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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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了!这事行了还不成么?我的姑奶奶?”中年军官忙不迭的连声应了:“就叫你那几个丫鬟跟着我,死活不离开半步——这可好了?”
说话也就招了招手,“来人,去后面把青梅、红桃带来,叫她们跟我回家…”
“慢着!”青儿见他应了,反倒脸上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来,伸手轻轻把那军官的衣领拉了拉,柔声道:“我又没说要她们跟着你去,你急着喊来干嘛?其实啊,我这是另有其事呢!”
“啊?”
青儿眼中的柔情更似一汪清水深不见底,眸子中透着无限娇媚:“其实这事儿也简单的紧,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天凉了,你回家多添上一件衣服,就算是依足我的条件了!”
“这!?”那军官呆立片刻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顿时暖如三月,感慨中伸手想揽她入怀,却被她柳腰一摆溜走了…
青儿站在客栈的门口,嘻嘻笑道:“走了罢!我可要上去休息了!”
那军官伸手指指她,刚要说点什么却止住了,转身上车吩咐道:“走吧,回家!”脸色虽然平静,但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幸福却在车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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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三和至尊宝从窗口正好看完整出,他不由啧啧赞道:“这女人真是不简单,几句话就把个军官弄得神魂颠倒,”说着抬头正好看见上菜的小二,随口就问了句:“对了,这人是谁啊,看起来像是我们蓉城出去的。”
活计一叠叠的上菜中随口说道:“这人你们不认识啊?那来头可大了——袍哥会洛大老爷的儿子,现在西山省地界的大帅!好像叫什么…什么…对了!名字就叫洛子涵,现在叫洛大帅!”
这名字似乎听的耳熟,至尊宝不由发了问:“这人名字好像听过啊,但就是想不起来那里听过了…”他挠挠头思索:“究竟是什么时候听到过呢?”
“洛大帅你没听过,但是说不定你爹听过他的小名呢?”活计收起盘子嘿嘿笑了几声,“他呀,正好比我爹小不了多少,听说以前也是个光屁股满街跑的主,从小滋事打架招猫逗狗的…对了,当时人称驴蛋少爷,做事儿那叫一个损到头了!”
“啧啧!”至尊宝和凤三一起咂舌,继而把注意力全部转到了那些菜肴之上——饿了,谁还管那些个不着边的人呢?
“哦,驴蛋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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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若饿了吃东西是特别的香甜美味,但同时也是特别的迅速——凤三至尊宝两人风卷残云扫空桌上菜肴也不过是盏茶的功夫,然后米酒当做白开水哗哗下肚…
一股浓重的倦怠席卷了两人,瞬间就感觉到了四肢百骸中那说不出的酥软。
回到客栈,钻进被窝,片刻之后俩被卷都发出了阵阵呼噜之声。
这半年多以来凤三给崔德元是真的当牛做马任劳任怨,除了减掉二百斤肉之外还见了不少基本的东西,至少把法门那三千用具给分类理清了;至尊宝也没闲着,除了他自己愿意学习之外,就是师傅八爷老头儿最近也似乎没那么懒散了,开始分类把自己的所学一样样教了出来。
五轮宗,阴阳师中最擅长沟通鬼魂的派别,主要是通过下阴、通冥、与地府沟通能够得知未来的变化和世间无常,所能够沟通的鬼魂决定了自身的能力。
这对至尊宝来说简直是鸟入山林鱼归海,学起来事半功倍简单异常,短短半年时间的学习竟然强过了旁人三五年的修为——或许这就是鬼孽唯一的优势了。
今夜不知为何居然异事发生了…
睡梦之中,至尊宝突然感觉有人在推攘自己,而且在耳边不住的叫唤:“至尊宝,至尊宝…”他猛然睁眼,赫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那床边三尺开外之处!
而自己的身体居然还在床上!
“阴魂离体,聚魄还阳!”至尊宝心中顿时想起师傅所教的口诀,明白自己在熟睡中也不知是何缘由,魂魄竟然不由自主的离开了本身皮囊,连忙念动起了咒诀——
刚要开口,突然看见角落里个黑影晃动猛的走出个人来。
来人玄衣玄裤,脚踏千叶碎步靴,肩挽追魂锁魄链,手中一把量天衡地的打魂铁尺,阴冷的笑容中有着熟络的表情——此鬼魂来过许多次了,每次都和师傅在鲁胖子的酒肆中饮酒,与至尊宝也算认得…当然他不会记得,也是这个鬼魂当初帮他找到了鬼箓,才使八爷和老刘头能有机会锁住自己的鬼孽之体!
“哟!原来莫潇叔叔啊,”至尊宝放下心来却又觉得奇怪,于是乎问道:“是您把我拉出来的么?”
莫潇看着至尊宝心中也是极为忐忑,因为他知道了一些阴司之中才能了解之事,那事关重大不可告诉八爷,但是又因为和他前世今生的交情而不得不为之——妄自论天道的惩罚他心里清楚,想了很许久,也才找出这险险折中的法子来。
这法子有用与否却是不得而知了。
他点头道:“确实是我把你拉出来的!宝儿,这里有点东西我要带你看看,但是却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你自己看懂多少,明白多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告诉你师傅多少,他能明白多少也是他的事情…总之,我一句话都不会告诉你的,你可明白么?”
“恩!?”至尊宝不解:“那你带我是看把戏么?”他迷惑不解的盯着他:“看戏干嘛还要告诉师傅啊?是不是和他有关的?”
“……”莫潇干咳两声:“你就不要装了,反正这事儿你自己去看了就行,回去以后告诉你师父他自会明白的。
“恩!”至尊宝见自己套话没有结果,自然也就明白了莫潇的意思,于是不再装出副懵懂之态,乖觉的点了点头…
莫潇带着至尊宝一路出了客栈,然后顺着长街向前而行,到了个红砖绿瓦的深院之外,伸手在那墙上虚画两笔,口中喝道:“噫!”
墙上倒是没有何种异常,反倒是旁边的藤蔓山萝突然淌出了汁水,汁水流到墙角发出嗤嗤轻响,接着就看那墙缝处露出张侵润模糊的黄符来。
跟着把那至尊宝一拉,就穿过院墙到了里间所在。
里面是个沟渠纵横树叶繁茂的院落,随处都是八卦丹阳镜和灵宝镇关塔,时不时还有钟馗画像、关二爷宝君灵箓悬挂供奉。
莫潇拉着至尊宝在那其中穿梭折行,往往是躲开神像灵位,而对于那些法器镇物则是无所顾忌,只不过伸手虚指虚画口称‘噫’字过后就不管了。
院落中是栋远远和其他屋舍隔开段距离的小楼,那四角铜铃在风中不住叮当作响,虽是半夜,可那楼中传来灯光和人影晃动,不时还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莫潇此刻却停了下来。
他朝着小楼一指:“就是此间!你进去之后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管,只需尽心记下来就好,最重要的是人名地名、曰期时辰,那可万万不可弄错…鸡叫头遍的时候,不论里面有何事,或者说到如何关键的地方你再莫听了,一定要赶来找我,而我会在一甲黍落的时间内把你送回躯壳之中——这其中的厉害关节你可懂得?”
至尊宝知道所言何事自然也明白那内中要害,于是点头称是道:“知道,我届时一定赶回来!”
“那好,你这就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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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章 恨达深处祀人祭,时到危难焚魂炼
至尊宝绕过周遭的花坛树木朝着那小楼走去,未近前已经感到了种极为难受的腐涨,就像魂魄被什么东西在牵扯拉拽一般。他定定神稳住心智,这才摸到窗前朝内一探——
好端端个小楼,没想里面居然是个极深极大的地坑!
那坑沿着小楼内的四壁挖掘而出,里面漆黑不可见底,只有大门位置留有两丈见方的一个土台,台上埋了个大大的瓮坛,从坛口伸出个脑袋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死尸一般。
旁边有个小小的供桌,上面摆着具佛像,远远看去不怎么分明,只觉得手足众多相貌狰狞,也不知道是何种神佛;佛像边有无数法器,珠珞玄宝,血酒鸡头,还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人站在那供桌旁边正在压低了声音争吵——其中一人正是在那街上看见的中年军官。
正是大名洛子涵,小名驴蛋少爷的那位!
旁边是个国字方脸、满腮胡须的壮汉,颚下蓄着长长的胡须,虽然年纪已经不轻可那中气还是很足——只听他低声怒吼道:“…你、你、你这个不孝子,居然一点兄妹情意都不顾了么?难道真要你妹妹不得轮回,千世煎熬才逞心如意?”
“爹啊!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洛子涵急道:“现在不是我要不要妹妹进入轮回的问题,而是你这所作所为对妹妹一点用处都没有!人死如灯灭,那有什么轮回、因果、地府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你说替妹妹报仇抓了这小子回来…对!该死!这事儿我觉得没什么,但是、但是你就不能一刀杀了他报仇了事么?偏要弄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我想弄么?你以为我想弄?!”大胡子气急败坏道:“若不是你妹妹魂魄找不到,必须要仇人的血液来凝聚招魂,我又怎么会允许他们在我家里搞出这种东西?”
“我怕你是被人骗了!”洛子涵思想再三决定和盘托出:“帮里几位长辈带信给我,说现在帮中上下都说您老疯了,人心不稳,叫我赶紧回来看看,当时我是不信,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爹,这次我带兵回来除了帮你老镇一镇那些有野心的东西,顺便就要把这事儿处理了…”
“疯了?他们疯了老子都不得疯!”大胡子气鼓鼓打断道:“这他妈明摆就是有人为了夺我位子在造谣,想要拉拢几排堂哥来次推举——我干他娘!一会老子就出去把人给料理了,用不着你那点不靠谱的西洋玩意儿来镇场合,也不需要其他人干涉…江湖事情江湖了,你少给老子艹心!”
“爹啊!这不是杀人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阴谋诡计!”洛子涵反问道:“你杀得了一个,杀得了十个…但是你能杀得了百个千个吗?总不可能把个袍哥会都杀服吧!实话给你说了,只要还有‘人祭’在家里搁着,这事情就了结不了!”他直言不讳的劝道:“你打下来这江山着实不易,我们家自然也由不得他人窥探,但现在有此一说总是叫人担心的——”
大胡子虽然粗犷可内中也有细腻之处,儿子所说在理也不是不知,心中念头转得几转权衡其中要害关节…这种事一旦被人说破看透亦是不难,顷刻之间他便理清了那当中的得失利弊。
他如此一想明白心中那口气便自然消了,顿时身子猛然一偏颓然坐倒在地,原本愤然发红的面皮也松弛耷拉下来,直像是瞬间便老却了十来岁般!
只听得他叹气连连,老眼中也泛起了粼粼泪浆,道:“但是、但是雨涵…”话到一半就此打住,变成了一阵哀切的唏嘘苦楚之声。
大胡子近些年接连丧妻失女,心中那悲痛洛子涵也不是不知,现在见父亲这般模样又如何忍得?他连忙坐到父亲身边,轻声宽慰道:
“爹!这事儿您也别急,妹妹的事情我们慢慢来处理…您说要招魂我们也可以弄啊,大不了换个方式多花些金条大洋便是,总不能委屈了妹子——您想想,那个大师所说的办法除了家中人祭之外,可有他说?”
原本洛子涵不过是宽慰父亲之心,哪知此话出口洛大胡子猛然抬头神色中若有所思,可是想得片刻那眼中神彩又自顾自黯淡下去…他料定此事定然还有他法,当即连忙追问起来——
雀儿山买地一事在袍哥会本就不是秘密,洛大胡子隐瞒亦是无意,于是他便把那个中缘由给儿子细细道来,也说明了自己无力支付棋盘米粟之事…此事在他看来为依足江湖规矩已经无可他想,但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