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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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末湖清月低悬、夜风袭袭,在屋里的以桥跟闯荡已久的以飐睡得还算安稳,但很快睡得稀里胡涂又觉得湿冷难耐的处霆,就往身边唯一可以取暖的地方蹭去,不料随后就被以飐本能地一脚踢下门板。已然滚到地上的郁家少爷,却因疲乏至极依旧囫囵着睡去,只是无奈一夜噩梦不断,可叹、可叹。
在玉应门吃饱喝足的顾黎决定向玉应门门主提出正式通告,即以桥这朵名花如今需要竞争了,对手还是郁家的,而且据说是一见钟情的,日久生情的井灏要小心了。
门主井逸听后登时变了脸色,“顾老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年没把祁诺搞到手,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用徒弟钓上人家儿子才罢休?”
顾黎捋捋胡子表示不置可否。
“我跟芫儿从小看着以桥长大,早就当她是自家女儿了,井灏那小子虽说比我当年还差些,可对以桥也是痴心一片,你个老头子在中间折腾些什么!”
顾黎饮了口茶表示你说的不错,但我折腾也有理。
“我家井灏十一岁就开始接管门中事务,那郁家小子怕还被老爹管得认生呢,你若不答应桥丫头嫁进我家,明天我就让井灏接任门主,看他眼里有没有你这个清玄公子顾伯父?”
顾黎撇了他一眼表示你要赶爷,爷不在乎。
“好小子,你等着,我这就告诉芫儿你来了。”
顾老头子听到要请叶芫,终于把持不住,向井门主一赔笑,说这徒弟之事,他全能做主;但除了以桥,他管不住;逆了她意,放火下毒;天意人为,不在你我;进不进门,井灏有谱。说完递给井门主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望向门外,狡黠一笑。
门外偷听的井灏点了点头,向一旁的秦久吩咐:“从今开始,姓郁的不管明事暗事,通通来报!”
秦久应是,只是觉得门主跟少主又被顾黎这老头摆了一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勇敢地三日三更了
明日起日更
欢迎养肥,留评》v《
10
10、10。到达,湖心岛(上) 。。。
“别丢下我!我会听话的,别丢下我……”
第二日天刚擦亮处霆懵懵懂懂间听到有人轻声呼唤,忽然反应过来是以桥的声音一下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在地上过了一夜,难怪现在浑身酸痛,而旁边的门板上也没了人。
“有师兄在,没事了,乖以桥,别怕,师兄一直陪着你。”
再一听,正是本该在门板上以飐的声音。处霆起身向屋内寻去,正看见以飐轻拍着说着梦话的以桥,眼中满是温柔,而以桥颊边一滴不经意的泪水也正被他轻轻拭去。
仍在梦中的以桥听到有人回应便紧紧抓住了手边以飐的衣袖。
“嗯……师兄别走,大师兄……别走。”
以飐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好,师兄不走,师兄一直在这陪你。”
得到应承,梦中人才露出微微安心的样子,但抓着衣袖的手却等了好久才肯放开。
半个时辰后,以飐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屋外,拎着一直在门口偷窥的处霆一同重新躺回门板上。
“看这么久不嫌累?”
处霆嘴巴一扁,心想自己刚刚明明听到以桥喊的是大师兄,你一直扮大师兄还不是也不嫌累,可知道这话出口绝对惹打,才改口问道:“以桥姑娘是不是病了,这几日连我路过客栈门口都察觉得到,这时是怎么了?”
可谁知挑了这句却还是没逃过以飐的敲打,“还不是同你一行,桥丫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到累的,你还有脸问。”
处霆委屈地皱眉,心想刚才对以桥的好脾气怎么说没就没了,那边以飐却招呼他继续睡觉。
“啊?这都醒了还怎么睡呀,你看这天也快亮了……”
“我说睡就睡,睡不着就装,反正桥丫头醒之前不许醒,睡!”
如此,二人又似睡非睡地硬躺了大半个时辰,天全放亮的时候,以桥叫他们俩起床,两人才伸着懒腰又起了一遍。以飐嚷了句“睡得真香”又惹得以桥笑他大懒虫,可处霆心里却佩服他果真演技一流,自己虽然在地上睡得腰酸背痛,可刚在这门板上躺了一会也没觉得好到哪去。
清晨不远处的启末湖雾气缭绕,承宁河与秦引河汇于启末湖南边,所以沿湖一侧人烟繁盛;而以桥一行现正所处的则是启末湖的东北方,广接密林人迹罕至。以飐从林子中不知何处拖出一只小船,三人登船不惧湖上晨雾一路划去,却不料划至半路晨雾渐散,而小船上的处霆见身旁湖水一显竟害怕起来。这一怕不敢继续划船也罢,他却倒是一个劲的往船中躲,怎奈船上总共巴掌大地方,如何有能藏身之处。
“你怎么了?”以桥见他不对劲赶紧问到。
“我……我不识水性,刚才没看见这水还好,这会一见就……”
“就怂了!”三人一人一句倒也接得顺溜。
以飐见他不争辩又说道:“我上次嘲笑你也配得上武林世家真算我言之过早了,瞧你这样,我看呀,连个筱州平民都算不上。”
这一说不要紧,本来算计着躲水的郁处霆这回连多看一眼湖水都怕,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随后连划水的声音也听不得,连耳朵也堵了起来。这闭了眼睛,堵了耳朵再加上心中恐惧自然在小船上坐得不稳,就这样摇头晃脑地在船上瑟瑟地呆着,他还时不时地左躲右闪。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所以——郁处霆在顾以桥一记手刀下,晕了。
“丫头,你这是干嘛?”以飐看以桥毫无预料地给了处霆一下也十分意外。
以桥倒是不慌不忙地答道:“你看他果真是怕得厉害,而且这离上岸还有着时候呢,敲晕他他也'炫'舒'书'服'网'些。”
以飐听后一笑,“真有你的。”
以桥有些得意地一抿嘴,她倒是没想过醒着担心与被敲晕哪个更严重些。
“师兄,这吃了逆心丹心性会逆转,那你说这人之前得是个什么样子呀?”
以飐倒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如今试想,若果真如此,那眼前这个时而无赖、没什么心机、却打着自己小算盘的郁处霆翻过来,不就是个城府颇深却心怀天下的大棒槌了吗?
想到这以飐也不觉摇了摇头,“丫头,你觉得这小子怎么样?”
“额……比前几天又变难看了。”以桥看了看倒在船里的郁处霆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以飐暗暗舒了口气,自家的桥丫头怎么会喜欢这小子呢,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又行了一阵,北面吹来的风忽然夹杂了些许花瓣,且愈往前行,花瓣愈多。以桥坐在船尾伸着手轻触着夹着花瓣的北风,偶然接到一瓣就把它含到嘴里,一脸灿烂地舔舔嘴唇道一句真甜,惹得在船头的以飐笑他连花也要吃真是小馋猫。
“师兄,这湖心怎么会有成片的游萍呀,还有怎么又似起雾了?”以桥看着眼前的景色甚是不解。
以飐问她:“御水诀怎么讲的来着?”
以桥答得痛快:“岚起涛震,云升雾腾。”可说罢便觉得身下的小船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她也跟着小船一摆。船头掌舵的以飐倒是泰然自若,背立于船头掌心一推,足下小船便一下往前窜了几丈。待以桥再一抬头,浑身上下已淋了一身的水,而眼前之景竟豁然开朗。
原来刚才那阵似雾气的东西竟是一帘水幕,只不过这水幕之外又缠着风壁。而穿过这层水幕,竟就是他们要找的湖心小岛,而刚才的游萍则是绕岛而生,夹杂在风中的花瓣也是环岛所长。再定睛一看,这岛方圆不过十几里,岛中却耸着一座百十米的小山,山间竟还有一带山泉垂山而下。岛东处露着几间木房,岛外其余遍植奇花异草,偶有鸟虫盘旋期间,加之岛外水幕,竟比传说中的瀛洲、蓬莱还要生动。
以飐看着目瞪口呆的以桥笑了笑,自己当初全凭师父描述硬碰到这里时也是吃惊不小。
以飐停船叫以桥上岸,以桥回过神来却赶忙回看刚刚穿过的水幕,果然又像刚才在外看到的一样,偌大的启末湖竟都陷入了水雾中,而这湖中一孤岛,此刻便如同整片天地。
“师兄,这难道是人力为之?”以桥一脸的不信问向以飐,她心中暗衬,将如此多的水依岛轮廓以风壁束之,且能持如此久如此高,若真是人力所为,那此人御风御水之力怕是如神人一般了。
“不~是~”以飐看透她心中所想,所以赶忙摇头摆手。可他话音刚落,身后便走出一人替以桥解释。
“这是岛主以驱御四行之术生出风壁水壁,又以岛上几十处灵石制器布阵结界才成的‘一水别天’,并非什么妖人所为,姑娘不必担忧。”
以桥听他一解释才明白原来是以制器结界才能保持这水幕旷日不落,可能依岛驾驭出风、水二壁也已是极能之人,故而又在心中暗赞,想罢才忽然发现答话之人并非以飐。
“原来是夏沧兄,你怎么跑到岛边来了,莫不是在等人?”
问话的人略显心虚,答话的人倒是一脸和气。
“以飐公子自然猜对了,夏沧正是奉岛主人之命,来问问以飐公子归来所为何事?”
以桥听完指着以飐笑道:“他,公子?”却不想以飐已经哭丧着脸扯着她准备登船回程。
“回去干嘛,以飐,公——子——?”以桥边笑边问,气得以飐狠狠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我的亲师妹,你听不出师兄要遭殃啊?”说完又转身向来人夏沧拱手拜别,“夏沧兄,麻烦您在师尊面前替我遮掩下,就说我没回来过,改日我再相谢,告辞。”
夏沧见他要走倒也换了刚才那副端腔拿态的架势,“我说以飐,你胆子不小偷溜出去一个多月,岛主已然在气头上了,这回刚回来又要走,岂不是火上浇油。更何况你这次回来,怕又是有事相求吧。”
以飐听完看了看还在船里晕着的郁处霆,当下深叹一口。
“郁家小子,你将来可要好好赔我……”
以桥看以飐这来来回回地折腾,心里纳闷这岛主人究竟是如何凶神恶煞大能人,以飐则拎起船里的处霆用湖水激了几下算是叫醒。
“来,桥丫头,给你介绍这位,夏沧,他可是世间奇人,三十年如一日。夏沧兄,这是我小师妹,老头子的三徒弟,顾以桥。”
刚才还跟以飐打闹,可这会儿见师兄引荐,以桥倒有些紧张起来,看了一眼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颇为稳重的这位,拱了拱手跟着以飐叫了声“夏沧兄”。
“哦,这就是你常提起的桥丫头,以桥姑娘。在下夏沧,不过人间囚困客,幸得岛主人不弃苟延几十年性命。除了我,平日岛上还有春黛、秋白、冬解三人,有缘自会得见。你既是少主弟子,我们四人定会好生照顾,岛主若知又有小客来访也是高兴的。你在岛上随性些就好,不必拘谨。”
以桥听完只是短短“嗯”了一声,以飐知别人越是和善她越是腼腆,也不多言。倒是船里刚醒之人呛了水干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