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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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横死在寝室里那个女孩的慧剑。”解铃缓缓说道。
“啊?!”我听不懂。
“此为圆光镜法,能遍照心魔。由心魔映实相,便能还原昨日时光。”解铃慢慢说着。我开始还以为他在解释,后来越听越不对味,他说话的节奏很是缓慢,一字一顿的,好像在吟诵能召唤法术的咒语。
他话音刚落,镜子里慧剑消失,镜面开始反射红灯笼的光芒,落在墙面上。如果说阴冷的气氛和诡异的作法我还能勉强承受的话,那么接下来看到的东西便让我冒出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毛骨悚然。
墙面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特别像是皮影戏,这个人如同黑色的剪影,映在墙上,正缓缓上着楼梯。此人虽然一团漆黑,可我马上认了出来,这就是范雄!
范雄的身材和动作非常有特点,虽是女性,却虎背熊腰,走路像狗熊一样摇晃。
范雄虽是黑色的影子,可她周围的环境却清晰可见,如同真实的影片此时投到墙上播放出来。她上的这个楼梯,年久失修,破烂不堪,我一看差点叫出来,正是这栋宿舍楼!
我目不转睛看着,范雄手里拿着一样物件,黑黑的,看不清楚。她打着手电,踩着楼梯,正在缓慢上楼。不多时,走到楼梯尽头,我几乎屏住呼吸,她到的楼层正是这栋楼的第二层。紧接着,她又开始上楼梯,来的正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第三层!
我吓得呼吸不畅,两条腿像钉进了地面动弹不得。或许是心理错觉吧,我就感觉墙上出现的这幅画面,是现场直播,是即时发生的。此时此刻,范雄真的就在这栋楼里,朝我们走来。我下意识回头看关着的寝室大门。
“注意力集中,不要妄动。”解铃说。
我头上全是冷汗,对了,还有解铃在,要是我一个人,不活活吓死在这才怪呢。幸亏刚才没有下手偷袭他,我暗暗庆幸。
墙上的范雄此时已经来到第三层,手电的光线在走廊的缝隙中闪烁。她从楼梯口,一步一步朝着我们所在的宿舍走了过来。我一边盯着墙上的“转播”,一边侧头看寝室大门,身上冷汗“哗哗”往下淌。就在这时,范雄走到了宿舍门口,她轻轻探出手,按住了把手。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全身都僵了,脑子嗡嗡响,生怕此时大门也被打开。
墙上的画面里,那扇宿舍门开了,范雄走了进去。我又看了一眼现实中的门,关得好好的,这才长舒一口气,全身汗出如浆。这本就是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怎么能联系到一起呢,我暗暗告慰自己,别瞎想了,自己吓自己。
范雄走进宿舍,慢慢来到窗台,把手电筒放在窗台上,灯头冲着宿舍内部。这把手电筒看样子是她精心准备的,亮度很大,有点像狼眼。光亮一照,整个宿舍都亮了起来。比较奇怪的是,墙上出现的宿舍,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脏兮兮的地面、破烂的床铺,满墙的蜘蛛网,可偏偏范雄本人却黑糊糊一片,完全就是剪影。连带着范雄拿着的那个仪器,也是黑色的,只能大概看清个轮廓。
要我形容,这东西有点像留声机,但没那么大,中间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上面伸出一根天线一样的东西。她正在拿着这玩意,满寝室乱走,用天线探着什么。
联想起郑老师说过的,很容易就知道范雄在干什么。这是她制造的能找到灵魂的仪器,她正在这间死过人的寝室里寻找鬼魂。
别说这玩意还挺灵,范雄真的找到了死过人的这张床铺,她把仪器放在地上,然后站在床铺前,站立不动,似乎在看着什么。她所在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我现在所站的地方,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可把我吓坏了,我连做几个深呼吸,双手颤抖,几乎拿捏不住镜子。
她站了很长时间,不知想什么。
半晌,范雄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开始看不真切是什么,随即她做出一个举动,这才让我看明白。原来她拿出的应该是个面具,她缓缓把面具戴在脸上。
戴着面具的范雄,身体十分古怪的动着,关节上下起伏,像是被吊线拉拽的木偶。
我看得目不转睛,实在是看不出她究竟是在跳舞,还是在发羊角风。范雄舞着动作,跳了好一阵,突然间,毫无征兆中她摔倒在地,满地打滚。
墙上的画面是没有声音的,范雄就像被大火焚烧一般,剧烈的滚动中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摘掉脸上的面具,放进包里。然后缓缓走向窗台,抄起手电,再捧着仪器,一步步挪到大门前,推门而出。
从爬起来到出门,整个过程中她佝偻着腰,步履蹒跚,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十岁,简直就是个老妪。姿势和状态,诡异到无法叙说。
随着范雄离开,墙上的影像也慢慢消失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嗓子像是糊住了一般,好半天才说出话:“她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解铃说:“整个过程我看不明白,也不理解,但我知道,”他顿了顿说:“她最后招了魂。”
第四十五章千枝万叶遍乾坤
我问解铃招魂是什么意思,他说,横死者三魂中的一魂就在那时让范雄掠去了。
他站起身,把外衣穿好。又看看我手里的镜子,镜面又恢复成灰蒙蒙的铜色,里面一切都消失了。他拿过镜子放回包里,又探身进床铺,把两盏红灯笼一一吹灭。我知道一切都完事了。
可是我还是存了很多的疑惑,我问解铃范雄的情况是不是和我妹妹一样?被魂上了身。解铃摇摇头说:“其中许多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条我知道,那位横死者就在我的血脉里,她什么情况自己最了解。她告诉我,自己丢失的那条魂没有附在范雄身上。”
我眨眨眼,实在想不通这里是怎么回事。
解铃一摊手:“范雄和那条阴魂,这一人一魂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秘密只有找到范雄本人才能解开。我已经答应秋玲把她丢失的那一魂找回来,帮她超度往生。”
我迟疑一下说:“秋玲就是……”
“她就是自杀在这间寝室的那个小女生。”解铃手脚麻利,把东西都收拾好,放进包里。他把大包往肩上一挎,拍拍我:“走吧,这里的事完了。”
我看着黑森森的寝室,回忆刚才一幕幕的光怪陆离,半天没缓过神。懵懵懂懂跟在解铃身后,来到三楼走廊。他拿出一沓纸钱交给我:“边走边撒。”
我按照他的吩咐,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扔。死寂无声的废弃宿舍楼里,漫天纸钱飞舞,这幅景象也挺渗人。
从宿舍楼里出来,不知不觉中,天色微微放亮,抬手看看表,好家伙,足足折腾了一个晚上,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走出这阴森森的大楼,吹着冷冷的山风,我周身发凉,出了不知多少冷汗,衣服都粘在身上。尤其两条腿发软,口干舌燥,双眼冒火,恨不得喝上一大罐冰镇可乐,最好再蒸个高温桑拿,然后找地方痛痛快快睡一觉。
解铃没急着离开,从包里把碎了破洞的宣纸拿出来,整个摊开,用手揪着一角,用打火机点燃。火苗窜出来,他轻轻抖了抖,然后把宣纸扔在地上,顿时烧成一个火球。黑黑的山坳里,这么一大团亮眼的火光闪动,十分扎眼。解铃面无表情,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能看到双眼露出深深的愁丝。
这一瞬间,我生出一种冲动,想把自己在幻境里遇到圣姑和蕾蕾的事和他说了,可怎么张口就张不出来。我潜意识中,把圣姑当成我心底最深的秘密,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时间不长,火苗渐渐熄灭,宣纸烧成了一堆黑灰。他转过头看我:“老罗,你实话实说,我给你的项链呢?”
我低着头道:“不知又丢哪了。”
解铃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他大步流星往外走。我赶紧跟在他的后面。
我们从后山出来的时候,学校已经有人出来跑早操和打篮球了,校园外卖早餐的小摊传来阵阵吆喝声。天色亮了,到处是鸟叫虫鸣,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像是刚从修罗世界走回到现实生活里。
一回去我就发烧了,解铃把我叫到他家,很细心地熬了中药汤给我。我躺在行军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捂了一头的汗,身上热得发烫。迷迷糊糊中,就看到解铃忙里忙外。
喝了汤药,他摸了摸我的脉,脸色不好看:“老罗,你身上阴气怎么会这么重?不应该啊。”
我咳嗽了两声,摸摸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
他坐在藤椅上半晌没有说话,而后才道:“你们家每个人都经受了诅咒,甚至你二哥罗二米走到了鬼门关,生死一线。可偏偏你没有事。一开始我以为你跟在我身边,那些阴魂恶灵不敢骚扰,但现在看,不是这么回事。我怕你也逃不出这个诅咒的宿命。”
我一听就蒙了,想爬起来,可周身无力。解铃让我好好躺着,他背着手在大厅里转来转去,深深皱着眉。
“真是怪了,如果真是圣姑所为,她的能力简直深不可测。不驱恶鬼不用邪灵,照样让你中招。”他看看我:“老罗,你好好休息。也许只是风寒,是我们神经过敏了,观察观察再说。”
我勉强说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背后有东西跟着吗?”
解铃道:“不错。可自从咱们两个接触之后,那些东西就不敢沾你的身了。我可以保证,现在并没有东西跟着你,可是你自身阴气却极重。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不是鬼上你的身,而是你本身就是鬼。”
这个比喻可把我吓得不轻,我挣扎着又要起来,解铃笑:“你好好休息吧,我就是打个粗糙一点的比喻。”
我躺在行军床上,闻着厅堂里淡淡的香火气,慢慢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我出了一身的汗,轻松不少,除了头还有些晕涨没有其他反常的反应,肚子咕噜噜叫,知道饿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射进来,我披着毛巾翻身坐起,喊了几声解铃。他应该不在家,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我自己。我坐了一会儿,烟瘾犯了,嗓子像有小虫子在爬,就想美美地抽一口。
反正解铃也不在家,我把窗打开,对着外面吸,他应该闻不出来。
我穿着裤衩背心,趿拉着鞋来到墙前,这里有电灯开关,我点了几下没有反应。妈的,不知是坏了还是这东西纯粹就是摆设。解铃这人晚上有不开灯的习惯,既然如此,还干嘛按着灯。
我看到自己的外衣裤子耷拉在一把藤椅上。我走过去把裤子拿起来,里面有烟和打火机。随手摸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擦出火,看着火光我犹豫一下,还是点燃了烟。
我把窗打开,外面没有风,空气很好,虽然我大病初愈穿的又少,可觉得很舒服。也是贪凉吧,我靠在窗框上,一口一口吞云吐雾。一颗烟抽没了,解铃也没回来,我又拿出一根准备接着抽,一抬眼,忽然看到在厅堂的神龛上放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面铜镜,正是去宿舍楼招魂用的,解铃说这东西叫圆光镜术。我把烟掐灭,扔到外面,关上窗户。走到神龛前,把镜子拿起来。镜面灰扑扑的,勉强能照出模糊的人影。
我左照右照,也照不出什么来。这时,隐隐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声音很熟悉,是解铃回来了,我便想把镜子放回原处。
就在这个瞬间,我忽然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镜子里竟然出现两个人影!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