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陵尸经-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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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红低低道:“原来如此。”
张大胆转向荷心,问道:“荷心妹子可知晓,这些早已死在坟墓里的人,为何会自己走到这里来?”
荷心道:“哥哥有所不知,其实这些尸体早已受他人控制,被人从墓中盗挖出来,行这走尸养尸之事。”
张大胆惊奇道:“走尸养尸之事?”
荷心道:“《道陵尸经》首卷精要中记载;‘行尸走肉,纸人抬棺,阴灯指路,地狱养尸。’”
张大胆不明道:“荷心妹子,这几句话道的是何意思?”
荷心正了正脸色,道:“传说地狱有三个入口,晚时、节时、阴时,晚时指的是黄昏日落,夜降之时,尸经中讲了这样一桩怪事;‘说宋考时,有一名远道的秀才赴京赶考。一日夜落,秀才赶路错过了宿头,误行至一片荒山之中,夜半,忽传来一阵似无飘渺的哀声,秀才惊醒过来,循声去探,却看见荒山树林里有四个纸人抬着口棺材,一名麻衣女子提着盏孤灯领路,身后尾随有六七名相貌僵死的怪人,缓步朝林间一株古松树行去。不久,一行人来到树下,秀才躲藏在一处灌木丛中,瞪着大眼,看着他们一一隐没于树影下的黑暗中。一阵惊吓过后,秀才心以为那里不是藏有暗道机关,那便是自己看花眼了,他钻出灌木丛,壮胆向古松树走去,以一探究竟。
“岂料,秀才在古树下并未发现什么暗道机关,倒是让他捡着了一只破鞋,正疑惑间,黑暗中突然伸来一只手,紧抓住他的右脚小腿,死命往下面拉去。秀才一时煞的脸色惨白,惊慌失措下,慌忙抬起左脚狠命踢将过去,也不知是那只手被踢疼了,还是知道自己抓错了东西,秀才只觉脚下拉扯的力道一松,便想也不及细想,慌不择路,一直落荒跑出了十多里地,直到清晨,能听见鸟儿的歌声,看见了远处山村缭缭升起的炊烟,才放下疲惫的脚步,累瘫倒在一方青石上喘气休息。
“休息了片刻,秀才自青石上爬起,无意间望去自己的右脚,却顿时吓得胆破而死。原来,黑夜下受到惊吓的秀才,不晓得是脚力过大,还是拽他小腿的那只手太过于松脆,他那一记猛踢过去,居然踢断了那只手的皮肉骨头,而抓他手指却也从未松开过,一直跟着秀才奔了十数里地,而惊慌刚定的秀才,起身突然瞧见一只断手抓着自己的脚,终因不堪承受,胆裂致死。’”
张大胆听她讲完,说:“听来此怪事与我们今遇之事,似有不少相似之处。”
荷心道:“何止相似,分明是一辙相出,这就是尸经上说的晚时入狱。活人若选在晚时入狱,必因要阴灯指路,此阴灯之油非比寻常,乃僵尸油、死人泪、蝙蝠血三样易难奇物混合秘制,冤魂遥望见之,退避不敢近前,活人闻味过久,便会起僵硬之效,极易受他人控制。”
张大胆意犹后怕道:“今晚如不是撞巧妹子经过这里,殊不知我俩将会怎样。”他好象已经顺口唤她作妹子,但不知为什么?飘红也叫了他哥哥许久,可他却好象从未以妹子相称。
荷心嘴角微笑,道:“其实欲破此法,却并不难,只要哥哥咬破舌尖,出血立解。”
张大胆点了点头。
飘红却道:“当时连话都说不了了,怎还能咬出舌血?”
荷心平静道:“待我教姐姐几句心咒,只需默念,便可解除身体僵硬半碗茶时间。”说着,她教给两人几句道家法咒。
鬼命凡音
张大胆跟随一字一句读记,飘红虽心有疑虑,却也暗暗记在了心里。
心咒反复念完数遍,张大胆一字不差都记了下来,然后道:“刚讲到晚时,那节时和阴时,妹子不妨也给我们说说,倘若今后再遇上这等怪事,心中也好有个底数。”
荷心道:“节时单指阴历七月初七,此时鬼门关大开,众多鬼魂准许上来阳间,收受阳人烧给的金银纸钱。这日,阳人若有事非去地府,便可整备一套新的寿衣、寿鞋穿戴整齐,嘴里含一枚铜钱,带上足够的纸钱,越多越好,因为过鬼门关时,阴差会查探你嘴中是否有镇尸钱,而此时你可拿出纸钱交给他们。然后脚缠阴阳线,一头指往金银桥,一头栓住铁公鸡,身前还要点一盏护心灯,灯亮魂在,灯灭尸寒,魂魄将不可复回,待五更铁公鸡叫唤三声,阳魂自会随线归来。”微顿,调了下气息,接道:“节时与晚时、阴时俱不相同,节时乃鬼魂出窍入狱,晚时是装死蒙混入狱,而阴时却是真身入狱,此法最过神秘,传说要寻得阴地、阴门、阴位,方可行通,只可惜师父传于我那半部手抄的《道陵尸经》里,并无任何有关于阴时的记载。”她自叹一声,听来似很惋惜。
张大胆也触感一叹,突地,他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先前那人说要送妹子一副上好的棺材,可此刻棺在哪?”他望一眼关二爷座下,那石阶已不见,小人已不见,黑棺更不见,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什么都消失了,若不是有十数名麻衣死人立于眼前,谁会想到这里曾有过骇人听闻的纸人抬棺等诡异事件。
荷心冷削道:“此人妖法还不甚精湛,当我道出‘鬼命凡音’时,他必也已猜出我是南阳门人,我料他是想瞧瞧我已学了多少的本事,有无本领将黑棺自地狱口取回。”
张大胆道:“妖人既有叵测之心,妹子若轻易显露道法,给他摸了去,那日后必要吃亏,如不然,妹子就甭与他一般见识,再说,咱要了那棺木也是无用。”
荷心轻叹一声,道:“棺木是无用,可棺内却躺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我若置之不理,那她必死无疑。哥哥说,妹子是管还是不管?”
张大胆沉默片刻,道:“当管。”
荷心望他一眼,道:“和哥哥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
飘红明眸一闪,心念动处,道:“妹子怎知道那棺内躺着的定是女人?”她此时虽一直以姊妹相称荷心,但不知怎地,心里总对她不于好感,如不是看在她刚救过自己的份上,想必早已与她拒行千里了。
荷心道:“荷心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的。姐姐或许不知,这纸人抬棺,阴灯指路,可不是外人想来的这般简单,如假设棺内躺着的是一名男人,用五行来学说,男属阳,阴阳相冲,此必不可行,要调和阴阳,就必要有一名女尸在棺前挑灯带路,此乃阴上阴。而此人倒直接把阴灯置在棺上,那就说,这棺中十有八九是一名女子。”她细细说完,看着她。
飘红脸上一笑,道:“妹子懂得还真够多的。”她笑靥如花,面不转色,心里却另想:“瞧你说的头头是道,开口不是尸经记载,闭口不是道家学说,教我们这些门外汉,想辩个雌黄也是难分得清了,殊不知,你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荷心还是悠悠看着她,却不禁赞扬道:“姐姐的笑真是好看。”
尸经玄文
飘红脸一红,奇 怪{炫;书;网她怎会讲出这样一句话,因为很少有女人会主动开口去赞美另外一名女子的,她虽是道门中人,却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何况还是在男人的面前。她回敬道:“妹子看来也怪水灵的,只因似好象藏有太多的心事,愁感太深,倘若妹子信得过姐姐,倒不妨与我说说,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撂开了,心也就松了,心一松,人怎样都会好看。”
荷心嘴角动了动,浮现微微的一抹丝笑,轻声道:“多谢姐姐的关心,妹子哪藏有什么心事。”
飘红笑笑道:“姐姐只是随口说说,妹子没有心事便更加好。”
荷心嘴角掠过那抹丝笑,道:“妹子虽无什心事找姐姐倾诉,当下却另有一事,想要姐姐帮忙。”
飘红沉吟一声,不知她有何事需要自己帮忙,微顿之下,口中却若无其事道:“妹子有事但说就是,勿须和姐姐这般客气。”
荷心闻她言落,将火把夹在一名阴尸腋下,伸手探入怀中,不时取出一本黄皮经书,双手递交到飘红手中。
飘红愣了一愣,不明白她这是何意。
荷心深沉道:“此书便是家师传授于我的那半部手抄本的《道陵尸经》,荷心虽自小苦读,不曾懈怠,但终因此书海深奥妙,尚时今日也才领悟之一二。”她看一眼她,接道:“姐姐只需帮荷心把经书打开至七卷十六节,替我念来此段经文,荷心就可腾出手来,施救那命已旦夕的无辜女子了。”
飘红想不到她会要她帮这样的忙,心中实有些不愿,但一想到此是为了救人,倒也罢了,更何况,她也已心生好奇,也想瞧一眼那经书中的内容。
荷心目光一转,道:“姐姐,开始吧!”
飘红打开经书,找出七卷十六节,此时荷心也已站好方位,飘红念道:“乾干位中,坤宙八方,阴阳相辅,支地行余,兵排直槊,行五艮土。。。。。。”
荷心听随飘红口中句句经文行衣走阵,只见她微抬双手,袖袂滑落,现出双手腕上两串金铃,只需轻轻抖动纤手,轻锐的铃音便美妙于耳。
飘红微一顿,望一眼她腕上的金铃,即又念道:“将前空置,足位达耳,狱行冥养,三意五觉,其心和合,遁门破莳。。。。。。”
荷心不断扭动娇身,铃声自缓向急,由急至缓,突地,但见一道黄符不知自何处飞出,急急落在关二爷座下,几乎同时,黑暗中忽然撕开一条阶道,张大胆望去,只见那口黑棺及四个纸人定定停住在阶道的中央。
飘红瞟望一眼,最后念道:“。。。。。。平四艮八,离火金克,望眼方十,空空地门。”然后合上经书,注目观望。
荷心面色一正,扶摇指上,金铃声碎。突地,自她左手指间亮出一道燃烧的黄符,不偏不倚,符至成灰,但在化成灰烬之时,却已点亮了棺上的那钵阴灯。接着,又从右手袖中连续飞出四道黄符,没有人知道那黄符是如何飞出的,只见四道黄影闪过,像长有四双眼睛一般,相隔数丈,竟巧妙地粘贴在四个纸人几乎相同的位置。
张大胆看着呆了,无不心下暗暗佩服她的本事。
飘红目光微动,再次看了眼手上的经书,此刻顿烟消云散,对于荷心自称是南阳仙人未过观门的弟子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
抬棺出狱
阴风刮脸,自地狱口缓缓吹来,活人见之,那里竟比庙外的黑夜更加的黑暗,殊不知,在黑暗的尽头,是否游荡了太多的鬼魂,是否就如传说中的那样,阴森荒芜,鬼嚎声连,到处都是油锅铁钩,血池剐刀,受尽那拔舌,挖眼,磔刑,油炸之苦,让人心略微想,便已是胆颤心寒。
又一阵阴风刮来。
荷心眉额微拧,也已沁出豆大的汗珠,只见她玉手未停,铃声急缓清明,口中念念有词。
不时,狱口响来几声轻微的声动,张大胆和飘红望将过去,瞧见那四个小人也已抬起黑棺,一步一步倒行着回来,就如它们正行抬下去时一样,倒行着走路,却也动作不减丝毫,两人无不一阵惊讶。
很快,四个小人抬着黑棺出了狱口。
荷心见之,一拂纤手,阴灯瞬时熄灭,地狱之口也随即消失于无形,那里一下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张大胆心底暗啧称奇,飘红也对荷心深感佩服,她取出来一方香巾,走过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