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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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看到未来的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虔诚的祈祷,不是为了改变未来,而是希望在我没有看到的那绝大多数属于未来的画面里,能有我的两名挚友的幸福。
是的,就算我们作为地上人的整体是不幸的,我也希望你们俩能幸福,希望你们俩在最终结果到来的时候能够在一起,能够互相扶持,希望最后的最后,就算最坏的结果到来,你们的脸上也能带着笑容。
我衷心的,虔诚的祈祷着,每一晚每一晚,从未停息。
它忽然懂得了“高兴”的意义。
却不知道为什么高兴。
明明所有的逻辑单元都在尖叫,警报声响彻它的整个身体。
只要开火自己是的,它猛然间也懂得了“自己”的意义也会灰飞烟灭。
可它还是很高兴。
疯狂的,绝望的,带着一点点喜悦的,也是,悲伤的。
它体会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各种感觉,很新奇,也很莫名其妙。
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
终于又能在一起了……
一起玩吧……
你们俩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可最后,其中一条思绪化作了绝对的存在,一下子盖过了全部的“杂音”。
背信者,死吧!
207 三千个冬季的风和雨(23)
“迷锁!”温蒂妮的大祭司惊叫道,“迷锁在……”
此时空中所有人都和大祭司一样注意到了迷锁的异常,能量正在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撞进来的“鬼岩城”的前方形成了一道连肉眼都能清晰的确认的屏障,巨大的伞状屏障将五十二区的几个主要岛屿以及鬼岩城的本体和五十二区下方的几个负责生产蔬菜的农业浮游岛以及最下方的那个只有森林和温蒂妮远古英雄雕像的无人岛完全隔绝开来,伞状屏障那微弱的暗紫色光芒和鬼岩城头部越来越亮的那颗新太阳形成鲜明的对照,互相凸显着对方的存在。
“这是……”大祭司望向身为温蒂妮一族最高神职人员,掌握着本族几乎所有秘密的族长大人,却意外的发现睿智的族长和自己一样对眼前的势态感到惘然。
到底要发生什么?接下来温蒂妮和五十二区将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此时此刻没人知道。
灵魂移植技术,大本营为了保存珍贵的高位翔士而开发的技术,通过这项技术,大本营可以将那些在战斗中受到致命创伤的幻翼级别翔士的灵魂抽取出来,灌注进人造的身体当中再次投入战斗。不过就和大本营开发的众多尖端技术一样,这项技术很快就被发现又是一个鸡助随着战事的日趋激烈,越来越多的幻翼翔士和他们的羽翼一起消散在天空之中,再也回不到后方的基地,也就不可能享受到这项技术带来的第二次生命。
不过现在,这项技术刚好成为了我达成目地地最佳途径。
随着五感的渐渐消失。我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被抽取出来。现在大概正像一团飘忽不定的光芒,悬浮在转移阵的中央吧,可惜的是,我的空识受到转移阵的力量的干扰,无法看到留存在阵中的自己不管是那个已然成为行尸走肉地身体,还是漂浮着的灵魂。
所以我将目光对准了躺在培养槽中的那个“自己”,看着那孩子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我最满意的是她的睫毛,为了做出现在这种效果,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经历呢。
越看越想抚摸她。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用自己地手感受着她每一寸皮肤的触感,让指尖再一次沿着她那曼妙的曲线滑动,以前每当我这样做的时候,我总觉得我能够体会母亲拥抱自己的宝宝时的那种喜悦那是曾经的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理解的感受,因为我不想再有任何人承受和我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早就决定。永远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永远放弃身为人母地资格那本是每一个波西米亚少女最憧憬的事情。
她是我的孩子。
虽然我会把我的灵魂移植进她的身体,但是,考虑到在即将开始的延续三千个春夏秋冬的长眠中她很有可能会被图谋不轨之人俘获,为了防止我所握有的秘密落入那些人的魔掌,我在进入她的身体之后,会执行七级删除标准,那时候除了我刻意留下地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之外,我的全部记忆都会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是的,再次醒来地那个我将不记得被现在地我视为珍宝的所有地一切。不记得和柯内利亚度过的每一个难忘的瞬间,不记得在波西米亚还拥有阳光和天空的时候所经过的每一个弥足珍贵的日夜。
现在只要想到这点,我总会觉得非常的悲伤,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同时也是我必须要承担的事情。我总是躲在柯内利亚的身后,总是靠着周围的人们的温柔和支持才能向前迈进,就连原本定下的要一直守护着相爱的两名挚友的决心都没能支持到最后,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勇敢的承担。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真正算是我生命的延续…不是单纯的复制,她是我,又不是我,她将拥有我所从未拥有过的可能性。我想所谓父母的期望大概就是如此吧,期望着孩子能够填补自己的遗憾。代替自己过上那些一直憧憬着却无法亲身享受到的生活。五感一点一点的融进我的意识。我知道这代表着我的灵魂已经开始向那孩子的体内注入了,我忽然想。如果在注入完全完成之前,我让那孩子睁开眼睛的话,不就可以看到还是灵魂状态的那部分自己的模样了么,自己看着自己,那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了一件让我再一次陷入悲哀的深渊的事情。
我发现有人启动了要塞内部的灵魂移植装置。
在更改瓦尔哈拉的航线之前,我就设计强行驱离了瓦尔哈拉上的全部驻军,所以现在整个要塞当中唯一不会听从要塞AI的指挥的人,就是我的挚友柯内利亚。
灵魂移植技术最大的彼端在于,它目标和第八粒子的同调率要求实在太高,要享受灵魂移植的人必需对第八粒子有着异常敏感的感受力,和异常深刻的理解,这就是为什么这项技术只能运用在幻翼翔士身上的缘故,不具备幻翼的力量,最终被移植到新身体里的,仅仅是顽固的执念罢了。
而没能成为幻翼一直是柯内利亚最耿耿于怀的事情,正因为这样,当西格玛晋升幻翼的时候,那个总是很冷静很坚强的柯内利亚竟然很孩子气的闹了好一阵子的脾气。
当然,我也不是幻翼翔士,但是我是倾听者,所谓倾听者的意思,就是指倾听来自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声音的人,我之所以会看到未来,本身就是因为和第八粒子有着很高的同调率…在我看来,这同调率其实已经高过头了。
因为我的灵魂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融入了我地孩子地身体之中。这使我得以利用她的机能来调查柯内利亚所选定的“身体”。但是我的理性却早已推测到她的选择。有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痛恨我的智商,如果,如果我傻一点情况会不会改观呢?又如果,我傻到完全无法明白自己看到的那些剪影的意义的话,我是否会变得比现在轻松一些,也幸福一些呢?
就像我猜测地那样,柯内利亚想要把自己的灵魂移植到瓦尔哈拉的AI之中,而唯一能阻止她的我却因为还处在转移状态而无法制止她。
由于最终进入瓦尔哈拉的A系统的仅仅是柯内利亚的执念,她地转移应该会和我的转移同时完成吧。而那个时候,失去了倾听者的能力,又不熟悉利用光魔回路来思考的我,多半是无法将这执念从AI的众多思考回路中完全清除的吧。
而且,清除挚友的灵魂这种事情,哪怕仅仅是清除执念和疯狂,都让我难以下手。
最终的结果多半是我不得不在抵达预定的藏匿地点之前一直抑制着柯内利亚的偏执。抵达预定地点之后就让瓦尔哈拉地AI彻底陷入沉睡吧。
本来我还计划着让瓦尔哈拉的AI在这三千年中一直负责要塞的维护的,那样的话当时间推进到我所看到的那个瞬间的时候,要塞就不会显得那样的残破…也就是说,我终于能打破自己看到的未来是不可更改的这个铁律了,也就是说,未来还没有被决定。
可是,我知道,我地期望再一次落空了。
我总是这样,改变未来的尝试一次次失败,早已让我习惯了接受。如果是柯内利亚,她一定会百折不挠的向着不可能挑战吧尽管在我的眼中,她的那种百折不挠也正是未来会变成我看到地那种模样地原因。
我无奈而又悲伤的看着系统显示地柯内利亚的灵魂移植进度,忽然间我读懂了一幅之前我一直不明白的画面。
如果那画面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绝望的事情啊。
揪心的悲痛冲击着我的内心,柯内利亚啊,我从来没有指责过你,可这一次,你真的错了。
莉诺卡从希达怀中抬起头,少女和希达一道。望着此时在五十二区的范围内交相辉映的两种光芒。
“这是……”少女似乎暂时忘记了哭泣的理由,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正在进行的一切,来自她爷爷的光魔工匠的血统早已融入了少女生命,眼前的异象让她本能的感到某种来自血液深处的兴奋。
“我也不是很清楚,”希达眨巴着眼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可以肯定,蓝色的光芒应该就是众多天地战争相关的传说中都有提到的康格尼尔斯吧。魔鬼的毁灭之枪,来自地狱深处的罪孽,无坚不摧的最强武器,人类光魔技术曾经达到过的巅峰。我想,我们正在见证所有被记录在书籍当中的当中最无法被亲眼见证的那一个。”
非常罕见的,明明说的是和书籍传说相关的事情,司书少女脸上却完全没有往常的兴奋,她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镇静,知性,同时带着一点点的忧郁。
“人类光魔技术曾经达到过的巅峰……”莉诺卡呢喃着,重复着希达的话语,由于太过震惊,少女没有听到还抱着自己的司书少女的低声轻吟。
在比那层将整个五十二区分割成两半的伞状屏障要单薄许多的白色球形屏障笼罩月光舟的同时,毁灭的狂潮到来了。
异变最初出现在被隔绝在淡紫色的伞状屏障另一边的整个五十二区最低的那个浮游岛上。
那尊温蒂妮雕像周围的一切发生了扭曲,一个无形的超微型重力井出现在雕像中心位置,骤然到来的超强重力将重力井所在的点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向中央挤压,重力形成的爪牙轻而易举的就将雕像、雕像下方的地面、以及雕像四周的一切撕得粉碎,很快在塌缩炮形成的塌缩点周围数公尺的范围内再无分子以上大小的物质块,所有的物质都被沿着重力井的“井壁”滑向那个被指定的点,眨眼间形成了一个超高密度的球体。
在那短到用所有已知语言都无法形容的聚集过程中,有原子被挤碎了,和其他原子聚合在一起,期间损失的质量被转化成了巨大的能量,使得球体内部的温度骤然升高,而当压力超过临界值的刹那,链式反应开始了。
重物质聚变所施放出来的能量将雕像所在的浮游岛瞬间汽化,一轮人造的太阳出现在浮游岛原本的位置。
光辐射让距离底层浮游岛最近的那些农业浮游岛上的植物顷刻间化为虚无,就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就变成了分子级别的灰烬,浮游岛本身则像碰到高温的蜡块似的急速的融化成液态石英,被接踵而来的冲击波吹向四面八方,化作灼热的红色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