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执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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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子怀上前了两步,阻止住女帝还想甩巴掌的动作,吸了一口气,从袖袋里抽出一封有蜡封的信,然后在女帝不解的目光下把信件伸到子铮眼前:“这是崔老司辰官留给你的遗书,他已经死了一天一夜了,若是你再不肯面对现实,你会赶不上他最后一面的。夏季不比冬日,尸身存储不了多久的,你再不清醒一些,你会连崔老司辰官的本来样貌都看不见的。”
“梆梆梆……”打更的声音一声声传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就到了午夜子时,就在这一声声的打更声中,子铮全身一震清醒了过来。
“不……不要……”子铮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虽然他的声音有点堵,有点嘶哑,但是也还算清晰。
冷琉璃有些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林子怀平平淡淡实事求是的几句话有用,要不然她岂不是真的要叫人去把崔正的尸体……咿,她才不要,想了就觉得恶心的不得了。还好,还好没有走到那一步啊,真要那样她肯定会疯掉的。醒来了就好,能说话了就好,这就说明子铮没有因为刺激变成哑巴,也没有变成傻子。
“子铮……?”冷琉璃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虽然子铮肯开口说话了,但是真正的心结还是没有解开啊。
子铮慢慢的转过头盯着她,嘴里一直在喃喃着不要,但是究竟不要什么却是让人一头雾水。冷琉璃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想上前拍拍他的手背,子铮却在此时挣扎着动了一下,情绪激动的喊道:“我要见老师,我要去见老师,老师!”喊着喊着他就想要动作,抬脚欲跑,但是一天一夜不曾动过的身体僵硬的早就失去了灵动,血液疏导的也不那么顺利,子铮这么一挣扎整个人便直直的朝前方扑了下来,而冷琉璃正好就站在他的面前。
啊的惊呼了一声,冷琉璃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面前压下来的少年,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然而,她没动,另外一个时时注意着他的人却是动了,从后方急奔而上,在关键的时候拽住了子铮下倒的身子,把他安放在林子怀先前所坐的椅子上。
“……”还好没有倒下来,若是真的倒下来以她柔弱的身躯是肯定支撑不住的,那么脑袋开花就是必然的。幸好老天爷还没有抛弃她,没有真的给她这么悲惨的命运,冷琉璃感念的双手合十。
而另一边全身冰冷的子铮还在挣动着想要去见崔正最后一面,怎么样都不肯停歇,上官闲云心里有一巴掌拍晕他的冲动,但是转念一想子铮刚清醒血液本就不畅通,他那一巴掌下去要是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后遗症就不好了。所以终归是想着,按着子铮挣扎着的身体,不曾拍晕子铮。
吁了一口气,冷琉璃擦了了擦汗,求助似得看向林子怀,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子怀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拒绝她的求救,拿着那封遗书走到子铮面前:“你呆站了一天一夜,气血不顺,无论你现在心里有多着急你都赶不去司天监的。不如坐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努力让手脚灵活,看完崔老司辰官留给你的遗书再赶去也不迟。”
说罢,林子怀一把把遗书塞进子铮的怀里,也不顾他的反应就兀自站在一旁不再理会。
正文第88章成长(今天第三更来了嘎,吁一口气,召唤票票)
冷琉璃看到子铮呆愣着看着林子怀把崔正的遗书插到他的怀里,然后不敢相信的盯着遗书半晌,突然像是尾巴被火点着了的猫一般惊跳起来,用力把那封遗书丢开,远远的瞪着,不敢接近。
“……”他这样做真的能够逃避现实吗,还是这样做了崔正就没死,或者遗书就不存在了吗?冷琉璃摇摇头,不肯接受子铮这样的逃避,走到遗书前拾起,当着子铮的面打开。
他不敢看,好,她帮他看。
冷琉璃是这样想的,但是子铮却不能理解,眼睁睁的看着她要打开遗书的动作立马抢上前夺下了遗书。
那是老师留给他的,老师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即使他不愿意承认,老师也不会回来了,他很明白的,很明白的。
看着子铮几乎拿不稳那封遗书的样子,冷琉璃皱了皱眉头,又想要上前。不是她爱多管闲事,现在的子铮她是当弟弟看的,对于突然遭逢这样惨痛变故的弟弟,自然就会多关心一点。只是,她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就万般的不合适了,再说了,把子铮看作弟弟也是她的一厢情愿,子铮并没有点头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这样贸贸然的做一些事情只是让人奇怪而已。
上官闲云拽住了她,把她拉到他的身边,不让她再做多余的动作。冷琉璃跺了跺脚,想要挣脱上官闲云的手,但是成年男子的力气本就比她大,再加上他有心要抓住她,她自然是挣脱不了。
“放开我,你干吗,你没看到子铮那样吗!”冷琉璃不满的叫到,同时不断的挣扎着。子铮那个傻小子还在害怕的盯着那封遗书,手抖得简直不※※样了,不就是一封遗书。会吃了他还是杀了他,有至于害怕成这样?她不太能理解。
上官闲云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就不能消停一点,脑子笨就乖乖站在一边看聪明人做事不行吗,为什么硬是要卡上一脚?受不了冷琉璃的嗦。上官闲云眼皮眨都不眨,宽厚的大掌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这样堵住了世界就能安静些了吧?
看到上官闲云的动作,林子怀也吁了口气,虽然觉得那动作不怎么符合身份。但只要安静下来了就怎么样都好,只是……看闲云兄那痛苦地表情,估计巴掌下的那张小嘴还是没有消停吧?这,应该也算是另外一种幸福吧。林子怀淡淡的笑了一下,微微出神。
“唔唔唔……”放开我你这个混蛋!冷琉璃一边不放心的紧盯着子铮的动作。一边为了自由而踢打着,撕咬着,奈何上官闲云就是不肯松手。
就在她还想要进行更激烈地抗争地时候。子铮撕开了手上地那封遗书。
遗书上写了什么。子铮地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然后又觉得不可思议地模样。遗书上究竟是写了什么东东?冷琉璃好奇地想着。挣扎地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让上官闲云终于能够暂时地歇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子铮重新折起了遗书。是看完了吗。还是怎么地?遗书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她也好想看哦。崔正那个老匹夫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给子铮啊?
推开上官闲云没有再施力地手掌。冷琉璃走近子铮身边。探头看了眼子铮脸上地表情。然后好奇地目光落在了子铮手上地那封遗书上。但。就在她地注视下。子铮毫不犹豫地把遗书撕成了千万片。然后转身掀开了檀香炉地盖子。把那些碎纸片丢了进去……
闻着纸片燃烧发出地炭火味。她有些恼。究竟是写了什么秘密。用得着烧掉吗。给她看下又不会怎么样。
就在最后一片纸片化为灰烬地时候。子铮转回了头。面上没有什么悲伤地表情。连曾经在他脸上隐约可见地青涩都仿佛在这一刻完全褪去了一般。究竟是什么让他在这么短地时间里成长了这么多?
看着子铮干净清冷的眸子,他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吗,冷琉璃静静地等着,没有开口。子铮地喉结蠕动了几下,然后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多谢陛下关心,子铮想先回司天监见老师最后一面。”语气中尽是生涩地疏离,现在的他像是要在他和她之间筑起一座高墙一般,重新分割出两个人地身份。
“……”她是很关心他,但是不是这样像一般没有什么关系的人一样的关心,她是真的心疼他,是想要把他当作弟弟一样的关心爱护,他不接受吗,还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愿意接受?
冷琉璃定定的看着子铮,没有立刻应允,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想要从那个过去从不会掩饰自己的思绪的少年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只是,过去的东西终究是过去,现在的子铮让她有一种看不破的感觉,那样安静的立在原地,她的无言对他似乎都没有一点儿影响一般。好吧,她承认在她出事之前他们是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一同经历了这些下来,就这样了吗?
“陛下?”子铮恭敬的行了个礼,虽然动作还是很僵硬,但他却尽量的做到了合符礼法。
“……”以前的子铮哪里懂得这些啊,人是会长大,但是长大了之后有必要这么可怕,这么陌生吗?就一辈子当过去那个单纯的,天真的,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懂得世俗的子铮不好吗?崔正啊崔正,你到底跟你徒弟说了些什么,现在的子铮是你想要看到的样子吗,现在的子铮你满意了吗?
冷琉璃闭上眼,虽然有些(炫)畏(书)惧(网)闭上眼之后的黑暗,但是她还是强忍着不肯睁开眼,那陌生的眼神太过可怕。最后,她嗫嚅着,几近无声的说道:“崔老司辰官为我天禧王朝做了一辈子,最后一面,本宫要好好的送送他。”她要当面问一问崔正,他满不满意,他的徒弟,变成了这样,他究竟满不满意!
安静的坐在御撵上,冷琉璃直视前方,纱帐被拉了起来,虽然头顶上有满天星斗却依旧照不亮去司天监的路。林子怀跟上官闲云被她强行要求呆在天香殿等候了,去司天监见崔正最后一面的只有她跟子铮二人。她坐在御撵上,而子铮跟在御撵旁,壁垒分明,就跟子铮刻意要区隔出的尊卑与陌生一样。
不远的前方灯火通明,正是司天监。原本一直紧闭的殿门大开,灯火全亮,不再是暧昧不明的长明灯,换上了闪烁这灼灼火光的火把,晕黄色的光摇摆不定,就好像人心一样,跳动着,改变着,让人琢磨不透。
浓郁的香火味远远就可以闻到,熏得人眼睛发红,眼泪忍不住的想要往下掉,她绝对不会为那个老匹夫流泪的。
御撵停了,她安静的走了下来,接受着司天监众人带着敌意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走近司天监。崔正的灵堂就摆在司辰殿内,这里是他奉献了一辈子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归宿。古人信奉入土为安,虽然将来不知道崔正将要葬在何处,但是想起司辰殿就会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老匹夫吧?
结果一个穿着白衣的人不怎么甘愿递过来的香,冷琉璃没有跪下,直直的立着,对着放着崔正遗体的棺木出神。
她本来与崔正是一个完全不可能交集的人,但是命运这个奇妙的东西偏偏让他们交集了,甚至还产生了不可避免的摩擦。依稀记得老匹夫逼迫她祈天的画面,那个不可一世精神卓绝的老头现在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个棺木里面,再也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威胁,再也没有办法跟天凤香联手陷害她。
他死了,死了,人就是这么脆弱,简简单单的一瓶毒药就可以毁掉一条人命啊。崔正啊崔正,你死了也罢,但是子铮呢,你真的愿意看到他变成这样?
感觉身后有一个人越过她走到棺木前,不用抬头看她也知道是谁。他辛苦教导了一辈子的徒弟,曾经干净透明的像一块玻璃,现在终于是要染尘了吗?
静静的等着,随手把香交给身边的人让他们插上,冷琉璃一言不发的走出司天监。
周围的人全都不知道女帝究竟是打着什么样的念头,他们只知道女煞星一来司天监就逼死了崔老司辰官,这一次她又来不知道又想要逼死谁。自从女帝进入灵堂之后他们就小心的戒备着,生怕出什么叉子,没有人的心里会相信女帝是真心实意来拜祭崔老司辰官的,人都是她逼死的还来拜祭做什么,惺惺作态么,这样的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