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完了-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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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西甩甩头，这事真是奇（…提供下载…）怪至极。可她甩头的时候翠微又折回来了，是端药的垫碟忘了拿。见她如此，还颇为忧心地问：“娘娘您没事儿吧？”
“……没事啊。”
“没事就好，奴婢以为您憋出病了。”翠微一放松，就笑了出来：“那您歇着，奴婢先出去。”
……知道我要憋出病了还让我歇着？兰西呻吟了一声躺下去：歇着，是能歇死人的啊。要真给她鹦鹉，只怕她要教的既不是“陛下万岁”也不是“翠微笨蛋”，而是“让我起来”了。
后来皇帝来的时候兰西还旁敲侧击地问了一句：“听说勾狄王带了他女儿来？”
“不是什么女儿，是侄女吧。号称勾狄第一美人儿什么的。”皇帝轻描淡写道。
兰西“呵呵”傻笑了两声，道：“是献给您的？”
“当然，不然献给你当宫人，你要吗？”皇帝颇鄙视地扫了她一眼。
兰西顿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声道：“陛下倒是有艳福。”
“不稀罕。”皇帝挑挑眉：“后宫这么多人，再多一个也不多，再少几个也不少。”
兰西反倒笑出来了：“给皇家开枝散叶啊，哪儿没有用？”
“父皇二十多个妃子，加在一起也没生出一个儿子来。”皇帝慵懒地往她身边一靠，道：“儿子有三四个就够了，多了反而麻烦。最好全是你一个人生出来，一个娘生的应该不容易斗起来。再说，一个番妃生的孩子……还不知道心向着哪国呢。你要是有红花麝香什么的倒不妨都用给她。”
“臣妾哪有那玩意儿。”兰西也知道红花麝香都是干什么用的，不由翻了脸：“陛下怀疑臣妾是那种人？”
“玩笑罢了。”皇帝立马精神了，坐起来颇为认真地盯住兰西：“不许哭啊，朕没怀疑你。”
本宫怀疑你。兰西在心中飘过这么一句话，面上却和皇帝说笑，掩盖了过去。怕“动了胎气”，现在皇帝只敢在她脸上肩上做点文章，动作还不敢大了，倒也怪可怜的——其实他要是想发泄随便哪个女人都可以，外头还有个番妃等着进来呢。男人的爱情和欲望或许是真能分开的，但欲望久了也难说不产生新的爱情，这就让做正妻的头大了。
听说杨延之府上也颇有几个姬妾，处理这种事大概是武初融的拿手好戏，下次倒不妨问问她。
然而兰西却没想到，那勾狄公主最后并没有成为她家里的祸害，反倒被顺水推舟地塞给了武初融。
——官面的解释是等一个吉日再举行正式的受降典礼，这就一直拖了多半个月。等真要办大典了，连太医都准许兰西去观礼了。此前的种种歌舞表演对兰西都是过眼云烟，她始终斗志昂扬地等着那勾狄公主出现！
终于，那勾狄王递了降表，说了几句官面话，又报了自家投降送上的贡品名录，才道：“小王有个侄女儿，生得十分好看，是我们勾狄的第一美人儿。如今为显示我们勾狄的诚意，小王愿意将她送给皇帝陛下。”
兰西有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皇帝对她的表态她还记得，但若那个公主实在太好看，只怕她也要动些手腕儿防患于未然了。
“请公主上来看看如何？”皇帝眉尖微挑，声音平淡。
这态度固然算不上很有礼貌，但他是胜国的君主，骄傲几分倒也无可厚非。那勾狄王不知是故意听不出还是真的没感觉到他语意的轻蔑，竟答应了，朝身后说了几句什么，方才的歌舞队中便走出一个少女来。
这姑娘就是方才的领舞。兰西一直等着公主，没认真看舞蹈，却不料公主就在舞者之中——她也养成了惯性思维：在这个社会中，舞者都是出生卑微的女孩，谁会让金枝玉叶的公主学这些取悦男人的东西？她们高贵的血统就足够让男人们敬畏了。
但大概勾狄人的规矩不是这样的。这公主穿一身舞衣，在刚刚的舞蹈中表现也并不逊色于其他舞姬，想来是颇有功底，从小练习的。兰西偷眼看了一眼皇帝，但见他眉峰微蹙，随即舒展，约莫对“公主献艺于人前”也颇为不满。
这是献给他的女人，别的男人怎么配看她跳舞呢？就算他不喜（…提供下载）欢她，也不代表别人可以染指，甚至肖想她呀。
公主走路的姿势都和宫里的女人不一样，不求窈窕柔美，但求媚人婀娜。一张细金丝勾出的面巾挡住她多半张脸，只余一双深陷而乌黑的大眼睛闪闪有神。单凭这双眼，就能判定她是个极有异域风情的美人儿了——只是不知道皇帝喜不喜（…提供下载）欢这口味。
“皇帝陛下。”公主按勾狄人的习礼行了一礼，道：“您身边的美丽女人是皇后吗？”
这算什么问话？兰西一怔，和皇帝对视一眼，皇帝才点点头道：“是。怎么了？”
公主的声音很好听，但口音极为僵涩。想来在武初融的刻意防范之下没学会多少中原语言，要表述自己的意思就很是困难：“那我嫁给您，皇后就是我，是不是？”
兰西顿时大怒，想端起桌上什么东西砸过去。还没进门呢就想当皇后，武初凝上辈子碰到的这是个什么怪物！
皇帝就坐在她旁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淡定，才道：“不，你只能做妃子。皇后永远是她。”
永远？兰西一怔，心中微暖，那公主却又道：“那我就不嫁给您。”
换了皇帝惊奇：“什么？”
……这是个什么怪物。兰西再次想到了这句话。不当皇后就不跟皇帝，这……是在逼皇帝废后啊还是在……
“我不喜（…提供下载）欢您。您太……弱。”公主颇为费力地找到了这么一个字：“又不能当皇后，请您不要娶我。”
她真的是勾狄人打了败仗献上的公主么？兰西已经彻底傻了，这架势分明是在挑驸马爷嘛！“皇帝太弱”，大概是说皇帝看上去比较文弱吧，虽然确实是这样，但也不能直接说啊……还“又不能当皇后”，这话倒像是谁许诺她能当皇后了一般，谁见过和亲的女人当皇后啊！
再看皇帝，也是一脸惊愕。但他反应还算快，刷了一层浆糊一般的脸上迅速涂上一层笑意，倒像是真的和颜悦色：“哦？那你说说，你来干什么？”
“我以为，皇帝就最厉害，才答应来这里。”公主昂然道：“现在看您，还不如杨将军。”
她的发音有问题，但丝毫不影响全场人都听清楚“杨将军”三个字。
皇帝却淡淡笑了，指指杨延之道：“你是说他？”
“我们勾狄女人，要嫁就嫁英雄。”她似是无意般说出这句话：“杨将军是英雄。”
“快闭嘴！”那勾狄王终于出声呵斥，用的却是中原语言：“不可乱说！陛下是天下最大的英雄，你……”
皇帝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笑着点了点头：“我可以让你嫁给他，但他也有妻子，你嫁过去依然只能当妾。你愿意吗？”
“……愿意。”公主似乎不能相信皇帝会这么轻快地答应，愣了一下，才像下了莫大决心般回答。
“勾狄王愿意吗？”
“……但凭陛下裁决。”那勾狄王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让步”了。
“好啊，”皇帝大笑：“延之你比朕得她欢心，这公主就送给你吧。”
在一群武将之中，兰西分明看到了杨延之额上淌下的一条汗迹。
当臣子的不能穿皇帝的龙袍，就算已经破了的龙袍也不可以；当臣子的不能动皇帝的女人，就算皇帝不要的女人也不可以。想必杨延之心中正揣了二十五个仓鼠什么的，又急又怕又说不出口。
79、极品包子 。。。
果然，典礼刚刚结束，杨延之便驻足原地不去。眼睛巴巴望着这边，竟是希望逮着个空闲和皇帝解释的样子。
可惜那勾狄公主似乎不让他清闲，竟连迎娶仪式都不等，便像个小妻子一般走到他背后，垂了首颇为恭敬地等着。全然没有方才和皇帝叫板的骄傲样子。
兰西清楚地听到了身边的皇帝一声冷笑。
“陛下？”她轻声叫：“那番邦女人不识好歹，您也不必生气。”
“生气？朕只是觉得好笑。”皇帝的唇角朝两边延出，却并不挑起，这神情分明是“鄙视”。
“怎么？”兰西又试探一句。
“这离间计用的……真拙劣。”皇帝猛地站起来，道：“福泉，去告诉杨将军，不要想着和朕说什么了，回家享用他的美娇娘吧！”
兰西心下了然。皇帝这是想造成君臣失和的假象，但是这是给谁看呢？
那帮勾狄人总不可能以为皇帝不喜（…提供下载）欢杨延之了就会砍了他，替他们报亡国之仇吧？他们应该还有下一步的动作呢。
这么想来，方才皇帝主动提出将公主赐婚给杨延之应该是出了他们意料的，但他们还是答应了，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初凝能陪朕走回去吗？”皇帝突然问她一句：“若是不能，就上步辇，朕带你去御花园看看荷花。答应你的。”
兰西倏然想起那句“您答应臣妾的什么时候做到了”的抱怨，不由脸上一热，道：“还是步辇吧，臣妾不想再被太医唠叨。”
皇帝笑道：“不想被他唠叨的话你大概还得披上披风什么的，太液池边风还是稍大了些。不过若没有风，大概也就没有风摆菡萏十里香的景致了。”
“真有十里香？”
“当然没有。”皇帝失笑：“若有十里香，现在这儿都能闻着味儿，走吧。”
十里香没有，但三里香还是有的。兰西随皇帝在观菡台边下了步辇时，便闻到了温润空气中那水生植物特有的气息。
“挺好看。”她微微一笑，映入眼帘的是太液池中央一大片勾勾连连的荷叶荷花。孕朵的，将开的，盛开的，开败的，都藏在碧色荷叶中半露不露。想必若能驶小船进去，天都要被高高撑起来的荷叶挡住了。
“朕听说江南的少女少年们喜（…提供下载）欢在荷塘里头幽会。”皇帝的目光亦扫视着那片荷塘，但只见向往之色，殊无惊喜之意——他看这荷塘都看了二十多年了，若还觉得惊喜，未免有些奇（…提供下载…）怪。但他说这话，又分明是想进去玩玩的意思。
那么，身边带着女人一起看荷花还是头一回？
“怎么呢？”兰西微微一笑：“江南想来有无穷荷塘，在里头呆饿了还能随手折个莲蓬弄些莲子，或者捞个菱角掰节儿藕什么的，多适合幽会。”
“……其实做寻常人也挺好的。”皇帝突然笑了：“你想想，若是朕带着你在里头躲个大半天，宫里会不会乱套了？”
“您要是带着别人在里头躲个大半天，臣妾就该乱套了。”兰西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打趣道。
皇帝立刻扭了脸看她，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愤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