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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火 作者: 雪莉-哈泽德-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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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询问一下他自己的生活中的大事件,可是无法让自己提出这个问题。不管怎样,也许会有机会,有一天他将会主动告诉她。   
        本尼迪克特了解,他的妹妹暂时把他给遗忘了,只顾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久,抑或最终,他们自己长期的成双结对将会被割裂;不过决不会是今天。那天早晨,陪伴在一起,对于他们三人来说,都是一种慰藉,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都思绪起伏:假如我们采取不同的做法,那个日本人也许会活下来。 
        
        本尼迪克特讲道:〃由于投降,本以为在日本会有大量的自杀行为。为什么没有发生?是因为天皇决定不要死吗?〃   
        〃我感到疑惑。皇室的一位成员确实切腹自杀了,但这件事被遮掩过去。在战败的那些日子里,可能会有更多的自杀行为,超出我们的想象。并非某些事情一定就会被调查或揭发出来。〃他说,〃我想,当我在这个国家旅行的时候,也许可以了解到这种情况。没想到,就在这里,立即,它自己就出现了。〃 
        
        男孩说:〃战争把它带来我们的身边。〃   
        利思不会说出,这是我在大约几个小时之内见到的第二起这样的死亡。与这个有病的男孩,以及这个女孩谈到死亡,使人感到不安。他放下茶杯,向后靠着,将一只脚架在他的膝盖上。他必须详细写下经过宣誓的证词,涉及到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将会有一番调查,不管怎样敷衍塞责。死者利思还没有问过他的姓名他曾经被虐待过吗,或是任何方式导致他自杀?他并不是囚犯,而是近期年于监管中的敌人。他痛感自己的落魄潦倒。利思只见过他很短的时间,听见过他被咒骂。他们交换过那最后的友谊的一瞥。 
        
        假如他要写出这些事情,就决不会再逗留在这里。然而,他难道不是已经打算离开了吗?   
        他的浅色的短袜上沾有血点。这两个年轻人应该已经注意到。他站起来,说:〃你们会让我再来拜访吗?〃   
        本尼迪克特说:〃那真的是太好了。〃   
        他们告别时,死亡又涌回每一个人的心头。盘子被收拾掉。本尼迪克特躺下,把两臂放在胸口,孤零零地。海伦独自坐在她的椅子上,态度暧昧,显得很激动。   

        终于,她溜下来,跪在长沙发旁边,抱紧她的哥哥,把头放在他的交叉的双手上。要不是他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移动的话,就好像他们睡在一起似的。   
        他说道:〃你在思考将要来临的是什么。〃   
        他把早已打好草稿的证词,按照正式的规格誊写清楚,给德雷斯高尔制作一份精确的副本。(他们答应提供一台打字机,最终会得到的,而且便于携带,还有一些复写纸。)他的目光落到早些时候放在一边的那封信上,是写给他的部队的友人的,现在这位友人忙于与战争罪行有关的事情,正坐船到东方来。在他的脑子里,本已构想出一个答复〃我亲爱的彼得〃可是关于东京、濑户内海、加德纳之死的叙述,已经变成,而且确实就是,昨天的事了。他大概必须重新开始。 
      
        中午了。他要从小路走上去,把他的证词的副本送给德雷斯高尔,看着原件安全地寄走。他已经保存好草稿。眼前,他坐在那里,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支着下巴,就像诗选背面的那个诗人一样;回想起本尼迪克特稀疏的头发和女孩的极为敏感的手。 
        
        亲爱的彼得:   
        此信应该在香港等着你,那是我一直喜欢的地方。我在上海度过的少年时代中,作为中国通商的主要口岸,香港位居第二,如今它将会继续处于优越的地位。这是我在日本的第二个月,而我的探险活动也已开始实施。征服者的角色,仍然是陌生和令人厌恶的。周围有某种难以确定的东西,彻底占据了我们的同胞我说到的不是制度或政体,而是个人。依我看,这种东西并不同于接连降临到你我所处之地的那种临时的胜者与败者的身份区份。我很高兴你呢?我们的军队生涯结束了。我需要在这个地区工作,已经在俯瞰吴市的山上安顿下来也就是说,靠近广岛,这是我开始调查的地方。正如在中国一样,我依旧是一个非正规军士兵,一点也没有官方资源的帮助。关于这场灾难及其后果的秘密,在这里被美国原子弹调查部门控制着;既然如此,对于一个非美国人来说,我正在把我的不详尽的笔记,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甚至这一封远非搞阴谋的信件,也要由可靠的人传递。与我的中国漫游截然不同,在那里,我走过战乱,就像我自己的同胞一样。 
        
        山上的这里,负责的军官是一位医科的行政人员,来自澳大利亚。他和他的配偶结成了可怕的一对儿。他们有一个病弱然而出色的儿子和一个小女儿,一点都不像是他们的孩子。看着这些年轻人,我在想,一个孩子出生在苛刻挑剔残酷无情的家庭中,依然可能通情达理,保持正义感。谢谢上帝,这真无法解释。 
        
        等你安置下来以后,我想到你那边去。宋子文接管了广东,还带着他的私人部队。宋家和蒋家,还有轻信的华盛顿,最终将使我们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个结局很快就会到来。我们将会看见洪水灭世:原始的罪恶被教条主义者新的毁灭力量彻底消除。与此同时,我想再一次游览广州,看一眼宋和他的盐警。或者,也许只是我想念中国。想念中国是我多年来的习惯。甚至当我还在中国的时候,我就想念这个国家了,一块谜一样的土地的自相矛盾的象征。不管怎样,再见到你是很愉快的,特别是在这个半球上。 
        
        签上名,把信折好并封上,利思接着在他的笔记本上写道:   
        我已经得知本尼迪克特·德雷斯高尔是二十岁。他患的疾病叫弗瑞德瑞克运动性共济失调症。这种病使他丧失行动能力,并将最终置他于死地。三个月之前在伦敦被确诊,相对来说,当时他仍然还能够活动。从那以后,病情加速发展,仿佛因为确认而得到释放。来自悉尼的这一家人,曾经在孟加拉住过几年,父亲德雷斯高尔担任卫生部门的某个行政职务,在总督理查·凯西,一个澳大利亚人的手下。到了伦敦,这两个流浪儿被他们的母亲丢下,由他们以前的家庭教师,一个英国人照顾,他过去在澳大利亚认识了他们。他们博览群书,爱好诗歌,生活在文学中,而又不被其束缚。他们理所当然地依附于文学:它孕育了他们。 
        
        海伦的年龄还不知道。大概十四岁?十五岁?她想让人家认为她年龄大一些,所以不告诉别人。不出十年,她就要从相反的方向来掩饰真实的年龄。女人不久就会被迫打扮得比她们的实际年龄显得年轻。 
        
        从加德纳死去的那个晚上起,那个在井田岛上旋转的姑娘们的夜晚起,我重新找回了区别于战争的记忆。经常是女人,我的年轻的爱人们奥罗拉、吉丽奥拉。没有多想莫伊拉,大概因为我们的故事在伦敦,几乎已经正式结束了。只有那些没有结束的事情常令我们想起。 
        
        写完以后,他把笔记本放进一个小小的徒有其表的保险箱,加上一些别的文件和一盒叫做维纳斯的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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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不适应悉尼的学校生活,本尼迪克特是在家中接受教育的。德雷斯高尔夫妇找到一位家庭教师:一个贫困而受到怀疑的英国人,就像许多到澳大利亚的其他移民一样。他的名字叫贝特兰·波隆。据说贝特兰出身名门,一贯作风细致,与众不同,模样和谈吐很像上流社会的人。不管怎么说,他从来都没有以名门之后自居。很明显,他的家庭,无论是否名门,没有给他一丁点儿好处。他早晨在一家商店干活,午餐以后来到德雷斯高尔家。海伦三点钟从学校放学回来,和她哥哥一起上课。 
      
        贝特兰战争中期回到英格兰后,据说被招募去做某种与译码有关系的脑力工作。这同样又是一次传闻,对于此事,贝特兰在信件中从没有提过。   
        本尼迪克特说到他:〃对于我们来说,他是亚当,给世界命名的人。〃   
        海伦说:〃他是我们的善良的天使。〃   
        利思认为贝特兰既是鲁滨孙·克鲁索,又是忠仆星期五。   
        是贝特兰在英国照料着他们,如今他在那里好像获得了一些财产。他们的母亲把他们从印度带到大不列颠,令人惊讶因为在战争的后期,德雷斯高尔们已经见识过世界上的一些事物,并且在孟加拉度过了出乎意料的一年。在英帝国属下的印度的职务,是巴里的另一个进身之阶,由那里直至吴市。为了自己迁到日本,母亲将孩子留在伦敦,与贝特兰在一起。正是贝特兰,照看本尼迪克特进行那些医疗检查,并且把兄妹俩远远带到那不勒斯,让他们乘船去东方。 
        
        利思以为,如果能听听贝特兰的看法,应该是很有趣的。   
        他觉得他自己有几分像是贝特兰的继任者。这孤独的一对,想要了解世界的历史。他们同样也想要了解他的故事。他们问他,这个怎么样,那个在哪里。他们询问他的青少年时代、他的旅行、他步行穿越中国的经历。可是正如他注意到的,他们很少问起关于战争的事情出于腼腆,也可能是出于一种感觉,觉得战火必定会自动地向前燃烧。 
        
        长时间的沉默后,去告诉他们一些他的故事,这并没有使他不高兴。   
        他们打听关于他的名字,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没有人听说过。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人们告诉我,它的意思是一位圣贤。后来我发现,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圣贤,一个年纪大的古怪老头:长者。它是我祖父的名字,看来好像正好适合他。不过他同样也是,自从生下来还是婴儿时就有了这个名字。〃利思还记得他的祖父,一个四肢修长的老家伙,非常高,头顶上的白发好像堆积的白云。有时,老艾尔德瑞德会从放在壁炉架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枚金币给他,金币上有维多利亚女王的肖像。他曾经对男孩说:〃我从来不在乎名字,可是一个人会变得习惯于它。〃 
        
        他们问他:〃你是怎样学习中文的?〃   
        〃那是我九岁时,起因于一个五岁的小姑娘。〃   
        艾尔德瑞德九岁时与他的母亲住在上海的一个旅馆套房里,上的是一所为万国租界的外国小孩开办的学校。当时,他的父亲正全神贯注于哈尔滨的俄国流亡者们。在上海那家旅馆的门厅里,男孩观察着,那些走过大理石地面,来来往往的高贵的洋行大班们那些商业上的王子们,英国的、美国的、法国的、荷兰的、丹麦的,怀着对中国和暹罗沿海海岸的兴趣。银行家塞特先生曾经请他在咖啡馆吃冰淇淋。有一位年轻的莫勒先生,靠着航运业和一群赛马而发迹,男孩极想看看那些马;还有一位S.T.威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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