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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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惨?”
这个邹氏,乃是夏瑞熙大伯母王氏手下的一把好刀,闲着无事时,经常在夏家大院里挑拨下人吵架打架,王氏再借机去添油加醋地跟其他人说,夏夫人如何的管家无方。换句话说,就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搅家精。今日里,她终于挑拨得二房两个小姐手下的丫头大闹一场,可算是大功一件。邹氏想着,有这个功劳,她前日在王氏房里看上的那匹花绸,可算是有一半得手了。
红儿暴跳如雷,手指向着纯儿脸上戳去:“敢暗算你姑奶奶?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纯儿对着红儿亮了亮骨节粗大的手掌,静静地看着她:“红儿姐,你要打架,我可不怕你。你和我不同,从小就享福,细皮嫩肉的,我从小就是做苦活的,皮糙肉厚,力气大着呢,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纯儿说完就绕开红儿自若地走上车,无视车上众人探究的眼神,不卑不亢地平视前方,她想着,自己代表的是二小姐的脸面,并不比这车里的任何人低一等。这次不同先前,纯儿一上车,就获得了二等丫头该坐的位置。
夏瑞熙听完,笑道:“我知道了,都散了吧。良儿也不必守夜,好好去睡一觉,明日穿厚些,记得把那件撕破了的衣服带上。”
良儿咧嘴一笑:“奴婢谨尊小姐吩咐。”
第二日一大早,果然有婆子来带良儿去上房问话。原本小丫头们的事儿是不必夏夫人亲自过问的,往往丽娘就直接处理了。只是因为这涉及到两个女儿之间的较劲,又涉及到整顿家风,夏夫人一大清早就起身来处理这件事情。
夏瑞熙亲自领了婉儿、纯儿、良儿去上房,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站了一大群丫头婆子,地上跪着蔫巴巴的红儿和翠儿,红儿更是一头一脸的灰,满脸的泪痕。上房房门大开,远远地可以看见夏夫人高高地坐在屋子正中的椅子上,怀里抱着手炉,身后立着丽娘并真儿。
夏瑞蓓领着清莲水榭的一干丫头婆子,气势汹汹地立在上房门口。见几人进来,夏瑞蓓先就狠狠剜了良儿一眼,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下,但到底不敢在夏夫人面前撒野,只是咬牙冷哼了一声。
夏瑞熙上前给夏夫人请安,夏夫人垂着眼皮喝茶,淡淡地铀一声。
夏瑞熙便知要糟,看这情形,夏夫人肯定是要各打五十大棒的。也不知道良儿那小身板儿受得住受不住,只是此刻,她却是不好开口求情。
良儿也是个精的,一进得门,就自发地跪倒在院子里,听候发落。
夏夫人抬抬眼皮,“人都到齐了?”
丽娘笑道:“回夫人的话,都到齐了。”
夏夫人扫了一眼院子,“我怎么瞧着就少一个人呢?”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夏夫人去,丽娘脸一白,低声说:“昨日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还有长房那边的一个邹嬷嬷。今早奴婢让人去喊时,长房那边传话说,四小姐身子不好,邹嬷嬷抽不开身。”
夏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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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三章家法(二) 夏瑞熙的大伯母王氏出身不高,是土财主的女儿,这倒也罢了,她又没甚见识,不是个省油的灯,即便是二房当家,她也不会让二房这边把她的人呼来唤去,肯定要找借口把人留住的。何况邹嬷嬷除了是她的刀,还是她娘家找来的,王氏平时就要高看一眼,更是不会答应把邹嬷嬷弄到这里来受训。
夏夫人冷冷一笑,“好,邹嬷嬷要守着四小姐。其他人总不守吧?去把府里不当值的丫头婆子都给我带来!但有敢不来的,通知账房,从今日起,定活契的停发工钱,死契的,提出去卖了。”她当家多年,多数时候都不与王氏一般见识,现如今,王氏却是越发不把她这个当家人看在眼里了,当真是忍无可忍。
夏瑞熙叹了口气,很简单的一件事被王氏在里面一搅和,升级了,变成了两房之间的战争。也就意味着,良儿吃苦头是肯定的,弄不好还会被赶出去。夏瑞熙绞尽脑汁地想,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良儿少吃点苦头,还能留下来。
丽娘和身边一个媳妇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媳妇子带了几个人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几十个丫头婆子急惶惶地进来给夏夫人磕头。其中就有长房和夏老夫人房里的不少人,只是仍然不见那位邹嬷嬷,看来王氏是要铁了心要和夏夫人斗到底了。
夏夫人也不多说,点点头:“嗯,丽娘,现在开始吧。”
丽娘点点头,沉了脸站到门口宣布:“夫人有令,红儿、翠儿、良儿违反夏氏家规第三条,身为奴仆者,不得无故生事闹事,违者杖二十。”回头对一个皮肤粗黑的婆子道:“张婆子,还不赶快动手?夫人还等着回话呢!”
张婆子一摆头,身后涌上来几个手脚粗大的婆子,上前分别按住三个丫头的肩膀往前一推,同时脚往她们屁股上一踢,三个丫头就扑啦啦面朝下仆倒在地。
张婆子上前,如狼似虎地将几个丫头的裙子掀了,褪去棉裤,只剩下贴身的亵裤,待还要脱,夏夫人道:“咱们诗书传家,还是给她们留点儿脸面,就这样打罢,不必再脱了。一个一个的打,你们不是喜欢看热闹么?都看仔细了,没看完不许告退。”
昨日看热闹的丫头婆子们俱都白了脸,鸦雀无声。夏夫人要整顿家风,这是杀鸡儆猴。夏瑞熙知道自己此时若是替良儿求情,必然是火上浇油,聪明地选择不吭气,只轻轻跟婉儿交待了两句。
这边张婆子请出一根光可鉴人,因年代久远,浸透了太多鲜血,而隐隐透出暗红色的木杖来,插着腰把木杖往地上重重一顿,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看着三个娇嫩的小丫头,眼里全是兴奋。良儿、翠儿俱都咬紧了牙不吭气,红儿却是大声哭起来:“小姐救我。”
夏瑞蓓明显没有夏瑞熙会看风头,厉声道:“慢!”走上前对夏夫人道:“娘,这还没审,为什么就要先打人?”
夏夫人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违反了家规,当然该打完再审。莫非,你对家规有意见?”丽娘只对着夏瑞蓓使眼色,长房和老夫人房里的人还看着呢,三小姐怎么能跳出来拆台?
夏瑞蓓反而瞪了丽娘一眼,道:“女儿自然对家规没意见。只是,如果不是红儿、翠儿她们的错也要打吗?”
夏夫人道:“无理三扁担,有理扁担三,通通都要打!张婆子,你还在那里站着做什么?是不是不想当差了?”
红儿才喊得一声:“小姐,奴婢冤枉。”脸上就重重张婆子挨了一下,“还不闭嘴!夫人面前是你大喊大叫得的?”
夏夫人看了丽娘一眼,丽娘会意,宣布:“红儿不服管教,大喊大叫,没有体统,再责二十。”
夏瑞蓓急了眼,“娘!”要上前去拉夏夫人的袖子,被夏夫人冷冷地一眼吓得缩回了手,夏夫人眯了眼:“张婆子,就从红儿开始。挑唆主子,让主子没个主子样,给我重重地打,再打二十,打到她知道什么是为奴为仆的规矩为止。”
夏瑞熙见丽娘脸上露出不忍的神情来,情知夏夫人这一吩咐,红儿就算是不被活活打死,也必然是要成残废,从此再不能在这院子里呆了。
红儿拼命磕头:“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饶了奴婢这次罢,奴婢下辈子给夫人做牛做马。”头磕破了,流出血来,血肉模糊。夏夫人眼盯着手里的手炉,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随着一个媳妇子高高的一声报数,张婆子手中的木杖高高举起,再落在红儿身上,只一下,便可以看见红儿白色的亵裤上浸出血来。红儿先前还高声喊叫,挣扎两下,后来竟然是一点声息也无,犹如一个死人一样任由木杖击打。那沉闷的杖击声犹如落在夏瑞熙的心上,打得她心惊肉跳,揪紧了纯儿的手,冷汗浸湿了层层里衣。
夏瑞蓓看到这里就是再蠢也明白夏夫人的意思了,流着泪跪下道:“娘,是女儿的错,求娘饶了红儿的性命。她到底是陪着女儿一起长大的。”
夏夫人沉着脸厉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你的丫头犯了错,你来替她求情,我饶了她。明日别人的丫头又犯了错,她也来求情,我也饶了,日后这个家我还怎么当?!继续打!”
丽娘去扶夏瑞蓓:“三小姐,地上凉,您身子要紧。”
夏瑞蓓指着丽娘哭道:“就是你们这起子刁奴,哄得娘亲偏听偏信。你……”转身要往外走,夏夫人“啪”地一拍桌子,“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
夏瑞蓓哭道:“您不答应女儿的求情,女儿看不下去,还不能躲开吗?”
夏夫人冷冷地道:“正是!今日你就在这里看着我教你什么是主子的责任,什么是奴才的本分!看完了才能走!怎么样?你是要顾全自家的体面自己站过来呢?还是要我让人请你?”
夏瑞蓓哭得一塌糊涂,到底只得站到夏夫人身边去。夏夫人扔给她一张手绢,喝道:“你哭什么!成何体统?擦掉眼泪站好!”
“六十!”张婆子这边终于打完了红儿,探身下去摸摸红儿的鼻息,笑道:“夫人,还活着的。”
丽娘看了夏夫人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只得道:“先拖在一边,等夫人审完再说。”
接下来要打的是良儿,良儿脸色发白,紧闭了眼睛,拳头攥成一团,咬着牙一动不动。夏夫人道:“良儿,你可服?”
“夫……夫人,奴婢服。”良儿好不容易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
“嗯。动手。”
张婆子正要动手,旁边一个婆子笑着上前要接她手里的木杖,对着她挤挤眼睛,“张家的,你累了,歇会儿,让我来,你在一旁盯着就是。”
张婆子和这些人长久的交道,一看她那眼神,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瞟瞟夏瑞熙,见夏瑞熙静静地望着她,当下会意一笑:“夫人在这里,老婆子不敢称累。”也是高高地举起那木杖,对着良儿的臀部重重地打下。良儿硬撑着一点儿声息都没出,就是夏夫人也点了点头。
夏瑞熙度秒如年,今早她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命如草芥。好不容易等到打完了,还低着头不敢看良儿。听得微弱的一声:“奴婢谢夫人。”她心里的石头才放了一半。她从前就听人说过,衙役打人有很多种打法,使了钱的,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只伤皮肉,不伤筋骨,所以才想到让婉儿去贿赂这帮婆子,如今看来果然是起作用的。
夏瑞熙刚抬起头,就对上夏夫人冷厉的眼神,虽然只是一扫而过,却也让她胆战心惊,总觉得什么被夏夫人看透了。
打完了三个丫头,夏夫人才说:“谁来说说看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都怕那板子落到自家身上,哪里还需要多问,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全说了。因三个丫头的主子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在的,只有那长房的邹嬷嬷不在,而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