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罪-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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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小飞赶紧说:“没事儿,我们去说。”
杜学甫一迭连声地说:“感谢二位!感谢二位!”
从杜家出来,两人又来到村西,在张家门口叫了几声。张媒婆打开门,手上拿着烟竿。一见她俩便高兴地叫道:“哎呀!原来有贵客光临啊。快请进,快请进。”
徐小飞和曾可儿向她问了好,跟着她走进屋里。屋子一样是草屋土墙,桌椅同样很陈旧,不过,桌上铺着绣花的白布,放着一竹筒鲜花。在这山村里,让人感觉这家还别有情趣,自然,这是张兰儿的杰作。张老实正坐在桌边喝酒。见她俩进来,站起身打了个招呼,又坐下继续喝酒。张媒婆倒是很热情,又是倒茶又是摆凳子。
就坐后,曾可儿拉着桌布说:“哟,这花绣得真好。是谁绣的?”
张媒婆笑着说:“是我那闺女——兰儿。不是我夸我闺女,她模样好、手又巧、又念过书,知书达理的。”
“是,是。兰儿是不错。”停了一下,她又说道:“这么好的女孩儿,真是人见人爱。她有婆家了吗?”
张媒婆一听,脸都笑成花儿了。她问道:“你俩闺女是来给我们家兰儿说媒的吧?”
徐小飞说:“我们是有这个心。想先了解一下,你们家兰儿是怎么想的。她有相好的吗?”
“哎……说起这事就让人烦。她啊……一心喜欢那杜修竹。杜修竹你们知道的,就村东头那杜家,家里穷得什么似的。那杜修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会写两个字。人家一天能干的活,他要两天才干得完。在这山里,不能干活哪成啊?不能干活你外面挣钱去啊,他又不行。而且我们两家还有世仇。这仇虽说过去那么久了,可毕竟还在心里搁着。这都不说了。他杜修竹要是能拿出几十、百把万的,我也不记这仇了,就让他娶了兰儿。可是,他能吗?我也是进过城的,城里那些个嫁给有钱人的闺女,好多还不如我们兰儿。我们兰儿说啥也得嫁个城里有钱的。要跟了杜修竹,那只有喝西北风。”张媒婆比手划脚地说。张老实则一语不发地喝着酒,偶尔抬起头看看。大概是张媒婆太会说了,所以他也就懒得开口。
“张伯母,你说得对。凭兰儿的长相,是应该找个有钱人。可是,你知道吗?有钱人不一定会带给兰儿幸福啊。那些有钱人,好多都在外面有女人。有包小老婆的,还有嫖妓的。兰儿要是嫁给这样的人,岂不误了她终身?”徐小飞说。
张媒婆沉默了一会儿,吸了口烟,说:“这倒也是。不过,那城里就没好人啦?我看你们就很好。”
“张伯母,城里好人其实也多。但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兰儿跟杜修竹相爱很深,你忍心拆散他们吗?你忍心看着兰儿整天以泪洗面吗?”曾可儿说。张媒婆沉默不语。曾可儿又说道:“张伯母,刚才我们去找过杜伯伯。他说你家兰儿不错,就是怕你们不同意。他说你们两家那段仇已过去那么久了,他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张媒婆吸了一口烟,慢慢说道:“原来你们是帮杜家做说客来了?我说闺女啊,我张媒婆没得罪你们吧?干嘛想把我们兰儿往火坑里送呢?”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徐小飞和曾可儿忙说道。
“闺女,我今儿个就把话说绝了。我们兰儿绝对不会嫁给杜家。我也不用说了。你们两个是贵客,是这村里的恩人,我也不好说什么。你们要有空呢,就坐坐,我们聊点别的,好不好?”张媒婆说。
曾可儿说:“张伯母……”
张媒婆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二位别说了。我们家有我们家的想法。”
看看没办法说通,徐小飞和曾可儿只好告辞走了。刚要出门,听到隔壁房间有啜泣的声音。她俩叹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第七章 隐居鸭蹼村4、殉情
徐小飞和曾可儿在屋里为张兰儿叹了半天气。转眼到了午饭时间。她俩弄得满脸是灰,终于做好了饭。每次做饭,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次苦差。吃过饭,王幺姑走了进来,又拿了一些鸡蛋、猪肉和蔬菜过来。
“幺姑,快坐。”曾可儿招呼她在桌旁坐下。
“可儿,这是我哥叫我给你们送来的。”王幺姑说。然后看着曾可儿笑。
“干嘛?我脸是花的吗?”曾可儿摸摸脸。
“你这小鬼,是不是有对象了?这么高兴?”徐小飞问。
“我倒没有对象。不过,有人快有了。”王幺姑斜睨着曾可儿傻笑。
“谁?我啊?”曾可儿问。
“是。有人相中你了。”王幺姑说。
“是谁?”徐小飞紧张地问。
“我哥。”王幺姑说。徐小飞和曾可儿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王幺姑继续说道:“你别看我哥没文化,是个粗人。可粗人有粗人的好处啊。他心眼好,不会整人、害人,跟着他不会吃亏,我哥身体壮,还学过祖传的武术,跟着他没人敢给你气受。我们爹妈死得早,我从小跟着我哥长大。日子虽然苦,但从没人敢欺负我们。可儿,要是你做了我的嫂子,我会很高兴的。”
徐小飞一声不吭地走到里屋去了。曾可儿看着她的背影,赶紧说:“不行的。幺姑,这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不是嫌弃我哥?”王幺姑说。
“不是,不是。我……我告诉你吧。我跟小飞以前都谈过恋爱,但是最后结局都不好。所以我们不想再恋爱了,我们决定一辈子不结婚。”曾可儿说。
“这样啊……那,那好吧。”王幺姑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曾可儿说:“幺姑,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吗?”
王幺姑回过头,冲她点了点头。
从前,王田生一见到曾可儿总会脸红。从那以后,他见到她不再脸红,代之的是满脸的悲伤。曾可儿对于给他造成的痛苦无能为力。
这天傍晚,徐小飞和曾可儿正在吃饭。忽然门外传来吵闹声。她俩放下碗,走到门口。原来是张老实正拿着一节竹棍在打张兰儿。张媒婆在旁边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丫头啊,你怎么就非得看上那穷鬼。现在做出这种事来,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啊?”
“妈,我自己做事自己当。不用你们管。”张兰儿哭着说。
“爹,别打了。把孩子打坏了。”孟巧云拉着张老实的手说。
“你走开。就是你平时帮着她,要不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张老实气呼呼地说。他甩开孟巧云的手,竹条又往张兰儿身上挥去。
“爹、妈,别闹了。家丑不可外扬。”一个胖小伙光着上身,一边拉张老实,一边劝。他就是张文武。
张大官倚在门上,手指含在嘴里,傻傻地望着他们,鼻涕流出来也不知道。已有不少村民和游客围了过来。
曾可儿和徐小飞走过去,劝了好一会儿,张老实才住了手。曾可儿和徐小飞扶着张兰儿走进屋里。
曾可儿轻声问道:“兰儿,出了什么事?”
张兰儿哭得更厉害了。半晌,她才抽抽噎噎地说:“我……我怀孕了。”
曾可儿和徐小飞愣了一下,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曾可儿问道:“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生下它。”张兰儿说。
“生下?”徐小飞吃了一惊。
“是。”张兰儿肯定地说:“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我的面子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怕再丢脸。”
“兰儿,你要考虑清楚。在这个村子里,人们是不能容许你这样的。在大城市里,要是有人生了私生子,都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曾可儿说。
“那我怎么办?我爹妈为什么那么狠心?他们要我去堕胎。他们不能容许我跟修竹在一起,更不能容许我们有孩子。”张兰儿哭着说。
“兰儿,这样吧。我们明天再去跟你父母商量商量。你既然已经怀上了修竹的孩子,那即使为了遮丑他们也该同意。你先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过来。别多想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徐小飞说。
张兰儿点了点头,抽泣着走回了家。徐小飞和曾可儿一边叹气,一边商量着如何去说服张兰儿父母。
当晚半夜,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风呼啸着从山上掠过,折断了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声。雨点犹如洒豆子般地落下来。打到树叶上,劈里啪啦地响着。雷声震耳欲聋,蓝色的闪电拖着长长的尾巴从黑色的夜空划过。徐小飞和曾可儿被雷雨声惊醒。只见屋里有好多处都在漏雨,被子都淋湿了。窗户上没有玻璃,糊的白纸已被吹开,风灌了进来。这种情形曾可儿过去还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心里发紧,瑟缩着往徐小飞怀里躲。她俩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王幺姑在外面叫。她俩答应着去打开门。
王幺姑披着一张塑料布,戴着一顶草帽,但衣服和裤子已完全被淋湿了。她冲进卧室,把手上拿着的盆子一个个放到漏雨的地方。然后她说道:“我哥在外面。他用塑料布遮住窗户。明天再修修房子,把漏雨的地方堵住。山里就这样,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来,我们把床挪到这边,这边不漏。”
徐小飞和曾可儿一迭连声地道谢。三人合力将床挪了过来。王幺姑又安慰了她们几句,就戴着草帽跑回去了。窗户已经被遮住了,她俩对王田生兄妹充满了感激。重新躺到床上,正准备入睡,对面张家隐隐约约传来争吵声。她俩叹了口气,睡下了。
这场雨一直到早上还没停,只是小得多了,从暴雨变成了小雨。徐小飞和曾可儿正在吃早饭,忽然一个大嫂在对面叫门。她叫得很急切,好像有什么要紧事。
门开了,张媒婆探出头问:“啥事儿?”
那大嫂说:“不好了,你家兰儿自杀了。”
“啥?看清楚了没?”张媒婆一惊,着急地问。
“是我家一个游客发现的,就在湖里。他把她捞上来了,可已经没气了。我去看了,是你家兰儿。”大嫂说。
张媒婆一听,赶快向湖边跑去。张家的人都跟着跑走了。徐小飞和曾可儿正要去,王幺姑匆匆跑过来,说:“张兰儿自杀了。”
“快走。”徐小飞说。三人向湖边跑去。
湖里的莲花已开过了,只剩下满湖碧绿的荷叶。湖岸边的柳树和盛开的鲜花被风雨一夜间摧残成了残花败柳。张兰儿静静地躺在草丛里,依然那样美丽,雨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流下。
张媒婆呼天抢地地哭着:“兰儿,我的苦命的闺女啊,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我的苦命的闺女啊……”
村民和游客纷纷闻讯赶来。杜修竹狂奔着来了。他拨开众人,走了进来。看见张兰儿的尸体,他一下扑到她身上,嚎啕大哭。风雨后萧条的景象、张兰儿的尸体,加上他的哭声,让人倍感凄凉。张媒婆在他身上乱抓乱打,他也不反抗。他紧紧抱住张兰儿,仿佛她只是睡过去了,仿佛他的眼泪能够唤醒她。
张媒婆边打边骂道:“畜生!还我闺女来,还我闺女来。要不是你把她肚子弄大了,她怎么会自杀?你这个杂种!狗日的!还我闺女来……”
杜修竹忽然止住了哭声,喃喃说道:“是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