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装突击-第9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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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之处，一切好像都好像在阳光中新鲜起来，人群中不由地爆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我宣布，北都市正式落成……”主持人的话再次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中。
面带满足的徐世杰笑呵呵地走到年轻人身边，大吼道：“年轻人，别费劲儿了，他们听不见——”
“您说什么——”主持人疑惑地大吼。
徐世杰从主持人的口型上大致猜到了他说了什么，失笑地摇了摇头又摊了摊手：“我什么也没说！”说罢也不管主持人听没听清楚，转过身去，背着手，慢慢地走向舞台边缘。
基地星战役结束没多久，即便北都号准备充当共和国的首都，其落成仪式仍然一简再简，简单到简陋的程序。
不过这样也好，这个时候原本就不适合劳师动众，要是按他的意思，压根儿就不该搞什么狗屁的仪式，不是贺俊初非说什么搞个仪式能凝聚人心什么的，他才不会跑到这个鬼地方来被人当猴子看。
话说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而且全是自愿参与的普通人。
主持人疑惑不已，回头看看同样疑惑的同伴，低声嘀咕了一句：“怪老头！”
徐世杰站在舞台的边缘，抬头看了看穹顶外的巨行星和伴随巨行星的巨大光环，心底突然间冒出了莫名的满足感。于是他笑呵呵地启动了个人飞行装置，整个人失去重量慢慢地飘浮起来。
1484叶飞的探访
守卫在附近的几个卫士立即飞过来，护卫在徐世杰四周。
徐世杰不满地瞪了一眼：“都离我远点，想憋死我怎么着？”
卫士们稍稍退开一点，但距离十分有限。
徐世杰长叹一声，没再理会忠于职守的卫士们，启动个人飞行器飞向广场边缘。
飞上空中的一行人立即引起了人群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地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渐飞渐远的九个人。
自古以来，人类飞天的梦想就从未中止，虽然人类早就开发出了反重力装置，却从来没有向民间扩散。
不是军方不愿意向民间开放反重力技术，而是反重力装置的耗能不小，除了动力装甲的高能电池带动的时间稍长一点之外，民用电池根本不具备长时间驱动反重力设备的能力。
开放反重力技术，就意味着必须开放动力装甲的电池技术，前者算不了什么，后者是军方的高级机密，就连美欧的同类技术，都要比中方的差一点，怎么能随便公开？
据说距离个人飞行器的普及已经不远了——之前生活在行星上，个人飞行器必须消耗大量能源，如今生活在北都号飞船上，只需要屏蔽飞船的人工重力，就可以顺利飞起来。
只不过，究竟是否向民间公开出售个人飞行器还在讨论之中，在详细的飞行法规出台之前估计是没希望了。
听说政府部门、驻军营地和重要区域都已经设置成了禁飞区，而且个人飞行装置还有高度限制，眼下也就是军政两界的大佬，才有机会尝尝自由飞翔的滋味儿。
拖着八条尾巴的徐世杰飞越广场不远，即在一栋正好一百层的高楼天台之上落下，仿佛看不见身后的卫士一样一步步走下天台。
走到九十七层。徐世杰拐出楼梯间，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伫立落地窗前，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人影。
“你来了！”徐世杰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我老头子都卸任了。你们这帮小子还是不放过我！”
基地星一役结束之后，徐世杰就主动辞去了国防部长的职务，可是转过天来，暂代国防部长一职的贺俊初就死磨硬泡，又给他安了个国防部顾问的头衔，有什么事依旧跑过来跟来商量。
叶飞回过头来嘿嘿一笑：“您是能者多劳。”他的身上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三颗金色将星熠熠生辉。
“狗屁的能者多劳！”徐世杰不满地嚷嚷，“说吧，这次来又是什么事？”
叶飞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在徐世杰对面：“啥事也没有。就是顺道来看看老首长。”
徐世杰半真半假地板住脸：“胡闹，你哪来的时间？”
“这不是北都落成了么，贺总参谋长给我放了几天假，回来看看老婆孩子……您换个眼神看我，这个眼神怪渗人的。”
“这不是乱弹琴么！”徐世杰忍不住斥道，“这什么时候啊，还给你们放假？舰队的事情都忙完了？”
别看北都号飞船已经落成投入使用，但是北都号内部的面积也就是三千平方公里。去掉绿地和水系，剩不下多少居住面积。满打满算塞进百来万人就是极限了。
第一批入住北都市的大多是军属和政界高官的家属，不用说他也猜得到，叶飞的家人肯定已经住进了北都市。
叶飞的脸上浮现一丝黯然：“哪有那么快，是参谋长体恤我们连轴转了一个多月，给几天假放松放松神经，归队之后还有得忙呢。”
“舰队的情况怎么样了？”徐世杰关心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牺牲的克隆延后，活着的立功受奖，舰队暂时保持原样。”叶飞收起脸上的笑容，“我觉得，总参谋长应该是想保持现状。慢慢把各舰队的缺额补齐，而不是把现有的舰队合并了事。”
徐世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合并不好，还是保持现状更有利，”
叶飞赞同地说：“参谋长应该也是这么考虑的。”
基地星一役打残了军方所有的主力舰队，十六军和三十八军差点撤消番号——十六军只剩下两艘战舰，三十八军则有部分战舰没来得及赶到战场，总算是给舰队剩下一点点骨血，不至于撤消番号。
舰队的损失短时间内很难补回来，只能暂时走一步看一步，许多人担心军方会把打残的舰队合并，不过贺俊初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毕竟一支部队的番号不仅仅是个代号，还承载着一支部队的历史和荣誉，舰队合并起来容易，可是将来再重建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军方宁可让各舰队先这么残着，也不想贸然合并。
徐世杰忽然问道：“这么说，珍族那边打得还挺顺利？”
如果新亚军团的战事不顺，贺俊初有再多的考虑也要为战争让步，尽快重组舰队。只有在战事不急的情况下，才可以暂时搁置舰队的重组计划。
叶飞微微一怔说：“是挺顺利的，没想到之前联合舰队都没办成的事情，八个克隆军团就办成了。”说到这儿，他的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
“喔？怎么个情况？”徐世杰登时来了兴致。
他嘴上倒是说退休了不再管这些事情，可是当了一辈子的兵，怎么可能不关心前方的战事？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叶飞说，“总参那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现在能搞到珍族的一些情报了，据说，进攻基地星的舰队是珍族好不容易凑起来的，失去这批舰队之后，剩下的舰队勉强只够防守，克隆军团又只挑软柿子下手，所以到现在为止还算顺利。”
“那就好……我听说你这回晋升也跟这事儿有关系？”徐世杰点了点叶飞肩膀上崭新的肩章，露出了一点怀念的神色。
当兵几十年，上将的肩章扛了十几年，如今退下来了，再也没有资格穿这一身军装，说不失落是自欺欺人。
说到这里，叶飞收起了脸上的微笑：“老首长，这一仗损失这么大，牺牲了这么多人，说实话，我真不想要这个晋升。”
1485永远的愧疚
牺牲的官兵虽然能再克隆回来，但到底也是牺牲了一回，不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晋升，他总觉得心里有疙瘩。
“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不想听，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徐世杰唬着脸说。
基地星战役之后，几乎是人人有功人人晋升，奖励也不是千篇一律，有的直接记功；有的军衔不变，只晋升军衔等级；直接晋升军衔的，只有叶飞和廖泽生这两个幸运的家伙。
叶飞叹着气点点头：“总参说我和老廖打掉的那个星系，是珍族人的什么转运中心，专门搞远程星际传送的地方，本来珍族打算把所有的舰队全都压上来，一把搞掉基地星，但是没想到我们俩带着舰队钻到了珍族人的肚子里，还把那地方给炸掉了，所以才给我们俩晋衔。”
据小道消息说，珍族人早就找到了基地星的位置，因为本土的支援送不过来，失去了本土的支援，打算等一阵子再进攻基地星。
所以才在基地星外围转了几圈，和生物战舰群的纠缠也是将计就计。
不过这些话原本就未经证实，老头子好不容易打赢了基地星战役，没必要在这里乱嚼舌根子。
徐世杰失笑：“我早就听说这事儿了，但是说得不清不楚的，没想到你知道的也强不到哪儿去。”
“可不是么！”叶飞也笑了，“这下好，我那个舰队司令也当不成了，实职变成了暂代，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安排我呢。”
“你小子，就知道惦记你的舰队！”徐世杰哑然失笑。“不能当战术指挥，还不能当战略指挥？”
叶飞摸了摸肩膀上的军衔：“晋升是好事，但是坐在旗舰里指挥舰队和呆在后方遥控哪是一回事？”
“你怎么不想想，以后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呆在北都哪儿也不去，前边没事的时候可以天天上下班陪陪老婆孩子？”徐世杰狠狠地瞪了叶飞一眼，“我老头子当兵几十年。两地分居的滋味儿跟你一样清楚，你就光想自己不想想家里人？”
“我……”叶飞突然露出颓丧的神色，“首长，我不是不想家里人，但是这么多年漂泊在外都成了习惯，不只是我习惯，家里人也成了习惯。孩子都老大不小了，这一回了家，哪儿都不用我。好像我是个多余的人一样，这不，昨天儿子还把女朋友带回家跟我见面，说是打算过一阵子稳定下来就结婚……想当初我儿子才这么一丁点大，怎么一转眼就要娶媳妇了？”
徐世杰恨铁不成钢：“你就为这个不愿意在家呆着？”
“我不是不愿意在家里呆，而是，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娘俩！”叶飞愧疚地说。
除了开国上将之外，共和国历史上能在他这个年纪晋升上将的军官凤毛麟角。从这个角度来看，叶飞确实可以说得上少年得志。前途无限。
可是这一切又是怎么来的呢？
入伍至今，他一直战斗在第一线，抛家弃子，多少次险死还生与死神擦肩而过，多少个不眠之夜寂寞地醒来，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光辉的背后。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
而全军有着类似遭遇的远远不止叶飞一个！
徐世杰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现在不习惯，你还能一直不习惯？还是说，你要等将来退休了再习惯？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在家里多呆一阵子，互相适应适应就好了。早晚有这一天，别人想回来，还没这个机会呢，你就知足去吧！”
“首长您就甭跟我讲道理了，这些我都懂，跟您说句实话吧，我这心里愧疚，想补偿补偿他们娘俩儿，可是干什么都插不上手……”
“你小子有毛病啊？你这个将军也当了不少年了，家里不缺吃不缺喝，噢，你还用得着干点什么才算？你也不想想，不是你在外面打拼，你老婆孩子有今天？别的不说，能第一批住进北都号么？”徐世杰恨不得拿手指头戳叶飞的脑袋瓜子。“就算是补偿，那也是精神上的补偿，回去多陪陪老婆，孩子大了，愿意和你说话就多聊聊，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只要不犯法就支持支持，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还能拿到我这儿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