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欢喜天-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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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角酒下肚,几人已经颇有点醉意,说话也大了舌头,粗了喉咙,平日间守着的礼数也不管了,哥哥兄弟的直叫。两个少与至尊宝交谈的护卫,此刻也趁着机会敬酒,和至尊宝混得熟络起来。
他们知道,别看这少年不甚起眼,但虎爷却极为看重,万一真有了自己犯事儿的时候,那还得请他多多美言——和他拉上了交情,等于在虎爷面前多了道免死金牌。
至尊宝也不含糊,酒来便干,盏来即饮,直把三人均灌得烂醉如泥,这才外面叫了辆牛车送回禅院之中。
路上遇见那些考生纷纷侧目,人人都露出个不屑之意…
“大道自然,我又何必管那些琐碎?”至尊宝倒是不以为然,“只要灌翻了他们,那就没那些零碎之事了,我也可以好好的找个地方温习下爷爷所教的东西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至尊宝算好的,想要撇开众人,自己去寻个清净地界来召唤天吴、复习所学术法…拜入师门的考试,他毕竟非常看重!
第一二五章 夜半荒山窥秘议,晓晴闹市见旧知
至尊宝曾经从苦茶先生之处听说过阴阳师之事,知道那些门派虽然都统称为阴阳师,主要是为了区分其他的佛、禅、道、鬼师等等,运用五行之气运转行术——可即使名字一样,也未必就有联系!
除此之外,门派之间难免有所芥蒂,这便是另外一点至尊宝所担心的事儿。
这也是他需要在夜间外出,找个僻静无人之处练习的主要原因!
他自小便在那不靠谱的八爷身边长大,酒常常被那家伙当做了米汤来喂,所以这酒量也并非普通人可以比拟的,虽然即使喝了三角酒下肚可并未醉得一塌糊涂,稍事休息便能出门——现在时间尚早,至尊宝浓浓的饮了几杯茶,然后又用那盆中凉水好好的洗了下脸。
再看那三人,早已在床上鼾声如雷的入了梦乡!
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
月色渐渐迷离,大佛禅院中也逐渐归于寂寥,至尊宝悄悄开了厢房出门,绕过一干鼾声雷动的厢房客舍,走至那后院之中。
大佛禅院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它身后便是座巍峨大佛,高逾十丈,不动如山,依着那山上的青花雕岩而起,背山面河遥望邯郸,故有此说——至尊宝所选的地方就是沿着那大佛旁边攀山而上,去那半坡之处。
等他到了山上找处僻静的山林,逐一便手中东西给取了出来…至尊宝揣测,那经纬宗既是法门,所考的东西无非是自己起势盘架的动作、命理天数的悟顿、观天窥地的洞察等物——其他的不能练习,自己只能把原本八月所教的各种起势、盘架练练,然后重新默默旧日知晓的口诀。
至尊宝伸出一手。将三支线香夹在食、中二指之间,翻腕、起转、打顿、横排…可惜那手指一抖,用力稍大,线香居然从中齐齐断开——“哎!”
感觉脑中晕眩未消,至尊宝干脆把东西收拾起来放好,然后在林中扎扎实实打起了一套长拳,感觉还是不对。干脆绕着林子跑起了圈子。原本腹中就满是酒水,这么一跑圈顿时尿意盎然起来。至尊宝绕到个灌木丛后,解开裤带便是一通稀里哗啦……
等他尿完正要出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急的风声,那来势居然奇快——至尊宝心中一凛,不由顿时缩身伏低藏了起来!
等他将自己整个人藏得稳妥,那风声早已到了近处,抬眼一看,只见个黑衣人背对自己而立,双手负于背后眺望期期中。
此等半夜此人到来,看样子还是有事儿的模样。至尊宝当时心中便冒起个颇大的疑问,他干脆也不出来了,就躲在灌木后面等着,那这人究竟有何勾当。
那来人又怎知这半夜时分、荒山之上,早已有人?况且。还是躲在个灌木之后?
他在那站了片刻,不住的抬眼眺望远处,似乎个等人模样,过得许久,这才看远处山下又有人偷偷摸摸的溜了上来…
至尊宝心中诧异,想不到半夜居然有人在此约见,于是便探脑极力想看清楚两人的模样——谁知等那山下之人到了近处,这才看见他居然头上还戴了斗笠,根本看不起面貌。
而那先到之人也裹了张斜斜方巾,将那大半面颊全部遮了起来。
后来之人到了近处,先是跪拜行礼,口称‘师父’…可是不等他跪下,那师父已伸手拦住了他,口中不悦道:“免礼——今天怎地你来得如此之晚,可是有事?”
“不!非但无事,还有好消息,”那徒弟道:“我按照师父你所教的法子,果然今天便取信了那花家之人,拜师的机会又大了几分…只不过拉着聊天许久,所以晚了些。”
“甚好!”那师父这才放心,点头道:“如此便好!”接着又叮嘱道:“你聊天之时可要牢记自己说过的话,越是那些看着不起眼的事儿,越是要说得仔细,如此提枝末更能让人信服——可是,你千万得记住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不要说得多就忘记了前面的话!”
“徒儿明白!”那徒弟点头应声,接着又问:“师父,那下一步我该如何?”
那师父想想道:“按照我的计划,这能认识花家之人便算得上近了一步,但是你俩的关系却还不够深厚,也难以进行下一步…这样吧,那人每日午时学着花家大少爷的习惯会出门散步,届时,我便找人在街上调戏女子,你出手相助——可是你记住了,花家入门择徒中会有比武这一条,你也不能丝毫不动武术,具体应该是这般这般…”
说道细节之事,那人的声音也压得低了,至尊宝根本听不清,可是他心中倒是不觉得又如何,至多不过有人在潜心图谋,想要进入这花家拜师偷艺而已——不过知道了考试中有比武一条倒是极好,自己也能在此下些功夫了。
两人商议完毕也不耽搁,这便分开各自离去,至尊宝从那灌木中出来,只觉得酒也醒了、人也舒坦了,想到所说的话,这便扎扎实实做起了自己的事儿。
……
天色渐亮,至尊宝也差不多觉得足够,于是收拾了东西返回,行至山下时才发现,这一路上人居然还真不少!
虽说这尚有半月,但是非但大佛禅院已经住满了拜师之人,就连旁边的一些农家小院也住得是七七八八,更有些精明的商人运来了大幅的布幔和木桩,就在那空地上用木桩竹竿,铺成了简易的屋舍,然后两张凳子架着木板也就成了床。
每天几个大子儿的费用,倒也不贵。
更有推着小车叫卖的混沌、烧卖、火烧、馒头、包子…简直活脱脱个闹事菜摊,见至尊宝路过便热情的吆喝:“小哥,来碗混沌吧?”
如此热情,是因为那一路上人真的很多!
也不知道究竟会考些什么东西,于是考生们八仙过海都把自己所会的练了开来!
儒生在摇头晃脑的背书诵文,练武的在扎马起把,戏子在吊嗓子…反正饿了就能在旁边随意吃点什么东西,倒真心省事许多。
相比起来,那不能让闲杂入内的禅院中到真是个极好的地方。
至尊宝这一夜下来也确实有些饿了,于是乎便在那混沌摊边上坐了下来,老板立刻就从锅里舀出碗热滚滚的馄炖递来——他刚举箸欲动,忽然旁边伸出只手,毫不客气的把那馄炖端到了自己面前。
至尊宝诧异之极的抬头,这才看见个脑门顶子朝着自己…那人只管埋头大嚼,嘴里不清不楚的叫道:“还不赖,能吃!喂,宝哥儿,再给来一碗,这一碗怎么够啊?”
听那声音居然还是认识的!
至尊宝这才真的有些奇怪了,低头从那桌子与碗的缝隙间使劲瞅,但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认识…正瞅,那人已经西里呼噜吃完了馄炖,端起碗来将那汤汁酱料一股脑儿喝了下去,这才用袖子一抹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那眉眼、那相貌、那猥琐、那挤眉弄眼的泼皮无赖样子…至尊宝猛然叫了起来:“哎呀!凤三!”
来人可不是凤三么?
想当初洛大少爷带兵前往城隍庙抢地,鬼市众人知其因果缘尽,这便各奔了东西,凤三是作为个记名弟子跟着那瞎子下阴匠崔德元一路南下了,谁知道会在这里相遇!
有道是:若见雷州寇司户,人生何处不相逢!
凤三见至尊宝认出了自己,却不答话,只是一个劲的叫着:“老板,再来三碗…闲话少说,先把肚子填饱,一会人都来了这可就抢不到吃的了!”
听得此话,至尊宝也连忙鼓起了腮帮子,立刻从老板手上抢过一碗开始猛吃起来。
……
等到那大票拜师之人起来吃早饭之时,这里果然比个闹市还乱,无数人争前恐后的在摊子上吃早餐——自然,也少不了那些趁乱吃了不给钱的主!
比如凤三和至尊宝!
至尊宝现在虽不说巨富,可至少温饱不愁,另外还有那田家、楼家、唐家在背后支持,本身是不准备溜这一次的,哪知道刚刚见大堆的人围了上来,那凤三已经拉着他一抹闪出了人群,哧溜哧溜就消失在了人群之后!
走在路上,那至尊宝依旧目瞪口呆,看着凤三走在身边剔着牙打着饱嗝,嘴里不由喃喃念叨着这样一句:“你这是练出来的啊…”
“废话!”凤三斜眼睖道:“这一餐饭要多少个大子儿啊?你当我很有么?不溜号,我那有闲钱留在这里等拜师啊——”说着瞅瞅至尊宝的衣裳,顿时叫了起来:
“哟!宝哥儿,看来你混得不错啊,居然连衣裳都换了绸缎了!”
“绸缎?这不是你以前的习惯么?”至尊宝奇道:“我怎地就不明白了,你原本也算是有手艺,有积蓄的主了,怎地现在落魄到了如此境地?”
听到至尊宝如此说,那凤三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言语中颇有不甘…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就像是师父说过的那样,除了城隍庙避世阴阳,真的还难以有第二个地方啊…所以因果循环,天道报应,我便如此了!”
第一二六章 思乡探月清宵立,念井盘云明朝闲
这路上满是各式各样来拜师的学子,纵然想问也抽不出空闲,至尊宝只得把凤三一路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厢房中。。到门口,田多寿三人正好起床洗漱,看见至尊宝便立即请安,他便指着凤三说是昔日朋友,需要谈谈…
立刻,三人立刻收拾出门去吃早餐,把厢房留给了他俩。
等到房内只剩他俩之后,那凤三才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果然是混得出息了,非但有钱,就连小厮仆役都备下了——怎么,是八爷给你准备的么?”
提到爷爷王八月,那记忆中最难以触摸的伤疤顿时被揭开,一股撕心裂肺的痛从心底猛然涌起,就像血痂被撕裂,鲜血勃然喷溅…他黯然垂首,缓缓摇头道:“不,不是…”
从他那神伤中凤三分明猜到了什么,虽然这看起来似乎并不可能——默然半响,凤三才轻叹一声,换了个话题,“那,后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至尊宝勉强笑笑,“运气好,我正好碰上了些旁人解决不了的事儿,然后认识了新朋友,靠着他们才能衣食无忧。”
凤三故作夸张道:“真有这种好事?为什么我就没遇上啊…好吧,我决定了,外面那几个大子儿的床铺再也不住了,我干脆就搬到这里来!”
说起这事儿,至尊宝才想起刚才遇到凤三的样子,于是好奇道:“对了,凤三,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如何沦落到外面住通铺,吃霸王餐的?”
“这事,还得从我们分开说起…”
※
那一日,凤三跟崔德元两人沿着雀儿河一路顺江东去,只想要暂时离开那纷杂之地,到川渝最东面找个地方继续隐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