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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孽之罪-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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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一个字。烈蕉气极,一把把他摔在地上,“你不说话 是吧。可不要怪我 了。”他固然想。 
我是太子,我凭什么还要求他,恨我,我就让他恨得狠些。 
锐利的眼中猛然闪过一丝狠厉,烈蕉喝令道:“小林“ 
“属下在!”立刻,一直仿佛一个隐行人一般的小林从暗夜阴影中闪了出来。 
“带付家的人来!”小林目中一闪,并没有动。 
此话一出,烈容身上抖了抖。付家,付家仍然在他手中。 
烈蕉一见他的模样,眼中精光闪动,咯咯笑着,付氏一门共三百三十七条人命全数捏在我的手中,若是你一天不理我,我就杀了一人,两天不理我,我就杀两个人,三天不理我,我就杀三个人,付家人的生死,就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你“烈容全身大震,眼睛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一双眸子仿佛要喷出火来狠狠怒视着烈蕉。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对着他的目光,烈蕉狠狠地道。 
烈容全身一僵,再也说不出话来。一颗泪水,缓缓地从脸庞滑落。 
烈蕉抓着烈容,一字一句地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就算为了付家,你永远都是我的。” 
长夜的风渐渐吹入小楼,夜间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变停了,朦胧的月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惨淡的光,泪眼一样看着世间的一切。 
烈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容王府。 
“王爷,你起来了。”有内侍推门进来,见烈容睁开了眼,便笑道:“早膳用些什么?” 
烈容转过眼,这个内侍是他熟悉的,有权如烈蕉当然有他的办法叫这些人听命与他,烈容并不想为难他。 
“随便就好。” 
“是。”内待说完,帮烈容更衣,对他来说,这做惯的事,对于主子身上不应出现的许多痕迹,他当然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只是此刻,这个内待脸上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神色。 
“想说什么就说吧。”出奇的,烈容问了一句。这个内待跟了他快二十年,什么时候进府的,他忘了,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 
“王爷…!”内待脸上一下子露出激动之色,稳了稳情绪,又平静下来,“马飞……马飞将军在大厅等着见您。” 
“马飞,他来做什么?”淡淡地,烈容喝了一口小宫女端来的漱口茶。 
“小人不知,马飞将军只说他想见您,您见是不见?”一件一件替烈容穿好衣服,再为他拉平一点点起皱的地方,灵巧的手好象在膜拜一件神圣的事物。 
“你来我府中已有多少年了?”仿佛没有听到内侍问题,一面吃着糕点,缓声问道。 
“小人来王府已经十九年四个月零七天。”出人意料的, 内待脸上再次露出激动之色。 
“十九年啊…!”烈容淡淡道,出神地吃着糕点,心神已不飘到了何方。 
内待的脸色再一次黯淡下来。 
“王府内做了十年以上的老人都有多少?”突然地,烈容怔怔地看着窗外,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没料到今日他竟与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内待怔了一下,然后想了想激动道:“少说也有一百多人。” 
“一百多人呀,原来有这么多人。”烈容收回目光,继续进糕点。 
内待陪笑道:“才一百多,也不算太多,每个王府内少说也有四百人呢。王爷为何问这个?” 
烈容吧了口气,轻轻地笑,“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说着又问:“马飞将军还在前面厅上?” 
内待遇刚要答,却有另外一个小待从进来,道:“马将军遣小人来请王爷,说是…!”说着脸露疑色,不知该不该说。 
内待问道:“说什么?说清楚。” 
小待从道:“说王爷若不见他,他就永远不离开王府。” 
那内待见烈容面无表情,还以为他生了气,喝道:“放肆!他竟威胁起王爷来了。王爷,您看这…!” 
“算了,就依着他吧,我去见他就是了。”站起来,整了整衣裳,烈容缓步走出房门。 
他的身后,小待从悄悄地挨了那内待,低声道:“石哥,要不要禀告太子殿下?” 
内待痴痴看着烈容清绝的背影,过了良久,缓缓摇了摇头,“若殿下问起,我自会请罪。” 
烈容抬着仿佛千斤重的腿缓缓走进大厅,一抬眼就见一个武将背对了自己立在厅内。 
烈容也不说话,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苍白的脸上一扫疲惫之色,冷冷咳嗽了一声。 
那人听见声音立刻转头,一见烈容,脸色一震,“王爷,总算看到您了?” 
烈容心中一酸,已知他定是昨晚听到风声,今天探视自己。想岁如此想,面上却冷冷笑一声道:“马将军,曾经你挑拔我父子不和,如今你又要来做什么?” 
“什么?”那叫马飞的将军猛地睁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我挑拔你们父子不和?” 
“难道不是吗?”烈容冷笑道:“我儿烈蕉位居太子高位,日后他一登大宝我便是大烈太上皇,可恨你们这等小人眼红于我,因而百般挑拔,不就是想闹得我父子不和么?” 
“王爷!”若马飞前一刻还十分诧异,那此刻他所剩的就只有气愤了,“王爷,你真认为是老马挑拔了你们关系?” 
烈容道:“怎么不是,不仅有你,还有那付家,根本从一开始就设下毒计陷害我与蕉儿。可恨,我当时心存仁慈,蕉儿年轻气盛,竟险些落入你们的圈套了。” 
“你…!”马飞立刻涨红了脸,若烈容只骂他一个人他还不会如此动怒,但烈容竟连整个付家都污了进去,他一心忠于付老将军,怎不生气,但可惜他实在是个粗人,哪比得上烈容的机变,涨红脸“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也不用生气。”烈容挑眼微微一笑,道:“虽被我揭穿了你们的阴谋,但你们毒计不也成功了一半么?” 
马飞先楞了一下,方恶习声问道:“怎么讲?” 
“这几年来,我与蕉儿关系一再恶化,难道不是拜马将军所赐?假若我不是及时发现你们的阴谋,我父子关系难道不会继续交恶习,如果我稍微再胡涂上那么一点儿,我不就会永远失去了一个好儿子么?再假若“ 
“够了!”马飞大吼一声,“不要再说了。”烈容一口一个如果,一口一个假若,几乎把马飞气得肺都要炸掉。 
“你不叫我说,我就真的不说么?”烈容魅然一笑,竟如春色乍现,魅惑非常,“再假若,我若继续听信你们话,那么,死在忘情楼下的,就不是付雁蓉,而是我烈容了。” 
马飞全身剧震,不敢相信地反问,“你……你刚才说什么?谁……谁死了?” 
“哼!自然是付雁蓉死了,难不成还是我死了么?”烈容冷冷笑道。 
马飞身体晃了两晃,双眼怒瞪着烈容,“你……她……她如此对你,你竟这样对她?”他虽然不清楚付雁蓉怎么死的,但只要稍微想想就不难想到她一定是为眼前这人而死,可恨这人现在竟然说出这等薄情的话来。 
烈容讥讽地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那贱人要死便死,与我何干。若不是因为那个贱人,我今日与蕉儿关系定然融洽,她死了还算便宜她了。” 
“你…!”马飞眼眶几乎裂了开来,大吼一声,“气煞我也。” 
烈容依旧端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缓缓呷了一口,“都说了请将军不要动怒嘛。如今付雁蓉既然死了,马将军便可从此摆脱付家之人,我蕉儿将来定登大宝,正是用人之际,马将军投入我府中,我正可为将军谋个好去处,与我们共享荣华。” 
马飞大喝一声之后,人也清醒了些,冷冷听完烈容的话,狠狠冷笑一声道:“呸!我马飞一生追随付老将军,如今付家虽败,我又岂肯投靠奸人,做那等不忠不义之辈。”说着轻蔑地看着烈容:“不像有的无耻之徒,为了享荣华富贵,甘做那连伦理纲常都不要的禽兽厚颜无耻!” 
烈容脸色猛地一白。 
那随侍在他身旁的内侍立刻站出来喝道:“放肆!王爷面前哪容得你如此无礼。” 
“哼!想要怎样悉听尊便!”马飞冷笑道。 
烈容脸色只稍白,立刻恢复正常,冷冷看着马飞道:“我好言留你你不听,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马飞见烈容声音里有一丝颤抖,料想他是气极,逐大笑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马飞当是看走了眼!” 
说着,又缓缓道:“可怜小姐您看上的也是个白眼狼呀。” 
“放肆!”那内侍立刻上前一步喝道,暗中却扶住了烈容的手。 
烈容紧抓住那内侍的手,片刻,也冷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多嘴,来人!” 
“在!”厅中吵得这么激烈,早有侍卫守在厅外,生怕里面出什么事。 
“把马飞给我拿下,送大理寺治罪!”烈容拂袖冷道。 
“是!” 
厅外立刻冲进来十几个侍卫,三下五除二地把马飞捆了个结实,推着他出去。 
马飞傲然道:“不用推,我自己会走。”说着,大模大样地走出容王府。 
烈容怔怔看着马飞远去的背影,突然,从眼中滚出一串泪来。 
“王爷,歇歇吧。”内侍轻轻道。 
烈容转过头来,这发现自己还抓着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放开来,“传王府内十年以上的老家人过来见我。” 
“是。”那内侍答应一声,旁边早有一干小侍从跑出去各处传召。 
不一会儿,一百多我密密麻麻挤了一厅,都不知一大早容王爷叫他们来干嘛,但是想来多半因昨夜之事,每人心中都战战兢兢,是以人虽多,但大厅里却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烈容坐在主位,逐个看了底下站立的老家人,呷了口茶,“今日请各位来也没什么大事。但昨夜王府内出了事,而各位竟全都不在王府。你们都是呆久了的老家人,我容王府的规矩你们想来也明白,如此善离职守,我王府留你们何用!”说完依然喝茶。 
烈容如此含讥讽地一说,那些家人们立刻都白了脸。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叫到,“王爷,人们是被人抓走了,并不是善离职守。”他们都知烈容性情一向最好,因此为自己争辩。 
但任凭底下闹翻了天,烈容依然一动不动。渐渐地,底下闹的人也息了声儿,都忐忑不安地望着烈容。 
烈容放下了茶,道:“你们也不用再闹,从今儿起,你们就不再是我王府中人了。每人送二百两银子,赶出王府,永不再用。”说完,一起身走入内堂,留下剩余家人面面相虚见。 
烈容强撑着走进内堂,听得外厅吵闹之声渐远,知是家人散去,才长吐了口气,只觉身体猛地一软,往后倒去。 
“王爷,小心。”一人立刻扶住了烈容。 
烈容定了定神,只见又是那内侍,还欲冷面喝道:“你也是上了十年的老人,怎地还不走?” 
那内侍将烈容扶着坐好,慢慢跪了下去,“王爷,若我也去了,连个给您备轿的人都没有了。” 
烈容眼中一红,怔怔望了他半晌,最后点点头,“你不后悔?” 
那内侍一字一句道:“我不后悔。” 
烈容轻叹了一声道:“别说得这么满,若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自去完了才好。别跟了我,误了你的事。” 
那内侍也看着烈容,眼中泪光浮现,“小人石钟,心中唯一的心愿便是请王爷记得我的名字。” 


第十章 
七月午后的骄阳火辣辣地挂在天空,一浪又一浪地热浪垄上大地,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个大地。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地上的人不断地擦着汗,仿佛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连宫墙角上的柳条儿,也没精打采地低垂着头,不敢在这骄阳的炙烤下舒展青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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