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囚美人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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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头去不去看他,若溪轻手轻脚的从他的身上跨过,蓦地,便被他前襟里露出的一点东西所吸引,那是一个崭新的信封。
信封的话,若溪自然是不会太过深究,但是信封的末尾上盖着的玉章却不能让她忽视,那飞鹏千里振翅的图案,只属于大祈国的王族,也就是说这封信很有可能是卫英给卫飒的私。密文件,那么……这里面应该是怎么样的秘辛?会不会就是清早的时候卫飒被传唤到宫里的原因呢?
或许,这里面有让她关心的东西也说不定。
不再多想,若溪直接伸出两根指头将信封捏了出来,再一用力,整个信封就被她轻轻巧巧的掏了出来,确定卫飒睡得很熟,她轻轻走到窗边,连窗子都不敢开,借助缝隙中透过的日光,勉强将信件里的内容看清,这一看,若溪才觉得遍体生寒。
床上的卫飒翻了个身,若溪慌乱的将信重新折好放了回去,手指无意之中碰到了卫飒的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冰冰凉凉的,若溪这才发觉刚刚在睡着的时候自己可是被被子结结实实的裹了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房间里只有那么一条被子吧?难怪这个人被冻成这个样子。
瞧着平日专横跋扈的卫飒此刻像小可怜一样冻得缩成一团,若溪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感动,“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蛋?”她轻轻的骂了声,手指拂过他瘦削的下巴,尖尖的,仿佛能刺破她的肌肤一般的尖锐。
什么时候,他竟然瘦削到了如此的地步?
是在为了信上所说到的事情吧?若溪静静的坐在窗边,仅仅穿着一层单衣的她奇怪的并没有觉得寒冷,她的心里似乎正在有一把熊熊的火焰正在灼烧。
“令鹰王卫烈率本部亲兵五千,北上边关……歼其西凉之左翼……以镇平安……”信上的字迹错错落落的冒了上来,若溪仔细思考一番,虽然这封信说的简短,但是在字里行间,她仍旧明白了个八九。
卫烈……卫芙蓉的父亲,当今和大祈国国主卫英一字并肩的王爷之一,有着显赫地位的老王爷,以其性情暴躁和直言不讳的耿直闻名。当年更是以一支万人的队伍将卫英从虎牢关的险地中解救出来,有着万夫不当之勇,鹰王,这个让若溪很是熟悉的名字,从小的时候,她就听父王说起过,在大祈国的军队中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将军,那时候,父王说起他的时候满眼的敬佩,印象里,父王总是在感叹北冥就是缺少这样能征善战的大将。
没想到,最后的最后,他的父王就是死在自己敬佩的将军阵前。
五王逼宫,军临城下,那一夜的琉璃夜火烧得毁天灭地。若溪收起自己散乱的思绪,凝视着窗外高起的日头,光秃的枝丫,乱飞的经鸟,眼前的情景映在瞳孔上,变作了一幅幅萧条的南国冬景,抿紧嘴巴,柔软的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显出她不安的心境来,蓦地脑门上被一只大手覆盖,凉凉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受寒了么?脸色那么差?”卫飒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到了她的身后,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她明明那么瘦弱,明明那么娇小,却似乎有着一颗无比强大的内心,和他以往见到过的女子都不尽相同。
她会撒娇,会拍马屁,会以笑颜对着每一个人,会毫不犹豫的反击那些看她不顺眼的人,也同样会忍气吞声,做好一个下人的本分,但是他觉得她的身上就是有很多的与众不同,即便是在她对着每个人微笑的时候,他也觉得那笑容美好的有些虚幻。
太美好的东西都不会是真实。
卫飒皱了皱眉,越想下去就越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仿佛是一只生出了翅膀的蝴蝶,即将要离他而去。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心痛。
从她的身后慢慢拥住她的腰肢,凉凉的感觉一下充盈了他的怀抱,男人的气息从头笼罩下来,若溪下意识的往相反的方向躲避,这个动作引起了卫飒很大的不满,手上加紧了力道将她牢牢的箍进怀里,“在想什么?”
这个小女人,真是……竟然在他动情的时候给他跑神儿。
“没想什么。”若溪回答的淡淡的,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贴的过于亲近的笑脸。那笑容太过刺眼,好像要把她的灵魂都勾走了一般。
好像是单纯的喜欢和凝视都已经不够,他想要的是更多的,和她朝夕相对的相守,这种只能观望的态度让他很是火大,有些强硬的扳过她的脸来,恶狠狠的,带着惩罚性的吻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连同她未来得及呼出的娇呼一起吞噬。
炙热让人窒息的亲吻,耳鬓厮磨的柔情很快将这两个人淹没,她的唇,她的香甜,一切的一切,他都要收为己有。
第一次,若溪没有推开他的身子,反而让卫飒有些奇怪。渐渐停下来,他看着若溪喘息着的小脸,企图在上面找到蛛丝马迹。
但是,若溪的表情极其淡定,尽管呼吸的很急促,但是她似乎有一颗坐怀不乱的心,抬起手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殿下闹够了么?”
卫飒被她的动作刺痛,这是……在嫌弃自己么?脸色有些郁闷,“我什么时候和你闹过?”
“从一开始不就是么?”若溪冷冷的回答,“我不过就是个小宫女,实在当不起殿下的格外恩宠。”
“难道你以为一直以来我对你都不是认真的么?”卫飒觉得自己忽然间很头疼,一手托着额头,一手撑在她的身边,俯视着她,“若溪,你是不是没睡醒?”
若溪一手拍开他的禁锢,“小的清醒的很。”
到底是谁和谁在闹别扭啊,卫飒拉住她甩开自己的手,冰凉凉的,“若溪别闹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耳边似乎炸响了一个闷雷,他到底在知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若溪回过头冷眼瞧他,“小的并没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打算。三殿下您尊贵荣华,天皇贵胄,小的就是个卑微的杂役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就是一只阿猫阿狗也比小的来得尊贵,这等卑贱的身份,殿下难道不觉得和小的在一起简直就是对您的辱没么?”她这番话说得连消带打,一口气说得干净利落,丝毫没有给卫飒一点点的插嘴的机会,等到她说到后来,卫飒也根本不想再打断她的话,只是他本来很英俊,很能迷惑美人心的邪魅脸孔已经被这个小女子气得发青,随着若溪说得越多而越发难看。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就是这样的一个注重门第,注重出身背景的皇亲国戚!原来他对她所有的弯腰折膝,所有的包容和体贴都不过是一场演得太过逼真的戏罢了!那么,这样的他和市井上的那些到处寻开心的花心公子,浪。荡纨绔子弟又有何不同?原来他在她的眼中便是这样一种狼狈的所在!
若溪说完这些,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重的分量,更知道眼前这个人铁青的脸色预示着什么,但她又似乎什么都不怕一般只是静静的,斜睨着他。
也许就是这种冷淡的,淡漠如同陌路,甚至有些仇视的目光才让卫飒真正气恼,明明他们两个已经是有过肌肤之亲,有过鱼水之欢的情侣。却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相向?
卫飒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身上盯出一个洞来,语调也低沉了下去,“白若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若溪立马回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的事。”
“我懂了。”卫飒忽然转身,撤回自己架在她上空的胳膊,一点停留也没有,他的人已经翩然离去。洁白如月的玉色华袍在空气中画出美丽的近乎完美的弧线,清冷冷的,泛着白光的光线宛如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刀剑割出的伤痕,深深的刻在若溪的瞳孔上。
他说他懂了……
身边忽然没了他的气息,没了那只大手横架在头顶的笼罩,那方天空恍惚马上空洞了起来,没有了重心般的缺少保护,心底泛起的凉气一点点扩大,再扩大,终于变作一团硕大的冷气团将若溪紧紧包裹,她慢慢蹲下身,将上半身抱紧,纤细的胳膊仿佛马上就要抵挡不住狂乱的内心。
他会懂她此刻的纠结和勉强么?他会懂她心中的爱与仇恨么?他会懂她十几年都被自己禁锢在一座牢房里的悲凉么?
他不懂,他不懂……
若溪摇了摇头,却发现顺着脸颊甩落的不禁有那股挥之不去的悲伤更多的是冰冷的,苦涩的泪水。刚刚自己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呢?若溪这样自己问自己,原本只是打算为了和卫飒拉开距离的托词似乎也正是迎合了她与他之间的实际,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能做的,又是什么?
是什么?作为大祈国的堂堂三殿下,卫飒做的,大概只是顶着圣旨和那个娇弱的弦月公主成婚吧?反正只是政治的需要,对他那样的人来说,多个王妃无非就是多了个女人罢了吧?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撒谎却真的哭了起来?为什么现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流泪,泪水却流个不停?难道真的是因为太过投入而陷在自己编造的故事里了么?
若溪静静的,一个人就这样坐到天色完全暗黑了下来,许久未动的她勉强挪动着自己酸麻的腿,往外走。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让人能够放松下来的了,不是么?
第五十九章 一醉解千愁(下)
“西楼明月,掩映梨花千树雪,楼上人归,愁听孤城一雁飞。孤烟卷微翠。楼上客,鬓成丝。归来未有期。断魂不忍下危梯。桐阴月影移。”今天在醉宾楼里唱曲儿的是新来的歌姬,年纪稍小,所以唱起这种充满幽怨哀婉的曲子来显得有些许的稚嫩和不妥。台子底下的客人们自顾自的喝着酒,听曲的人倒是了了,不过醉宾楼里向来是往来者多为雅客,尽管这个新来的歌姬唱的水平一般,却倒也没有热叫倒好,刻意去难为她。
若溪依旧一身男装,临行前,她刻意收拾了下自己的外貌,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坐在酒馆最不惹眼的桌子,若溪这次索性连酒菜都胜了,直接点了店里上好的几种酒,兑到一起,各种类型的酒浆混合起来,便是一种浓浓的灼烧人心的苦楚。
人说酒能解千愁,然而此刻的若溪并没有觉得如此,她喝得越多,心里的哀伤就越发凝聚起来,愈演愈烈,仿佛马上就要破体而出!喝吧喝吧,只要能醉了就好。
手中的酒壶渐渐轻了起来,若溪很快便蒙上了一层醉意,眼前的景物也跟着变成了双重的影子,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好不烦人,若溪摆了摆手,想要挥走它们,小手煽动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索性放弃。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桌子上。
“酒多伤身,小兄弟。”
有点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若溪勉强睁开一道缝隙,“你……你来啦。”这个人正是风鸣。
“你……怎么又来了?”若溪支支吾吾的说,小手一指,示意对方坐下。
风鸣看着醉醺醺的若溪哑然失笑,这一笑竟然若溪觉得他其实是个很有型的男人。
“你……不是杀手么?不用去杀人么?”若溪嘻嘻的笑了起来,伸手去拉扯人家的衣服,“喂喂,你站那么高干什么,坐下。”
风鸣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心里一惊,暗道这小子好大的力气,前番相见竟然没有发现他居然也是身怀武艺的。当下心里更加留意起来。再看她身上衣着普通,不似大门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