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行-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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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之翰沉默半晌后,一拳捶在我旁边的床板上,整个床猛然一跳,发出巨大的声响——
接着,我感觉一直压在我身上的之翰突然跳了起来,几步跨了出去,用力将门摔上——
默默地将被子拉过来,裹在身上,放肆地大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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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翰和我,整整两个月,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我知道,他还在生气。
那日,本来他只是去蓝玉的院子里坐坐就回来了,兴冲冲地来了荷香居,却找我不见。以为我生气了,便一直等我。
过了午时,依旧不见我。之翰有些急了,带了寿喜,满御花园找我。
但我当时在宫外,如何能找见我?
找遍了御花园的每个角落后,之翰终于动了怒气。
起初以为是我出了什么事情,就出动了禁卫军一起找。
一下午,等消息的途中,之翰急的摔了几个杯子。午膳也未曾动上一筷子,听荷和寿喜如何劝也无用。
结果我自己回来了,和宫醒棠说话的时候,刚巧被一个禁卫军看见,就禀给了之翰。
可想而知,之翰当时,应当如何生气。
而那怒气。却始终压抑着。直到我地谎言将它点燃。
那日后。我始终觉得委屈。也不愿意先开口。
所以。我们之间。搁浅至此。
舒禾地疯病。在调养了两月之后。终于有了一些好转。原来舒禾。竟是被吓疯地。那夜我站在她地身后。她一直以为是她死去地宫女晴绣。而我伸手。她以为我要抓她。所以才会失足掉进湖里。
当然这些。都是我从她地一些只言片语中猜测出来地。
看来。那个晴绣。果真死得冤枉。
随着蓝玉腹部越来越突出,她在后宫的地位,也是日益明显。
太后对之翰说要专心照顾舒禾,将后宫交了出来。我没想到的是,之翰竟是想也不想就直接给了蓝玉。
而我,只能在一旁干急。或许,皇帝不急太监急,就是这么来的。只是这次,换成了宫女。
春季猎熊的时间,一晃就到了。
按照规定,每年这个时候,之翰就该出发去狩猎场,而且一杆子皇亲国戚也是浩荡出发。
趴在马车沿上,我吐了个翻天覆地。
“谢谢。”拿起水袋,漱漱口后,就还给了听荷。
“不再喝点么?”听荷眉头轻锁,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摇头,“喝了之后,更想吐。”
这古代的交通工具,真是让人不敢恭维。马跑起来本来就颠,再加上这“官道”——我都不知道这能不能称之为官道,宽不过一条马路宽,可路面…却是泥巴的,上面全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两者相加,颠簸程度,不下于游乐场里的蹦床……
一共三天路程,这才半天不到,我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三天完了,估计这减肥——也该成功了吧?
“早知道,我就该让宫醒棠给你配副专门止吐的药。”见我没精打采的样子,听荷有些懊恼。
“没用。要是有用,那以前蓝玉的孕吐,直接也让他配药就好了。”翻个白眼,听荷难道觉得宫醒棠是万能的不成?
哈,对了,宫醒棠这次也在,不若,借此机会撮合他们两个?
“啊,对了,上次蓝玉孕吐,不也是你调理好的么?你也帮帮你自己吧。”听荷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满脸期待地看着我。
“听荷,你觉得,我有办法?”趴在软座上,有气无力地问。
“恩。”一边嗯,还一边点头。
“要是我有办法,我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颠簸一天后,终于在骨头散架前躺在了驿站的床上。
“我出去一下。”听荷将要死不活的我安顿好后,轻轻说了一句,就推门出去了。
该不会要和宫醒棠约会?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话一点不假。
一想到那可能,我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一点精神。
想着驿站就这么点地方,估计也不会走太远,不如我跟踪一下?
咳,还是算了,都这模样了,不去了。
一会回来好好审审。
结果,我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也没见人约黄昏的听荷回来。
结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一觉睡醒,听荷也没回来。
我是被饿醒的。
吐了一天,加上晚上没吃东西,直接导致了胃部敲锣打鼓地抗议。
正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想着什么时候才送早饭来,就听见门轻轻地被敲了几下。
“门没关,进来吧。”
可门外,却再没有了一丝声响。
谁呀?等了半晌,依旧没人进来。莫非是调戏我不曾?
下床,开门。
门外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陶瓷罐子躺在门边显眼的地方。
拾起来,打开封口的油纸。
一股子甜酸香味扑面而来,惹得我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咕乱叫。
疑惑地四下看看,确实没人。关上门,抱着罐子坐在床上拈起一个蜜饯就往嘴里放。
等等,会不会有毒?有送人东西的时候面都不露吗?
有问题。
可是,到底会不会有毒呢?拿银针试试?算了吧,除非人家下砒霜,否则试出来就怪了。
抱着罐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拿着蜜饯,左闻右闻,上闻下闻。
没有异常,没有怪味,终于忍不住地伸出舌头往蜜饯上一舔——
“叩叩叩”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呀?
“进来。”
又是诡异地没有声音了。
该不会又和刚才情况一样的,开门没人,就一包东西搁在门边?
将罐子放在桌上,去开门。
门外,空荡荡的还是没人。
门角,还是一个陶瓷罐子,就是这罐子要好看些。罐子上,还放了一个九连环。就是那种连在一起的,但是可以拆分的九连环。
这下,我确定是给我的了。
因为我昨天还和听荷说,路上无聊,早知道该带个什么东西来玩。没想到,今天就真的有人送东西来了。
可是,是谁呢?
肯定不是听荷,听荷要是想给我,直接给就是了。
打开罐子,又是一阵扑面的甜酸味。
还是蜜饯。
看看桌上第一次敲门后得来的罐子,在看看我手上这个罐子。我有些纳闷了,很显然,这两罐东西,都是给我的。可又不是同一个人给的。
应该没有毒吧?
“叩叩叩”有是一阵敲门声。
有是谁?难道今天是什么节日,要这样给别人送礼?
先开门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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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示好? 字数:2991
开门,听荷俏生生地站在门外。
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几碟小菜,和一盅粥。
看来,不是送东西的人啊。
“听荷,你昨天晚上上哪去了?怎么一夜没回来?”帮着听荷把小菜摆好,我疑惑而又八卦的问。
“啊?”听荷奇怪地看我一眼:“昨个我就出去了一下,结果回来时候,你都睡着了,害我给你端的晚饭都浪费了。今天早上我不过是起的早点,什么叫做一夜没回?”
“是这样啊,呵呵。”尴尬地笑了几声,有些不好意思。
“咦。这两罐蜜饯是怎么来的啊?”一边说,一边随手拈起一颗,放在嘴里。“挺好吃的啊。在哪弄的?”
“别人送的……”
“谁送的啊?”
“不知道……”
听荷吃惊的瞪着我,“不知道?那你怎么拿到的?”
“门口捡来地地。敲门后。没人。就这东西在门口。”
看见听荷一脸好奇。还有想问地趋向。我赶紧开口:“我饿了。先吃饭吧。吃完不是还要赶路吗?对了。皇上那。谁在伺候啊?”
“寿喜啊。皇上听说你吐得厉害。还问我来地。不是我说你。若晗。你和皇上。怎么都是个倔脾气?皇上抹不开面。你就先低个头。不行么?你看皇上。两个月都瘦了一圈。你看着。不心疼?”听荷一边劝诫。一边替我盛了粥。
端着粥。小小地抿上一口。
或许是听荷说得对。可是。并不是我想先低头就先低头了。
我不想。委屈了自己。以前委屈自己那么多。可是我却觉得。我和之翰之间。越来越不靠近。距离越来越远。
“到了狩猎场,住哪里?”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只好随便地扯开。
“狩猎场外面,就有一个行宫啊。”麻利地将床上的被子什么的收拾好,听荷坐在我的旁边,和我聊起了往年的狩猎。
“昨年皇上就猎了一只熊,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再猎到?”
猎熊?难道真的能猎到熊?
我还没见过野生的熊呢。
心里,终于对着这次的狩猎有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那我们也一起跟去吗?”从吃完早饭,到现在上了马车,我一直不停的问着听荷关于狩猎的事情。
一边问,一边往嘴里塞蜜饯。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吃蜜饯的效果,居然真的不吐了。
“若晗,狩猎时男人的事情,和我们女人,是没什么关系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留在行宫里。”
“啊,那多没意思啊。我还没见过熊呢。”翘起嘴,心里腹诽,又是歧视女人的。
“呵呵。”见我这副模样,听荷掩嘴偷笑:“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去——”
“那怎么样可以去?”一听有门,我赶紧拽着听荷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问。
“很简单啊。你去求皇上带你去啊。”听荷笑得更厉害了,语气里的调侃意味很明显。
“哼。”悻悻地放手,继续拿了蜜饯罐子,吃。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到了狩猎场外的行宫。
说是行宫,其实已经完全可以媲美御花园了。
夜里,之翰在行宫里办了一次宴会。
我也有幸见到了这次跟来的皇亲国戚们。
说是皇亲国戚,其实也没几个和之翰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关系的。
只有一个老王爷,是先皇的表兄弟一类的任务。其他的就是舒家和蓝家什么的人。
奇怪的是,舒家和蓝家,来的竟然都是些重要的人物。
比如,蓝丞相蓝显煜,和太后的哥哥,舒天河。
这两人,一个阴冷,一个儒雅。舒天河我那日在酒楼里见过了,蓝显煜,却是除了去年中秋见过一次,这么久没有再见过。
舒天河和蓝显煜一碰面,气氛登时就不对头了。
刚刚还很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三分。
“舒老太爷还好吧?在下听说,舒家老太爷好像是病了来着?”蓝显煜一开口,就让舒天河脸上的笑容垮了三分。
“托您的福,家父已经请了太医瞧过,说是无碍。就是操劳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到是我听见民间都在传,说蓝丞相的门生,似乎好多都被查办了?”舒天河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一开口,就戳了蓝显煜的痛处。
“他们只是我的门生,他们做了错事,我也没有办法。哎,怪只怪,他自己受不得名利诱惑。”捋捋胡子,蓝显煜诡秘一笑,将自己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你……”舒天河面上一僵,旋即气鼓鼓地开口向说些什么。却被之翰打断——
“众爱卿,今天朕是想大家都放松放松,不想听什么关于朝廷的事情。”
蓝显煜哈哈一笑,对着之翰一揖,“皇上说得是。”
而舒天河确是面上不愉,硬邦邦地也说一句:“皇上说得是。”说罢,狠狠地剜了一眼蓝显煜后,找了位置坐了。
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蓝显煜也找了个位置坐了。
我在之翰身后看着,明白为何之翰曾经说,舒家的后辈难有当大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