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不下的回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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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尔特回应道:“是。”
国王继续说:“你要好好记住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不论在任何时候,也不要忘记。”
“是,我会记紧的了。”韦尔特顿了一顿:“但我真的可以做得到吗?”
国王说:“你做得到的,你要相信自己。你只要跟着我所说的去做,向穆拉雷开战,就一定能够成功。普利奴斯和我的理想,以后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儿,奥罗不禁怒火中烧,心想道:“这些话本来是向我说的,但现在却换成了韦尔特……父王,你到底把我当作甚么?”他握紧了门把,重重的打开门,发出“呯”的一声,并大吼道:“我已经听够了!”
在房间中的国王和韦尔特顿时大吃一惊,望向门口。
国王用颤抖的手,指着奥罗手中染血的刀道:“奥罗……你……”
奥罗盯着他,愤怒地说:“父王!你为甚么要这样做?”
国王后退了一步:“你……你说甚么?”
奥罗大声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隐瞒?我已经完全明白了!你要把王位交给他,是不是?”他用左手指着韦尔特。
韦尔特说:“王兄,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奥罗放下手,向他怒目而视:“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国王厉声道:“奥罗!你别胡闹了!既然你已知道我会把王位交给韦尔特,再吵下去也是没用的了!”
奥罗大叫道:“我下理会有没有用!但我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国王噤声不语。
奥罗说:“自小到大,你一直都说我是你三个儿子之中,最总明,最善战,最像你的一个,是不是?”
国王点了点头:“我是有这样说过。”
奥罗说:“我问你,十多年来,打过这么多场仗,有哪一次我不是尽心尽力的为你去打?”
国王沉默不语。
奥罗用左手按着胸口:“我这么努力,做了这么多事,你亦承认这点,但为何你现在却抹杀了我所做的一切?”
国王回应道:“你应该知道原因。”
“就是因为穆拉雷?”奥罗把宝刀打横递出,宝石和染血的刀身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发出暗淡的反光:“这把是父王你送给我的,我们的祖先开国时所用的宝刀。当年你不是已有把王位传给我的意思吗?为甚么现在……”
国王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以前的事,与现在无关! ”
奥罗大吼道:“对待祖先的遗物,你竟然这么儿戏?”
国王也大声道:“你死心吧! 无论如何,我也是不会把王位交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这个逆子! ”
“你……你究竟当我是甚么?”奥罗愤怒到了极点,一刀向国王斩去! 国王大吃一惊,僵立着不晓得避开。然而,“铮”的一声忽然响起,奥罗的剑被反弹开去! 在这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是事实。他那一直被认为是退缩、平凡的王弟韦尔特,竟然拔剑挡开了他的一击! 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感到自己已被韦尔特打败了,一切都完了……
这时,寝宫外响起了人声:“发生甚么事?卫兵全都倒下了!”
另一人叫道:“来人呀!来人呀!”
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逼近了奥罗等人身处的房间。
两个卫兵冲入来道:“陛下!发生了甚么事?”
韦尔特拉着国王后退了几步,指着奥罗道:“王兄他……”
然而,奥罗未等他说完便转身一刀斩去,两个卫兵顿时倒地不起。奥罗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望了国王及韦尔特一眼,然后便马上跑出房间,走到寝宫外的走廊上。这时,六个卫兵沿着走廊向他迎面而来。他们都向前伸出戟,一副准备作战的样子。奥罗心知若和他们硬拼,吃亏的一定是他,因此一刻不停便往走廊另一端奔去。
卫兵见了,连忙从后追赶。奥罗沿着走廊一直跑,不知经过了多少个房间,走下了多少道楼梯,撞倒了多少人,一直没命似地跑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是他自出生以来都未感受过的。不久,一个卫兵追了上来,一戟斩向他。他闪身一避,避过了攻击,却站不稳摔了在地上!卫兵趁此时机,再次斩向他,他急中生智,一脚扫向卫兵的脚踝。卫兵马上连人带戟重重的摔在地上,奥罗马上站起来,继续向前跑。
跑了一会,另一个卫兵又赶上,奥罗于是加快脚步向前走。不一会,余下的四个卫兵也快来到了!奥罗马上转身,一刀解决了身后的卫兵,抢过他手中的戟,向后面投出来。那四个卫兵慌张地回避,奥罗趁他们不留神,溜进了一个房间。
由于已是黄昏时份,纵使房间有着一个大窗户,内里仍是一片昏暗,但光度仍然足以让人看清楚入面的陈设。房间是长方形的,楼顶的中央有着一盏很大的水晶吊灯。灯上竖立着白色的蜡烛,但没有燃亮。四面的墙上挂着很多油画,令单调的白色墙身添上了不少色彩。
这时,其中一幅画吸引了奥罗的注意,令他暂时忘记了现时的危险,来到画前全神贯注地细看起来。这幅画已有了二十年以上的历史,当年画这幅画时,奥罗只有八岁。当时国王坐了在正中的椅子上,王后坐了在他的右边,手抱着初生的菲哲文。韦尔特站了在她身旁,而奥罗则站在国王的右方。国王亲切的把手放在奥罗的肩上,脸上挂着笑容,而奥罗亦同样笑着,好一个幸福家庭的样子。然而到了今天,一切都顿成泡影。
忽然,有人声在门后响起:“找不到吗?”
接着有人回应道:“都找过了,不见他。”
这时,奥罗发现房间的另一端有一道门,于是连忙开门躲了进去。
门外的人继续道:“这儿的房间都未找过,我们分头找吧!”
接着,画室便响起了“卡啦”的一声开门声。奥罗四处张望了一会,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雕像,于是便躲在它后面。
过了一会,两个卫兵进了这个房间。他们没发现奥罗,走到雕像前面。这时,奥罗忽然把雕像猛地一推,雕像马上翻侧,向卫兵倒过去!
卫兵来不及走开,只得一面大叫着,一面用背顶着雕像。奥罗趁这时机,由窗口爬了出去。卫兵虽然看见了,然而却动弹不得,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去。
由于房间是在地面的一层的,奥罗安全地着了地,现在在他眼前的,是王宫的花园。
在日落余辉之下,原本碧绿的花园,变得一片灰黄。树木、花朵、短草都暗哑无光,像是为奥罗的过失而黯然。提灯的人在黑暗中出现,把园中的灯逐盏逐盏点燃。他沉默地完成卑微的工作,然后稳没于黑暗中。
如果奥罗也像提灯人一样安份守己,那他是绝不会惹上今天的麻烦的。然而,他是一个在掌声中长大的男人。要他成为国王的兄长,成为国王的附属品,在别人的光辉下活着,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期望成为国王,成为国人心目中的太阳,但如今一切已不由他控制。
他急步向前走,要逃出卫兵的追捕,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在路上,有几个卫兵见到了他。但他们未知在王宫中发生的事,因此都没阻拦他,更向他鞠躬。奥罗心想,这可能是他今生之中,最后一次有人向他鞠躬了。
走了一会,王宫的大门便在前方不远处出现。而大门与奥罗之间,亦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说:“王兄。”
奥罗的脸上挂上愕然的神色:“菲哲文?”
黑影踏前了几步,路旁的灯火照亮了他的身影。菲哲文左手牵着奥罗的白马,右手拿着酒瓶,年轻的脸上有着凝重的表情,乌黑的大眼睛里透着悲哀的神色。他关切地问:“王兄,你没受伤吧?”
奥罗没有回答,结结巴巴的反问道:“菲哲文,你……你知道了?”
菲哲文点了点头:“好在还来得及,我伯赶不上,以后也没机会见你了。”
奥罗也点头道:“是的……我必须离去,再也不回来了。”
“你打算到哪儿去?”菲哲文问。
奥罗沉默了会:“不知道……总之,我不会被抓到的。”
菲哲文垂下头道:“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做一对好兄弟,好好相处下去的。但结局竟然变成这样。”
“对不起。”奥罗顿了一顿:“我不是一个好的兄长,我今次的确太鲁莽了。”
菲哲文摇头道:“王兄,你别自责,我明白你的感受。”
“菲哲文……”奥罗喃喃道。
“你可以应承我一件事吗?”菲哲文忽然问。
奥罗苦笑道:“我已落得如此下场,还可以应承你甚么呢?”
菲哲文走上前,用左手捉着奥罗的手臂 “不,你一定做得到的。”
奥罗问:“你想我应承你甚么?”
菲哲文直视着他的双眼:“应承我,无论遇上任何困难,都要好好生存下去,可以吗?你永远都是我的好王兄,永远都是。”
奥罗的眼角有点湿润:“好……我答应你。”
“还有,你拿着这个。”菲哲文递出一个酒杯。
奥罗接过了它,问道:“这……”
菲哲文递起酒瓶,拔出瓶塞,替他斟了满满的一杯沙尔巴白酒:“多年来,我们都各自忙着,一直没机会好好的一起谈天喝酒。你肯干了这最后的一杯酒吗?”
奥罗点了点头,举起酒杯,菲哲文也举起了酒瓶。接着“卡啦”的一声,杯瓶相碰。二人一饮而尽,露出无憾的微笑。
奥罗把杯子交回给菲哲文,然后骑上白马,向大门奔驰而去。自这一刻起,对于奥罗来说,王宫已成了一个遥远的梦。
这一件事,不但改变了奥罗的一生,亦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诗人是这样说的:在那一年的那一夜,普利奴斯踏上了悲剧的命运。
白马的蹄印,是厄运的印记。
染血的宝刀,是不祥的诅咒。
我们因为失去了他--普利奴斯的太阳,而得到灭亡的结局。
历史的错乱,今我们得到无尽的苦难。
我们等待,我们呼唤,我们搜寻。
我们期望太阳的出现,但他却逐渐远去,而且消失。
而我们,亦只得随他而死。
第五章 心在碎
奥罗骑着白马,离开了王宫,来到克尼特河的旁边。克尼特河是一条自北向南的,贯穿富拉比萨的河,近上游的地区是贵族及富人住的,王宫亦建在那儿,而近下游的地段,则是平民的居住区。而奥罗现在正在二者之间。
宽阔的河流发出细碎的淙淙流水声,打破了黑暗中的沉寂,但却消除不了无边的空虚。
空虚,是一种感觉,一种茫茫然的感觉。
它不可爱,但令人感到平静。
它不可怕,但令人感到窒息。
死寂、孤独、无望,就是空虚之源。
它产生于你的心中,是多么的虚无,但又多么的实在。
世上无人能自空虚中逃出除非他选择死亡。
然而,死亡不是人的愿望,人于走只好接受空虚,继续空虚。
虽生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