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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88章

小说: 扩张 作者:[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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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普)——如果他突然给他去电话——让他“在南方的亲戚们分手后”“注意打扫房间”。

  肯普结基尔什涅尔打电话时,基尔什涅尔转告给他的那句并无恶意的话,破译成:“前往与你联系的人在完成交给他的任务后,你要由绝对可靠的人协助,把他干掉,之后你自己也转移到阿根廷事先商定的地点。”

  肯普慢慢地,中魔似地放下听筒,他不想马上从打电话的地下室出去见豪斯纳。他非常清楚地看见过豪斯纳的脸,那是两年多以前,他们坐在里斯本,议论说,防止德国人从世界地图上全面消失的唯一办法只能是绝对的,忠心的,真诚的友谊。我们对上等兵这样智力有缺陷的人太容忍了,使他们利用了德国人天生遵守制度的品质初无条件完成上级每一个最愚蠢命令的缺点。

  肯普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他一分钟也不怀疑要完成“组织”的命令,并在豪斯纳(打扫房间)作完自己的工作后杀死他。既然豪斯纳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他自动成了他肯普的下属。所以,他一定会详细讲述他要作什么。哦,最好我不知道这件事,肯普想。整个情况肯定坏得多。这不是生活,而是对正常人人格的嘲弄,尽管不知有没有人格?斩草除根,血腥的时代,哪有什么慈善。

  “恩,也行”,他说了一声,爬上咖啡馆,慢慢坐在大理石小桌后豪斯纳旁边:“都谈好了,请你讲讲情况,我得到必要的指示,一定给予帮助。”

  “往后呢?”豪斯纳又问了一句:“请相信我的感觉,往后情况会特别紧张,我应该尽快找到我转交你联系的那个女人。”

  “克丽丝蒂娜?”

  豪斯纳机械地环视一下,点点头继续疲倦地说道:“我应该尽快见到她。你即将转交给我的那个人,要在我和罗门会谈以前,把她带出城外,并可靠地看管起来。”

  “为什么?”

  “为了招募他。”

  “这不现实”。

  “组织认为这是一个很困难,但又很现实的任务。这是将军的意见,而他是不会留的。你相信转交给你的那份情报的难确性吗?”

  “交给我的情报非常之多”,肯普忧郁地笑了笑: “你到底指那一份?”

  “关于罗门对于我的间谍,即克丽丝蒂娜的态度?”

  “情报是绝对准确的”,肯普本来想补充一句,说他听过他们谈话的录音,从一清早直到晚上他们开始作爱。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这样讲。他仍在可怕地想,几分钟之内,我已经习惯地认为,我在和一个死人说话。因为他明白,在豪斯纳死亡之前、会发生这种强迫他说话的情况。德尔索尔广场的年青警察甚至要尸体张开灰色冰凉的嘴唇。

  他想象到这一可怕情景;死人微黄的脸,蒙着一层卷烟纸似的苍白眼泡,鼻梁突出的鼻子(为什么死人鼻梁都突出,访佛死人都是犹太人,唉,要是那样就好了),鼓起而发青的耳朵。

  “情报完全可靠,亲爱的豪斯纳”。

  “我是莫尔辛,请你忘记那个名字。”

  “好,你在招募谈话之后打算干什么7”

  “要么我接收他,使他同意按‘组织’的任务去工作,那样的话,我们为他提供有助于他升迁和转移到华盛顿的情报,要么就干掉他。”

  “第二点很清楚。你答应给他什么情报?”

  豪斯纳抽了口烟,靠在圈椅背上,答道:“我把你交给他。”

  “你疯了?”

  “我没疯.梅克可能。”

  “你疯了.”肯普重复说,“我掌握着所有联洛关系”。

  “按你知道的地址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去”,豪斯纳单调地,甚至有点得意地继续说:“把所有联络关系,识别暗语,账目委托书交到那里。由那里发给你新文件。你将来工作的地点是巴拉圭对阿根廷北部地区的出口。我受权转告你的正是这个。”

  “就这些?”

  豪斯纳从集中掏出个英文小本本,肯普发现书皮上的名字;奥·根里。

  “这里是护照,钱和密码。绝对禁止电话联系,只能写信。”

  肯普看看表,应赶紧取出我在“马德里银行”里的钱,他想,别把钱留在这里。可这又多么荒唐,真见鬼!万一在哪里出点乱子又怎么办,受害的是我?不过,也不会,我飞往阿根廷,而豪斯纳正被装进棺材,我不该怨天尤人,我的处境其实还不坏。

  然而, 豪斯纳继续慢吞吞地说着背熟的东西:“‘组织’认为,在最近几小时.罗门将主动采取行动。‘组织’推测,他的行动目标之一可能是那位布鲁恩博士,他就是施季里茨。你不回家而奔赴机场之前.有人请你要求你的朋友协助布置对布鲁恩以及罗门的监视。同时还请你限制罗门在谍报站的熟人,罗门与他们保持着工作联系。他们说出了埃罗尼莫上校的名字。我受权转告;已经采取步骤,让费尔南德斯上校给你以完全的协助。同时要我转告,任务是不让布鲁恩搏士溜掉。因为‘组织’推测,它采取的步骤完成后,罗门会作好一切工作,协同布鲁恩博士离开西班牙。对于他们可能协同行动的事实应当以适当的形式记录下来。”

  “但我已来不及作这件事了,”肯普说:“如果我的人中有谁能协助完成这一指示,文件就交结谁。”

  “我”,豪斯纳回答:“当布鲁恩刚一驱车前往火车站或飞机场,我就应收到谁怎样在这方面帮助他的情报。这些情报在和罗门谈话时我要用。”

  你被打死时,它们应该带在你身上,肯普自言自语地说,可怜的豪斯纳。而我更可怜,因为我将变成出卖基督的犹大。我没有被绞死.没有在地下室受刑,没有被危及亲人的生命,他们只转告我将军的话,我就开始机械地行动,也就是说谎。要一杯咖啡。认真偷听、平静监视将被贝恩德“佩佩”小组的人处死的同行。

  那么,能不能这样呢,他问自己,如果我现在把一切都对豪斯纳讲出来,又会怎样?我拘留他并对他说:“朋友,你死期已近。派你到这儿来的那个人把你当成牺牲品。他处在你我都不知道的某个复杂阴谋之中,他需要你随身携带有关施季里茨和罗门联系的文件。当你僵死、变形,沉重的尸体被他们上下察看和拍照之后,被来回翻动,掏口袋,摘手表,脱皮鞋(鞋跟是最好的秘密通信藏匿处)时,你身上要带的正是这些文件。怪不得他们让我严密监视罗门,怪不得我收到‘组织’的指示,要我在罗门与布鲁恩开始干他们的勾当前与布鲁思博士接触.怪不得他们授意我进行这一行动,要让布鲁恩经常感到对他的关心,感到我们的秘密势力不需要用什么代替自己的善行。我进行了这一行动,但我是阴谋家预谋的大勾当中的一个小卒。现在,已经清楚,难怪他们命令我安排可怜的豪斯纳的女儿与这个美国人相识。我领施季里茨去见埃尔·杰克博斯不是无目的的,所有这些都有原因。不让我了解阴谋的最后步骤,还有你。不幸的.轻信的豪斯纳。也不让你了解为什么让你去死”,那又怎样?肯普问自己。如果我给他说这些.会发生什么情况?他也许会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们或许还给了他备用的联络关系,他或许会通过这个备用联络关系发出警报说:“肯普疯了”,或者说:“肯普卖身投敌,还诽谤我们‘组织’的弟兄。”

  “好,”肯普说.他感到十分疲倦,甚至抬不起两肩:“我作好能作的一切。我去电报局,从那里容易与应该联系的人接头.饭店的电话有人监听。这里的反对派都是饭店的人,他们想在饭店发动宫廷政变.明白吗?你想不想在临行前喝几杯?”

  “我在工作结束后喝,”他回答:“多谢。”

  工作结束后你就躺在马路上了,肯普想,或者躺在地板上。最好是在地毯上,不会摔得太疼。但是,那时候,子弹炸碎你,你也感觉不到跌倒疼不疼,他对自己说,你把跌倒当成好事,当成接触给你力量的土地。古代有一个人;当敌人绞死他的时候,他总想用一只脚接触地面,因为他相信,土地会给他新的力量,好像确实给了他力量。但是,要知道,这只是传说,在现实生活中,一切都更加拙劣和残酷、你会被打得死去活来。口角流血。嗓子里塞满苦涩的污物,因你那只大大的,褐色的,牛肝一样的肝脏被打穿。

  他猛的一下站起来,因为他明白:再过一会,他会把一切都讲给豪斯纳,他简直无法战胜自己的这种愿望。不知是谁,好像是克劳斯.巴尔比耶给他讲过,叛徒在走进法庭出卖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以前,常常对他有一种母亲对孩子那样揪心的温情。但是,这种情况时间不长。最主要的是战胜自己的内刺激症状,往后就不可怕了。疼是疼,但不可怕,假如疼痛最终还可以忍受,则害怕是长期的,所以是不可忍受的。 

第四十九章 立场
 
  1946年6月,纽约异常潮湿闷热,甚至当晚风从洋面吹来的时候,人们仍感到粘热的暑气。暴风雨像从消防唧简喷水一样迅猛,但时间很短,并没带来凉爽。

  苏联大使葛罗米柯从桌后站起身,走向窗前。纽约已经入睡、街上空旷无人,雨后烟灰色的天空,已逐出一丝黎明的曙光。他记起普希金的诗句:“一道霞光变换成另一道霞光、夜晚只剩下半点钟”。不知是莫斯科的魅力,还是对家乡的长期思念——他在大洋彼岸任职已两年多,是最年轻的全权大使,现年还不足38岁——普希金关于自己无法徘解的忧郁的动人诗意没有在纽约出现,真所谓连家乡的烟也香甜。

  葛罗米柯看一眼夜光表盘:两点半。过七个小时,就要在联合国原于能监督委员会发言。早晨收到克里姆林宫的提案。苏联的立场共三点,几句话,人类的未来就取决于他怎样阐明必须接受苏联立场的理由。的确如此,因为他的话涉及震惊世界的问题。

  大使清楚地认识到,反对苏联提案的局势也很严峻。唉,不得寄希望于逻辑(更不用说感情),因为军事工业综合体的推论体系十分特殊,为其他人所不用。所以.他整天都在写自己的发言,以便绝对准确地,更主要的是浅显易懂地不仅让联合国成员,而且让每时每分都在经受大规模信息工具天才而严格的制成品的西方无线电听众和读者了解克里姆林宫提案的含义。行家里手都在工作,高级行话不能不用。

  “大使先生”,不知何故,美国新闻界的代表乌奥尔德。利普曼问道:“难道你不管我国现在正在干什么而继续相信能在世界上达到观点一致的可能性?”

  “相信。”

  利普曼微笑说:“这是克里姆林宫的指示?”

  葛罗米柯没有立即回答,若有所思地大声说:“这是—个方面,另一方面,是我对历史的勤奋。如果深思地对待这门科学,并敢于为了未来从过去吸取教训,就不能不是个乐观主义者。”

  他回到桌边.浏览一边全文,突然清楚地看见弟弟费佳、阿廖沙和德米特里的小脸。在童年,他们就爱好历史。离他们村不远,在热列兹尼卡(美丽而平静的别夏杰河把新老葛罗米柯分开)旁边,是连绵的山岗。儿时的想象描绘出过去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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