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市井田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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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玩得太疯,累得她没一会竟然睡着,一觉醒来,柳无暇已经走了。
唐妙深以为憾,给柳无暇留下这么个印象,真是太丢人了!于是她哈虾的说了半日,只得烦躁得满炕打滚也没纠正过来。
正烦着呢听外面有人吵吵,有个尖利的声音在愤怒地嘶喊“说我鼠肚鸡肠,心眼跟针鼻儿似的,说我拿人东西多拿点,给人东西少给点儿!哪次收粮食,我们不是老少爷们的先帮你们收,打场也先尽着你们,我们的麦子下雨淋了,烂在场里我们也没说一句话。今年场还是给你们用,我不过是去你们场里割了两把子韭菜,你看看你们脸不是脸,腚不是腚的那个样儿!”
……
乱吵吵的,唐妙听不清,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自己的屁股,然后爬到窗台上往外看。大梅出去看了看,唐妙见她不管自己,忙爬到炕沿上,比量了一下,太高。
好在大梅细心,片刻跑回来见唐妙要往下爬得样子吓了一跳,忙把她抱下去,“唐文汕家大娘跟嬷嬷吵架呢!”
唐妙挂在大姐脖子上被她抱着跑出去,嘈杂的声音呜呜嚷嚷地很是让人闹心,出了大门,便见东边街口围着很多人。
那边传来李氏又尖又急又快又利的声音,惊得唐妙一愣一愣,“哪个打场先打我们的?哪个来的那年没吃没喝,我们家里勒紧了裤腰带,不舍的吃喝管着一大家子人?去年打场要下雨,你们说家里没存粮,是我们豁上一垛麦子先抢了你家的。你现在说这些狗屁不通的瞎话儿,你良心被狗吃了。”
然后又开始吵吵韭菜、打场、菜园子、鸡蛋、坐月子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大梅抱着唐妙过不去,便问外面的人怎么回事,他们说也不知道,只看到唐大婶跟文汕家大嫂子从南边吵吵嚷嚷着一路过来。
这时候杏儿跟景森从人群里钻出来,她说话干脆利索,加上周围几个人的插言,基本算是说了个大概。
原来是高氏去浇菜园子,李氏说男人干活很累,把新出的韭菜割了割回家包馉飵(gu zha水饺),让孩子们也跟着尝尝鲜。
高氏顺便去南边走了一趟,问唐文汕家什么时候压场,他们攒了一些锅底灰。唐文汕家里便说想吃韭菜包子,要去景枫家菜园子割韭菜。高氏说韭菜刚割过,她回去看看让婆婆匀一点出来大家都吃一顿。
回去菜园,李氏已经去池塘底下的大石头上洗韭菜去了,高氏让大嫂去河底跟婆婆说,她继续去菜园篱笆后面除草。
结果李氏上来一看,韭菜畦里前几天刚割过,如今才细细如毛的韭菜被割了个光,大半大半畦被伤了根,那便要报废死掉的。李氏登时不乐意,这时候唐文汕家的还在巴拉李氏洗过的韭菜,嫌太少了不够,最后就给李氏剩下一小把,连给孩子塞牙缝都不够。
原先老唐头也说过如果两家共用一片场地,自家的场种菜,唐文汕家也可以吃的。之前他们也一直从院子里摘菜,甚至经常抢在李氏之前把菜摘光。
为了这个李氏老早就不乐意,比如说那黄瓜刚要长长,细细的一根,第二天便不见了,她跟唐文汕家的说了很多次,等熟了再摘,可每次都被早早地撕了去。
气得李氏说今年不种那些扁豆黄瓜茄子的,都种上大葱和白菜算了,剩下的就种豌豆。
估摸着唐文汕家的本来也不高兴,这样菜少了他们就要花钱去买,今儿也算是都把不满摆到明面儿上说了。
一个说出口,另一个火气也十足,自然不相饶。
好聚好散
李氏说唐文汕家的,“这菜园子就像孩子,得花心思打理。这韭菜才这么一点点,你给它把头割了,根断了,它还怎么长?要是就吃一顿也罢了,这以后不还得来这里找着吃嘛?”
唐文汕家的自然也不乐意,一来二去就开始说自己家也是有场的,如果不是给李氏家打场用,起码有一大半可以种菜。说来说去又开始不满李氏家地多,他们家地少,可是干活是一样干,甚至每次都要先给李氏家干完才轮到自己家。
最后狠狠地补了句,“不管是春地秋地,夏收秋种的,那一次都是你们占先,秋天给我们晚了,麦子都种不上……”
诸如此类,李氏自然也火大,最后就吵翻了。
唐妙听得有些头晕,她本来就对打架不感兴趣,特别是女人打架,以前坐公交车经常看到打扮入时的妇女跟不同人吵得天翻地覆,嘴巴像开了机关枪一样。唐妙有一次因为来大姨妈肚子疼得厉害,没有给一个六十几岁晨练买菜的阿姨让座,被跟阿姨一起的一个女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她狠了狠心冲下车去打的。
到后来她只能听到唐文汕家的和她其中一个媳妇那一声声地问候爹娘、器官以及其他的各种骂人的粗话,而真正的话却几乎听不见。
李氏因为身体不好,最后气得浑身哆嗦,急了只能嗷嗷地骂两句。高氏和文沁是不会吵架的人,想要说几句也被唐文汕家的拔高的声音压在下面。
高氏和文沁只好扶着李氏想回家。李氏却又受不了被人骂的窝囊气,还想回头去骂。邻居们都劝架,本家有几个娘们男人的上前笑着劝架,让唐文汕家的快闭嘴,大婶子大年纪的别气出好歹来。
唐文汕家的后来也不骂了,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自己家受了多少委屈,跟老唐头家合伙种地多吃亏。自己家十年前得他们说了两句话,邻亲百家的帮了忙,老唐头家就觉得是他们亲爹娘了,全是自己的帮助他们家才能活下来。哭诉了一会便拉着别人问是不是,还让人见证自己家去年淋了一垛麦子,是不是那么回事。那人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打着哈哈。
李氏虽然平日里笑呵呵的没什么力气,可发起火来高氏一个人也拉不住她。劝架的时候还被唐文汕家的媳妇推了一把,为了保护婆婆自己撞在后面的草垛上,被拦草的木头戳了一下腰,木木地疼。
不知道谁去地里告诉了男人们,唐文汕家的三个儿子蹬蹬地跑在前头,二小大喊着,“谁打俺娘呢?谁打俺娘呢!他娘的都活够了是不是,一个个劈死你们!”
李氏气得蹭得挣开高氏和文沁的拉扯,跑到二小跟前,一头撞过去,“你劈,你劈,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你劈劈试试,看看老天爷不天打雷劈了你们……”
三儿推了李氏一把,旁边的人忙扶着她,纷纷指责,“大小伙子,跟老婆子动手呢!”
外头冲进来的老四看见三儿推了李氏一把,登时抡着锄头砸过来,“你个瘪三你动手试试!”
旁边人忙拦住,劝道,“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伤了和气。都是一家人!”
唐文汕家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摔,末了还啪啪地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老唐头和唐文汕几个随后就到了。在唐家堡老唐头的威信如今颇高,虽然他们是后来的,可几十年下来,老人基本都故去,如今比老唐头辈分大的也没几个。加上他为人和气,大家有求必应,又有好手艺,帮人也从不偷懒,年轻人对他很是尊重。
纷纷有人指责唐文汕家的没大没小,在大街上丢人现眼。
唐文汕跑过去,霍得就踢了老婆一脚,怒斥道,“你他娘的丢人现眼的,从大王家镇丢到这里还不够?皮痒痒!”
然后又直眉瞪眼地让几个儿子给李氏道歉。
李氏拉着脸,眼泪合着土,灰扑扑的。她冷笑着哑着嗓子高声道,“不用给我道歉,我也不是你们什么人?不过是当初给了几袋子面,给你们做了几床被子几条棉裤罢了。”说着说着她又生气,“不知道是哪个鳖蛋,拉了尿了不好意思,偷偷地央求我给他洗棉裤,还忝着脸把我们老四的棉裤要去穿穿,他娘的都瞎了狗眼,昧着良心,老天爷开开眼,劈下个雷来,觉得谁错就劈死谁,劈得稀巴烂化成灰,一点别让他告饶后悔!”
唐文汕的脸也拉下来,不是很好看,却还是陪了笑,“婶子,你看看婶子,怎么这么说话,那婆娘她没见过世面,你能跟她一样儿?”
李氏气哼哼道,“如今你们过好了,自然不用我们扶持,我们也不敢沾你们的光……”说着一甩手就要往家走。
唐文汕忙看老唐头,“达达,你看我婶子,我可从没这想法,达达,你说公道话,我何曾这样想过?”
老唐头年轻时候火性子也不好,暴躁脾气,对儿女也时常打骂,只不过上了年纪之后反而变得温和。只是一样,从年轻他就疼媳妇,加上一直觉得媳妇比自己见识多,主意正,媳妇的话向来听。从搬到唐家堡来,就算是以前年轻,那些老人们对老唐头的媳妇也没个白眼的,都说她模样好,干活虽然慢但是板正勤快,手又巧,心眼活,都很喜欢她。
像今天这样让她在大街上泼妇一样吵架还是第一次,他从未见过媳妇主动跟人红脸,自然不信是她欺负了唐文汕家的。想了想心里也有气,拉着脸也不爽快,闷闷地道,“嗨,娘们儿家家的,眼窝子就是浅,心眼子就是小。快家去吧,别在这里杵着了,怪丢人的!”
说完老唐头也不罗嗦,扛着锄头就往家走。
大梅见嬷嬷回家,立刻抱着唐妙往回走,几个要好的娘们便跟着去安慰李氏。回了家有人不清楚问到底怎么回事,都说李氏平日为人和善,从不会跟人这般模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被气急了。
高氏寻思也是两家一起种地收庄稼惹起来的,早些年唐文汕家需要他们帮忙,自然乐不得合伙。这些年他们家已经安定下来,儿子也成家立业,劳动力充足,反而是自己家家口多,劳力少,公婆年纪大起来,人家自然不想再合伙。
而且老唐头家地也比唐文汕家多出二十亩,一起合伙就算只收麦子玉米像棉花大豆谷子的自己收,可算算也总是要给自己家多干的,唐文汕的儿子们自然不满,一来二去,散伙也是必然的。
等邻里们都三三两两地散了,唐文清在外面跟唐文汕几个说了话回家,李氏看他进来黑着脸凶巴巴问道:“老三和他媳妇呢?不回家在外面嚼舌头啊!”
唐文清劝道,“娘,你说你大年纪,跟个后辈计较什么,要是把自己气出个好歹,让我们怎么办?”
李氏气呼呼道,“什么我跟她计较,是她今天卯了劲来故意找事的。以前就算贪点,也不过抢先摘瓜妞子去,今儿她把韭菜根都豁断,那不是朝我们发怨气是什么?你问问景森娘,最开始我可跟她说过不好听的?”
高氏腰疼,正在里屋让文沁帮她看,听见声音探头出来道,“咱娘可一点错都没。大嫂子倒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李氏咬着牙恨道,“家里出了个耗子,尖嘴利牙的出去嚼舌头,天天臭哄自己家里人,长了张嘴跟个破锣似的!”
高氏起眼看到窗外人影一闪,忙拽了拽李氏。
王氏从外面走进来,眨巴着眼皮,“娘,怎么回事啊?唐文汕家嫂子怎么哭爹喊娘的,又要跳河又要上吊的,说咱欺负她了?哪里的事儿啊?”
李氏看了她一眼,阴着脸问,“刚才你去哪里了?”
王氏看了屋里众人一眼,“刚才编蒲扇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