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色之城-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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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先生?哪个杨先生?我认识的杨先生很多,您指的是哪位?”
清水洋子娇笑了一声。“喏!外边那个美男子。”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去。尔忠国——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内,穿着一身白色夏装,双手插在裤兜内,懒散地倚栏杆而立,看上去宛若一位腰缠万贯的纨绔子弟。
汉奸这个字眼闪现脑海内,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抽痛。皱了皱眉头,我问道:“就是这位杨先生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不是早就介绍过了吗?”
清水洋子紧盯着我的眼睛。“没有正式见面不能算数。他给你捧过很多次场吧。这么美貌俊逸的一个男子任何女人见了都不会视而不见的,您说呢?”
“我这种人只知道登台献艺,取悦观众,赚钱最要紧,哪来闲工夫打量客人长相如何?”我淡漠地一笑。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好吧,不妨告诉你,他可是我的得力助手哦。今天新抓进来的一批重庆份子就有他的功劳。不过,杨先生说跟柳小姐你是旧相识,关系非同一般。你怎么好像不认识他?”
他竟然对她毫不隐瞒?我心底吃了一惊。
226
226、变态男女 。。。
我想起那晚他避开这个日本女人单独来找我的那一幕——喜新不厌旧?
不,不是这样。
我的脑子坏了,他现在可是在为日本人服务呢。
尔忠国,你究竟怎么了?背叛我无所谓,怎么可以背叛自己的国家、置民族大义于不顾?
如果背叛爱情尚可原谅的话,背叛信仰、背叛国家和民族则罪不可恕。
柳拾伊,你是瞎子、糊涂虫。不,瞎子和糊涂虫也比你明白三分。
“你应该认识他吧。”清水洋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我索性装呆装到底,“好奇怪,难道我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可人儿,人人都
说认识我?”
“哈哈哈……”清水洋子大笑起来,身子一颤一颤的,眼睛却始终未离开我的脸,像要看穿我的心思。
我心里却一沉——这个女人一定有阴谋,否则不会东拉西扯地套我的话,她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清水洋子的目光又在我脸上游走,不打算放过一丝一毫的异动。
“我只是一个在娱乐场所混饭吃的女人,您却跟我谈您的助手,好像有点风马牛不相及啊。”
“我觉得也是。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就有好奇心,而且我的直觉一向准确,请问柳小姐的真名是叫柳拾伊吗?”她很优雅地掐掉烟蒂,带着尼古丁香气的手指轻轻地划在我的唇上,抚触着,眼神
暧昧。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心惊。
她的指尖突然在我脸上轻弹了一下。“我没猜错!”她冷笑了一声,拉起我冰冷的手,径直走到尔忠国伫立的地方停下。
“你很不老实啊,亲爱的!”这女人扭身上前抱住尔忠国的腰,像与老情人见面一般。“你说你心里只有我,可是一见到她,魂儿就好像都被她勾走了。”这女人真会撒娇,表现的像一个情窦初开、正在吃醋的小姑娘。如果没有亲眼目睹她刚才的冷酷和嗜血,大家一定以为她是个天真烂漫的普通人家女孩:乌豆豆的双眼,纯情的排式刘海,婀娜的身段。然而,她偏偏是个极可怕的侩子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脑中突然一亮,尔忠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啊,依照他的秉性,绝不可能跟这种恶毒的日本女人搅和在一起,难道……
可他和这个日本女人进入饭店的一幕浮现脑际。我还抱什么幻想?真是弱智,我暗暗骂自己,他就是太好色才着了日本人的道啊。
心一阵阵泛酸,男人一旦好色就什么陷阱都会跳吧。
尽管我很泛酸,可还是对尔忠国的叛国投敌行为产生了怀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来历,不可能不知道未来的形势如何演变,怎么可能当汉奸、出卖自己人呢?
这么想着,我又兴奋起来。他一定是为了执行任务才改名换姓的,我怎么这么笨?他那样嫉恶如仇的人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心剧烈跳动,我一时间又是惊,又是喜。我错怪他了,我是被嫉恨迷了心智呀。
尔忠国显然早就注意到我的到来,但此刻目光凝滞、朝我露出陌生的表情。他低头吻了一下清水洋子递过来的面颊,问道:“开玩笑吗?怎么把一个歌伎带到内部来参观?”
清水洋子转过头看着我。“你没觉得她美得不可思议吗?我上次看了她的的演出就忍不住想带她来参观我工作的地方。我对特别美的东西有种奇特的分析欲望。刚才我还请她参观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场面,没想到让柳小姐当场就吐了,看来她没见过什么世面。”
“嗯,这种女人只是为钱活着,很低贱,除了钱,对世面上的事情一窍不通。”
他的话如一根钢针扎在我心坎上。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就算他是为了演戏,就算他为了完成任务,也不能这样侮辱我的人格啊。
他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尔忠国。难道——他被洗过脑了?
未知的恐惧让我心惊胆颤,只想逃避。
“谢谢带我参观这里,我不耽误你们工作了,告辞。”我拔腿就走,门口两个日本宪兵拦住我的去路,森寒的刺刀闪着灼人的光正对着我的腹部。腹部猛然抽筋了一下,仿佛寒光已经刺进我的身体内。
我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捂住腹部——真的感觉到痛意。
“这么急着走?”清水洋子一扭一扭地走近我,“见不得你的老情人另觅新欢了?”
我又是一惊。尔忠国一定是被洗脑了,居然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他若正常怎么可以告诉日本特务他和我的关系?一定是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我想到了乔泰,想到了老狐狸的话,想到了日本人经常拿中国人做各种实验的历史记载。难道他们对尔忠国也做了某种试验?
我可怜的国哥哥被日本人洗过脑了!
“我没有老情人,我根本不认识他。洋子小姐执意拉郎配,我也没办法!”我淡定地看着这个日本女特务。
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比我还无辜——可恨的死女人。
“嗯哼,柳小姐,如果我不让你走呢?”她的手指端住我的下巴,扭向她的脸。“我今天兴致很好,打算玩个游戏。可是这个游戏必须三个人参加才有意思,你现在要走,不是扫大家的兴吗?”她沉了脸,双眸深不见底。
我感到一阵阵发颤,手心亦冒汗了——危险指数瞬间飙升至八级。
“给你看一样东西。”她说着,从腿上抽出一把手枪来。
我预感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拿着!”她落落大方地将枪递给我,好像邀请我品尝巧克力一般随意。“见过这东西吗?”我惊恐地摇摇头,事实是无论我真慌张还是假慌张都必须做出惊恐的样子——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而且是个鼠胆的普通老百姓。
她和善地笑了一下,好像手里的东西只是个用来做游戏的道具。
冰冷的枪在我手里,我感觉到它的份量还有——杀气。
清水洋子凑近我,柔声细语道:“我让你打他一枪,打哪里自己随便挑。”
她的话太出乎意料——我的手颤了一下。“为什么?”我脱口问道。“他……他不是你的助手吗?”
“可他是支那男人!”洋子带着烟香味的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脸,在我的面颊上来回拂拭着,我感觉像被蚂蚁啮咬般难受。“井上小姐,你对面是一个令你讨厌的支那男人,一个没用的废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别怕,开枪吧。”她的手抚在我的肩上,声音轻却寒冷至极,“开枪!”
“不!〃我的大脑极度混乱。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她究竟想干什么?尔忠国不是她的情人吗?而且是她的得力助手——她自己这么说的。可是,她拿了这个杀人工具,要求我开枪打一个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为什么? 啊,她刚才叫我井上小姐,那么她一定知道我跟老狐狸的关系了,她为什么毫不忌讳?这女人是神经错乱了,还是有着比老狐狸更非同一般的背景?
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咔哒声,清水洋子手里又出现一支手枪,枪口对准我的太阳穴。
我不知所措地地看着尔忠国,他的脸泛着古怪的神情,不是恐惧,不是失望,不是悲哀,而是——讥讽!残忍的讥讽,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被我握着的这把枪要射击的也是与他无关的另一个人。此时的他仿佛只是一个等待看好戏开演的旁观者。
他也神经错乱了?他是那个要中弹的人哪。
“柳小姐,你不忍心开枪?”清水样子用枪口点了点我的脑袋。“你不想他死还是害怕杀人?”我感到呼吸急促——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还爱他?”蛇蝎女人挑衅地问道,枪又点了我的脑袋一下。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枪。”我颤抖着说道。此时的尔忠国陌生而遥远——我不认识他了。他不是我爱过的那个人。
可是,眼前这个酷似他的男人是谁?我的大脑混乱不堪。
我该怎么办?
“那么打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对准他扣动扳机就行,很简单,”洋子慵懒地说道,似乎我磨蹭着不开枪令她感到无趣。“哦,我忘了告诉你,柳小姐,这个游戏规则有必要告诉你。如果你不开枪,这把枪就会出现在他手里,到时候他会不会向你开枪我可没有保证,游戏的目的就是必须有人倒下,有人流血,甚至有人死亡,你明白了吗?如果他也下不了手,说明他不够胆,根本不配做我们帝国的朋友,更不配做我的助手。你知道干我们这行的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主动权现在可是在你手里,选择吧?你还有半分钟时间考虑。”她眯缝着眼睛,满足地看着我颤抖着的手。
尔忠国眼中戏谑的神情更重,甚至嘴角扁成一个下拉的弧线。
天啊,变态,为什么所有的人一瞬间都这么变态,这个时空再次扭曲了吗?他到底是不是尔忠国,还只不过是个跟尔忠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不会错,是他,只有他有这样的眼神,我见识过。冷酷、镇定、霸道、嘲弄——我统统见识过。
可是,我下得了手吗——对一个曾经爱入骨髓的男人?
清醒点,他不再是你爱的那个男人了,他被洗过脑,而且出卖了自己人,清水样子不是说过抓捕的几个重庆分子有他的功劳吗。他就是个汉奸啊,一个你最为痛恨的人,杀了他可以防止他滑向更罪恶的深渊伤害更多同胞。扣扳机吧?机不可失,只需扳动一根手指,很简单——再简单不过。你参加过军训,也上过战场,(炫)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