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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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让诸葛端云如何下得来台?
见诸葛端云脸色难看,宁阳赶忙吸了吸鼻子,鼻音浓浓地行礼说道:“是宁儿的错,御下不严,宁儿给夫君请罪。”宁阳仔仔细细地福了一礼,好半会儿不见诸葛端云说话,她抬眼偷偷瞅了一眼,果见他紧抿着唇,眉头紧锁,狠狠盯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眸底似有万千寒霜。
“夫君……”
“刘阿!”
几乎同时,诸葛端云怒喝出声,把宁阳吓了一跳,也把地上陪在一旁跪着的总管刘阿吓得双肩一颤,眼睛不由一闭,心中念道,吾命休矣!
“去把府里那些嚼舌根的都给本王撵出府去!”
“啊?”刘阿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啊了一声。他不是该倒霉的么?把这么多人带来王爷面前跪着,他还以为他要没命了呢。
“啊什么啊,听不懂话吗?”
“听得懂听得懂!”刘阿忙磕了头,几步退了出了兰院儿。
“环儿!去马厩那边儿跟管事儿的说一声儿,明儿把那匹大渊的枣马准备好,本王要带王妃出府!”
“是!”环儿忙不迭地点头,只是有些不明白,王爷明明是体贴王妃,怎么看着脸色那么臭?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小心思在心里转了一圈儿便麻溜儿地下去了,她可不敢质疑主子的事儿,不然下个被撵出府的就该是她了。
“都跪在这儿做什么?好看吗?都滚下去吧!别在这儿碍本王的眼!”诸葛端云烦躁地甩了袖袍,踱步进屋。
奶娘、月桂和良儿互看一眼,眼里都有喜色。刚起身,就听屋里又传来诸葛端云的声音:“去传晚膳!再去跟刘阿说一声,明儿去宫里跟长公主说,让她以后少带那些女人来了!”
“是!王爷。”三人在外面回道,声音里都带了喜意。待出了院儿,奶娘头一个说月桂道:“我就说没事吧?你偏担心。我是过来人,平日里王爷对王妃的样子,哪像是能委屈王妃的?”月桂听了笑道:“我哪儿知道啊?那时在屋里,王爷的样子可吓人呢。王妃打小儿就是我服侍着,哪儿吃过这脸色啊?我是怕王妃受不住,这才……”话说到一半,月桂却偷偷掩嘴笑了起来,问道,“方才见着了没?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呢。”良儿在一旁推了月桂一把,说道:“可不是咱们,咱们是被你拉来的煞风景的。依我看哪,王爷方才脸色那么难看,多半是嫌咱们坏了好事儿!”
“你这丫头!”奶娘轻斥一声,“姑娘家的说这话不害臊!”说罢,自己也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比自己家女儿嫁了还高兴,只催促道:“快去传膳吧,晚了王爷又急了。”三人这才去叫了小厮传膳,而后才回屋各自换下了淋湿的衣裳,到兰院儿里侍候了。
这晚王府里可是一阵折腾,总管刘阿查了几个今儿嚼舌根嚼得最离谱的,从衣院儿开始,针线房、丝染房、厨院儿、杂役房,整整撵了三十多个婆子小厮出了王府。剩下的人再不敢吱声,这回可算是知道王妃有多得王爷的宠了。
宁阳没想到本是自己觉得委屈的事儿,到最后竟得了这么多的好处,真是感叹那句“焉知非福”的话,不过诸葛端云一心帮着她,这倒让她心里有几分甜蜜。想起他戴上手套,笨拙地哄她的样子,便忍不住想笑,这个男人还是有点可爱的。
月桂三人莽撞来院儿里求情冲撞了诸葛端云却没得罚,这让宁阳有些怕失了府里的规矩。她心里感激三人的护主之情,当晚却还是当着院儿里的人罚了她们一个月的月钱,只这事儿是做给人看的,回了寝阁她就把自己的好首饰一人赏了两样下去,奶娘等人也是各自心中有数,于是也便笑着接了。
次日恰巧是诸葛端云回朝的日子,宁阳早起去为他穿戴了朝服。昨日的事儿两人都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出门时诸葛端云淡道:“午膳许要在宫里用,晚膳回府用。”
“是。”宁阳笑着给诸葛端云整(。。)理了一下袖袍,又理了理衣领,她最近长高了些,也还是不太到诸葛端云的肩膀,手要举得高些才够得着,整个人在他面前站着显得小小的,脸蛋儿粉红,唇角挂着笑,看着倒是乖巧可爱。
诸葛端云深看了她一眼,咳了一声才说道:“今儿初一,正逢庙会。晚上带你出府逛逛。”
“好的。”宁阳点了头,答得平淡,眼睛里的期盼却泄露了她的小心思。诸葛端云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了。这一天宁阳都想着晚上庙会的事儿,她的性子虽然宅,但是宅久了偶尔还是想要出门的,况且有诸葛端云陪着,她当真期盼了起来。
盼了大半天,终于在快要晚膳的时候,诸葛端云回来了,两人用过晚膳,府里马厩的管事儿把大渊买来的枣马牵到了王府门口等着,总管刘阿来报了,诸葛端云便带着宁阳出了府。
王府外的大街是僻静处,加上前院儿是办公的地方,平日里百姓很少从这儿过。诸葛端云出去就上了马,深紫银纹的袍子在初冬的夜风中猎猎翻飞,他手一递,伸到宁阳面前,说道:“上来。”
宁阳没想到诸葛端云竟然要她也到马上去,她原以为马是他要骑的,身后该有顶轿子之类的。结果府外除了一队侍卫以外,连轿子的影子都没有。
“坐在轿子里可不如马上的风景好。”诸葛端云耐着性子说道,“上来吧。”
宁阳这才把手递了过去,手腕上感觉被人一提,整个人就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上,背靠着诸葛端云的怀里。因着昨日下过雨,晚上的风很冷,宁阳特意在蜜合色的雪梅裙子外套了件雪白的小棉马褂儿,领子用雪貂毛围了,马上的风大,她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整张小脸儿都缩在雪白的貂毛里,只显得眼睛大大的,分外可爱。
诸葛端云骑着马,两臂将宁阳护在中间,宽大的袖袍将她护得严实,袖口微微露出纤长的手指,指节并非肤色,看着有些暗赭色,依稀是那副牛皮子的手套。
大夏的帝都城晚上没有宵禁,这日又是庙会的日子,晚上戌时刚过,街上就点了一溜儿的灯笼,有简单的,也有四角六角用细木做了骨架的,都是用各色颜料绘上了鱼水、山川、雄鹰、松木图案的,里面置了烛火,远观去真有一番旖丽之色。
南市上来往的百姓甚多,如龙的灯下,不少地方置了台子,大红的布绸铺着,杂耍、戏班子甚多,台子下面人围得满满的,两旁还有叫卖的摊贩,胭脂水粉、香花首饰、茶叶烟丝、家什器皿应有尽有,远远的还能看见酒楼茶楼里食客喧嚣,底下的小贩摊位前的蒸笼里正冒着热气,一股子香浓惹人的包子味儿。更有几家银器铁器的铺子,在街角置了摊位,铁匠大冷天儿里只穿着单薄的褂子,围着火热的炉子举着大铁锤子一下下砸着,像是在比试着打铁的手艺,两旁的百姓围着,时不时地叫好。大夏自古便是三国里国土最广国力最强的国家,由这庙会的热闹就能看出,盛世的夜景全数入了宁阳的眼,心里不由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盛世的锦绣即便是今夜亲眼所见,也难免生出如梦般的感觉来。
宁阳现在觉得骑马出来是正确的,若是抬着轿子,这景色还真看不全,况且这街上的百姓你进我阻的,轿子也未必过得去。除非打出王府的旗号来,否则这大晚上的,谁也不会注意轿子上挂着哪家儿的牌子。
跟着出来的侍卫一到了南市就散开了,想来诸葛端云也没打算大张旗鼓,只让他们在暗中护着。只是,大渊买来的枣马步伐神骏,诸葛端云这样的男人骑在马上,想不惹眼很难。即便是在晚上,也有人很快就认出了他,百姓惊呼,纷纷让路。在看到诸葛端云怀里护着的宁阳时,都不由投来好奇的目光。宁阳虽然才十三岁,容貌却已经出落得与当初的柔妃有七八分的相似,眉眼间皆是南国女子的柔婉,加上她气质娴静,嘴角总是弯弯的,带着几分与人的亲近,让路的百姓皆相互私语起来。
“那就是大周国的承和公主?”
“我说你这人,公主嫁来咱们大夏,就该称王妃了!怎么还公主公主的。”
“唉?我说错了么?王妃本来就是公主啊。”
“我说你们争论这些何用之有?没见着王爷与王妃共乘一骑么?可见哪,他们感情好着呢。可不像街井传言的那样儿。”
“对对,我也听人说了,有人说王妃心妒,容不下人呢。”
“依我之见那都是瞎掰的,上回听说王府里有个勾引王爷的狐媚子,王妃都给做主嫁了个知县呢,可见王妃宽宏得很。”
“嘘!这事儿你们也敢讨论?不要命了?我同意那位仁兄的话,王爷和王妃啊,感情好着呢。”
一路行来,百姓的窃窃私语混在热闹的喧哗声中,宁阳听得不是很清楚,诸葛端云却全数儿听了,他抿着唇,故意将宁阳护得更紧,惹来旁侧百姓的一阵儿艳羡。
有的小摊贩见诸葛端云骑马走得进了,故意吆喝两声,净捡着好的说。
“可看上喜欢的物件了?”诸葛端云的声音拂在宁阳耳侧,浅淡低沉。宁阳回头笑了笑,低头去看街市上的摆件儿,胭脂水粉她很少用,总觉得自己皮肤如今这个年纪正是好的时候,涂脂抹粉的平白糟蹋了皮肤,所以她平日里是不用的。只是比较喜欢簪花,尤其是蝶儿和兰花的样式。马走得很慢,没过一会儿,宁阳就见到一个摊子前有支木雕的兰花簪子,与她平日戴的金丝银线绕的不同,这簪子看着平淡,但花样却很精致,头儿上是朵含苞未放的兰花骨朵,旁边还有片小巧的叶子,看着喜人。
诸葛端云顺着宁阳的眼神看了过去,对摊贩说道:“那支兰花簪子。”
摊贩一听王爷大人要光顾他的生意,立刻点头哈腰笑眯了眼,双手就把簪子呈了过去,说道:“王妃好眼光!这簪子是街上最好的工匠雕的,最是雅致。”
宁阳拿到手后这才发现那簪子果然打磨得滑润,灯火下有种沉雅的气息。看她喜欢,诸葛端云问道:“兰花的还要不要再挑些?”
宁阳抬起头来,见诸葛端云的目光已经在摊位上搜索起来,忙摇起了头,说道:“这支就成了。”她可是还没忘上回在北关的时候,诸葛端云让人把街市上样式新鲜的蝴蝶簪子都买了回来,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戴过一遍,这种囧事她可不想再在帝都的街头再上演一遍。
诸葛端云闻言也不多言,更不问那摊贩簪子的价钱,只扔了十两银子下去,便打马继续前行,身后那小贩拿着银子直笑眯了眼,他已经预见到明天帝都里会有多少女子争着来他的摊子买那支花样的兰花簪子,今儿晚上回去要多跟那工匠订些才行。摊贩见到旁边一群人的羡慕眼光,忙把银子往怀里揣了,咳了一声挺直了脊背,好似遇上了无比荣耀的事。
诸葛端云骑着马带着宁阳走到几处杂耍的台子前看了一会儿,直到听她说吵了这才往前继续走,宁阳偶尔回了一次头,发现有不少百姓都一路跟着,他们在哪儿停下,百姓就停下,他们看什么,百姓就看什么。这不由让宁阳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了吧?没想到她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到了古代竟然被人追着走的瘾。
渐渐出了杂耍的地方,前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