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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狼牙-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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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片子在他们伞兵的地盘干什么?”   
  方子君来不及跟他说,就冲入人群,抚摸着担架上张云的脸:“张云!张云!是我!”   
  张云微微睁开眼睛,嘴唇翕动了一下,脸上绽出微笑。   
  他在努力说着什么,方子君仔细贴在他唇边听。   
  张云全身关节蠕动着,积蓄着力气到喉咙,就是在吐出一个字:   
  “烟……”   
  方子君泪流满面:“我给你点,我给你点!”   
  她拿出那根烟,写着张云名字的烟,高喊:“火!打火机!”   
  何志军诧异地看着,好像明白过来了,他右手拿着一颗烟还没放在嘴里,左手拿着的打火机也僵在半空。   
  方子君一眼看见了,急忙冲过去夺过打火机:“何叔叔!我用一下!”   
  何志军张大嘴看着她冲入人群,连说:“坏了坏了坏了……”   
  车上的一个侦察兵就问:“大队长,那是方参谋长的女儿吗?什么坏了?”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何志军懊恼地转身指着他们鼻子骂,“我说你们!啊?!妈拉个巴子的差哪儿了啊?!怎么肥水流外人田啊?!多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被他们伞兵撬走了?!你们要好好反省!唉——”   
  长叹一口气,痛心疾首不是一般的。   
  方子君把烟叼在自己嘴里,点着了,咳嗽了几声。她在此以前从没抽过烟啊!她把点着的烟插在张云嘴里,张云叼着烟,吸了一口,满意地笑了。   
  方子君连哭带笑:“你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忘着赢我啊?!我欠你的啊?!”   
  张云被烟呛着了,方子君急忙夺过烟:“别抽了!别抽了!等你伤好再点!我给你点,你让我点多少我就点多少!”   
  泪水吧嗒吧嗒落在张云脸上,滑进张云的嘴唇。   
  张云笑了,孩子一样得意。   
  ……   
  方子君破涕为笑。   
  “不是真的吧?!”何小雨忍俊不禁,“这是我爸说的话?我的天呐!”   
  “你以为是谁啊?”方子君刮她的鼻子,“就是你爸!幸好啊,你跟了刘晓飞,他是陆军!你要是跟了海军陆战队或者是空降兵,你到时候就看你爸脸色吧!绝对比包公还黑!”   
  “我爸哪儿黑了?”何小雨嘟着嘴,“那是健康!”说完自己也忍不住乐了。   
  “唉——还是战场上浪漫啊!和平年代,我上高中就被刘晓飞追着了,真没劲!”何小雨嘟嘴道。   
  “浪漫?”方子君苦笑,“浪漫,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张云受的都不是内伤,皮肉伤恢复很快,明天他就要回到自己的飞鹰侦察队了。这段时间方子君当然就天天照顾他了,照顾得体贴入微。女人这种动物,是需要降服的;越优秀的女人越难降服,只有更优秀的男人才能成为她的男人。但是女人这种动物,一旦被降服,那么就是死心塌地的对自己的男人好——所以男人们不要怪你的女人对你们不好,那是因为你没本事降服她。降服一个女人不需要什么手段,往往就是那么一个瞬间,你出其不意剑走偏锋,直接就击中了她的要害,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化了,男人就等着享福没别的。   
  方子君显然是被张云降服了。   
  其实方子君的傲气也不是一般的,但是张云比她更傲。开玩笑,飞鹰么能不傲气么?这种傲气是没有理由的,如同伞兵天生就傲因为他上天的缘故。张云的爷爷是伞兵,父亲是伞兵,他自己也是伞兵,所以这种傲气是天生的。   
  方子君再傲气,毕竟她也是女人。   
  或者说,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二十二岁的张云就成为她的男人。   
  因为,她服了。   
  张云在病房收拾自己的行装,夜色已经笼罩这里,医院归于宁静。方子君在他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他穿着崭新迷彩服的背影,忍着眼泪,脸上却有几分红晕。   
  张云正在收拾东西,突然感觉到芬芳。他已经熟悉这种芬芳,他平静地感觉到方子君在背后紧紧抱住他。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方子君紧紧抱住他,因为她知道时间对于她越来越宝贵。   
  每过去一秒,张云就距离出发的时间接近一秒。   
  也就是距离危险更近一秒。   
  方子君的眼泪在默默流淌。   
  张云不动,感觉着方子君的拥抱,感觉着她高耸的柔软的胸口贴着自己结实的脊背。   
  感觉到方子君的心跳,那么热烈。   
  张云慢慢解开方子君的手臂,对着方子君。他的脊背挡住了窗口泛进的月光,于是方子君就在他的影子笼罩下。   
  黑暗当中,看不见方子君的脸。   
  张云伸手触摸,触摸到一脸眼泪。   
  方子君哭出声来。   
  “你是坏蛋!”   
  “我是坏蛋!”   
  “你是大坏蛋!”   
  “我是大坏蛋!”   
  “你是最大最大的坏蛋!”   
  “我是最大最大的坏蛋!”   
  方子君哇哇哭了。   
  张云紧紧抱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方子君揽着他的脖子,张云低下头吻住方子君的柔唇。方子君的舌头一下子跳进他的嘴,犹如小鹿一样跳动。张云不敢乱动,只是呼吸更加急促,他不得不和以前一样克制自己。   
  毕竟,他是二十二岁的男人。   
  而且比别的男人更强壮。   
  方子君却不管不顾,流着眼泪吻着张云。   
  张云使劲推开方子君,笑了:“你再这样我喘不过气了。”   
  “就是让你喘不过气!”   
  方子君又覆盖上他的嘴唇。   
  张云忍耐着,感觉到方子君的嘴唇移动到了他的脸颊上,吻着他刚刚剃干净的下巴。那里还有细密的胡喳子,扎着方子君的脸和嘴唇。接着小鹿一样的舌头跳动到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突出的喉结……   
  张云只能强制推开方子君:   
  “你别这样,外面有人!”   
  “我看谁敢进来?”   
  方子君的眼睛在黑夜当中闪烁着泪花。   
  两个人都是急促地喘气。   
  “子君,我们战后就结婚。”张云认真地说。   
  方子君咬着嘴唇,半天,嘟囔出一句话:   
  “我想给你怀个孩子。”   
  张云跟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方子君扑上来:   
  “我想给你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张云呆了半天:“我会回来的,你等我——战后就结婚。”   
  “可是我怕……”   
  方子君哭着堵住他的嘴。   
  “我会回来的!”张云坚定地说。   
  “我等不了你回来,我想给你!”方子君哭着说。   
  外面远处,炮兵密集射击开始,间或有高射机枪的粗重射击。   
  方子君吻住张云的嘴,张云低下头抱住她。   
  “我是你的女人,飞鹰的女人……”方子君哭泣着。   
  张云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洁白的脖子。方子君扬起头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男人。两人倒在行军床上,行军床立即啪一声断裂了。两人都惊了一下。   
  外面哨兵跑步过来拉枪栓:“什么声音?!”   
  “去去去!”女兵宿舍那边喊,“站你的岗去!没你事儿瞎跑什么?!”   
  哨兵悻悻答了一声是,脚步声回去了。   
  “没事。”方子君羞涩地笑道,“她们都帮我看着呢。”   
  张云眼中又是那种傲气的神情:“你是我的了。”   
  “是的。”   
  方子君松开张云的脖子,软软地躺在塌在地上的军被上。   
  “我是你的了,伞兵。”   
  张云的野性被唤醒,哗啦一声撕开方子君军装的前襟,连内衣一起撕裂了。方子君洁白高耸的乳房一下子崩出来,她惊恐地低声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前胸。   
  张云的动作温柔下来,他吻住了方子君的嘴唇:“你是我的女人。”   
  方子君点头,手缓缓松开了。   
  外面的炮声还在继续,张云的手却温柔起来。方子君乖巧地将自己的身躯抬起来,让张云脱去自己的军装和内衣。她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成人仪式。   
  当张云攻入方子君的城门的时候,她痛楚地叫了一声。   
  “疼吗?”   
  张云立即停住。   
  方子君睁开眼,抚摸着张云满背的伤疤,流着眼泪:   
  “我想你,更疼。”   
  随着张云的攻势加强,方子君脸上的痛楚掺杂了一种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圣洁而又充满诱惑,在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脸上是那么矛盾地统一在一起。一种奉献的快乐从她女性的身体深处涌现出来,她不由地叫出声音。   
  这种声音不再痛楚,而是充满了快乐。   
  她吻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朵旁边低声呼唤:   
  “我,爱你……”   
  当男人爆发出来,方子君终于不能再忍受那巨浪的冲击高叫出来。   
  远处炮声又开始了,带着死神的尖啸。   
  在提醒他们,这里还是战场。   
  ……   
  天亮了,他走了。   
  她站在山坡上看着吉普车远去。   
  一直消失,也没有离去。   
  ……   
  “你,你怀孕了么?”何小雨睁大眼睛问。   
  方子君遗憾地摇头:“没有,我那时候不知道还有安全期。我给他的那天,正是例假头一天刚走。”   
  何小雨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第一次见到张雷,确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方子君说,“因为他太象他哥哥了,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人。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会毁了张雷。我不爱他,也不可能爱。我和他的哥哥曾经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和他在一起呢?”   
  何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反正……”何小雨想了半天说,“你自己得好好合计合计,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就算你不和张雷在一起,你也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   
  方子君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   
  “天亮了。”   
  方子君脸上绽出一丝笑容。   
  “可是,已经没有飞鹰了。”   
  她的笑容凝固了,哭了一夜的红肿眼睛又渗出眼泪。   
  何小雨从背后抱住她:“姐姐,你太苦了……”   
  8   
  黄昏的余晖当中,张雷坐在学院的攀登楼上吹口琴,吹的曲子是弘一大师填词的《送别》。   
  刘晓飞和何小雨坐在他的身后。   
  何小雨轻声合着口琴的旋律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空灵的歌声敲击着天堂之门。   
  张雷的口琴声音渐渐弱下来了,他看着远处苍莽的群山,眼泪慢慢流出他深陷的眼窝。一周的时间,让他消瘦了一圈。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显得如同岩石一样坚硬。   
  口琴是方子君托何小雨送来的,还有她的一张纸条:   
  “这是你哥哥留下的,应该你收藏。”   
  没有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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