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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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你们在干什么?”声音是从门口传过来的,我心下一紧,忘记关门了。我刚转过头,手臂就被人一用力,眩晕之中感到嗖嗖一股风,“砰”地一声,就见到副院长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我转过头,西裤白色衬衫上是一张帅气的脸:“谨瑞,怎么是你?”
江谨瑞的身上是一股酒味,透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他是谁?”
我详细地解释了一番,他才拉着我走出房间,顺带把门关上:“我下手不重,睡一觉就好了,还有,以后这种事情,要男人做就可以了。”我脱开他的手,暗暗叫道性别歧视。
“你怎么在这?”我反问道。
“这是我的产业。”江谨瑞说完,不容我思考,又说道,“我帮你订个房间,我还要开会,不能送你回去。”
我没听清,因为我在想,离我五米远的地方,那个套装美女好像是LISA,而被LISA攀着脖子吻得激烈的好像……是何倾。廊上的灯光很刺眼,无人死寂。有一瞬间,我好想无法思考一样,定定地站住,迈不开步伐。何倾的侧脸,模糊不清,他们的身体,似乎交叠在一起,我看不清,眼前一片模糊,我想我第一次化的妆就这样完了。
我能感到耳边一股风,手是被江谨瑞握住的,被他拉着穿过长廊,千转万转,尽头是一扇门,我挣脱开江谨瑞的手,往回走去。
“不要去。”江谨瑞沉声喊道。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我先回去了。”还未说完,就感到一股力量,把自己拉近了什么东西。江谨瑞的手就环着我的背,另一只手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胸膛,我突然感受到一股温暖,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就像……家的味道。
“何倾是过去式了,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嗯?”头上传来声音,半是命令,半是恳求。
我说不出话,不知是什么哽住了喉咙,我能感受到什么湿透了他的衬衫,湿润了我半边脸颊。
“好吧,你想考虑的时候就考虑一下。”是江谨瑞无奈地妥协了,我似感到一股宠溺的味道,陌生却又熟悉的,充溢着我的胸腔。
“如果……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这就是你拒绝人的方式?”却又说道,“我可不想多两个人和我争家产。”笑谑如他,家产对他,诱惑力真是不大。
我被江谨瑞带到房间,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薄的薰衣草味道,灯光被调暗了,干涩的眼睛有些舒缓。
“睡吧,我先去开会了。”江谨瑞关上门。
第二十二章 君知,我不知
早晨,拉开窗帘,多云,无雨,室内15度,这是五月的周六了,时间折煞人,三个月指缝间流过了。窗外人烟稀少,一片寂静。我揉着干涩的双眼,狠狠咒骂了一番,说实话,被人甩了以后,再看到小三堂而皇之地占据主位,这种事让人不爽。不爽到眼睛都起了反应,我想它也同意我的看法,所以泪腺分泌很旺盛。
镜子里,我着实被那个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双眼极度无神,脸色憔悴如女鬼般的女人给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略施粉黛,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句话这么说来着,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被女人智慧的结晶深深折服了一番。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跑去开门,门外是微微喘息的江谨瑞:“在门口,何倾出车祸了。”出车祸的是……何倾……我脑子一片混沌,脚步生生顿住:“你说……什么?”
“还不快去,何倾出车祸了。”我再次确认了一番,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跑这么快,似乎不敢停下来,不敢呼吸,怕一停顿,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耳边是风,我忘记穿鞋了,拖着的是酒店的拖鞋,电梯还停在5楼,我急忙转弯到安全出口,一步三阶梯,说实话,我是害怕的,害怕到不能思考了。
当我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外已经哄了一堆人,闹声不断,警车也赶到了,大家都在等120的车子,我有些踉跄地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何倾躺在地上,旁边跪坐着LISA,还有茅山弯居的医护人员做一些紧急抢救,保安们训练有素地把人群散开,我随着人群流动,始终近不得何倾,何倾躺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渗着血迹,流到脖子上,湿透了衬衣,那是我为他买下的第二件衣服,那是在婺源买的。医护人员一直在奋力掐着他的人中,何倾却始终未有清醒的迹象,眉头紧锁,我们之间,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种距离却如鸿沟般遥远。
“我说这位小姐,车祸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开,别妨碍公事,行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却被眼疾手快的保安拦了下来,保安很不耐烦的双手拦住我,用手臂将我拽出去。
“我是他……”我是他的谁,是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也许就是路人甲与路人乙的关系。我想到何倾对我说过,除了恋人,我们还可以是别的关系。是吗,别的关系,熟人,还是普通朋友?
“她是他姐姐。”我不知道江谨瑞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回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他。江谨瑞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转过头,对着保安说道:“是,我是他姐姐。”姐姐,多么有趣的称呼,难道这就是我可以待在他身边的借口?
“还不放她进去?”江谨瑞沉声道。保安很恭敬:“是的,老板。”
我走进何倾,跪坐下,有些不敢抚摸他的脸,何倾的脸一直是苍白的,似乎未转色,作为一个医生,我忘记了自己的职业要求,面对一个病人,我无法思考,不知所措。
“轻轻,你来了。”LISA看向我,她的眼中满是焦急担心。女人是敏感的动物,我读的懂,LISA很爱何倾,这种爱,很久很久了。
我点点头:“他怎么会出车祸了?”
“早上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车主好像是疲劳驾驶。”也许LISA才是何倾的最佳伴侣,她遇事沉稳,从不如我这般不知所措到手心里都是汗。
120到了,LISA和一群医护人员齐力抬着何倾躺上床架,随着车子的叫声,人群散开了,车鸣渐远了,我的心也颤抖了。
是江谨瑞把我扶起来的:“为什么你每次落魄都被我看到?”
“是吗?”我笑笑。
“比哭还难看。”江谨瑞无奈笑道,“为什么不跟着去?”
“也许,我可以作为一个朋友以后去看望他。”
“为什么,想通了?”江谨瑞递上鞋子,“每次都忘记穿鞋。”
我低头看看脚上一只穿着拖鞋,一只光着脚,不知道另一只拖鞋不翼而飞去了哪里:“谢谢。我想,何倾不需要我了,LISA比我更适合。”不知是自圆其说,还是自欺欺人。
“你这样想就好。”江谨瑞拉起我。
“去哪?”
“去医院。”江谨瑞回过头,“我应该是世界上最宽宏大量的情敌了。”
“对不起。”
“你还是说谢谢比较好听。”谢谢你,江谨瑞,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对不起,我忘不了何倾,如果可能,我更愿意你做我的哥哥。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江谨瑞的脸却很平静,似乎车子很平稳很缓慢。“不要担心。”江谨瑞眼睛直视前方,“他不会有事的。”
离茂山弯居最近的便是第一医院,我们是在急诊室外见到LISA的;LISA刚从挂号区回来:“轻轻。”LISA转向江谨瑞,“你是?”
“我是陆轻轻的朋友,江谨瑞。”江谨瑞说道,“他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还在动手术。”
在两个小时以后,何倾还是没有出来。气氛变得沉重了。
时间是如此之快,又是两个钟头,我第一次希望,时间走慢点。
何倾,就在门内的手术台上,我,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待,除了等待,做不了别的事。不知是什么时候,江谨瑞走了,LISA似乎也离开了一段时间,我似乎没有办法去想,他们去哪了,他们去干什么了。
我在想,何倾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他不会动,不会笑,不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轻轻,别掉口水。”不会在我被蛇咬的时候,蹲下身:“坐着,别掉下去了。”
何倾终是被推着出手术台了,急诊室的灯关了,走廊上的灯亮了起来,这一等,已是晚上。我急忙站起来,何倾躺在手术架上,脸色发白,嘴唇抿着,眉头紧锁,病服空荡荡地露着瘦削的脚骨,我第一次发现,何倾也会虚弱成这样。
“谁是病人的家属。”拿着病单的是一个年纪50左右的医生。
“是我。”
“你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忐忑不安地坐下:“医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种情景很常见,在医院,原来老头就是这样对着不治之症的患者的家属这样做的。
“我觉得应该把病人尽快送到原来接手的医生那里,他的病情只有从前的医生最清楚。在这里,我们只能治根,不能治本。”
“原来的医生?”
“是的,我们推断出病人在五年前已经动过一次手术了。”
“医生,他得的是什么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颅后窝肿瘤。”医生顿了顿,看看我,又继续道,“至于是哪种症状,我们无法猜测,需要问他原来的主治医生。”颅后窝肿瘤,又可称为脑瘤的一种。
“那么……是良性的吗?”
“这要看他接下来的检查。”
“谢谢医生。”我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何倾会时常头痛,时常紧锁眉头,时常胃痛,在婺源的时候,何倾对我说过:“轻轻,我们会一起走下去的吧。”我不知道,原来他是害怕,害怕也许某一天复发。
我回到病床旁,何倾躺在床上,安眠药的药效还没过,我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何倾长长的眼睫毛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柔和的阴影,我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空荡的走廊上,我拨了手机号:“LISA,我是陆轻轻。我有事找你。”
这是医院康复楼下的花园,LISA买了盒饭过来给我:“我刚刚去买盒饭的。”
我接过盒饭:“谢谢。”
“对了,你要问我什么?”LISA找了一处长椅坐下。
“你知道何倾有遗传病,是吗?”
“你知道了。”LISA微微有些惊讶,“是,他确实有遗传病。”
“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五年前的时候是良性,现在复发,我不知道。”
“之前住院的时候,不是什么耳朵痛,是不是?”我想到何倾失踪的五天。
“是,当时急救过来了。”LISA顿了顿,“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你,明明生病,脑瘤患者不能长时间用手机,还是偷偷把我藏掉的手机取回来给你打电话。”何倾说,医院的饭餐难以下咽,何倾说,轻轻,带点饭来,何倾说,轻轻,对不起,没有陪你去参加毕业聚会。我真的不知道,当我埋怨何倾的时候,他一直躺在手术台上。
“病床本来在脑外科的,是何倾连夜换到耳鼻咽喉科的。”LISA说道,“我爱他那么多年,他却爱你那么多年,时间真的是很不公平的东西。”
“昨天,你们……”拥吻在一起。
LISA微微叹息,无奈笑道:“即使是喝醉了,他依旧要拒绝我。做人真是失败。”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情侣之间,本就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