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将军妻,不做帝王妾-第1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经过洛涧一役,晋军伤亡总人数达到了万余人,到达寿阳城外时,只有七万多的兵力,以区区七万人马,与百万大军对敌,谢玄纵算兵马娴熟,心里也没有很大胜算。
而此时的寿阳城城头,秦王苻坚却全没有手握百万雄师该有的自信和沉着,他借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朝城外远远看去,只见晋军踊跃而来,步伐井井有条,很是严整,心下不由大惊,再一转首,只见东北方的八公山上,差不多有千军万马,齐整整地列阵山上,远远看去,乌压压的一片,很是惊人。
他心下惊骇了,手中用来知会千军万马的长剑险些哐当一声落到脚下,遥遥指着前方的晋军,朝阳平公苻融愕然道:“这可算是我方的劲敌了啊!怎么能说晋国是个弱国呢?”
苻融也极目远眺,顿时也大惊失色,慌忙说道:“陛下,看来我们要重新部署了,晋军兵力强盛,我们不能强取啊!”
苻坚深以为然,内心惶惶地携着苻融下了城头,急慌慌去制定新的作战计划了。
苻坚这一眼,竟是失了准头了,那八公山上,除了野草鸟兽,哪里有一星半点的晋军?
许是苻坚因为连连失利,心里早就有些慌张,站在城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在有些昏沉的暮光里,竟生生将一山草木看成了千军万马!
也亏得他这么一个失神,竟在无意间决定了这场战事的走向!
这日方才入夜,杨玲珑被桓伊逼着喝下一大碗苦得要命的药汁,正安安静静地盘坐在帐中调息,玄武如一阵轻风似的闪进了帐内,朝桓伊略略点头招呼了一下,就压低声音朝杨玲珑道:“少主,他来了!”
杨玲珑立即睁开眼睛,满脸惊喜地道:“他现在何处?”
“在营外树林里候着少主呢!”
杨玲珑一下子站起身来,朝桓伊急道:“子野,快随我去见他吧!”
桓伊放下手里的布防图,仔细收好,这才跟着玄武,携着杨玲珑,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无声息地赶往营外的小树林。
不多时,到了一处幽深茂密的灌木丛后,玄武三指一撮,打了个低低的呼哨。
前方粗壮的大树后,立即闪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着三人看了看,随后快速奔出,到了杨玲珑面前,轻轻单膝跪下行了大礼,沉声道:“拜见少主!”
杨玲珑急忙扶起他,笑道:“次伦,快快请起!”
来者正是原晋国襄阳太守朱序,襄阳失陷后,他一直委身秦国,一心思归,却只能默默等待机会!
杨玲珑扶起他,看了看桓伊,道:“次伦,你且说说,那边是怎么个情形!”
朱序沉声道:“秦兵不下百万,若同时并至,诚不可敌,今乘诸军未集,宜速与战,若得败秦前锋,余众夺气,将不战自溃了!”
杨玲珑眼神一亮,这正是她心中所想,再回头看向桓伊,只见他也是微微颔首浅笑着,想必他的心里也是这般想的吧!
桓伊笑着拍了拍朱序的肩膀:“你和我想的一样,我会寻机会将这话与两位谢将军说了,只是到时,还是需要你的帮助的!”
朱序内心激动不已:“我已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桓伊又将对岸寿阳城内的情形细细问了一边,知晓慕容垂和姚苌近来异动连连,心下很是满意,嘱咐朱序悄悄留心着城内的动向,伺机归晋,朱序唯唯诺诺地应了,在玄武的护送下,悄然回到了寿阳城内。
回到军帐后,桓伊拉着杨玲珑坐在油灯下,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忽然笑道:“玲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杨玲珑一怔,方才在林中她只是欲言又止了一下,他竟看在了眼里!
灯光下的桓伊,俊朗中平添了三分魅惑,看着他,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甜蜜,只是那甜蜜中,却不知何时,有了一丝丝的不确信和担忧。
“子野,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在你身边上战场杀人?”她满眼希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面色,生怕他说是。
他若说是呢?
她心里有些害怕,却并不后悔,她很明白,两个人相处,容不得猜疑,她既然有疑问,自然是要问出来的,哪怕答案可能会让她难过,她还是要明明白白地问出来。
桓伊先是一怔,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为何这样问?”
☆、304 淝水之战7
她支支吾吾地道:“自从上次我差点走火入魔,却要跟着你来寿阳,你就没对我真心笑过了!”说完颇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桓伊顿时明白过来,立即哭笑不得,哦,她的小脑袋里竟在纠结于此事呢!
他先是忍不住自己笑了片刻,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正色道:“玲珑,你要跟着我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是明白的。我这些天疏忽你了,是我不好!我只是担心战况不好,害怕战败了,到时国家破灭了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桓家的两百余口人,七哥病得厉害,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怕我不能让他满意!”
杨玲珑的一颗心被提起来放下去,想起桓冲,心下有些伤感,这个老人,将一生的心血都付诸这个国家和整个桓家,若是国破家亡了,他也难以活下去了吧!
微凉的小手紧紧握住他温热的大手,她轻轻靠在了他的怀里:“子野,我早就打定主意了,若是你为了桓家必须留下来,我也会陪着你的!哪怕没有名分,我不在意的!”
还能再说什么呢?
桓伊心里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反手将她抱住,在她额上浅浅一吻:“玲珑,此生有你相伴,我桓子野也不算白活了!”
这话说的直白,杨玲珑脸皮本就是相当厚的,此时却也忍不住脸红,紧紧抱着他的腰,一时情动,忍不住抬起头来寻找他的唇,浅浅地吻了一下。
哪知桓伊竟不满足于这样浅浅的吻,一把抱起她,看着她瞬间红透了的小脸,勾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那眼神……
杨玲珑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窘道:“外面有人呢……”
他满不在乎道:“他们听不见!”
说完也不顾她的挣扎,直直抱着她绕过帐内的宽大布制屏风,进了内间……
就在二人如水情浓之时,淝水对岸的寿阳城内,却是另一番光景,寿阳太守府衙内,宽阔的大厅此时灯火通明,外面被秦军将士密密麻麻地围住,每个士兵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可见大厅内政进行着重大的事情。
苻坚端坐在厅内整座上,两排的座椅上,此时坐满了秦军将领,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肃然与沉默。
苻坚身后,是一身深红戎装的张夫人张疏桐,她此时也是一脸肃穆,静悄悄地打量着苻坚的神色,只是细心一点的人就不难发现,她的目光,时不时会与堂下的姚苌一个交接,随即迅速地躲闪开。
姚苌看着苻坚,再看看坐在他对面,此时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慕容垂,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
苻坚看着厅里的众位将领,将每人的神色净收眼底,沉声道:“你们怎么看?晋军此时正严阵以待,你们倒是说说,这一仗,该怎么打?”
阳平公苻融闻言立即正色答道:“兵法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次我方兵多将广粮草充足,理应尽快与晋军决战,一挫对方士气!陛下,我等不才,自请为前锋!”
站在苻融身后的麾下众将见主帅表态,连连符合:“属下愿为前锋!”
苻坚白日里被所见到的晋军阵势吓得心有余悸,此时听了苻融的话,下意识地就要否决:“不妥!晋军军容强盛,不可强攻!”
张疏桐心里一跳,据她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晋军是万万当不上“强盛”二字的,至于苻坚为何这样说……
她转过头悄悄看了一眼姚苌,却见他右手正轻轻地扶着腰间的玉佩,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她立即会意,纵然心里很是不愿,却还是皱眉道:“陛下,臣妾也觉得,阳平公此计不妥!我军长途跋涉,还未休整片刻,就立即与晋军决战,军队疲乏之时,焉知不是在冒险呢?”
苻融闻言立即脸色一变,淡淡地道:“夫人毕竟是久居深宫之人,此言虽然有些见地,但是行军打仗的事,看的就是时机和士气,目前我方众将士摩拳擦掌只待一战,实在不宜久等,否则士气低落,反倒不利啊!”
张疏桐白皙俊俏的小脸上似笑非笑,炯炯地看了苻融片刻,终于还是笑了笑:“阳平公说的有理,是妾身莽撞了!”
座下的姚苌闻言眼中神色一闪,直直瞪了她一,将手中把玩的玉佩朝她悄悄展了一展,怎料张疏桐只是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理会他的威胁。
苻坚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觉得苻融的话很有道理,微微颔首道:“就依你所言,明日我军列阵齐整了,与晋军决战吧!”
苻融大喜,振奋地答道:“诺!陛下圣明!”
张疏桐将脸上神情掩藏在昏黄的灯光下,谁也看不真切!她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那些人,拿住了她的儿子,逼她背叛自己的丈夫,原本她是愿意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愿了!
苻坚这些年,对她的疼爱绝不是作假,她没有庞大的家族可以依靠,也没有父兄可以重用,苻坚却对她宠爱至极,定是对她真的上了心!
她的心也不是木头,也会感动,起先因了身上的毒药,她一直帮着七星教传递情报,这一次,她却怎么也不肯再出卖苻坚了!
她悄悄低下眼脸,余光看着苻坚宽厚的臂膀,心里竟泛起阵阵的甜蜜,若是这次不能得胜回朝,她就陪着他去黄泉走一遭罢了!
他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皇,她理应生死相随的!
姚苌手上的玉佩,是苻诜随身带着的玉佩,临行前,苻诜被留在了宫内,此时怕是已经被七星教控制起来了吧,罢了罢了,她已管不了许多了!
就在秦王苻坚做出决战的决定之时,谢玄与谢琰正秉烛将桓伊的建议左右磋商了许多遍,如果真像桓伊说的那样,那么秦军所谓的百万雄师也不过尔尔,倒不是没有可能胜出!
谢玄一向谨慎,此时却一反常态,决意支持桓伊的提议,朱序的事情,因着段漓的关系,他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这场战事,他比别的将领更有信心。
但是尚书仆射谢石却并不知有朱序在做内应,心下难免忐忑了些,左思右想,总觉得贸然与秦兵决战实在是冒进了些。
谢琰也知晓朱序来访的事情,此时见谢玄微微变色,怕他情急之下反倒将事情弄僵了,急忙拦在他前面劝道:“机不可失,敌不可纵,朱序此来,正天授我机宜,奈何勿从!”
谢石还要再踟蹰不决,谢玄却不容他再犹豫,因着谢石是他的六叔,没有外人在场时,就省去了许多虚礼,他沉声道:“六叔,别再犹豫了,若是错过这次机会,怕是再难钳制苻坚了!”
谢石虽然是尚书仆射,却没有多少军权,既然掌握着军权的谢玄和谢琰都这么说,他只有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连续晴朗了数日的天气却忽然阴了,天边不时飘着濛濛的雨丝,刮着阵阵阴冷的风,让人不自觉地浑身微微战栗起来。
宽阔的淝水岸边,南岸上,八万晋军集结完毕,列阵河岸边,迎着阴冷凌冽的风,将自己站成了不动的磐石,肩挨着肩铸成一道血肉长城,紧紧护卫住了身后的万里河山,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河对岸。
淝水北岸,八十万秦兵,均着深黑色战甲,人人装备精良,十人中却有七八人面色灰白,难掩疲惫和心虚。
苻坚骑着高头大马,手擎红缨长枪,腰挎厚背大刀,遥遥一指河对岸,朗声道:“秦国的男儿们,你们看看,敌军有八万,我们却有八十万。如果现在我们将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