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奋斗史-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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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中的人,都是愣住,忽然又都明白了过来。这天南地北的十几人,在了一处品酒办事,集结在了一起,却也成了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独道的眼光、巧妙的心思,只是若儿和傲世两人,就将客人,楼址选了出来。
而另外那些人,酿造师父,百楼主,酒娘,再加上其他人则是使力者,最是可贵的是这些不同的力气都拧成了一股子。
商头借着这么一场月下酒语,将这想法传给了席上的众人,也不知是酒水暖面还是其他的什么,大伙儿只觉得浑身有些躁动。
酒尽宴散时,商头又加了句:“两人的主意都是可行,其余的就留给百花楼主自己定夺好了。”
他说是无心却略带深意地看了傲世一眼。
等到回到歇脚的院落里时,傲世招呼着木、融、章三人聚在了一起,将白日里碰到凝海王以及他的邀请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另外几人都是各有心思,脸上的表情也是大不相同。
融复海听到要去瞭苍为人臣子,嘴上不说,眼里却带着些不满。先前在了齐堡时,他可从不为玉阙做事,这会儿如果是去了瞭苍,为人臣子,难不成自己这北陆男儿还要为敌国效力不成。
木卿君则显得最惬意,毕竟他出身瞭苍,这归了故国,也不算什么难堪的事儿,原本他以为章博渊也是这样的想法,哪知他却和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同。
章博渊也不置可否,只是嘴上试探道:“少爷今夜看着脸色有些不善,可是因为这事烦心?”
傲世长叹道:“倒不是为了这事,而是因为千原商头的那番话。我心底只是琢磨,他说的可是在理,自己是否是真的生了懒骨。”
今夜喝酒之时,章博渊并未出声,这会儿,他却朗声笑道:“少爷,这事,可不是你错了,而是他们错了,且是大错特错。〃
傲世几人又是愣住,这话又是怎么说。
“这世上又命理天道之说,那些人还真以为傲世少爷是要一辈子做了个铜臭商人不成。”章博渊摇头说道。
木,融听得也是满头雾水,章博渊声音又抬高了几分:“世间确实有些事要稳扎稳打,从低而起,但也有一法子是空手套狼。”
傲世先前听了商头的话后,心里也是动摇了几分,就是想拒绝了凝海王的提议,想一人独立闯荡,磨练自己的心性。
听章博渊的意思,这商头说的反而是错了。“那商头想来是白手起家,所以对了少爷这般的借力之法,有些抵触,我却说这最妙的一处就是借力使力,卿君,融兄,我问一句,这天下可是公平?”章博渊原本显得瘦弱的身躯,这时似突然高大了些。
木、两人出身不同,脾性不一,但也是世家出身,见了此问,也不说违心话,只是答道:“天道实则不公。”
章博渊听罢,先是点头,再问:“如何不公法,这回可是要考傲世少爷了。”
傲世说道:“人分几等,出身也是不同,就定了一生一世,自然是不公。”
“错也,错也,章某倒认为很是公平,你们要知道,一般的王侯将相成大事,后辈坐享其成,就是因为了先辈的荫护。看着只是纨绔,你们可知纨绔的祖父一辈比常人又努力了多少,我们眼底只是看了人生短短的数十年,却看不得一个家族,一个姓氏的千年历史,人人都说富不过三代,贫也不过三世,说得正是此意,如果换做十世看,那人人之间贫富贵贱的差异就小了。”他说得这话,乍听之下,违了常理,但细想之下,又有几分道理。
“千商头身为商贾,又是穷苦之身,对傲世这般根基良好的世家子弟,难免生了些看法。更何况,他说话办事,正是从了商人角度而言,”章博渊又将话说明了些:“我先前也曾说过,这世上不外乎是四种生存之道,你选得又是哪一条?”
傲世心里迟疑,只是脑中突然青光闪过,胸口热气沸腾,曾经的战场枯冢,沙场血洒的情景划入眼里,他想起了水域王昔日的雄姿英发,天人之才,更是一时语塞。
章博渊再问道,“玉阙有了四省中,你可知哪省权势最大,又是哪省最受炎帝的忌讳?”
融复海抢道:“我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商省的行当是最有人抢的。”
木卿君则在一旁暗想:工省,上至建筑,下至修桥造路,也是紧要。但再想想,这农省管得天下粮仓,粮为民生之本,也是重要。
章博渊见了几人都劳神暗想着:“依我说,这国中最是厉害的是兵省,这几省之中,最受炎炙器重的也是兵省,这国中,能自由出入帝宫的也就只是茅洛天一人。”
一旁的融复海大悟,这对于兵家的厉害他也是晓得的,北陆里头,兵省里的人可是连朝中要官都不看在眼里的。
傲世突然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外头的夜风吹入了室内,章博渊所说的,他懂了。
他沉声说道:“章叔叔的意思,可是要傲世撇开那世人凡道。走了世上最为生僻的君王道,书中曾曰,为人在世,需心怀三剑,为君王剑,臣子剑,和庶民剑。傲世手执的该是哪把,这会儿已经明了。叔叔今夜的这番话语让侄儿心中豁然明朗。”
君王剑走的自然是君王道,前路几何?傲世前路已明,但心中这时却波澜惊起。今日他见了凝海王可曾真的生了臣服之心,他再想起了那天见到了炎炙的情形,那一身的帝王气,自己的心里可曾有过半点怯意。
他,齐傲世,又怎会是一把区区的臣子剑,十年磨砺,剑待出鞘,锋芒该是尽露。
这一夜,小院之中,有两处灯火彻夜不熄,邻院不同枕,该是有了两颗不眠心。
第189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侧院之中,灯苗跳闪,若儿呆坐在了桌旁,杯中茶水已经凉透。
方才商头的那番话进了不同人的耳,也是生了不同的作用,看着杯中水火辉光交相照映,若儿的心思也是飞了老远。
人么,激起的心漪阵阵泛开,不知芳菲的家人和冰原的故友们现在可还好。
她泼了冷茶,披衣走在院中,月色如霓如金,显得人影分外孤瑟。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到了今时今日,她才明白了些,幼时在了芳菲中,她曾以为一人就能熬得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午夜梦回之时,依旧是湿枕难眠。
辗转冰原的几年间,初尝了朋友情谊,她依旧不懂人和的个中道理,今日听得千商头的那寥寥数语,却是让她茅塞心开窍。
浅浅几杯李梅酒,却将一院人的心都收拢在了一起。说的是百花楼选址,又岂是这般简单。
几日奔波,若不是先得了那老乞丐的指点,又怎么会寻到了那乞丐王,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又有些必然。
脖中黑玉项链,近肤生出了阵暖意,若儿精神一振,突地明白,自己何曾真正寂寞过,最差的时候,不也还是有黑玉相伴。
漆空如墨,皓月当空,周边也是群星缭绕,这般的静夜,自己的心却渐渐地回暖了。
墙那头,似有黯淡灯光。若儿心中想到,这会儿,自己身旁不是有许多人么,傲世。。。先前众人散去之时,她也是见了他的脸色,今日他心中也是不开心的吧。
她心中想着,转身扶在旁边的墙藤上,手头一阵串麻,才是瞬息,那原本勃勃生长着的树藤萎了一地,叶片落下,如同秋日提早到来般。
黑玉原本在了项链之中,借着那鲤珠调息着,君怀鲤本为水鲤之体,那鲤珠算起来冰适合她这般的阳木之体,只是这事,她也未和若儿提起过。
五颗颜色各不相同的灵瑙环绕在了她的身侧。这小小的一条项链,却是她最好的避世之所,想她盘龙古木,在了芳菲那般的宝地,本该六灵俱全,修了个大圆满境地,只是为何偏生少了最后的一颗,多年苦修不得,才做了戮蛟的错事,多年修行功亏一篑。
盘龙树灵黑玉这么些年来一直想不透,凡是草木动物类,只是是修到了灵瑙之境后,就该有一次化形的机会,为何她。。。想到这时,她又是一阵烦躁。
这股阴寒之力袭来,在了夜间,她的五颗灵瑙的作用已经是微乎其微,勉强能保住些气力,这股由外界而来的灵力好生霸道,她这时也顾不得自己夜间需隐匿不出的劝戒,立时出了项链。
月朦胧而人清明,只见若儿全身都笼罩在了月色之下,蓝光不断闪过,五官轮廓月里如同洗涤般,清晰了许多。
黑玉在旁看着,也不敢妄动,看着枯死的树藤越来越多,已经是铺满了整面墙,这情形。。。黑玉只觉不妙,传声道:“若儿,控制住,”
若儿听见了黑玉的喊叫,也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全身汗水淋漓而下,右手手心,蓝花娆光烁动,她只觉得这副身子已经不是自己了的一般,黑玉的焦急声也只是在了耳边徘徊。
花侵,这是。。。花夭死去的那晚,黑玉在了最后关头才出现,而今夜她则是看到了整个过程。
若儿可能不知,她却很清楚,这一招数,不是常人能使的。那日在了丰源的时候,她为了换回若儿的那双眼,也是用上了这招,只是在了木元里头,此术为木蚀。
灵瑙之后才能学会的本命特技…木侵之术,换得了若儿的视之灵滴的重新凝聚,黑玉用了此术后,身体受不住一下子涌来的木元,也是好些日子不能动弹。
五条黑龙破空而出,黑玉手中化龙,往了若儿身上而去,龙体翻滚,将她身上不断泻出的蓝光吞了下去,若儿脸上的痛苦之色才轻了些,黑玉的脸色却差了不少,身子更是模糊了几分。
几缕灰云遮了月色,若儿全身一松,瘫到在了地上,她想着脑中先前花婆婆临时前说的那些片段,花阴卷?一定是它,她翻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依旧是光净一片。
“不用想了,你心里想的,那日老太婆给的,正是花阴之卷,这书上本为活花之法,下本即为残花之法,只怕这花月谷和你们芳菲坞的渊源还不浅,你再回头看看。”
身后,老叶凋零,白日还是藤爬满墙,这会儿却是生机全无。若儿扶墙坐下,身子还不住发颤,自己是掠了它人的生机,换得自己的修行。
她求道:“姐姐,你可有法子去掉这花纹,我不要再这般害了这些花草的性命。”
“真是个没出息的,你惊慌什么,花侵和木蚀平时也只能在花木中才能用的,你可记得以前曾说过的驯兽,这人和动物要借的外力,都得拼个你死我活,而这花侵算起来还要强上许多,你居然要将它废去,也不怕被同道中人唾弃。”
这时东方已经浮白,黑玉觉得先前消耗的元气也回来了些,她拖着还有几分疲意的身影在院落里寻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棵古槐上。
她口中轻念:“用之有度,取之不竭,天地活用,盘龙求辅。”那槐树看着也有些年龄,这会儿得了要求,叶身抖动,根底摇摆,几股淡绿色的灵气顺着黑玉而去。
她笑道:“你可是看到了,眼前的这棵槐树,可是都还好好的,又哪来的谋财害命一说。”黑玉再说到木和花草比起来,植株高大不少,吸取灵元来也是更方便一些,更加灵便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