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奋斗史-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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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然在旁笑道:“这通光并不特指日光,你再想想奇花志中所说。”
奇花志,正是芳菲坞的内书,外人难得一见,坞里二等花魂之体或是五灵滴以上才能一看。
碧色记得其中一条:“凡花俗木只爱天光,难消月色,活花灵木独享日倾月华。”
她再往四周看去,只见地上草色灰旧,隐约带着红色,这哪来的活花痕迹,更何况普天之下,不是唯有芳菲坞才有花冢活花一说么。
碧然脸上一肃,吐出字来:“世上怪事本就多不胜数,你往那几间平房里头看看,那些干枯死花下头,都是些什么。”
碧色走进了一间平房,见了一地的灰土,再细细查看起了那些土痕,除了沙石,这土层里还带着红白色的细碎屑粉,她手里轻捏,这触感,软暖顺滑,不似一般的花粉,这是。。;
“这是未成形的蚀颜粉,”碧然嘴里带着颤意,忍不住骂道:“该死,南边又是使得什么鬼把戏?”
碧色听了,身下急退,“蚀颜粉,正是饥蝶的磷粉。”
她双眼圆瞪,连忙避开脚下的土末,蚀颜蛾又名饥蝶,这种蛾蝶不清的昆虫,吓得她脸色顿时刷白。
当世有两种护肤之粉,千金难得一求。其一是芳菲的百花黯,用得正是百种春日娇花,细捣成渣,只取花汁,烘干和上百年珍珠,此粉一年才出十盒,连着自己都是用不到。用了此粉,四十美妇风韵存,十六少女永保春。
另外一粉,也是难求,就是这蚀颜粉,这饥蝶月下破茧,一生寿命只是一月。月初而生,月末而亡,只食精元,红颜绝色黯,饥蝶化作尘,千余饥蝶,一缕芳魂,才成一绝品蚀颜粉。自己手中的,居然就是。。。
碧然在旁,心绪已经飘远,这十余座平房,必然是葬送了不下十余人的性命。她眸之中生了几分急色,催促着碧色:“我们先去城中,先找了此处芳菲的主事紫熏芳雅,再了解内里情况。”
两道身影说罢划过破墙,绿粉两色落在马上,往前方而去。破开的墙体上,几块土石滚下,这活人花冢,荒芜在了这个秋天。
只是两人两骑,一气奔到了城中的芳菲分坞,才是刚到,就被告知,芳雅早间就被城中一家夜亭的人请走了。
她们也不歇口气,连忙就询问了那家夜亭的所在,也不停下休息,一路就是寻到了那间夜亭。
这时,白日里门庭不丰的夜亭门口已经停上了不少人,城中的一帮闲人碎嘴都被官差拦起的人墙阻在了一旁,只是人声还是不停地议论着,不少人推挤着往前,想进内探视一番。
碧色私下一打听,才知道昨日投宿到了这里的两户住客,早上被人发现无端死在了里头,那身子上,被扎了不下百孔,尸身里头被掏了一空。这乌业城平日民心安定,也是少有盗匪,这样的惨案,就是惊动了一城的人。
两间房中的住客背景来路都是不同,房内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里头都摆放着一类盆栽,只是那两株盆栽不知何故已被挖了一空。听说为此,官府特地请了本地芳菲坞的芳雅夫人前来一看。
民众这时都是议论着,再听得一人说:“说来也是奇(…提供下载…3uww)怪,听说那死人的房屋隔壁,也是摆了一样的花木,那里头的客人倒是安然无恙。”
“那里头的人呢?”碧然在旁貌似无心地问着。
“说是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去了哪里。”一旁的热心人回道。
第154章 钱途黯淡贪心故
芳雅款款走出,一眼瞧见了人群中的熟人,她不动声色,再和官府中人应付了几句场面话,上了一旁候着的马车。
碧然母女趁着人群往前涌的关头,也是上了马车。芳雅算起辈份是碧色的姨辈,和碧然是一辈的人。她生性孤冷,简单地行了从属礼后,就说起了夜亭发生的命案,那第三间房中并无异样,也无打斗的痕迹,只是一地的碎盆乱土。
马车随后就离开了喧闹的夜亭,这时矮墙旁一道身影划出,正是花惹娘,她比芳雅还早了一步找到了这夜亭。
她也不曾想到,这麻雀大小的乌业城竟也有十几家夜亭,好不容易才寻到了这间算得上是老字号的夜亭,只可惜还是迟了些,里头的住客已经被吞食了生命,更是惊动了官府。
这些杂人她倒是不放在眼里,抢在前头收回了两盆盆栽,正是要再找到第三盆时,被及时赶到的芳雅等人阻了行动,她只得隐在了院落阴暗处,冷眼看着。
芳雅细心地查看起了那两盆残土,却是一无所获,她心底嘲笑着,芳菲坞这些年来果然是人才凋零,这外坞分主事也不过如此。
花月谷在这封谷的百余年间,已学会用了凡土育种活花,这雅吞藤人识不全,才通了兽性,又怎能被她找到蛛丝马迹。
直到她再次感到了那股熟悉的莲香,想起刚才的那张素净丽颜,芳菲坞派来的人,竟然是她。
这时人群中散开,一人撞到了她的身上,花惹娘一直蒙着的披布散开,露出了掩在里头的面貌,那人忙是赔着礼,眼前的女子素淡峨眉,玉*肌冰清,身上穿着的是件翡绿丝裙。
她眉间带憎,嘴角含恶,很是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粗莽男子,“滚到一边去,”
那撞人的汉子连忙退到一边,心里讶着这女子刚才站在了人群中问话还是谦和有礼,才一会儿工夫态度口吻怎么和先前截然相反,心里还是奇(…提供下载…3uww)怪着。
正想着,眼前哪还有人的踪影,前方的夜亭又是刚死了人,这汉子这时也顾不得看热闹,心中发毛,连忙走开了。
花惹娘再次入了院子,先前为了避让芳雅,她还没顾得及找出最后的盆栽。这时,官府的人都集在了先前的两间房里,那最后的一间房,还剩下唯一的一盆。
她推开房门,眼先落在了一面铜镜上,她眼里先是闪过了丝恨色,最后才抚上了脸侧,自言自语道:”已经有了九分相似了,再过一阵子就好了。“花惹娘的脸和韩碧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眸里缺了碧然的蔼善,多了几分尖锐。
花惹娘再往一边寻去,眼前的雅吞藤。。。她快步上前,一把抓起了已死透的藤条。
平日如同人肌般的藤皮这时已经完全没了弹性,和被大芳主吸干花阴之元的活花的迹象完全一致,这是。。。花惹娘心里大惊。
世上难道还有人修炼了成了花侵绝技,这不可能。
她再查了一遍,这雅吞藤和先前的蚀颜粉不同,在了花月谷中育了几十年,早已是了成熟的活花,在普通土壤中生长。
雅吞,雅吞,依了大芳主的意思正是优雅之中夺人性命。这藤在了旁人眼里只是迎春花藤的样子,春日里也是会开出同色黄花,就算碧然亲临,也不可能认出这人造之活花。
花月谷之中,育有一篇雨林桫椤,厚壁一尺,斧头劈砍,三日方断,抽取树纤,月萃月取,才能手摸如同藤般软滑,攻击之时却如同千锤钢般硬实。
谷中花魂师再赋予一兽魄,只需一瞬,就可将人身洞破,取骨吸脑,这雅吞藤正是死物变活,一藤一兽兵,如是窃取了人命,以后更可以慢慢有了人识,这时她的衣袖之中,就有两根兽人藤,只用带回谷中,调教一阵,谷中又可多了几名死士。
她方才也是听到了碧然的问话,知道这雅吞藤的无端死亡必然和这间房的住客人有关,只是这时人去房空,她又该到哪里去寻人。
那些花人也罢,只不过些皮囊货色,以后多捉些回去也就罢了,这雅吞藤,却是一月才得一株,这回去也是不好交代,只得恨声说道:“若是让我寻得这人,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作了花泥。”
这时那花泥,正瞪着眼,将了钱袋子翻了个遍。若儿还是不信,她将那个本就不算充裕的钱呆又抖了一遍,来来回回几次。
她看向前头秋膘,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才是要了口水喝的工夫,这人怎么就将那些钱。。。全都变没了:“秋师长。。。”这时两人已经站在了一旁的巷道里,也不用和人前一般再伪装成父女。
昨夜匆忙避开芳雅后,若儿满脑子就是想着生财之道,只记得自己稀里糊涂地睡着后,恍惚间觉得身上传来一阵痒刺,似有什么东西攀爬了上来,手中一阵拉扯,身上也是舒坦了不少,忽的听到了一旁传来了盆瓦碎裂的声音。
她翻身起来,只看得昨夜还是绿爬枝头的藤栽这时居然完全枯死了,花盆也是破碎了,她正是疑惑着,那秋膘听了声响赶了过来,这时天才蒙蒙亮,见了这满地的狼藉,秋膘说道:“你怎么砸烂了人家的花盆,我看这花也是名贵,可不是要赔上一大笔钱。”
若儿看着他一脸的激动之色,半是犹豫的说:“秋,秋师长,我没。。。”。
秋膘不听她解释,手脚奇快,拉着若儿,收走行囊连拉带拽将她拖出了老远。
若儿在后喊道:“那东西。。。我没有。我们的一万母币”。
前头的秋膘说道:“这还不容易,你可是想一夜致富,你可是想衣食无忧,我昨夜才刚躺下,就想起了我的老伙计,那可是最赚钱的行当了。”
这时两人不知在了哪条巷道里连拐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若儿看着满脸得色的秋膘,嘴上很是怀疑的说:“秋师长,你可了解这边外头的商情民情,哪些买卖最赚钱?”
秋膘看着身后的那间店铺,眼里闪着亮光,嘴上应付着:“这还用问,出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若儿听完,脑里才刚要捡出一样,就听得前头说道:“这些当然都做不得,这么些寻常事,只能发了寻常财,你要知人无横财则不富。”
这时,连黑玉听了都觉得不对劲了,这和最是实在的买卖都不做,还能有其他赚钱的门路不成,再说了两人这时都是钱不多财没有。
秋膘说着:“一年时间,万枚母币,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若办不成,大不了被发配到各国帝都那些个鬼地方去,你若办不成,又当如何?”
若儿心里嘀咕着:“大不了回到鸟不拉屎虫不采蜜的芳菲坞去。”
她嘴上可不敢这么回答,只得问道,“那你说,应当如何。”
秋膘一拍大腿,指着前头说道:“这就得问后头这积少成多,点石成金的集宝屋了。”
若儿才看见眼前多了家铺字,,两边横批:“积少成多,点石成金。”
对联两旁镶嵌着的正是一排的子母币种,在了这路人过往的街道上,很是触目。
若儿心中轻问:“黑玉姐姐,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黑玉刚是思索着怎么回答,那秋膘就是往前大步走去,留下一句:“乖女儿,你在这里等上一会儿,赢了钱,再给你换身衣裳,这冰原的衣服连着个基本花色都没有。”
他说话也是算话,果然只是一会儿,秋膘就出来了,若儿见他满脸舒畅,好奇的问了一句:“钱呢?”
哪知秋膘就是一句:“无钱一身舒坦。”
若儿一时愣在了那里:“无钱一身舒坦?”
那边秋膘说着:“可不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这趟要行走天下,这钱财盛名都是累人之物,我就将它输了精光”。
“输了精光,黑玉姐姐,这是什么理,我平日和五十,斐妄比试,输得也只是几只兔子什么的,这子币都去了哪里。”若儿这时觉得眼前的秋膘很是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