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三辑)-第1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次见到这小东西时我就想到它会有用处的,你知道,我可以把它卖给迪斯尼乐园或别的地方,”他说话时带有一种伤感,“这样的事在人的一生中是不会出现第二次的,尽管我把它看作一个礼物,一个机遇,但是事情是在不断变化的,我从来没有指望从它那里得到什么,我是有过很多想法,但一个也没有实施。”
我想他没有从窗户那儿看我,可我还是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走着走着,就下起雨来,下起毛毛细雨来。
屋子和对面的小屋中间有一段电线。电线绕过后院的一个木桩,那木桩上插着一把小斧子。我把斧子启开,拉下电线,就坐下来歇口气。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或许它像从前那样睡着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戴尔把狗放了出来。它便跑来确认我就是早晨和戴尔呆在一起的那个人,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像是完成使命一样离开了。
屋里屋外的灯全灭了,我从黑暗处眼望那茫茫夜空。院子里灰茫茫的,像似披上黑色的暗纱;惟一能够见到的亮光就是路边电线杆上的变压器的指示灯在闪着光。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件汗衫穿上,再套上夹克衫。雨下得越来越大,刚才那又大又恼人的蟋蟀声渐渐地小了起来,但风摇动的松树发出沙沙声却一直没有停下来。一个小时后,我听到汽车驶近的声音,当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时,车的前灯已经照亮了松树。
当时,如果我不及时地跳上公路,如果我不及时地拦住汽车,我可能就没有命了。那是一个可怕的计划,不久我又想出一个更好的计划,可是我没有勇气去实施。
我举起斧子朝电线砍去,就在斧子砍到电线的一瞬间,我赶快把手松开,只见断开处迸出火花,当时我眼前一片黑暗。当时,房子挡住了我开车的视线,而且里面传出一种声音。当时我不知所措,便跳到公路上,听见有狗的叫声。汽车曲折前行,前灯正好照在我脸上,顿时,我眼前是一片雪白的世界。我试图躲开汽车,但是汽车却从侧面向我撞来,把我撞到空间最后落到硬棒棒的石子地面上。
“噢,天啊,”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想尽一切办法呼吸,这第三个企图总算如愿了。可那痛苦劲却叫人受不了,也不值得。我想一定是肋骨断了,动都不能动,一动就痛得要命。我感到有双手搭在我身上,我极力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车灯的光太强了,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影子。“天啊,上帝保佑!”我又听到有人说:“看他的眼睛……”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灰色。再睁开眼睛时只见一匹绿色的野马跑过,于是我也起来跑,但是我却被远远地抛在茫茫的天宇之下。
狗在围着我转,不知道它是兴奋呢还是想加入这一行列。屋里的灯渐渐地亮了起来,这时戴尔来到前门:“天哪!这是怎么了?”他大声地叫着,但我还是在跑,这时听到后面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我还在跑,经过萨拉家和戴尔家中间的田地时我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空气似乎凝固成了液体;小河顺着田垅流淌。每跌倒一次,手就插到没膝深的泥里,弄得我好像宰牛的屠夫。借着闪电光,我看见萨拉家房旁挺立的橡树在大风里剧烈地摇动,好像要倒到房子上的架式,不知什么东西绊了我一下,先是撞到破损的用带刺电线做成的篱笆上,然后倒在地上,衣服挂碎了,皮也破了。我向后院跑,三条狗追着我撵,一条狗摇着尾巴,酷似专门捕狐狸的猎狗。另外两只狗围着我曝曝直叫。
突然间后门闪出一道白光,一个身着玫瑰色睡衣的中年女人走进前厅,一支手枪透过纱门瞄准了我的头。
“你这个家伙在干什么?”她恶狠狠地说。
“我想要……”我没有弄明白她说的意思,刚要说话,她气得直跺脚。
“来,看看你手。”我慢慢地照她话把手伸出来,这才意识到那表情多么难堪,浑身上下全是泥,湿得像个落汤鸡,衣服破旧难看,血迹斑斑,好像刚发过疯似的,从头到脚,一个十足的美国佬!我听见在我的身后有人拖着一把椅子走过,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在她的身后偷偷地看。外面雷声隆隆,我也肌肠辘辘。
“对不起,打扰您了,夫人。”我很有礼貌地向她道歉。“但我希望能同萨拉谈谈,我需要一辆车回城里去,城里发生了事。”
“你不能离开这里,那里的情况会更糟糕。孩子和孩子他爹马上就回来了,到那时你还没走的话,那可就倒霉了。”
她往后院车灯照亮的地方四处看看,这时红色的大众牌车晃里晃荡地开进了车道。
“亲爱的,你就呆在车里吧。”她大声地喊。
我听到门吱的一声开了,只见萨拉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购物袋。“怎么样?”她问。
“妈妈要杀一个人!”五岁的小孩说。
“不要杀他,妈妈,我认识他。”萨拉央求说。
她没有扣动扳机。“难道你们要他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家伙吗?”
“他不会惹麻烦的,妈妈……”
枪声巨响,我便滚进一个小沙堆里。远处传来狗叫声,接着是枪声,这时我才意识到枪没有击中我,子弹从我的头上飞过,我连忙站起来就跑,又滑倒在湿漉漉草地上。
狗还在向那个小东西扑去,猛烈地撕咬它,待我看到时狗嗥嗥直叫正在撕开它的喉咙。也不知道它是否死了,反正它没有呻吟一声。萨拉的妈妈正要往枪里装于弹,我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跑上去把枪抢下来,远远地扔到草地上。
“萨拉,回去!”我边往车里钻边叫她,声音刚一落下,又看见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着我。我转动钥匙,汽车发出刺耳的声音,马达还在运转。萨拉打开车门挤在我旁边坐下。
我怎么也找不到倒车档。我每动一下右臂,都疼得像火燎的一样难受,好像全身都被火焰围着。萨拉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拉了一下停车闸的把手,使劲地把闸杆推向倒档的位置。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车窗裂成蜘蛛网状,但没有破碎。车棚上面,一双爪子在铁板上划出道道印子。我一松离合器,我们都往前冲了一下,萨拉尖叫了一声,但汽车的急刹车声压住了她的声音。还没有等它再向我们进攻,我踩上油门把大众车向后面开去。它在汽车后面疯狂地追赶,我把油门踩到底了,全速向后退,车灯上下一闪一闪的,灯影下的它像个魔鬼似的。发动机发出令人恐怖的响声。这时我才第一次发现倒车档的位置。我和萨拉使尽浑身的力气挂上档,把油门踩到底全速前行。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到车的后面,使我们俩的头碰着头垫上。萨拉挂上了二档,我便踩离合器,接着我们就开走了。这时我才第一次发现车内的录音机正放着愉快的《蓝色畅想曲》。
“我的上帝!”萨拉喘息着说。
“你一定是基督徒了。”我说。
“你说什么?”
“别说了。”
“我在问你呢。”
我叹息了一声,危机避免了,可我的肾上腺素像是丢了似的。身子侧面疼痛难忍;要是胁骨断了,那就得开车去医院,可是一想到那编得天衣无缝的谎言,就叫我筋疲力尽。“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过去是它在寻找我。现在又重演了。”
“你在说什么呀?”
我在回忆她的事,想对她的能力做出判断,尽管对她了解得不多。“有时,你开始想躲避某些事情时,就难得停下不做。”我又侃起那些陈辞老调。她嘴里嚼着东西,好像听懂了我的话。我本想多说些事给她听,胡扯!想圈弄我,我早就看透了,我跟你说实话,对所有的人说真的吧。
“这狗……妈妈……。”过了好长一阵子她才说话。
“在狗的事情上我做的有些不对,但是你妈妈和姐姐要比你安全得多。”我对她说,“她们可能吓坏了,但你爸爸和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六年前,十一月份,爸爸和其他人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当时爸爸喝醉了。”
她的话压住了我的自怜,使我感到一片空虚,也不敢看她的脸,除了说些老生常谈的话之外,再也没有话可说了,我坐在那里一声不吱。
“我们在这里安全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好像就要掉出来似的。
“不太安全,”我托实说出。这时路面好像应了我的话变得弯曲坎坷起来。我使劲地转动方向盘,这时身子的侧面像似用什么东西捅了一样地疼。我用双脚踩住刹车,但是一点都不起作用。在这湿漉漉的路上,这辆小车就像一个油罐车。萨拉拉下了紧急掣动闸,车便滑向路边,开始在原地打转转。我很快就意识到方向盘从我的头上挤了过去,胳膊顶在脸上。当我睁开眼睛再看时,我们之间的距离大约有十码左右。那辆大众车空转了一会儿,呼喇呼喇响了一会儿就没声了。我粗算了一下,从家到这里我们大约走了六七英里的路。
“我的车!”萨拉喊道。她冲了出去,绕着车直跺脚,脚下的泥水四溅。车的左边有两处破损,就停在用来固定铁蒺藜的一对桩子前边。“我的车啊!”萨拉说着便大哭起来,两手不停地捶打着车棚。这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抚摸着她的胳膊,把她的头搂进了怀里。我明白了这一切。过了一会儿,她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向后退了几步,不再哭了。
“我得走了”,我对她说。我能够感到它就在后面的什么地方,但我还得往前赶七英的路,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它善于短跑,而我则喜欢长距离跑。身子侧面不那么疼了……也许根本就没事。待我完全处于领先地位时我再去好好地检查一下身体。这时想起我那个装着钱的背包丢在戴尔家的车道上。总之,戴尔应该得到钱。
“等一下,伙计,什么事?你要上哪儿?”
“萨拉,没时间问了,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的狗和车都受损失了。……”我不喜欢那种说话的方式,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钱几乎都在那个包里,也许戴尔已经得到了,他可能和你对半分。我们之间能够相互理解,谁知道我在哪里?我得走了。”
“等一下……”
我记得在蒙大拿路边的一个景色:红色的马路和弯曲的金属。
“呆在这里,你这个蠢家伙!跟我来,好吗?还有八个星期就到二年了,一直叫我不舒服。你都看见了。你真的就想中止我们之间的联系吗?”
她问得不多。总之就是把它带回去。我们不清楚那小东西是怎么走丢了的,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也从未想过把它带回去会这么难。但是这时走廊关上了或者转移了,我就找不到它了……他们就会把我给抛弃了,而不是我们把它给扔了。另一个门也许在什么地方开了,我们会找到它的。
萨拉希望我去,也许我应该去,可我倒没去想它。不过已经说过我真的不理解这里的人。
“我看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她说,“有些事根本就不存在。我想同一个戴红帽子的乡下农民结婚,然后开始抚养孩子,在这之前,我想去干件冒险的事,我想……”
我没有对她说这是不可能的,尽管想一下最好客气一点才好。我没有上车,摘下了太阳镜。
“怎么样?”我说,敲了敲上面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