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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信是有缘[梁凤仪]-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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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到自己头上去时,才会明自过程与真相。
  为什么一些失恋的人,老不肯听亲朋戚友的劝告,忘记那辜恩负义的一位,硬要寻找借口,为对方开脱,而仍然牵肠挂肚地做其爱情忠实信徒?
  只为精神一下子在游离状态,无所依傍,实实在在的太恐怖了。
  空门多是失意人之避难所,也就是因为我佛慈悲,来者不拒,人人都可以一厢情愿地把全副精神寄托于神的手上身上,并全凭想象与信念去感受回应。
  简单一句话,独个儿在思想上进行感情买卖,讨价还价,乐不可支。
  一生也就如此这般地过掉算了。
  何其不幸,我连这种自欺欺人的法门,都戳穿了。只有更像孤魂野鬼般,无所依归下去。
  走过一间婚纱摄影的橱窗,驻足,看得呆了。
  今天是几时了?
  人家是快乐不知时日过,我呢,浑浑噩噩地拖一天是一天,竟也浑忘了日子!
  章德鉴应该已与他的妻子在蜜月旅行途中了。
  而钟致生呢,是跟我一般落寞,还是已经把创痛稳住,继续苦干了?
  他的情势必比我更优胜,最低限度,他有一份工作。
  工作的作用也大矣,根本是精神与肉体寄托的泉源。
  故此,当我再坐到这间规模相当的顺风旅行社内应征一份营业部经理职位时,无可否认,我有点紧张,患得患失。
  茫茫大海中遇溺的人,抓住身边任何一块木板,也是好的。




九'梁凤仪'


   接见我的是顺风旅行社的总经理焦启仁。
  在旅游业内,这姓焦的薄有名声,顺风是他一手创办的,一直以来办得有声有色。
  行内人当然地认识他,我并不例外。
  “焦先生,你好!”我点头招呼,跟他握了手,才坐下来。
  “我们人事部把你的履历递给我看时,我还有点疑惑,不敢确定应征者是阮小姐!”
  我腼腆。
  当然,章氏企业在江湖上已略有地位,认识我的人不少,怎么会一下子在一大堆求职信内找到了我的?其中暴露了多少委屈与凄酸?
  “你已经离开章氏了?”
  对方才说了两句话,就已有千斤之力,正向我一头一脑捶下去似,教人金星乱冒,眼目迷糊。
  是的,我现已是个如假包换的失业人士,正正渴求有人收留。
  是我过分敏感也好,是事实摆在目前,无从抵赖也好。
  总之,我已被证明在努力兜售自己。
  挺一挺身子,我聚精会神地说:
  “对,我已是自由身。”
  “可以随时上工?”
  “可以。”
  “能否告诉我,为什么离开章氏?”
  “你要听老生常谈的原因?”
  对方微微一愕,随即说
  “你在章氏位高权重,一旦来我们顺风,你会适应吗?会愉快吗?”
  “合作上的融洽不一定在权与位上头,此其一。如果努力之下,仍真的无法适应,就只好走,此其二。”
  “你知道你第二个答案,最能令有心雇用你的人惴惴不安?谁会愿意冒险雇用一个三朝两日就蝉曳残声过别枝的人!”
  “有哪一件事,哪一个人会是生生世世、长相厮守的?焦先生也是离开建华旅运,自立门户,才有今天,对不对?谁在今日答应你永远服务顺风,请别听信,肯定是一派胡言。总之,在职一天尽责一天,努力一天,确实使你所付的最值回票价,我觉得你已经可以考虑。”
  “阮小姐既然如此坦白,我也不妨实话实说。以你的资格经验,要做好顺风的营业经理,绰绰有余。只是,你的敏捷思路,伶牙俐齿,同时是我放心与担心之处。放心的是你会把工作做得很好。担心的是你太不把我的人放在眼内,这些人竟包括了我在内。”
  说得太对了。
  我有一点点的惭愧。
  我明白自己目前的心境,自卑形成自大,是怕站在人前去矮了一截,故而处处先发制人,保障自己,因而很明显了霸道独裁的形象。
  对于焦启仁,我有了很起码而意外的敬重。
  他说:
  “阮小姐,合作成功最首要的条件是坦诚相向。这一点,我们都似乎做到了。至于其他的条件,不知是否可以相就。”
  经过了一番折腾,对方似有录用我的意思,颇令我安慰。
  实在不能够再做无业游民了。
  不是目前经济的问题,是精神寄托的需要,严重地等待处理。
  “焦先生所指的是雇用条件吗?”
  “对,这个职位既不是总经理,薪金自然没有你现职这般优厚。”
  “不能说是现职了,那就无须介怀。”
  “我要的就是这句话,请信我,我没有刻意地压价,会以市场上一般营业经理的待遇给你,且如果生意额上升,你是率先有花红的一个。”
  我听了焦启仁说的那个薪金数字,心内冷了一截。
  薪金不单用以糊口,且是身份与才华的象征。
  累积了这么多的一个可观数字,刹那间掉了一半,也不是物质享受或经济保障要被受削弱的问题,彻头彻尾是自尊心被干扰了。
  很不舒服。
  不管这姓焦的是否乘机落井下石,事实摆在目前,我并无太多选择,只好束手就擒,自认运气欠佳。
  责怪旁的人、旁的事,是真不必要的。若不是那只狗先掉进水里头,怎会惹人家拿起棍子来打它?
  在商言商,谁不会伺机为自己的生意捡现成的便宜?
  跳楼减价货经常受欢迎,不论是人材或货色,均如是。
  然,不必悲哀,任何大减价都只能持续一个时期,我要叫自己放心!
  我只能大人方方地对焦启仁说:
  “薪金不是问题,我珍惜这个再战江湖的机会。”
  这个对我来说是委屈的答案,似乎仍未能令焦启仁释然。
  我在心内长叹一声,食真正艰难。
  我于是再诚恳地说:
  “我有信心,以我的工作表现,在不久的将来,将会令自己赚比在章氏更多的钱。”
  这我是提出了保证,不会将货就价。
  我的工作素质起码一如以往,只会做得更好,使他肯定自己是“冷手执个热煎堆”。
  焦启仁终于笑逐颜开地跟我握别。
  再走在中环的街上,有种重新为人的感觉。
  可惜的是,再做几多世人,都只会是重复又重复人生的烦恼与苦难,不住奋斗挣扎,决无例外。
  无论如何,重新有了工作,心里头安稳得多,往后的下午,都显得踏实,惆怅的心情慢慢平伏下来,还有心情想到要通知念真一声。
  我跟念真坐到中环置地广场的咖啡店饮下午茶。
  “对不起,要你在搏杀时间内偷懒!”
  我看看表,才不过四时,这正正是每个写字楼内各行政商务要员最繁忙的时刻,把念真叫出来陪我这个闲人,很有点知法犯法的歉疚。
  就在不久之前,我才坐在章氏运筹帷幄,调兵遣将,那种感觉原来如此踏实而美妙。
  当时,总有点埋怨,老喊疲累。原来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已。
  念真涩笑,答我:
  “你知我知,女人搏杀,很多时是因为别无选择。我们是老同学,应该心照不宣吧!”
  “别太自苫!”
  “你反倒转来劝我,那我可安心了。”
  “念真,未落幕前,戏总要演下去,是不是?”
  我说的话,积极意识之中其实有苍凉的成分。
   一个既失恋又失业的女人,如果自我确定生无可恋,又如何?除非有勇气自杀,否则还不是要活下去。
  我从来都不同意有勇气自杀,倒不如有勇气活下去的这种理论。
  我认为人真要做到慷慨赴义的壮烈地步,无论如何比忍辱偷生难。
  一时冲动,自窗口跳出去做小飞侠,是冲动的行为。未摔到地上去肝脑涂地之前,若能有一分钟的清醒,将会选择生活下去,即使是非常艰辛而痛苦地生活下去,总还好过死。
  因而,忍辱偷生是痛苦,但未达最困难的境界。结束生命的难度,于我是相当高,同样,偷生人世而能忍耐创痛,拼命重新奋斗,屡败屡战,永不言倦,那才真正难能可贵。
  我明白这个道理,且迫切地实行着。
  思潮起伏过后,我对念真说:
  “我终于找到事做了!”
  “恭喜!这么快!”
  “对,半价的跳楼价,立即有人接收!”
  “谁说不是,只要你肯半价,自然有着落。问题是薪金及职位可以半价,其余的感情与终生事件,怎么能太委屈自己?”
  世界上没有嫁不出的姑娘、娶不到妻室的男士。只要你肯饥不择食,降低自己要求千百度,就可以了。
  然,你愿意吗?
  总是太多感慨!
  “不是浇你冷水,新工可有作为?”
  “老早习惯了事无可为而仍为之了,没相干!”这回是轮到我有点气馁。
  “有没有再见章德鉴?”
  “没有。”
  她开门见山地问,我理直气壮地答。
  “他回来了!”念真说。
  “什么?”一时间,我还未弄明白究竟!
  “他度蜜月回来了。”念真补充。
  “嗯!”我茫然地应着。
  现今,他已成陌路?
  未曾跟自己恋爱过的一个男人,会得变成怨家,也真太讽刺、太可怜了。
  “你这就跟他一刀两断了?”念真问。
  “我们从未试过藕断丝连。”我说。
  “楚翘,你不希望能轰轰烈烈地恋爱一次?”
  “怎么轰烈法?要奋不顾身,肝脑涂地,置之死地而后生般恋爱吗?”
  “过程刺激得你魂离魄荡,让你非常地恋恋不舍!”
  大概是经验之谈了。
  “念真,这种阅历,算是福气抑或劫数,暂且不说,也真要讲缘份。我可没有缘,更没有份!”
  念真叹一口气说:
  “你不觉得自己是杯白开水?”
  “形容得最贴切不过了,单是一个中环就有过万杯如我这样的白开水,本身也够淡而无味,然,人们缺少我们不得如此而已。连喝可口可乐,都会有增肥的顾虑,何况是白兰地或威士忌?”
  “你甘愿做可有可无的角色?”
  “谁在世界上不是可有可无?撒切尔夫人在位多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现在呢,不也是要拱手让贤?报章上还频频呼吁,请她不要间接影响梅杰的思想与行政。”
  “唯其叱咤风云不可永远,更要得一时风光是一时。楚翘,请放弃平淡,追求刺激!”
  “是不是追求就能得到?”
  我不是不尝试追求过的,一出手,立即败下阵来。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最低限度,你有了这个观念,机会就经常在你身边!”
  “这不只是你的建议,其实是经验与感受,是不是?”
  “楚翘,我没有事是需要隐瞒你的。”念真说这话时,她很具诚意:“只是我不愿太过张扬自己的私事。”
  “对,并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包括至亲好友!”
  “因此,我不需要详述经过,只把我的感觉及意见告诉你。只要能恋爱就好,要女性生活更精彩,只有恋爱。”
  “恭喜你!”
  “其中有很多苦楚与委屈,然,若要我重头选择,我仍会走相同的路。”
  “无悔行动!”
  “对,请相信我。”
  “念真,”我忽然笑起来:“你有着肥水不流别人田的心意是不是?诚恐我不知恋爱的美丽,而轻轻放过,所以尽你的老友责任!”
  “如果我这样子的恋爱际遇,都谈得上是至高无上的享受,我才敢推荐!”
  念真没有告诉我,有关她的恋爱对象与经过。
  我亦从来不问。
  过程与对象是谁,不是最要紧的事。
  我没有这份好奇。
  在跟念真的交往中,亲眼见到过她沮丧落难与神采飞扬的时刻,这印证了她的信仰与理论。
  不是我不敢苟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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