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春-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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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李曦判定,只要听到是韦绦的儿子在这里出丑,那么,他是十成十的必来!即便他不来,也肯定会派遣他最得力的手下过来处理此事!
而只要他的人一到,事情肯定就会立马被控制下来,接下来,都不用自己说,人家裴耀卿为官几十年,该怎么打击政敌还能不留把柄,他是肯定要比自己还擅长的。
只不过呢,这些东西李曦自然不会跟庚新明白的说出来,再说了,这时候身边还有一个高升呢,有些事情,让他看得太明白了反为不美。
李曦这一番话,让庚新听得有些迷糊,按说这里距离万年县衙门很近,但是偏偏李曦又不让他去,只是让他去离此相对较远的京兆府,于是他就转不过弯儿来了。
不过身为李曦身边那么得力的一个狗腿子,他最大的优点就在于,不管明白不明白,只要李曦吩咐了,那他就马上照着去做。
于是,李曦话音落下之后,他立马就点头答应了一声,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扬脖,一杯酒下了肚,然后便冲李曦抱拳,“公子爷,您放心吧,交给小人了!”然后便立刻起身而去。
这个时候这张桌子旁边只剩下李曦和高升,李曦扭头看他,见他脸上那一抹吃惊之色至今未褪,见李曦看过来,他也忍不住抬头看着李曦,犹豫了一下,问:“大人,您可是要管这件事?”
李曦闻言皱眉,背起手来斜睨着他,“怎么?你认为不该管?”
“呃……”嘴里打了个突兀,高升心里来来回回翻转了几遍,都觉得自从自己到了李曦身边之后,他便一直都是一副窝囊(性)子,委实叫人不敢相信,他如今竟是要在街头管闲事,而且对方,还是一位颇有势力的人物。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您刚才说,那欺男霸女的,可是太常卿韦大人家的公子啊,您就不怕……”
“怕?”李曦闻言哂笑,“我当然怕!但是我遇上了呀,怎么办?身为堂堂朝廷命官,总不能见了这种事情都不管吧?”
这时候,李曦瞥见高升脸上有些动容的模样,便笑了笑,又道:“我知道,你素来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靠着左拉右拦的人情关系上位的,而且做了官儿,身为中央官员下到地方,却居然缩头缩尾的,没一丝意气,对吧?”
高升是个直(性)子,有什么想法都能在脸上看出来,当下李曦这话一说,他脸上立马便有些讪讪,不过,他也听出来李曦后边肯定还有话,于是便不错眼睛地盯着他。
李曦道:“但是在我看呢,那不过是一点个人荣辱而已,我是朝廷官员,做官,是为了给老百姓办事,给朝廷办事的,只要事情能办成,别管我个人是不是有威风,我这个官,都是称职的了,而相反的是,如果朝廷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不成,那即便是有再大的威风,又有什么用?说到底,还是尸位素餐!”
他这一番话,当真是高升从未听过的,因此李曦话音落下,他已然是完全呆住了。当下就忍不住心中震惊:这,便是李大人的为官之道么?
而这个时候,李曦已经又说道:“我不怕你瞧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瞧得起我,若干年后,你会知道我到底是凭什么当上这个江淮转运副使的,而现在,你是我的属下,只需要服从我的命令,对得起你从我这里支领的钱俸,就足够了。”
说完了,李曦便静静地看着他。
而高升可一脸的惶然,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如李曦所说,在此前,他确实是打从心眼里瞧不起李曦的,一来是他觉得李曦年纪轻轻,也没什么功名,又没什么出身,居然就骤然出任要津,那么这个官儿十有的是来历不正。
要知道高升可是最讨厌这一套的。他本来攒够了军功,却一直得不到提升,就是因为他不肯给上官说奉承话儿,不肯送礼,而后来他老爹托了人帮他送礼,给他弄了个官儿,他在知道之后,还立刻就挂印辞官,宁可回家讨饭,也绝不做买来的官儿,可见其脾(性)之刚烈。
虽然架不住老爹的一再催促,他最终还是决定到李曦帐下效力,但是一旦他心里认为李曦的官儿是这么来的,又怎么会瞧得起他?
而带着这样一种对李曦的认识,他随着李曦出行了几趟,又见到李曦在下面那些地方官面前完全摆不出一丝上官的威严来,这心里对他的印象,也就越发的严重。甚至当初李曦骤然得到圣旨,朝廷同意重修广通渠,使得很多京兆府的校尉们一个个对李曦改目相待,却也只是得了他背地里一个“果然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的讥讽。
但是在今天,这一切突然被彻底推翻!
李曦并不曾标榜自己有多高尚,也没有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来,他很坦诚的说自己也不愿意管闲事,自己也很害怕对方的来历,不愿意得罪太常卿韦绦,但是,既然这件事情被他遇上了,那么,他就一定要管!
这一份遇事的担当与诚恳,与他此前丝毫不在意个人的荣辱问题,简直就是立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让李曦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突然就高大了起来。
可以说,在机缘巧合之下,李曦巧妙地利用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成功地在对方心中树立起了只是一个踏踏实实做官,一心为公,并不计较个人荣辱,但是在遇到社会丑恶现象的时候,却又不惜得罪上头的大官,也要毅然决然的与之作斗争的形象。
好吧,这其实应该算是王霸之气的一种。
当下很是激动地吞了几口唾沫之后,涨红了脸的高升狠狠一抱拳,目光,道:“大人,您说吧,需要卑下怎么办?”
李曦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用你怎么办,你去护好了玉真长公主,就算你的大功一件!”
李曦越是这么一副不拿他当回事的样子,他就越是觉得胸中一口逆气上行,当下忍了几忍,虽然他还是朗声答应了下来,不过当他再次看向店铺内那热闹的人群时,脸上便已经是一副完全不加掩饰的愤怒了。
看清他的表情,李曦笑了笑,心想,这副表情或许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吧。
当下打发高升去到了玉真身边,李曦的心里就算是踏实了,他深吸一口气,朝着人群走过去,走到人群外围的时候,便已经大声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公然欺男霸女,可知国法么?”
李曦这一嗓子一喊,还别说,现场真的是就突然为之一静。
然后,人群呼啦啦地扭过头来看着他,李曦迈步向前,人群便呼啦啦的闪开一条通道,于是,李曦几步走进圈子,便正好看到了那柜台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两个穿着一身绸缎棉衣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家丁一类人物,此时正按倒了一个年级三十岁不到的人拳脚相加,而看那被打的人身上的打扮,想来便是此间店主。
于此同时,旁边的地上已经有几个店里的伙计被打得口吐鲜血,其中两个躺在那里抱着肚子哀嚎,还有一个受的伤轻些,却是正站起来跪在一个华服公子面子苦苦的哀告。
就因为李曦的一声大喊,现场的动作仿佛定格了一般就固定在那里。
然后,等李曦走到柜台前,人群才“哄”的一下子炸了开来。
“瞧瞧,我就说嘛,咱们这可是天子脚下,到底还是得有人站出来主持个公道的,要不咱们还叫什么大唐朝了?”这是某个汉子的低声咕哝。
“我说着这年轻人,你可不知路数,莫要多管闲事,惹祸上身哇!”这是一个老汉好心的提醒。
当然,另外一些声音,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下子有热闹看了,居然还真有不怕死的要管这事儿,人家是谁,韦三公子啊,长安城内那么多公子哥儿里头,人家也能排进前三去。知道吗,我可是听说过,这位韦三公子可是能直接跟太子殿下还有诸位皇子们说话论交情的人物,且说,他的闲事儿岂是容易管的?”
“那也不能就由着他这么欺男霸女吧?叫我说,早该有人管管了,只是……这小哥儿虽然气度不凡,但是那么年轻,而且出门在外身边连个下人都没带,这身份,怕是高不到哪里去,只怕他管这事儿,非但管不成,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呀!你们说说,这位太常卿老大人也真是,他做的那等高官,天下人都管得,怎么倒不知道该管教一下自己儿子呢?”
…… ……
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中,突然有人高声道:“这位兄弟说得好,韦家就算是再厉害,难道就不知道上面还有国法么?”
说话间,一个身材高大的魁伟汉子挤开人群迈步走了进来。
此人足足比李曦还高出了一头去,古铜脸色,身姿威猛,颌下短髯如钢针一般根根炸开,更兼得他眼神凶狠,看去直若深山老林里突然窜出来的一条吊睛白额虎一般,有股子森然(欲)搏人的架势。
挤进人群之后,他站到李曦身边,大声道:“俺若遇不见这等事便罢,既遇见了,说不得便要管上一管!”然后他又转过身,怒视着围了一圈的那些人,怒斥道:“尔等向来 自'炫*书*网'诩什么天子脚下的人物,却如此胆小脓包,一听见人家老爹是个大官,便都不敢伸头了,却好在一旁看热闹,却是连个十岁的小哥儿都不如,老子呸!有个鸟的热闹好看!”
刚才还没人注意,此时众人一听,这厮操了一口地道的河南道口音,而且听上去像是曹州一带的,不过虽说人家是外乡人,但是他这几句话说出来,现场这么多长安人却没有一个人好意思出口反驳,即便被骂了,却也只好自己臊眉搭眼的低了头。
身为大唐子民,身为天子脚下长安城的百姓,虽然他们更知晓厉害,更善权变,因此不敢冒着得罪太常卿韦绦的危险去管闲事,但是眼下毕竟是盛世之大唐,身为大唐的百姓,这么一点起码的羞耻心他们却还都是有的。
此人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众人尽皆被他羞臊得无地自容。然后便有几个年轻汉子受不得他的激,当场便站了出来,“呔,汝这河南道来的,休得胡说,谁说俺长安便没有好汉子,刚才那小哥儿不就第一个站出来了么!今日这件事儿,吾等也要管上一管!”
李曦前世是山东人,在北京工作,所以山东话、北京话都说的很利索,四川话、河南话、东北话也能凑合说个七八分成色,因此称得上是有语言天赋的,穿越过来之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就已经基本上适应了这个年代的剑南道语言,而来到长安之后不久,一口长安话便也是说的似模似样,因此众人便只当他是长安人。
这个时候李曦自然没工夫辩解这些事情,当下便只是冷冷地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那个贵介公子,道:“你就是那位韦家的三公子吧,不见群情激奋么?还不让你那狗腿子把人放开!”
第四卷 转运天下指掌间 只有19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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