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徒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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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人掰了的另一个结果就是顾以桥同郁处霆决定闪了。
“别告诉以桥我师哥定亲的事,否则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出事。”
在岛上的最后一夜顾以飐这样叮嘱郁处霆,而郁处霆对于三人关系的记忆也在以飐的几次启发下得到了恢复。
以桥一直生闷气,直到日落后才去同琼銮辞行。
寒暄过后,以桥面无表情地补充:“师尊,我师兄曾经说你又凶又怪他很受气。”
另一面的琼銮也面无表情地回应:“因为吵架挑拨我去修理他是吗?”
以桥坦荡应是。
琼銮表示明白。
在远处无知的以飐背后一阵复仇密云正缓缓落定。
“那你觉不觉得我又凶又怪你很受气?”琼銮问完面纱下的嘴角不免微微挑起。
以桥稍衬,“还没见识过有多凶,跟师父比也不算怪,在这里比起濯洲其实一点都不受气。”
这样滴水不漏地回答很难想象确实是出自以桥真心,而显然琼銮对此比较满意。
以桥想起了琼銮借她断空之事准备归还。
“一年之后来还。”
以桥很纳闷。
“怎么?你是觉得你活不到一年之后,还是我活不过一年?”
以桥低着头说都不是,多说无用只好揣回断空默默答应。她心想师尊倒不是凶、怪或者受气的问题,而是这种自己会被吃定完全没有反抗余地的问题。
第二天,顾以飐对着背对自己坐在小船上的师妹嚷嚷:“丫头,想师兄或者想报复师兄都可以吹竹哨,这回无论你问什么师兄一定都询问完你的建议再答。”
尽管以飐自觉发自肺腑情真意切,但他还是听到了以桥毫不掩饰的一声“切”。
秋白拍着他的肩膀摇头挂笑:“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可不慎邪?”
面对罪魁,以飐狠狠地剜他,“知道易,勿言难呀!不——送——”
秋白登船后,一行三人在傀儡人操作的小舟上起行,顾以飐目送,郁处霆挥手,顾以桥依旧没回头。
启末湖上,郁处霆初次惊叹湖心岛外“一水别天”的奇景。
顾以桥看他精神的样子不免疑惑:“你不怕水了?”
处霆觉得奇怪,“以桥姑娘何出此言,我身为筱州人怎会惧水?”
以桥闻此暗叹:“哈,果然正常了许多。”她发现自从逆心丹药力一解,这郁处霆长相容貌俊俏了不少,话说得少了连无意间的小动作也不见了许多,一派温润儒雅,同她印象中江湖世家之子出入甚远。
“你真的是郁氏山庄的人吧?”以桥此意,如他手无缚鸡之状,真的能打出郁氏精铁?据之前套来的话,郁氏每件兵器都要锤炼近万次,对眼前这位来说很是勉强吧?
处霆纳罕,看着眼前之人忧心地打量自己才大概明白过来。
“以桥姑娘是指这个吗?”说完他把手心慢慢在以桥面前摊开,露出手心与虎口之间微微泛着光的老茧。略黄的一层,不像练剑时会磨出几块的茧子,而是服帖地铺在整个手心,像身体中极普通的一部分那样安静。
按理说此时因印象被颠覆的顾以桥应该很惊讶,但以桥的第一反应却把郁处霆吓得一退,因为她抓过摊手之人的胳膊往身前一抻,随后一把掳开了郁处霆的袖子。
略白皮肤下的肌肉如同百年的树根扣在泥土里一般咬着骨骼生长。
“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这句话也很是应景。
处霆看着以桥很是诚挚地评价有些汗颜,“一定是起点太低,所以这也可以算作成就。”因此慢慢收手盼顾左右,正看到身后的木头人嘎吱嘎吱地摇桨,便岔开话题问向秋白,“不知秋白前辈操纵傀儡是否疲惫,用不用处霆代劳?”
坐在以桥身后的秋白问他:“你会傀儡术?”
处霆摇头,往身后一指,“我指代他的劳……”
跟以飐生气后的两天里,以桥第一次抿嘴笑了笑。
“傀儡术运作时并非需人力全时操纵,这个傀儡里安了几个机关,只要不时动动就可以了。”
听他解释完郁处霆轻点了点头,随后三人陷入静静划过的水声。
平日如果没有别的事,以桥会有大半时间在想大师兄,以桥在濯洲围着顾黎跟师弟们忙闲下来的时间不多,但这些日子尤其是在听完大师兄的消息后就满脑子装着大师兄转。
大师兄在承山破云寨当二当家有一年多了。
破云寨是顾黎十九岁那年在承山立户的,当年承山有“破风庄”与“横云寨”两大势力,两方争斗不休时常兵刃相见,直到顾黎跑去承山结识了两家把头,经他几番辗转两派势力竟能化干戈为玉帛,并拥顾黎为头目将“破风庄”与“横云寨”合成了如今的“破云寨”。
但破云寨立户不久,顾黎就因欲为兄弟出头,搅了当时武林盟主叶连衡为他女儿叶芫设的比武招亲,得罪了叶家,既而让出了寨主之位,跑去了濯洲立门。破云寨上下为念顾黎在先,决定永不设大当家寨主之位,所以大师兄以澍这个二当家其实就等于破云寨的头头。
当年破云寨在顾黎走后,确实繁荣过一段日子。因官府无力,承山山路又为国运枢纽,不少绿林匪盗多隐于此暗窥过往商旅伺机发难,不分官民,多有死伤。破云寨虽非善族但亦有义道,来往几次,官府税贡经由此路尚需托其相护,江湖各路镖局皆与其有交,且多有无助困商受其恩德而扬名之事,十年之内原一微名暗路竟能崛如众名门之势。
但正是破云寨如日中天之时,寨内几个当家先后决定脱户出寨自立门户,承山两年内分为五势,除破云寨外又出留风庄、惊雷门、红澜庄、止戈堂。五处自此多有争斗,破云寨一名遂此不振,承山安宁也自此少有。
不过直到两年前,以澍登承山拜在破云寨下,几个月后便被拥坐二当家之位,随后一年便又将承山重整,三个月前江湖头等大事便是破云寨重新一统承山,而另一个消息就是新任当家欲宴请各派武林旧友喝他的喜酒。
当然这场事件主角的师妹直到前两天才听说了如此震动江湖的大事,显然身在濯洲的她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此刻也没想到在听完以飐讲的这么一大篇关于大师兄一统承山的事后还有余事。
小船半日后划至岸边,三人登岸秋白从怀里掏出银子一袋递与以桥。
“你师兄给的。”
“我不要。”
秋白低头微微一笑,“顾家我最喜欢的那个,不会以为拒绝是报复的唯一手段吧。”说罢,晃了晃从怀里掏出的又一张欠条。
以桥想了想接过钱袋,“那你把字据上写的钱数翻十倍,让他慷慨个够。”
秋白笑着点头,“如此,甚合我意。”
随后他又侧头颇有深意地看着郁处霆,对他道:“郁公子觉得这几十日招待如何?”
郁处霆看他表情便立刻反应过来,“处霆蒙岛中各位款待,改日定当备厚礼登门道谢。”说完拱手一拜,又小声问:“不知秋白前辈平日用何兵器趁手,晚辈愿为前辈一尽绵力。”
白衣人手一背回道:“不知郁氏山庄可能制暗器,我平日并不使兵器,但此番为冬解所绑,深觉需一暗器以防不时之需。可有暗藏于手腕处需时可取的小刀,以便我下次被缚时可自行开解。”
郁处霆领其心意稍微思衬了一会觉得可行,便回道:“秋白前辈之意晚辈明白了,下次相见回礼时定当一并奉上。”
秋白听后点头莞尔:“如此,甚好。”
立在一旁的顾以桥瞧着秋白径直爽快地要钱,又瞧着处霆十分上路地送礼,忽然觉得这比平日里顾黎收礼方便了许多,省了好些客套寒暄,以后定要师父学秋白这样直爽,也希望那些送礼地都
跟郁处霆这样上道。
而且你瞧,连结尾都只需要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以上,筱州篇结束,明天开始秦郡篇。
有男主三号要登场,所以
糖糖你爱的二师兄要消失一阵咯……
不过相信我,他会回来滴!
21
21、21。套磁,旅途中 。。。
三人就此别过,按照以桥之意,她虽然知道了大师兄以澍如今何处,却并没有立刻前去寻他的打算。因为她觉得大师兄必然有自己的打算。于是回归原路,自下山有近两月之久,顾以桥决定再不耽搁直奔秦郡玉应门。
同之前来时一样,从启末湖到三回镇仍需一日多脚程,但如若去筱州也有其他进路可抄,于是顾以桥很自然准备打发处霆回家去。
“可是顾叔之前嘱咐我照顾你?”
“你?照顾我?”
没有任何歧义,就是毫不掩饰地质疑。
经过以飐这一个月地折腾,暂且不管其过程但不得不说在结果上,郁处霆地体力确实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从眼下赶路来看就很是明显。不过仅仅算进步所以还未入得顾以桥的法眼。她觉得自己此刻有了秋白给的钱,又不需要再担心郁处霆毒发,根本没有被照顾的必要。
不过这在郁处霆看来可十分不妙。
“顾叔说过,以桥能不能喜欢我全在此行,虽说有欠光明磊落,但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于是下一刻郁处霆突然现行一步挡在了以桥面前。
“以桥姑娘,在下有一不情之请。”
“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不用说。”
“其实……现在我还不能回家。”
“难道你此时回家会出现两个郁处霆,因为另一个你替父挨刀还昏迷在床?”
以桥说完还冷笑了一下。
“不是。但如果我此时回家,八成会因为被我爹拖进宗堂正家法,随后昏迷在床。”
郁处霆说完心虚了一下。
“你是指怕挨揍、要躲郁家家主的意思吧。”
为了能够顺利跟以桥同行,是年十七岁的郁家下任家主在狠狠挣扎后,点了头。
随后他便看到了眼前的小丫头单挑了挑眉毛,一半惊讶一半释怀地咧着嘴笑。
郁处霆愤愤地想:“如果不是去玉应门的话,他还可以说自己有什么口信要带去,可偏偏是几代都没有交情还一直结怨的井家。”
以桥看着他的窘相笑了一阵才小声问:“你爹很难对付吧?难道你真是师父的私生子?”
对于后半句郁处霆立时否认,以桥心想果然以飐的猜测没一点靠谱。
但对于前半句,不得不说否认起来有些难了。
“如果我此时回家会不会被揍,显然不会。但如果再过两个月我还没有炼出件像样的东西来,那可就说不定。”于是之后郁处霆向以桥描述的自己的惨状不能说毫无根据,只是以两个月后自己依旧交不出郁家所谓的“功课”为参照的结果。
于是这一路两人的话题就以郁家家事展开,而其中三分假七分真,也不能怪以桥轻信。
原来两人相见时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