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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道陵尸经-第41章

小说: 道陵尸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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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忖间,突然,一阵‘沙沙’之声窜然入耳,他不禁脸变了变,惊诧一声道:“不好。”

    话音方去,忽感觉手上的活眼神算轻微动了动身子,紧接着,一个弱微无力的声音道:“匠头,我等是否已出了‘藏尸洞’了?”

    曾老头身子一颤,几滴浊泪不免又应声流落,顿过,喑咽着道:“瞎子,匠头他。。。。。。他已经。。。。。。已经。。。。。。”语声哽处,余下的话已完全说不出来。

    一阵极大的山风啸过,犹如泣般,因为哪怕世上最愚最笨的人,也应已然明了,曾老头此话中所指含的是什意思。

    短暂的沉寂后,活眼神算道:“曾兄,匠头真的。。。。。。真的死了?”

    曾老头遥望着天际,喟然道:“死了,他已经死了。。。。。。”抬了抬头,目光落在断崖峭壁上,忽地,他整张脸不禁为之顿变。

    原来,原本崖壁有一条送他们下来的绳索,此时竟却不知去向,这若在平时,以曾老头他们的身手,丝毫不会为之色变,可今日不同,崖壁经过一整夜大雨的冲洗,早已湿滑无比,更何况,此时活眼神算身体欠虚,曾老头若要背着他爬上崖顶,无异在阎王的颌下拔须一般,应该决无可能。

    他杵然站着,不知所措。活眼神算似察觉到了什么?道:“曾兄,是否有何不妥?”

    呼啸的风声,吹拂着曾老头那一夜苍白的头发,他悠然一声叹道:“瞎子,绳子已让他人动了手脚,只怕你我俱都要陷于此地了。”

    活眼神算沉思片刻,道:“曾兄,你将瞎子放下,以你的身手,就算没了绳子,也应可以上得去此处断崖,若带着瞎子,只会把你也一起给拖累在此。”

    曾老头怔了一怔,突仰天发出一嘶长啸,声音之凄厉,直插宵云,犹如于英雄之末路,生死之离别,是那么地悲凉、绝望、无助、愤恨。

    如此的啸声,直叫天地都为之恻恸,山梁都为之震撼。

    但闻余啸尚缭耳绕处,那魔鬼般的‘沙沙’声却已渐是熟悉,距近。活眼神算急声又道:“曾兄,你怎还不快将我放下,还要等着作什?”

    曾老头瞧了瞧他,咬牙道:“老夫不会把你一人仍下这里的。”

    活眼神算抬起那无力的右手,抓住了曾老头的手臂,用力地抓着,支声道:“曾兄,其实瞎子。。。。。。”

    话方至此,突然那昏黯望不到顶的断崖之上,忽垂挂下来一条长绳。曾老头不禁怔上一怔,顿然一喜道:“瞎子瞎子,我等有救了,我等有救了。。。。。。”




断崖女人

活眼神算一阵诧异,微怔过,该口道:“曾兄,到底怎样回事?”

    曾老头心念一动,未作回答,看了一眼活眼神算后,突双手疾转,将他好生移至后背,然后上前拉了一拉长绳,在探明结实无恙后,方又抽出腰间的衣带,把他和自身牢牢绑在一起,最后才双手抓住长绳,脚下跃动,攀绳而上。

    但只上去数丈,却听背后的活眼神算叹息一声,道:“曾兄,瞎子一直都以为你很聪明,想不到——你却极傻的很。”

    曾老头嘴上粗气轻喘,道:“此话怎讲?”

    活眼神算又叹道:“曾兄可知晓,那崖上放绳之人是敌还是友?他若心有异心,只需在半道将绳子斩去,曾兄便要和瞎子一起摔死崖底,此般看来,还岂不算傻么?”

    曾老头涩然一笑,道:“看来老夫确还不够聪明,可事已至此,也只得认了。”

    活眼神算顿了顿,道:“曾兄此言差矣,其实瞎子倒有一法,尚可来补救。”

    曾老头道:“那不妨说来听听。”

    活眼神算道:“曾兄只要让瞎子将腰带解开,便可一下解决了眼前的困局。”

    曾老头心下一怔,突笑道:“这方法确实妙极的很,但不知瞎子有无想过,崖上若是友而非敌,瞎子此举,岂非白白枉丢了性命,所以,瞎子何不与老夫一道碰碰运气,博上他一博。”

    其实,两人此番硬生且叫人费解的对话,中间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友谊,不是真正懂得情谊的人,是极难理会这些话中的真谛的。

    活眼神算当然理解曾老头的用意,他实想多拖些时间,以便能够到得崖顶,但是,瞎子清楚,越是接近崖顶,就越多增一分危险,他怎可以去拖累他人,没有他,就算有人斩断了绳索,凭曾兄的身手,方应也无大碍,但是。。。。。。

    他缓缓将手移至腰带的系结处,费尽力气,终于打开了第一个死结。。。。。。

    曾老头脸顿煞变,停止住攀动,整个人像壁虎一般,紧贴在崖壁上。他颤抖着声音急吼一声,道:“瞎子,你这是要做什?”

    凄冷的山风,如一把利刃,刮在脸上,冰凉至骨。凤凰落后山的断崖绝顶之上,有一个窈窕的女子,撑着青竹伞,杵于夜色,面向着谷底。那深壑的幽谷,黯得让人无法看透,或许,她正等待着什么?抑或,她曾听到了什么?

    活眼神算似让曾老头的吼声完全吓了住,那惊呆的脸上,断无多余的表情,也许,瞎子本就是个不喜带任何表情的人,但此时,他的双手却木然杵着,紧握着那尚全未解去的死结。

    曾老头淡淡道:“瞎子,你想死不成?”

    活眼神算缓过些神色,道:“瞎子不想连累了你。”

    曾老头心中气急,嘴上却冷冷道:“你若想死,老夫陪你一道,怎样?”

    活眼神算脸上一阵扭曲,他心中非 常(炫…书…网)清楚,曾老头既说的到,必也做的到,他轻叹一声,思忖之下,忽缓缓松开了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

    曾老头暗舒一口气,复又艰难朝崖顶攀爬上去。

    此刻在断崖之下,‘藏尸洞’内突跌跌撞撞奔出一人来,好似喝醉酒了一般,险差就跌下去了‘埋尸谷’。

    只见此人面壁而站,仰着脖子,看见崖上的长绳,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顿不停瑟瑟发抖了起来,就如突一下犯了羊癫疯一般,越抖越是厉害。




好看的鞋

忽地,突从他的裤管袖口中‘沙沙’掉出许多血红色的虫子,而他的整个身体,顿如一下被人抽干了一般,不仅身上的衣服直瘪了下去,就连他脸上的皮肤下,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来回游动。

    少顷,曾老头终于背着活眼神算摸到了崖顶的山石,看来,垂下长绳的人并非是敌人,不仅不是敌人,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等他双眼的视线刚出崖壁,首先看见的居是一双脚,一双女人的脚,一双穿着软缎绣鞋,鞋尖有两朵小花,但鞋身裹满着泥土,却带满香气的脚。他仰起头,却不料这双脚的主人,也在如花般地在低头看着他。

    他脸上一阵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道:“想不到会是你?”

    女人妩媚一笑,道:“曾老板这样看着人家的脚,难道就不怕嫂子吃醋么?”

    曾老头脸红了红,遂然攀上崖来,然后解去腰带,扶瞎子坐到一块山石上,才道:“如此夜晚,三娘怎会来到此地?”

    柳三娘一笑,道:“老娘是。。。。。。”微顿下,又笑了笑道:“老娘心情好,来此散散心不成吗?”

    曾老头微怔,这样的借口,只怕连鬼也不会相信,因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凤凰落可不是个干净的地方,哪怕心情就算再差,恐也不会来此地散心的。他尴尬一笑,道:“老夫不管三娘为什来此,但今晚若没有三娘,只怕我二人都要困死崖底了,故此,老夫还真得要好好谢谢你。”

    柳三娘道:“这话老娘爱听。”抿嘴一笑,又接着道:“其实老娘怎会在此,告知你也无妨,只因老娘瞧见你留给张画师的东西,就好奇着跟来了。”

    曾老头悠悠道:“原是如此。”

    柳三娘瞧了瞧他,复又转向活眼神算,似刚才看到道:“瞎子怎了,你二人怎连头都全白了?”

    曾老头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又深深叹气一声,接着道:“我等着了他人的埋伏,匠头也遭了不幸。。。。。。”语塞之下,急侧首过去,半晌才回转过来。

    柳三娘脸之微惊,道:“以你等三人的身手,竟也一死一伤,莫非。。。。。。在他失踪了二十年后,江湖中又出了号厉害人物?”

    曾老头道:“三娘所指的他,莫非是‘啸阴天王’么?”

    柳三娘帘目微动,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说完,不禁叹息一声,悠悠将目光望向了那断崖绝底。

    调息片刻,活眼神算终于开口道:“曾兄,三娘,咱们即刻下山吧!天应快亮了。”

    曾老头望了望苍茫的天色,喃喃一声,道:“确实是不早了。”他又将活眼神算背起。

    活眼神算道:“曾兄,还是让瞎子自己走吧!”

    曾老头道:“你身体尚虚,还是由我背着你下山快些。”说着,即展开身手,往竹林奔去。柳三娘怔了怔,嘴上嘀咕一声,道:“要走也不说一下。”施开步法,径随而去。

    下了一夜滂沱大雨,使得山道泥沼非 常(炫…书…网),但三人的脚步好似丝毫未受影响,只闻得那呼呼的风声,飘动起三人的发丝,在胡乱地飞舞。柳三娘边行边问道:“曾老板,王铁匠是怎样死的?”

    曾老头心下一阵迟疑,如等的伤事,他实不愿再多作提及。活眼神算却道:“是瞎子拖累了匠头,若不然,区区的几具尸人,又则可以伤他分毫,我。。。。。。”语声哽处,余下的话久久无法出口。

    柳三娘眉间一紧,闻之话语,脑海中顿现上一幅残不忍睹的画像。

    曾老头道:“瞎子,其实老夫一直有一事未明,匠头死前,怎连话也说将不出口?”




轻功佳绝

活眼神算思之片刻,道:“依瞎子想来,定是在血骷髅爆裂之时,我等吸入了过多的瘴气,瞎子体弱,当时就给昏迷了过去,而匠头虽一时似无大碍,但后不幸侵上了尸毒,如此两厢抵合,才使得他周身顿然麻却,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停了停,不免又自责道:“说来道去,此事多怪瞎子,若没有瞎子的拖累,匠头也不至于。。。。。。”

    曾老头打断道:“瞎子莫要责己,此间事情,怪不在你,只应那设陷之人,实心太狠手段使得过于毒辣了。”

    活眼神算一阵沉默,临晨的夜,似突变得更加黑更加的黯,就连天边刚升起的那抹曙色,亦也不知何时让黎明前的黯夜,给感染的全无生生之气。

    柳三娘微喟一声,道:“曾老板,三娘的车马就停在山下的关帝庙前,我可先快行一步,牵来在道口处等你。”

    曾老头思量一番,道:“三娘莫急,我等的马车也在那侯着。”

    柳三娘脸上现出一丝疑色,道:“曾老板莫会记错了吧?三娘后脚到来,怎未在庙前瞧见有曾老板停留的马车。”

    曾老头惊讶一声,心中已然明了,马车定是给他人牵走了,而盗车之人,不仅一直跟着他们,就连断崖处的绳索,也应是他给砍去的。一念至此,不免又想:“此人应不是想要我等的性命,而更像是有意在拖延我们的时间,难道。。。。。。此会和习老板的怪病有关?”

    正连续忖思,不想柳三娘已奔过前头,只见她一疾快行而去,不时便已在了遥远,只闻那柔软的声音随风飘来道:“曾老板,三娘在道口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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