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阴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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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儿凑到白世宝耳旁嘀咕着,听得白世宝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乐开了花,最后蓝心儿补充道:“到时我便用虫蛊暗中助你!”
“大师……”
此时门外传来王响的喊声,啪地一声,门被推开。
王响带着几个麻匪气喘吁吁的走进屋里,将一个包裹打开,掏出来黄纸符咒、一包包的黄纸符咒、旧书和卷轴,就连那些柳叶桑叶也都尽数拾了回来,摆放在桌上,让白世宝盘点。
“请大师盘点下是否齐全?”王响说道。
白世宝翻看了一遍后,法器是一件不少,却又突然皱其眉头来,在身上摸了摸,说道:“明明还剩十块银元,如今怎么不见了?”
王响听到后眉毛一皱,扭头对身后的麻匪喊道:“谁拿了大师的钱财?”
后人惊恐直道:“不敢私吞大师钱财。”
王响无奈,都是自家兄弟,若是追查出来也打了自己的脸,便笑着对白世宝说道:“大师莫急,丢失的钱财我双倍奉还,待捉妖后,另有重金相送!”
白世宝将其他法器收藏妥当,抄起旧书翻看,心说钱财倒是身外之物,这本旧书可是门派传下来的宝贝,万万不能丢失。
“大师,法器齐妥,我们何时捉这只妖?”王响走上前来问道。
白世宝将旧书揣入怀中暗兜后,摊开双手在王响面前一摆,说道:“先来个满堂红!”
王响先是一愣,随即明白白世宝一着急,伸出来的手势是划拳中的满堂红!
王响常年在江湖上游走,对这种划拳赌法的手势并不陌生,划拳从一到十皆有叫法和手势,叫法因地而异,常见的叫法便是: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和满堂红。
这满堂红也是数字十的手意,只怪白世宝叫了句“满堂红”,让人似懂非懂!
“要十个什么?”王响追问道。
白世宝坐在椅子上,故作沉思道:“这黄皮子成了精,不易对付,我们准备十道素菜拜祭,带它酒足饭饱后,我们梦斩回龙……”说罢后,白世宝在王响耳旁低语了片刻,王响点头称是,回道:“我即刻吩咐去办!”
“对了,再帮我寻个小巧精致的瓶子,洗涮干净,留口不要盖儿!”白世宝补充道。
王响点头称是,带着麻匪推门而出,一面叫人给白世宝送瓶,一面吩咐准备素席,暗中留了两人把守在门口,防止白世宝逃跑,高声言道:“你们俩人在这里保护大师入寝,别叫人讨扰了大师!”
屋内,白世宝端着一个瓶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扭头对蓝心儿笑道:“天快要亮了,我给你讨了个漂亮干净的瓶子,你阴魂好附在里面,不用再钻酒瓶被酒味熏晕了。”
“你倒是细心!”蓝心儿脸色泛起了红润,身子一飘,钻进了瓶子里……
次日傍晚,山寨城门大开。
王响骑着马,带着众人端着十道素菜随同白世宝走出山门。行至一处山坡上,南风急掠,白世宝便吩咐将菜肴摆放在这山坡上。
一品香烛,二度梅枝,三鲜桔瓤,四季青果,五灯盏火,六子连颗,七层糕点,八面玲塔,九如意蜡,十方黄土。众麻匪将这十道素菜按顺序摆放完毕,盘点这些菜品尽是拜神祭鬼所用,哪里是人能吃的!
白世宝带着众人躲在山下一处蔽荫处,静静窥探。
“大师,这些尽是素菜素肴,没有半点肉味儿,真能引那爱吃鸡鹅的黄皮子来吗?”王响趴在白世宝身旁问道。
“这些素肴是黄仙最爱,它闻到这个气味的时候,定会跑过来,到时受不了这些素席诱惑,免不了大吃一顿,等它吃饱喝足后,便会睡上一个回龙觉!这家伙天仙做不成,夜里梦回龙,我们就趁它睡熟后,取了它性命……”
这些都是白世宝胡编的,哪里有这么个说法,弄这些祭品无非是想把那黄皮子引出来,好按照蓝心儿的方法除掉!
当然,这些场面是要做的,做给这帮麻匪们瞧。
“二当家,它来了……”有人悄声喊道。
“嘘,消声!”
白世宝和二当家抬头往山坡上瞧去,隐约像是有一个人影,慢慢从北面山坡走了过来,走到菜肴前闻了一闻,用手抄起一个寿糕便咬上一口,抬头看着夜空阴云遮月,索性继续去吃那些素菜。
“是人 ?”王响悄声问道。
白世宝用手指了指说道:“你再仔细看……”
王响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不由得头皮发麻,这只黄皮子双脚站立,腰背挺直,两只爪子像是人手一样握着寿糕往嘴里塞,那人影显然是它装出来的!
这时白世宝只感觉一阵阴风袭来,夜空阴云被吹散开,一轮妖月皎洁映空,那只黄皮子丢下寿糕,像人似的跪在地上,拱手向月亮拜祭起来,拜了足足一个时辰,站起身来在山坡上乱滚,四个爪子像是在空中抓挠着什么东西。
“它这动作跟大当家犯病的时候一摸一样。”王响惊道。
白世宝从怀中慢慢掏出一个纸包来,攥在手上,只等着这家伙一会睡下……
第024章 黄二大爷北马仙
常走夜路,切莫回头,双脚踏地,不可四步一停;如感背后阴风拂扰,乃有鬼魅推背搭肩,解此之法,稳定身位,唾掌心口水,轻扫肩头,只道:不同路莫相扰!鬼魅识趣,自行离去;再有好奇之人,夜路四步一停,回头急望,七步一驻,空空如也,再回头时,便见鬼魅站于前方招手,名曰:行鬼步。——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白世宝瞧见那只黄皮子躺在地上,一通蹬踹翻滚后,伸了伸懒腰翘着二郎腿儿,双眼眯笑着,摸来供果塞到嘴里去吃,真是悠闲悠哉。
“这东西跟通了人气儿似的,一会捉了它抽筋扒皮,我用它尾巴掸苍蝇!”王响握紧了腰间的手枪,贴着白世宝的耳朵上说道。
“成……”
白世宝将手中的纸包轻轻打开,里面包裹着像是一个暗红色的面团子。
这面团是用黄豆磨成的粉,里面加上了蓝心儿毒蛇的毒液和黑狗血,搅拌均匀后揉成了团子。蓝心儿说,当初毛道长告诉她:黄豆发腐,毒液煞伤口,黑狗血辟邪,将这三种东西揉合在一起,抹在利刃上,砍妖除尸,刀刀落下,伤口不能愈合,及其灵验。
“大师快看,它睡着了!”
王响用手枪向前一指,白世宝抬头一瞧,果不其然。那只黄皮子抱着大寿糕,竟然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嘴上还打着呼噜,活脱脱一个人样儿。
白世宝悄声说道:“把那口大铡刀拿来!”
王响向身旁人递过眼神,便有麻匪轻手轻脚的拎着一口大铡刀,猫着腰偷偷走了过来。
这口大铡刀厚重足足三十多斤,刀身上锈迹斑斑,刀刃却是磨得铮亮,锋利无比;平日里斩草料喂马,被草汁常期侵泡,可谓刀食百草,斩断无数木魂,百无禁忌算是最阴的利刃。白世宝将面团在手上揉了揉,往大铡刀刀身一抹,刀身变得发暗,暗中透着股殷红。
“走……趁它正睡的香儿,我们去给它断头斩梦!”
白世宝慢慢起身,扛着那口蚀了毒的大铡刀,向黄皮子走去,王响率领众麻匪抄着长枪绳索,紧紧跟在白世宝身后,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只黄皮子打着鼾声,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白世宝等人已经走到身旁。
白世宝走进跟前,瞧着这只黄皮子身长足有两米,通身棕黄,没有半根杂毛,口鼻黝黑,眼底像是画了眼线,涂有那么一抹暗红,嘴上胡须随着鼾声直颤,若不是离近瞧还真有那么几分人相。
“对不住您了……”
白世宝举起大铡刀,瞄准了黄皮子的脖子,正要挥膀子抡刀劈它个两截儿。
就在这时!
这只黄皮子蹭地从地上蹿了起来,站立起身,眨了眨一双困眼,又向众人瞧了瞧,迷迷糊糊的像是梦游,歪着膀子站立不稳。
“大师,它醒了,快砍了它。”王响在一旁提醒白世宝。
白世宝一怔,心中暗道:“这家伙是在梦游?”稍作回神,却见黄皮子晃晃荡荡地走近面前,伸出爪子把白世宝的小圆帽抓了下来,竟然带在了自己的头上,溜溜哒哒地绕着众麻匪绕着圈子走,一边走还一边迷着笑眼,说道:“你们看我像不像人 ?”
众麻匪见它学着人双腿走道,两条胳膊前后乱甩,觉得好笑,更有人插话道:“你别说,还真像个小孩似的……”
这句话不说倒是不打紧。
话一出口,那只黄皮子“嘭”的一声,摇身一变,化成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模样,穿着一件黄衫,带着白世宝的小圆帽,瞪着一对鼠眼看着众人,咧嘴哈哈大笑。
原来黄皮子修的是“迷”道,若是要化成人形,需要诱人承认,如果有人当面称一句:“像”,它就成事了。
你说像什么它就变成什么。
这只黄皮子上次被大当家袁龙招打伤之后,现了原形,熬了几日后恢复妥当,便来诱人,刚才那位麻匪只道了一句像是小孩,它便应了口,真的变成个小孩模样。
众人却是不懂这些,见着黄皮子活脱脱的变成个小孩,各个吓得头皮发麻,惊得脸色煞白。还算王响镇定,从腰间掏出手枪,对着小孩“啪啪啪”连开三枪,再看那小孩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子弹竟然绕着它身旁飞过去了。
“枪弹杀不死它!”
白世宝跑过来挥着大铡刀向那小孩头上猛砍……
砰砰砰!
连续三刀都砍在了地上。
小孩躲闪在一旁拍着手,看着白世宝呵呵的傻笑。
“他奶奶的,抄家伙给它绑了!”王响丢下手枪,一声令下,众麻匪将手上的绳子打成个结,轮着绳圈去套那小孩。瞬间绳圈在天空像是飘落的雪花,有人大喜道:“套住了!”众麻匪一拥而上,舞动着绳子将小孩五花大绑起来。
白世宝走近去一瞧,哪里是那小孩,被套住的却是一个麻匪,猛回头见那小孩站在众人身后眨着眼睛,躺地上拍着肚子乱滚大笑。
“糟了,被它迷了心智,已经分辨不清了……”白世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对着瓶口急道:“还不快出来助我?”
蓝心儿的阴魂从瓶子里钻了出来,落在地上看了看白世宝一脸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回头去看那个小孩,尖尖个嘴儿,圆鼓鼓的一对小鼠眼乱转,便说道:“这么多大人,被个小孩耍的团团转……”
白世宝拖着大铡刀走上前来,说道:“别看是小孩,精着呢!你别瞧它眼睛,小心被迷了心智!”
“我七魄在肉身上,它迷不了我!……我用着毒蛇引它分神,你瞧准机会下手!”蓝心儿说罢,从袖口中掏出毒蛇放在地上,那条黑毒蛇扭着身子向那小孩爬了过去。
这小孩是黄皮子幻化的,倒是能看见蓝心儿的阴魂,见她放蛇来咬自己,有些胆怯的退了退步,毒蛇爬过来,伸腿用脚去踩那条毒蛇……
王响和众麻匪看小孩站在地上乱跳,不知何故,再见白世宝已经扛着大铡刀慢慢地走了过去,绕到小孩的身后,挥起大铡刀迎头就是一劈!
大铡刀呼啸带风,此时小孩被那条毒蛇吸引,感觉身后异响,刮着劲风,猛回头时,大铡刀已经向自己劈面砍来,小孩身子向左侧一闪,铡刀砍在了腰上,火辣辣的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看这下你怎么躲!”
白世宝抄起大铡刀照着小孩头顶,蓄力又是一刀……
小孩见这刀已是躲闪不及,随即跪拜在地,大声喝道:“别杀我,我是北马龙族的弟子!”
刀停在小孩头上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