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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侵色之城-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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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神时,人已经在车上,老板正嘱咐司机开车。
  
  “你爹比我还威风。”车开动后老板沉声道。
  
  “他不是我爹。”我哆嗦着唇口齿不清地说话。
  
  老板哼哼了一声,“嗯,的确不像。”
  
  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话,语气不再那么严厉。“丫头,他看不起你等于看不起他自己,挺起胸膛做人。”
  
  挺起胸膛做人?我咀嚼着老板的这句话,脑海里却浮现梦境中那个浑身是血的尔忠国。“我,爱,你。”我看见他唇的翕动,但是听不清他的声音,因为周围全是嘈杂的声音,似风声,似枪声。
  
  天哪,枪声!他们杀了他,是他们杀了他!
  
  我的尔大哥——死了!
  
  “小丫头,你怎么了?”老板抓住我的手,冰冷的手,没有人气的手。
  
  “我要回家。”我嗫嚅道。
  
  “你已经回去过了。”
  
  “回住处。”
  
  “好。”
  
  老板果然二话没说将我送回住处。
  
  “今晚不必回舞厅,我让红玫瑰替你。”临走前,老板丢下这句话。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漫天大雪,也许从我出歌舞厅那会儿已经在下了,只是我没注意。
  
  ********************************************
  
  手中抱着暖炉,面前燃着熊熊的火炉,我感觉不到暖意。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将院里那株腊梅罩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人间沾染一丝鲜亮的色泽。
  
  夜,无声地敲打着被冰冷封冻了的窗棂,玻璃上美丽的冰纹仿若我遗落其上、凝结了的泪。  
  
  此刻的我异常害怕独处,该找来知心朋友、围坐在火炉旁聊天才对,遣散这一片苍白、僵硬的死寂。然而,如此大的风雪之夜,任谁也无法别离温暖的屋,在严寒料峭中为我而来。 
  
  人力车夫们放弃了多拉一档生意的念想,早早地躲进贫屋里寻找家人的慰藉。平日里迫于生计来不及体味的温馨都被这场罕见的大雪成全了。
  
  我又想,汉口这场不期而至的寒风凄雪也在凭吊他的逝去、为我的哀戚布散漫天的雪花吗?
  
  九点多的光景,已不见人迹,比宵禁时的夜更加肃穆。
  
  雪花融化在脸上,让我骤然觉醒,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伫立在街头。昏黑的天穹下,纯白的地面,纯白的树,纯白的屋顶。
  
  何时走出小屋的?我浑然不觉。
  
  雪花覆盖了我的肩,没有融化,像为我披上一件雪白的裘皮坎肩。但脚尖的雪却融化了——被我滚烫的泪滴融化了吗?
  
  回望来时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踏雪而来的足痕,仿佛我不是人类,未曾践踏这片洁白。 
  
  我为何舍弃了温暖的火炉、进入这个纯白得凄冷的雪地——寂静得不似人间的雪地?
  
  尔忠国,是我的灵魂渴望凭吊你吗?还是你的灵魂召唤我来凭吊?
  
  然而,我竟不能为你筑坟立碑。眼下,只能在这寒风凛冽、雪花迷漫的天地间祭奠你的亡魂。
  
  你在另一个世界看见我如石像般矗立的身影了吗?如果你怜悯我的痴、落下忏悔的泪,请融化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吧。彻底融化,跟雪一样细致,只待日出后,化成水,变成雾,不留存在过的痕迹,让我这挣扎在无知命运里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好不好?
  
  可我没有融化,只感觉遍体的寒凉,侵入骨髓。
  
  我在颤抖,僵硬地颤抖。
  
  他没有融化我——因我不属于他、他不屑带走我吗?还是因我身边还有一群爱我、怜我、体贴我的朋友?
  
  我转了一个身看向返回的路,洁白的就像一张铺开的画纸。我驻足不前,想象着一路走回去的那串哀绝的足印。
  
  这个时空,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真想就此掐灭生命的火种,远离这个罪恶污浊的世界。就这样,站在一片纯白的洁净中,在战抖中死去。然后,可以见到他,面对面质问他曾对我犯下的所有的罪孽,然后……如影随形,纠缠他到永远……
  
  我的身体像冰一样寒冷、僵硬,头开始晕眩……
  
  我却惊奇地笑了。
  
  “尔忠国,”我空灵的声音颤抖在纷飞的大雪里,“不愿意融化我也无妨,封冻我罢!”
  
  一道雪亮的光柱晃动着,黄色的光晕阻断夜的沉寂。
  
  我已经看不清那是什么了。
  
  “拾伊,你真要了我的命!”一个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将我从雪地之境拉回到燃烧着熊熊炭火的小屋内。
  
  我的头斜枕在池春树的臂弯里,身体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我挣扎了一下——这种暧昧的姿势保持了多久?
  
  “我——怎么成这样了?”我问道,同时感到脸红。衣衫单薄的我跟他裹在同一条被子里。
  
  “难道我该任由你变成一具僵尸吗?”他爱怜的语气里带着不忍说出口的责备。炭火的明艳晃动在他灿若星空的眸里,呈现瑰丽的华彩。
  
  我刚才的挣扎对他高尚的人格无疑是个侮辱——他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温暖驱散我雪地里带来的寒气。
  
  我以比较自然的方式离开他的怀抱。刚坐起来,打了一个十 
 125、消逝 。。。 
 
 
  分响亮的喷嚏。
  
  他将被子裹到我身上,自己站了起来,“我真怕你得肺炎。”待我坐好,他又端来一碗姜汤。
  
  “趁热喝了吧。”
  
  我静静地接过他手里的碗,一口气将姜汤灌下喉咙,一股热辣顺势而下,带来满腔的热力和清冽的刺激。
  
  池春树看了一眼手表。“几点了?”我问他,然后又打了一个喷嚏,眼泪也给打出来了。
  
  他没回答我,却伸手过来抚摸我的头。“放心休息吧,我守着你。”
  
  我这才注意到他脱在椅子上的军服和军大衣。他怕我恼他穿着鬼子制服,所以只穿了毛衣。
  
  “春树,你会着凉的,把外套穿上吧。”我刚说完,连连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担心地看着我,摇摇头。
  
  “你赶紧回去。我不要你留在这里。”我裹紧了棉被,催促他离开,心里在想他一定是不放心我,雪夜里赶来看我,不期正好捡回发僵的我。
  
  如若他不出现,第二天棺材铺的老板是否又赚了一笔死人钱?
  
  “我今晚就在这里。如果你觉着不方便,我可以到隔壁借宿一宿。”他说道,依旧担心地看着我。
  
  我看了一下手镯表,已过了一点。外面的雪下得更紧了,这会儿赶走他的确不妥。
  
  我刚想说话,却连连打喷嚏,眼泪鼻涕直流,赶紧拿了枕边的手帕揩干净。我对他说:“你还是走吧,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
  
  “我的抵抗力很强,不会被传染的。”他说着,又上来摸了摸我的头,“糟糕!”他蹙着眉头,又问道:“身上出汗吗?”
  
  我摇摇头,却感觉身上一阵冷似一阵,不久,便像打摆子一样颤栗起来。
  
  池春树扒开我的眼皮看了一眼,眉头蹙得更紧。
  
  我裹着厚厚的棉被却依旧寒冷异常,头也裂开般地痛,感觉它在慢慢地膨胀。
  
  池春树迅速穿上外套和大衣,让我等着,说他马上回来,然后奔跑着离开了。
  
  迷迷糊糊中,我被抱到一辆车上。不久,被带到一个满是药味的地方。四周晃动着黄色五角星和白色大褂。浑身酸痛的我,闭上眼睛只想彻底摆脱这一切不适。
  
  我的手被一双柔滑细腻的手握着。“拾伊,你会好起来的。”一个声音温婉地对我说,我记得那是池春树的声音。
  
  我想好起来,但我不想醒来,很想就这么沉睡下去,再也不必醒来。
  
  昏昏噩噩中,我记得捂着自己的心口朝池春树泣诉:“帮我打开一个洞,里面肿胀着脓血!打开它!鼓胀得我要爆裂了。。。。。。”
  
  那双柔滑的手一直在抚慰着我,时而在我的额头,时而在我的手边。
   

作者有话要说:码这一章节时,心情格外沉重,
陷进去了,
今天不二更了。。。
求花花,求评语,求安慰,求。。。。。
阳光雨露




126

126、死去活来 。。。 
 
 
  汉口落了一尺多深的大雪。
  
  退烧后的我迷惘地看着地面厚厚的、已被污垢践踏了的洁白,感觉灵魂也被清冷成一样的雪色。
  
  池春树不顾我的反对,直接将我从医院接到邹淼玲那里住。
  
  在邹淼玲那里,我收获了更多的同情。
  
  一边是好友呵护备至的关怀,一边是喜欢听我歌的捧客拎了礼品前来探视。晚些时候,胡经理和紫海棠也出现在邹淼玲的住处,分别代表余老板和舞女姐妹们看望我,并祝我早日康复,重上舞台。
  
  我希望他们抛弃这同情与安慰,让我如清风般无痕地来去,不搅动他们的世界。因为我无力搅动这世界的一切,甚至连告白自己是清风的勇气也没有,只有默默倦伏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黯然退场,仿佛从未到这个世界走过一遭。
  
  我自私而执拗的情感不允许我体会来自周遭的温暖。我的怆痛早已将我的感动凝结在这场罕见的大雪中了。
  
  我诅咒天,因为让我虔诚的祈祷作了废;我诅咒地,因为拒绝将我连同我的失意埋葬在棺木里。
  
  两天后,我康复如初,但神速恢复的只是我的躯壳,我的灵魂急剧病入膏盲,随着那天噩耗的传到宣告绝症的来临。
  
  “幸亏咱们底子好,从小到大注射过无数疫苗,否则哪有这么快就恢复的?”高铭锐第一个发表感慨。
  
  “幸亏春树发现的及时,又第一时间送你去医院,不然哪能恢复这么快?”邹淼玲立即加以纠正。
  
  “对对对!有个医生在身边就是好啊。”高铭锐不失时机地附和。
  
  “拾伊,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邹淼玲将刚熬好的小米粥递到我面前。“这年头无论缺啥都好对付,唯独不能缺健康。这病哪,最生不得。”见我动也不动,她拿起勺子递到我唇边,“看你的唇跟这米粥一样白了。病虽然好了但身体亏下来得好好补补。赶紧张开嘴吃点儿。”
  
  我轻轻摇摇头。“我没胃口,搁那儿吧。”我没骗她,高烧一次,烧坏了我的味蕾系统,也烧毁了我心底的那根情弦。
  
  邹淼玲坚持让我张嘴,勺子固执地贴在我的唇上,“求求你不要折腾自己了。那个家伙再也回不来了,无论亏欠你多少也不可能偿还了。乱世遇到不测是常有的事,你就想开点吧,抓住眼前人才是正经。”她一边说,一边拿勺子轻叩我的唇。
  
  他们也知道尔忠国死了,可是除了我似乎没人在意他的死活,仿佛他的死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报应。
  
  我用冷枯、黯淡的目光看着这个古道热肠的闺蜜。她的心思我何尝不知?
  
  “小姑奶奶,您倒是支应一声啊,魂儿丢在外头啦?”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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