迎。那世间最锋利的刀刃穿过他的心脏,穿透他的躯体,在一瞬间,重华感觉到自己的心着了火灼热地烤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心死了,五脏六腑皆伤……
天空洒落一点点的血雨,再分开时,玉雅变为了小小的一只白鸦真身,孱弱地落在血水中,重华捂着心口,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晕死过去。
九天之上一阵又一阵的阴霾临近,黑云压城,城欲摧。轰隆隆的一阵雷声过后,从乌云的背后想起一阵庄严的声音,像是天外传来的佛号梵语,让人为之肃穆,又像是九天之外玄女弹奏的天籁之音,扫却心头的点点污秽,灵魂至躯体都得到了净化。
众人敛了神色,但凡此番景象,定是顶重要的人要现身。果不其然,片刻后,那云雾之外有人匆匆赶了来,片刻不及喘息便冲到重华身边,脸上纵横的沟壑已看不见他的脸色,可紧蹙的眉头看得出他很是担忧。
“总算来得不算晚。”经过一番抢救,重华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幸好我在来之前去老君那要了一些补心丸,否则你们真要酿成大祸了!”
捋着花白的胡须,玄武看了看地上的小小的白鸦真身,已然死去没了半点气息的月歌儿,失了心不省人事的重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晚了,还是晚了。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准……终究是场劫数,怎么都躲不过……”
“也罢,上一世我欠了你的人情,今日便全数还给你。将来造化如何,只能看你自己了。”
小小的白鸦躺在玄武的掌心,浑身冰冷地打着寒颤,玄武拿起手上的木獬法杖往地上一顿,平地里起了一座五彩琉璃塔,塔身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双手一送,小白鸦便被送进了琉璃塔内,安稳平静地躺着。
“玉雅,这琉璃塔是我从天外天借来的宝贝,有益于你养伤,你也能在里头好好净化□上的魔气。在这之前,无人能够伤害你。待你自己想起一切,便与天帝解释一切吧。我所能帮你的不过这些而已,余下的,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44、琉璃塔
玄武初初松开紫珩君棠身上的捆仙索,紫珩一个箭步冲到玄武身边,揪着他的白胡子蹭了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老院长啊,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方寸山就要换天了啊!你是不是觉得天外天不好玩,想念我了,所以才回来的?”
玄武被他胡子抓着动弹不得,这会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上的木獬法杖就往紫珩身上招呼。
“就是你们这帮不省心的家伙,害本仙飞到了天外天,还要被你们的事儿被天外天的人笑话!若不是有人烧了告天香一路烧到了天外天,本仙还不知道你们险些酿下了掉脑袋的大祸!”
见在一旁的君棠鲜血直流,玄武捋着胡子恨铁不成钢地给他撒了些药。不过片刻的功夫,九天外的佛号再次响起,玄武皱着眉朝天吼道:“既然让本仙回来就让本仙多呆一会。好歹让我把这事儿处理下吧。本仙最恨做事虎头蛇尾,别吵!”
那声音果然弱了许多。
“你们两跟我来。”看似矮小的玄武,一手提着君棠的脖子,一手抓起紫珩,像民间抓小鸡一般,竟不需要任何的凭借,踏空飞行,转眼来到了长生殿。
那儿皮休正聚精会神全力开启长生殿内的最后一道九门天机锁,显然,那欲破土而出的人已经等待不及,极大的反噬让皮休十分吃力。
玄武见状连忙上去帮忙,好不容易开启九门天机锁的最后一道锁眼,方寸山上的地动才慢慢平息下来。
“人间不过两年,君棠你的法力竟然变得如此薄弱,紫珩你竟然差点连命都丢了……唉。这方寸山果然是无人了吗?”
紫珩凑近他身边道:“老院长,此番你回来我看着你极像你散财童子。你看,难得你去天外天回来一趟,总要送我点礼物是吧?天外天可都是好东西啊……”
玄武拍了下他的头道:“你现在怎么跟皮休一个样子,见财眼开!”话是这么说,随手却是丢给紫珩一把好剑,外形与紫珩从前使用的玄冰剑极为相似,但却是更胜于玄冰剑的上品的仙器。
丢给君棠的是一本能快速恢复修为的秘籍及一些增加修为的丹丸。
“天帝记仇,他的孙子重华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你们重伤了他,只怕天帝不久后便会派人下来抓玉雅去问罪。今日我特地下来一趟,一来是要帮你们度过眼前的劫难,二来,却是要告诉你们玉雅的身份。”
“玉雅初初上方寸山时,她母亲修书一封与我,详细说明了玉雅身上的胎记。我特地查过玉雅的命格。那时候却是一直被她身上一道神秘的力量挡着。两年前,我在天外天冥思,感应到紫珩有大劫难。那时候看到紫珩的命格星陨落,却被高人力挽狂澜救了回来。”
紫珩点了点头,想必玄武说的便是他在饮血涧遇到的那场大劫难。
“那时候,我突然福如心至,特地再查玉雅命格。这才发现,玉雅同紫珩一同遭遇大难,再入凡世历劫。那一直挡着玉雅命格的变数尽数去了。原本我一直觉得玉雅同我方寸山有缘,这才发现,玉雅她不是同方寸山有缘,她本就是我方寸山的人。”
“院长的意思是……”
“君棠,她便是引你入仙门的恩人,羽灵!”
“什么!”君棠睁大眼睛,“不可能,羽灵那时早就血祭九门天机锁,魂飞魄散!”
“你可记得当初白冥启走入九门天机锁之前做了什么事情?”
玄武拿下长生殿上白冥启的铭牌,“师从玄武”几个字依然清晰地镌刻着。他叹了口气,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弟子啊,虽是后来做了些错事,可他本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此事谁对谁错早就说不清了,可十万年后,他却想再掀波澜。
“我倾尽天下,莫非只为得到这样的一个她?师徒?若是来世,她非徒,我非师,谁还能阻我!九门天机锁,我进了便是!”
这孽徒当初的话还犹在耳畔,如今想来,早在那时他便预见了今日的景象。
“他入九门天机锁时,特地将火烈之魂放出。那时候,他便知道,自己将来定是要再次复活的。那日我们都以为羽灵定然魂飞魄散回天乏术,可独独忘记了,那白冥启的火烈之魂拥有聚魂索魄的能力。他待羽灵那般亲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那日,他就是驱使火烈之魂搜集了羽灵善存人间的残魂碎魄,火烈之魂有灵性,知道白冥启失了自由,便带着羽灵的残魂独自在人间吸收天地之精华,并在合适的时候,随着羽灵的残魂投了仙胎。”
紫珩被玄武一番话绕晕了,思索了片刻才说:“所以你的意思是,玉雅的前世便是羽灵。正因为是羽灵仙子转世,所以玉雅天赋异禀,比起一般的小妖精更加聪慧?那为何玉雅从前一直长不大,却一夜成长呢?”
“前世仙魔大战引致生灵涂炭,羽灵一直深深内疚。最终血溅方寸山,也是她悲愤之下做的决定。大概是深深的自责,她转世之后,残存的意识里一直担心自己长大,还要再受那情苦,所以苦苦压抑着玉雅,只让她保持孩童模样。那日遭受大劫,先是身体里的火烈之魂挡了一道,免了她皮肉之苦,同时,却是逐渐唤醒了身体里的羽灵……”
“怪不得,怪不得她与羽灵仙子一般,面带梅花妆,神色也这般相似……”君棠喃喃自语,“那火烈之魂究竟是何神兵?自白冥启入魔道后,这火烈之魂便似从天而降,如今竟有这般灵性,能感知主人心意?”
“那火烈魂?”玄武捋着胡子,难得笑地苍凉。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白冥启还在他门下之时。
“仙师,若是我想要做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神兵利器,该如何才好?”
“最好的神兵利器就是能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东西,你心意动,那神兵便动,无往而不利,焉能不剩?只是,那等方法太过狠辣,不知道也罢。”
他只不过提了这么一句,天资聪颖的他便自己琢磨透了。生生将自己的一根肋骨从身上抽出,以自身骨血炼制了这无上的神器。
肋骨……自己将自己的肋骨拆开,到底有多狠,才能对自己下得了这个手?
白冥启,你骨子里的傲气,骨子里的不顾一切,全是对着自己去的吗?
“那是他自己的肋骨,用着如何能不顺手?”
“肋骨?”君棠心咯噔一跳,“所以你的意思是……”
“玉雅如今,是羽灵的魂,炎魔的骨铸就而成的小妖精。若是她被魔道中人所得,以她为引子召唤炎魔,那势必再造乱世。可若是他的真身被天界所知,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她怀璧有罪,生生送上锁妖塔,受那九十九道天雷苦,最终,还是落个烟消云散。”
“我就说她是个倒霉孩子,如今怎么做都是错!院长你那琉璃塔虽是关住了她,却也是保护她。可关得了一时,关不了一世。这可如何是好?”
九天外声音再次传来,玄武蹙眉道:“这告天香只能容许我在人间停留一刻,我必须走了。你们切记,玉雅的身世莫让人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玉雅有难,方寸山定也不能太平!”
一道光打在玄武身上,玄武皱着眉仰天吼道:“回来啦!”
君棠慌忙拉住他问:“院长还未告诉君棠,如何救才能救玉雅……”
“置之死地而后生……君棠,你切记,那方寸山下的白冥启魂魄未全,定是他自己削去了一魂一魄转世去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否则后患无穷!”
如他一贯的作风,来无影去无踪,缥缈的让人以为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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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关了三天。透过琉璃塔,玉雅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时常会有侍卫近前,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知道自己此时丑极了。原本引以为傲的白羽毛如今邋遢不堪,因为被血水浸渍,变成一坨坨纠缠在一块儿。
她低低地埋着头,小小的乌溜溜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在灵台山时,她做一只小白鸦时,她凭借娇小身形自由来去。如今,她像极了人间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被人戏耍着玩儿。
不同的是,那些猴子被人看了还能给个赏钱,她在琉璃塔里,任人观看,换来无数的鄙夷和唾弃。
从前做小白鸦欢快自在,如今被关在笼中,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带来无尽的羞耻感。
将头又往下埋了埋,唯一能做的,是用翅膀将自己完全掩藏起来。
额上的伤,在这琉璃塔中渐渐愈合,可她知道,即便变为人身,她的脸也毁了。
从今往后,丑若无盐。
此番这幅模样是不是对她的惩罚?为了十万年前她辜负了那人的情义,还是为了十万年后,她重蹈那人覆辙,同样的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