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法特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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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助于食物消化时喝水;而他饮茶则是在他高兴的时候。哈拉德·哈桑说:
“我们的主席不是一位社交的喝茶者!”可是,茶,确切他说,他在茶里加
的东西,是阿拉法特生活中一件小小的奢侈品。他喝茶时要加蜂蜜,当我们
一起在萨那他的私人办公室里时,他书桌上唯一的东西是一瓶蜂蜜。我得到
一个印象,即蜂蜜对阿拉法特就像豆形胶质软糖对罗纳德·里根一样重要。
正如其他报告人和作者所发现的那样,阿拉法特极不情愿谈他的私生
活。我决定利用我们单独在萨那的好机会——只有一只蜂蜜瓶在我们之间,
跟他谈谈。
“有一次在科威特你将要举行婚礼了,真有其事吗?”我问他。
“有过这事。”
“你那时真的想要结婚吗?”
“是的。”
“你曾热恋过?”
略等片刻,我以为他会突然发作,以他的方式要我走开。可是没有爆发。
他非常安静,说了一句“你是在逼我。”
“我知道,”我说,“如果我要像我需要的那样来了解你,那么,这些
问题都是非常重要的。”
阿拉法特目光凝视着遥远的过去,然后终于转向了我。脸上的表情变了。
眼里含着泪水。“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我曾爱过。对我来说,决定不结
婚是非常痛苦的。非常痛苦。”
“你的同事告诉我,你决定独身,不要有自己的孩子,这是你为事业作
出的最大的牺牲。”
“是这样。”
“你为什么作出这么巨大的个人牺牲?”
“我是一个普通的人。我也非常想有一位妻子和孩子。但是,我知道,
我将面临长期的斗争。我认为,要求任何一位妇女跟我长期共处患准之中是
不公平的。这是一个方面。其次,我认为,我是为我所有的人民,为我们所
有的孩子们而作出自我牺牲的。”
“请你谈谈那位曾经要跟你结婚的妇女的情况——她真的理解吗?”
“是的,她十分理解。”
阿拉法特出乎意料地改变了语调。伤感的表情变成了调皮的微笑。
“你知道我曾有过一次婚姻吗?”他说。“那是在1967 年战争之后,我
正在约旦河西岸战斗。以色列人来到这里,我和我们的人被包围了。他们给
我设了圈套,许多圈套。那些日子,我们的保卫工作还不太好。怎么办呢?
怎么逃出去?跟我在一起的是我的一位同事的妻子。她扮作我的夫人。我们
的另一位朋友有一个婴儿,于是我们又带上孩子。我抱着孩子,伪装成一个
幸福家庭中的丈夫,带着妻儿,通过了以色列的封锁线。我们是多么愉快啊
——拉着手,欢笑着。当然,我的外貌也乔装打扮了一番。或许这也是我过
去曾经抽过烟的日子中的一次。”
大约就在那时,阿拉法特曾经再次闪现过结婚的念头。根据大家所说,
他同情一个名叫纳蒂娅的妇女。事情是这样的,纳蒂娅的好朋友曾问她,亚
西尔是否提出过。她答称没有,她也不希望这样做。由于纳蒂娅已结婚,关
系就变得很复杂。虽然,她的婚姻并不如意,她和丈夫分居。然而仍然存在
问题。她丈夫死了。当时他正从一个建筑工地走过,一袋水泥掉在他头上。
多数人说,这是一次事故。也有些人猜测不是。
阿拉法特总是否认,他力图掩蔽的内心巨大痛苦是由于他没有妻子和自
己的家庭所引起。可是,他的朋友和同事们认为,他身处孩子们中的欢乐心
情,告诉人们另一层含义。最了解阿拉法特的妇女大概要算乌姆·杰哈德了。
她是阿拉法特的副司令阿布·杰哈德漂亮而富有活力的妻子。乌姆·杰哈德
跟大家说,阿拉法特特别喜欢儿童,“孩子们对阿拉法特有磁铁一般的吸引
力。”
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驻世界各地的代表与阿拉法特会见时,议程中的第一
项常常总是关于他们的孩子。查希迪·泰尔齐是巴解组织驻纽约联合国总部
的代表,他代表他的大多数同事们就这个问题谈了这样的看法。“事情几乎
就像审问一样。阿拉法特要知道有关我孩子的所有情况。他们在哪儿?在哪
个学校上学?几年级?他们取得哪些进步?等等。有一次,我从纽约到贝鲁
特,当时我们正处于很大的危机当中。阿拉法特跟往常一样,先询问我孩子
的情况。我说:‘真主啊,阿布·阿玛尔,我是来到这儿商讨重要政治问题
的,而你所要知道的是我的孩子们在做做什么!’阿拉法持回答:‘不,不,
你错了。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生命。他们的重要性并不次于我们的政治。’”
从乌姆·杰哈德讲的许多故事中的一个故事可以表明,阿拉法特要求自
己的孩子从小就能注意遵守严格纪律。1966 年,在叙利亚第一次企图杀害阿
拉法特和控制法塔赫前夕,他和杰哈德一家在大马士革住在一起。住宅的三
楼当时几乎就是法塔赫的行动总部。
乌姆·杰哈德说:“一天,我们的儿子杰哈德不见了。他一直没有回家,
我们都震惊了。有些人担心他被以色列特务绑架了。阿布·阿玛尔跑下楼,
带了几个人跟他一起。他们坐上汽车去寻找杰哈德。阿布·阿蚂尔终于找到
了他。他非常生杰哈德的气,对他说:‘你父亲不会打你——可是,我要处
罚你。我要打你。’接着他就这样做了。”
阿拉法特的一些终生挚友仍然强烈要求他结婚。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
说:“他需要有妻于的照顾。我们知道这点,他也懂得。。可是,他说,现
在太迟了。”趋势是阿拉法特将长期是个单身汉。但是,如果他能把斗争限
于政治范畴,并幸存下来,他也许还会娶一位夫人。或者他的少数朋友是这
样想的。
在宗教信仰方面,当然,阿拉法特是一位穆斯林。但他不是狂热者。关
于这位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的虚构故事之一,是他曾经是狂热的穆斯林兄
弟会的一名成员。穆斯林兄弟会20 年代源于埃及。它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
第一次在当代的表现形式。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1979 年在伊朗推翻了国王统
治,取得了政权。以色列国1948 年建立后,有些后来成为阿拉法特高级同事
的人确曾在一个时候参加过兄弟会。阿拉法特没有参加,虽然他曾利用过它。
那是在萨那,我亲眼看到在宗教事务方面阿拉法特实用主义的一次有趣
的体现。在离开这个古老国家首都大约15 英里的地方,有法塔赫的基地,阿
拉法特打算在那儿向他的战士们介绍一下他跟阿萨德摊牌的最新发展。阿拉
法特原打算在中午时分在战士群众集会上发表演说。但是,就在他将要发表
演说之前,营地遭到雷电和骤雨袭击。集会推迟了。大约4 小时后,在天气
变好的时候,阿拉法特下令集合部队。他开始讲话不到儿秒钟,穆斯林下午
祈祷的时间就开始了。清真寺里毛拉呼唤的录音通过扩音器向外传播,震耳
欲聋。起初,阿拉法特还试图同他竞赛。当毛拉暂停讲话呼吸时,阿拉法特
开了一个玩笑,说真主同他达成协议了。但是,双方的竞赛太激烈了。集合
的军队对两者的声音都听不清,不知哪个是阿拉法特的,哪个是毛拉的。
阿拉法特跟一位高级官员耳语了几句。此人匆匆离去。几秒钞后,毛拉
的呼唤声中途被切断了。阿拉法特继续他的演说。
穆斯林被要求每日进行5 次祈祷,对于阿拉法特以及其他许多繁忙的、
现代化的具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这一义务十分不便。他对这一问题同样采
取了现实主义的态度。乌姆·杰哈德说:“他总是在早上祈祷,而且常常把
一天5 次祈祷集中在1 次进行。”
一些比较生疏和偶尔接触阿拉法特的观察家们,认为阿拉法特是一个毫
无幽默感的人。他们这样看是可以原谅的。其实并非如此。阿拉法特对什么
是玩笑的理解很单纯,几乎像孩子一样。他也会大笑。在私下交谈中,他喜
欢的玩笑诸如把利比亚的卡扎菲中校描绘成蠢人。近几年来,只要时间允许,
阿拉法特成了一个醉心于观看电视卡通片的人,如《疯狂的曲调》之类。他
的一位受过学院教育最多的同事,有一次在突尼斯跟他开玩笑说,看卡通片
是孩子的事,对巴解组织的主席来说是不太合适的,阿拉法特半开玩笑地回
答,他喋喋不休地举出了世界上六七个知名的精神病学者的姓名。他说:“你
应该读读他们的著作。他们都说,看卡通片是生活在紧张状态中的人们可能
的最好休息方式。他们说的是对的。你应该试试!”
阿拉法特的领导作风清新、率直,其特征是诚实而又十分富有人性。他
同巴勒斯坦人民的关系,如同是多情的父辈和亲爱的兄弟。他是在这一基础
上,来表现他自己作为领袖的为人和领导及处理巴解组织的内部事务。正因
在这一基础上,他的领导作风为绝大多数巴勒斯坦人所接受。
他和其他许多以封建领主方式统治阿拉伯国家的国王和总统不一样,阿
拉法特既不拥有宫廷,也不喜欢头衔。人们称呼他阿拉法特主席,他并不反
对,但他更喜欢叫他的化名阿布·阿玛尔(阿玛尔的阿文意思是“建设”)。
在阿拉法特的同事们当中,不论是比他年长的还是年幼的,经常称他为“老
人”。
不言而喻,阿拉法特受到法塔赫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领导机构中许多同
事们的爱戴。我必须强调,我说的是阿拉法特这个人,而不是政治家阿拉法
特。我的另一个印象是,阿拉法特也受到许多其他知道他的巴勒斯坦人的爱
戴。
阿布·杰哈德同阿拉法特一起,是后来变成法塔赫组织的地下运动的共
同创建人。对了解真正的阿拉法特来说,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他说:“阿
拉法特的奥秘就在于他和我们的情感融化在一起,阿拉法特不只是一个政治
象征。我们知道并感觉到,他跟我们一起生活在我们的恐惧、梦境和苦难之
中。当任何一个巴勒斯坦人遭受苦难时,阿拉法特也感到痛苦。当我们之中
的一位战士被杀害,就像阿拉法特的一小部分被凌割。当我们的一个孩子死
去,即使是自然死亡,就像阿拉法特的一小部分死去。这是真正的阿拉法特。
他不仅是我们的领袖。作为一个人,他就是我们大家,我们感情的全部,我
们力量的全部,我们弱点的全部,我们矛盾的全部。。。你理解吗?”
查希迪·泰尔齐告诉我一个故事,说明了为什么许多巴勒斯坦人为阿拉
法特的高尚入品所倾倒。
“1982 年夏天,我的妻子在纽约住院。她得了癌症,接受放射治疗。那
时以色列把贝鲁特变成了人间地狱并企图杀害阿拉法特,消灭巴勒斯坦解放
组织。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向领导谈我个人的问题。但是,我在纽
约的一个同事向领导反映了。接着发生的事是,我接到了阿拉法特的电话。
他对我没有把个人的困难告诉他很生气。他这样说:‘我的真主,你不认为
你应该把你和你的家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吗?’我说,‘啊,阿布·阿玛
尔,我在这儿,你在那儿。。。’他打断了我的话。‘你必须把这些事情告
诉我。我任何时候都可以见你。’我再次跟他说,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当你
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