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遥生活-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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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你要是在没了,我可真是罪过罪过了。你说说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跳什么井?这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情太多太多,你就说我吧,十七岁嫁了汉子,不到二十岁他就走了。守了二十多年的寡,这不是也熬过来了?哎……你得知道,对一个女人来说,最终的归宿不是跟着男人去了,而是要为他守寡,经常吃斋念佛,好将他这辈子的罪孽全都免去,让他安心的轮回转世!”
李寡妇唠唠叨叨的说了半日,还是王大婶知道此刻该做什么事儿。她拿着两块手巾,不停的为宋可人擦去头发上的水珠。
屋子里不只有这三个娘们儿,还有隔壁的王老二。王老二是被寻来救人的,浑身是水,从井下捞出了宋可人,又见她活了过来,便打了个招呼回家去了。
宋可人的心中别提多郁闷了,难道今天注定就不是自杀的日子?这死了两回都没死成。
她的衣服上不停的流着水,李寡妇说道:“咱都是娘们儿,也没那么多的讲究,我从我屋子里拿件衣裳,你先穿着吧。来,她张大婶,咱们帮着她换上吧!”
另外两个人点了点头,三下五除二的就帮着宋可人换上了衣裳。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赵姨娘的担忧
夜,回来又离去。
在苍穹看来,每一个夜晚都是平凡而宁静。但对于每一个人来讲,有些夜晚就注定改变他们一生的命运。
有爱的人在夜里离开,也有爱的人在夜里降生。
夜,充满了蛊惑人的神秘感。越是神秘,却越是刺激。
夜幕降临之时,小六子带着汉中的大掌柜钻进了这小小的院落。此时,宋可人的头发已经干了,胃里的井水也吐的差不多了。
小六子一回来就见宋可人的脸色不对,他给李寡妇使了个眼色,李寡妇却像是没看到一样。
大掌柜的一进门儿一下子就“噗通”的跪了下来,远远的就拉开了哭腔,哆嗦着伸着说双冲着方少文躺着的方向。
“少爷……少爷呀!”
宋可人缓缓的站了起来,冷漠的对着大掌柜的哭泣。此刻,她只想离开这间屋子,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让她好好的想一想他已经死了的问题。
她顺利的挪出了房间,到了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深蓝是的天,没有云,没有星,月光的影子距离她似乎是很遥远。
宋可人想,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方少文,此刻也应该能看到吧,看到穿着棉袄的她,黑布的棉袄,厚厚的,支开了人的手,像是个熊一样,想到这些,她笑了,熊!对,是熊,她像个熊似的,傻乎乎的,可惜他已经看不到了。
她又努力的像前挪了两步,突然地,她感到胃里强烈的抗议,一股巨大的能量在她的身体里爆开了,她急忙扶住门口,“哇”的一声,胃里的所有都翻了上来,眼前突然黑了,那黑暗,以瞬间的速度,掩盖了所有的实物,一切,好安静。
亏得小六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宋可人。李寡妇慌里慌张的递过了一碗水,宋可人停顿了半日,才缓过了这口气。
这个世界十分的喧嚣,跟着大掌柜来的几个伙计跪在院子里哭的不成样子。而他呢,
看着哭泣的人们,宋可人的眼泪也跟着不住的往外流。整个世界,在她的心里安静了下来。天空,深蓝色的,没有任何的云朵的痕迹,感染了这个世界里全部的平和。她看到,冥河对岸有一个人,他在对她笑。
她转过了头去,在众人阴郁的哭声中,她又一次的看到了方少文的尸体。
死的那个人,永远是幸福的,他解脱了,而活着的人,一生一世的陷入对他无休无止的思念中。
或许有一天我们年老了,内心那些狂乱的不肯休止的欲望缓慢了它的脚步,才能安静的坐在金色的夕阳的余晖中,默默的回忆起他的模样。那时,这种痛苦的思念,开始逐渐的安稳了,不再如同年轻时那样的折磨着人。
然而,这样的思念与痛苦,还是会不停的折磨着人,只有死去的那一刻,才会真真正正的彻底离开我们的大脑。可惜,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我们还是在思念着他,嘴角挂着微笑的思念着他,并期待着由墙角涌来的黑暗来的在快一些,这样,我们就能早一秒见到他,见到那个在冥界等候了多年的,同样怀着思念之情的、早已腐烂的灵魂。
那个晚上,大掌柜的带着伙计折腾了许久……
暂时安置尸体的柳木棺材拖进了院子里,法师做过了法事,方少文的尸体便放进了棺材中。大掌柜走到了宋可人的身边,深深的鞠了一躬。
“少奶奶,咱们随时都可以上路了。”大掌柜的说。
宋可人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此刻,她已经换上了白色的丧服,那是昨夜五个裁缝临时赶制的。
白色棚子的马车拉到了门口,白色的绸缎做的旙由大掌柜亲自打着。村子里的人看到那绸缎做的旙无不伸出了的大拇指,见过纸做的,见过白布做的,还头一回见到绸缎做的。
汉中的伙计呼呼啦啦的来了不少的人,三五个成年的伙计赶来了马车,将方少文的棺材放在了车上。此时,李寡妇才有点害怕,看样子,死的人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她可真是罪过罪过,万一到时候有人找上门来,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宋可人默默的上了车,一对凤眼竟哭成了“一线天”,肿的像核桃大的眼睛令她模糊的看不清东西。
车子动了,带着对方少文的爱恋,宋可人扶棺回临安了。
飞鸽传书早已经将这一消息传给京兆方家,管家老四跪在方老爷的床前,泪如雨下。方老爷闭着眼睛,任由着泪珠从眼角边滑落。
赵姨娘坐在一旁,不停的用帕子擦着眼角。她手上带着的宝石,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她那发钗上的琉璃,也随着脑袋的晃动而晃动。
管家老四用袖筒抹了一把眼泪,伸手甩了一把鼻涕。
“老爷,你得节哀。少爷这两日就要到家,你……”
老四说道这里哽咽的说不下去,怆然泪下。
赵姨娘擦掉了那几滴有着象征意义的眼泪,长叹了一口气,握住了方老爷的手。
“老爷……我们……”
方老爷挥了挥手,打断了赵姨娘的话。
“罢了罢了,你们下去吧,让我静一静。”方老爷说道。
赵姨娘只好作罢,长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子。她背着方老爷,给管家老四使了个眼色。管家老四会意,掩面站了起来,跟着赵姨娘出去了。
赵姨娘在前,老四在后。她故意引着老四到了后院,柿子树上早就没了树叶,赵姨娘壮实的身子站在柿子树下,越发的显得五大三粗。
阳光温暖,照射在赵姨娘的半张脸上,越发衬得面如满月,她那白如凝脂的脸上到自有几分媚态。
管家老四垂着头,不敢看赵姨娘的脸。赵姨娘转过身来,对着垂着头露着秃顶的老四微微一笑,虽没有倾国倾城,但也别有风韵。
“老四,你跟着老爷有多久了?”赵姨娘问道。
老四点了点头,立即说道:“回姨***话,老四跟着老爷至少有二十年了。”
赵姨娘挑了挑眉毛,比她想象中的资历还要老。这下子可不好办了,她本是想拉拢老四,但现在看来,老四远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赵姨娘不灰心,微微的一笑,将手中的帕子卷了成了个卷儿又松开,又卷起。
“老四,你跟着老爷这么多年,一定很明白老爷的心思吧?”赵姨娘问道。
老四连连摆手,垂着眼睛辩解道:“小的愚笨,小的只知道伺候主子,哪里敢猜测主子的心意呢?”
赵姨娘冷笑了一声,心说真是个老狐狸。
她走到一旁的石墩上坐了下来,老四连忙向前垮了两步。却依旧垂着头,将他的秃顶一览无余的露给赵姨娘看。
赵姨娘咬着嘴唇,娇笑着看着老四,她的眼神十分放肆,用挑逗的声音说道:“老四你说,老爷会这么对待宋姑娘呢?”
老四沉稳的咬住了嘴唇。
赵姨娘见老四不肯说,冷笑了一声,瞥了老四一眼。
“说出来吧,怕什么,这里只有你我,谁还能砍了你的头不成?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需要听听真话是不是?”赵姨娘说道。
老四微微一笑,依旧垂着头说道:“回姨***话,真话就是,老四真的不知道老爷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赵姨娘见老四还不肯说实话,便只好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初了哀怨。
“老四,实不相瞒,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是最尴尬的。老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哎,我一个妾……我……”
“姨***意思老四明白,老四斗胆劝姨奶奶一句,姨奶奶不如将心放到肚子里。老爷做事儿一向稳妥,姨奶奶跟着老爷这么多年,老爷定然不会亏待姨***。”老四十分恰到好处的打断了赵姨娘的话。
赵姨娘还要说什么,老四却不温不火的笑着说道:“姨奶奶要是还没有别的吩咐,老四就先下去了,外面还忙着呢!”
赵姨娘不得已点了点头,老四虽然垂着头,却像是秃顶上长了眼睛一样,将发生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只等赵姨娘一点头,老四便退下了。
老四一走赵姨娘狠狠的拍了桌子,口中喃喃说道:“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把自己当人了?别让我当家,我当家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撤掉。给你台阶你不下,那就站着吧!”
管家老四从容不迫的下去吩咐,张罗着方少文的丧事儿。老四从容不迫的吩咐大家做这做那,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老四吩咐人将多余的客房收拾出来一间,老四却不肯跟人说,这是为未来的少奶奶收拾出来的房间。正忙碌之时,李妈来找了老四,说是老爷有几句话吩咐。
老四连忙回到方老爷的房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方老爷一个人。老四走了进去,方老爷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老爷……”老四轻声喊道。
过了半日,方老爷长叹了一口气。
“老四……”方老爷说道。
“哎,老爷,老四在这呢!”老四说。
方老爷闭着眼睛摆了摆手,又是一声的叹息。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送三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方老爷忽然问道。
老四心里“咯噔”的一下,心说,今儿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怎么谁见了谁问跟了老爷多少年?
老四不敢怠慢,立即回答道:“回老爷的话,老四跟了老爷已有二十年。”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方老爷微微的笑了,眼前出现的是二十年前方少文刚刚出生的模样。
“都二十年了?真真是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了,真快……”方老爷感慨,可他立即又接着说道:“老四跟了我二十年,我的想法你都能猜到八九不离十吧?”
老四的心理又是“咯噔”的一下,今儿可是第二个人跟他说这话了,这都是怎么了?中邪了?
老四赶忙说道:“老爷你想多了,奴才只知道一心适逢主子,哪里敢有哪些私心杂念?老爷吩咐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方老爷笑了,是嘲讽的笑。这一声笑,到吓出了老四的一身白毛汗。难道说,老爷这是要将自己辞去?
“老四,你谦虚了,你想的事情有的时候比我想的还要多。你说,少爷娶的女人我们怎么解决呢?汉中的来信你也看了,少爷已经跟她成婚,你说,要怎么处理这女人呢?”方老爷说道。
老四的额头全都是豆子粒大小的汗珠子,老四的脸像是猪肝一样的紫红,熟悉老四的人都知道,老四这是害怕了。
老四连忙点了点头,谦虚的说道:“老爷让俺说,俺就说说。但老四是个粗人,话重了老爷可不要生气。”说完这句,老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