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痕-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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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真看到雪鸿落寞无助的神情,近乎咆哮地质问她:“你去了高章园?”雪鸿呆呆地看着他,裕真尽量吸口气再问:“你是不是见过章鹏?你的脸色好差!”
“脸色好差?不会吧?”雪鸿笑起来:“我去过高章园,没想到那变成章鹏的家。”
“雪鸿,”他幽幽叹道:“你还是爱上他?你,你一开始就爱上他了!”
“义兄,你会生气吗?”雪鸿担心地问:“你跟他那么深的仇,我是不是惹你生气?”
“我生不生气有什么关系,你高兴就好!”裕真低声问:“他没送你回来?”
“没有,他还是没有解开他心中的结,他抱着我的时候,居然在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义兄,你骗我!”雪鸿难过地说:“你说他不会爱上英姐,可我觉得他对英姐一直都未忘情!”
“他抱你?”裕真后退一步:“你让他抱你?”
“少爷,”纪川扶住他发抖的身体。
“雪鸿!”裕真推开纪川,他看到雪鸿眼里剩余的伤痛,他所有的愤怒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继而心里是一片温柔的痛:“我带你去找他,我要去问他,他怎么可以还想着云英呢?”他觉得自己的心痛得真的快要死掉了!
“少爷!”纪川拦住他:“二姑娘很累,你让他进屋休息吧。”
“雪鸿,回来了?”沈世文从屋里出来:“你娘在等你吃饭很久了,解语,扶小姐进去!”
裕真抬头看他一眼,眼里闪着骇人的冷光,沈世文冷笑道:“怎么啦,山本中将?是不是东窗事发,脸色这么差?”
“大帅!你在白家已经住了半年之久,乐不思蜀了?”
“山本君,别跟我打哑谜!你不是要我离开白家吧?”
“你不会真的爱上这个女人?”
“是你要我来爱这个女人,要我在这里等曲文鹏出现,他还没来,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沈世文冷笑:“你后悔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你的计划?”
“我哪里会有什么计划?”
“我开始以为你让我来白家让我接近这对母女,只是拢络我与我平分东北,但是这么久都没见到你对高章园有所行动,我就知道,你已经当我是颗棋子,已经在行动了!”沈世文笑出声来:“只要大家目的相同,我不介意你和我谁是棋子!”
“你果然不愧姓曲,人果然都是在磨难中成长!十年前你有这样聪明,曲家怎会家破人亡!”
“你少顾左右而言它!说!为什么会放弃这个计划?难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以我玉面快枪威震东北的名号,还不是他的对手吗?为什么他要来,我要躲着?”
“你只要跺跺脚,就可以踏平高章园,只要你愿意!”裕真说:“不过你要搞清楚,我从来就没有什么计划,我要你走进白家,以雪鸿继父的身份让他对雪鸿望而却步!但你一直躲着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躲着,是他没来!”
“是你存心躲着!我警告你,你给我马上滚!我不想让曲文鹏在这里看见你!”裕真怒道:“战争的残酷,你们曲家的恩怨,你不要连累白家两个无辜的女人!”
“无辜?你说这两个女人无辜?”沈世文大笑:“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叶公权的儿媳,一个是叶公权的孙女曲文鹏的至爱,你说她们无辜?我明白了,你想放弃心头最爱成全曲文鹏!”
“我没这么想!我怎么可能这么傻!”
“你没这么想,可是你已经在这样做!”沈世文哈哈大笑:“想不到在战场上杀人如麻以一挡百的无敌中将,面对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存有如此一幅悲天悯人的侠骨柔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大帅!你笑够没有!”裕真恼羞成怒:“等你笑够,就请回房收拾行李!”
“我是被你的人追来,哪有什么行李?”沈世文恶狠狠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不走?我会杀了你!”裕真气恼地说:“你不回去,不担心东北兵变吗?没有我们皇军作你的后盾,没有我站在你的身后,你以为单凭玉面快枪四个字真的能镇压东北三省百万雄师!”
“我不走?白家有什么值得让我留恋?”沈世文哼道:“只有你才会对这两个女人视若瑰宝!你看你,为了白雪鸿,三两句话就与我伤了和气!要我走也就是这十天半月的事,麻烦你发电东北,通知我的副官来接我!我一定走!”沈世文甩手入内。
一连几天,雪鸿都在房里裱糊她的《桃花图》,足不出户。解语气得跳来跳去说:“小姐,那个负心人,他是铁了心肠的不来找你了!”
“你说章鹏啊?”雪鸿笑道:“就算他十天不来,一个月不来,但是一年之后他一定会来!”
“你怎么这样?”解语说:“小姐,你帮他说话你无可救药,难怪你义兄气得这么多天不来看你!”
“你又胡说了,如果我爱上一个人,义兄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最近他一定生意忙。”
“你说他们两个人会不会为了你握手言和?或者他们现在乘你不在,正杀得天翻地覆呢!”
“你整天就知胡说八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他们会成为朋友,但起码为了我,他们绝不会如你所愿会杀得天翻地覆。”
“你们主仆在说谁呢?”白玉琼敲门进来:“我是不是打搅你们?”
“没有,娘。”雪鸿指指墙上:“我刚完成这幅画,你来看看。”白玉琼应声抬头,看见这朵辗转风尘的残瓣,便呆住了。“怎么样,娘?”雪鸿揪着发梢沉思。
“你自己以为呢?”白玉琼反问。
“它好无奈,不知何去何从!”
“你说什么?你不是看画,倒是在看一篇文章呢。”白玉琼摇头笑道:“你空有一双妙手,竟然对鉴赏一窍不通,评画怎么可以如此泛泛不着边际?”
雪鸿双手抱胸无羁无泥:“我是它的作者,应该谦虚,鉴赏只好归你。”
“你这幅画旨在寄托自己聊以自娱,下笔之时意在笔先气逸神全,在画界堪属高格,绝非凡夫俗子可以摩拟。”白玉琼看着女儿熬通宵的眼睛问:“雪鸿,你有心事?”
“怎么会,这画都画了两年了!”雪鸿浅笑道:“不过想不到娘你会给这么高的评价,幸好文叔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笑你头发长,见识短!”
“雪鸿错了,你娘说的话我又怎会不信?”沈世文推门进来,抬头说:“只是你这枝残瓣,意境实在太过苍凉,似乎隐有暗喻,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吧?”
“文叔你又多心了。”解语说:“这半年你无微不至照顾琼姨,小姐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那,我们的事,你们两个不会反对吧?”沈世文伸手拥住白玉琼:“我一直还担心得不得了呢。”
“你在说什么?”白玉琼推开他,嗔道:“当着孩子,不知所谓!”
雪鸿嫣然笑道:“只要我娘幸福,我们怎会反对?”
“我一定会给你娘幸福!”沈世文笑说:“我们成婚后,也是时候给你找户人家了。裕真是蛮不错,可是,不知你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文叔你少取笑我,什么裕真不错,他是我义兄,在他心里我也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雪鸿摇头:“你再跟我乱开玩笑,我就不会把我娘嫁给你!”
“那好,我不胡说。”沈世文大笑道:“哦,我忘了,外面有两个小孩,指名一定要见你。”
“小孩子?”雪鸿望着解语:“我有认识小孩子吗?”
“小孩子?不会是——”
“后娘就是后娘,架子多大!”随着一声埋怨,房门“呯”地被人撞开,梦箫和韵儿牵手而至,宛如金童玉女立于堂前。雪鸿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院门开着,我们就进来了!”韵儿调皮笑。
“小姐是问,你们怎么找来了?”
“我爹要我们来跟你们联络感情啊!”韵儿拉着梦箫盈盈下拜:“琼姨好!这位伯伯好!”
白玉琼忙扶起他们,看看梦箫清秀挺拔如玉树临风,韵儿则如粉雕玉琢娇媚可爱,她忍不住连声赞道:“天,好一对壁人!雪鸿,你什么时候交到这样的朋友?”
韵儿抿嘴一笑:“不是朋友!这对壁人就是您未来女婿的女儿和女婿了!”
解语忍不住一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啊?”
“那要看我后娘什么时候不高兴,一脚将我踢给我哥啊!”韵儿并不以为羞,她和梦箫从小就是家人茶余饭后笑谈的一对,就如前世注定不可否决。反而解语暗暗赞许她的慧黠机智,她转弯抹角一定认定雪鸿是她后娘。
“韵儿,”梦箫小声说:“看来你后娘不太欢迎我们,怎么办?”
“忍耐一下吧,可能世上所有的后娘都是如此。”韵儿噘嘴偷看雪鸿,委屈的泪水似乎盈然欲滴。雪鸿知道他们油腔滑调存心捉弄自己,但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我、我哪有说不欢迎你们,只是,只是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打你了!”
“语气多像你爹!天生一对呀!”梦箫小声说,韵儿灿烂地笑起来,一抬头看见沈世文像饿狼一样盯着她,当时吓得不知所措。
“你就是韵儿?章韵儿?”沈世文笑看着她。
韵儿退到梦箫身后,这个人虽然突然变得和蔼可亲,但她已经感觉到他眼中强烈的恨意和他语气中咬牙切齿的怨气了!
“怎么啦,韵儿?文叔在问你话。”雪鸿奇怪地问:“文叔,连我都是刚刚才知道她叫韵儿呢,你怎么会知道她姓章呢?”
“我?你义兄裕真跟我提过,他告诉我章鹏有个很可爱的女儿。我想就是她了!”
“哥,他恨我爹!”韵儿低声说:“而且,他还恨我!”
“怎么可能呢?”梦箫说:“他是你后娘的继父,巴结你还来不及呀。而且,他并不认识你爹,肯定是你多心了!哎,你看你看,这里好多画呀!”
地下一大堆画虽是平时雪鸿练笔时丢下的,在韵儿和梦箫看来却是稀世珍宝,韵儿生性豪迈,随即抛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张一张的翻起来,梦箫便一声一声地赞叹着。“哎呀,这幅风竹飘逸洒脱韵味十足!要是我能临摩到它一成风范,我也知足了!”
“你看你看,这幅孔雀开屏图才美呢!这羽毛看似乱七八糟,实则整中有乱,乱中有整。不是名家怎么会有这种大巧若拙的手法!不行,我要跟雪鸿姐姐学画!”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吹捧!”解语问:“韵儿,你爹在忙什么呢?”
“这些年来,我爹除了喝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呢,这几天好像听说他要去什么吉祥山庄!”韵儿去桌上找了一张上乘的雪浪纸铺在地上,顺手拿了支竹笔,想要临摩这张孔雀开屏图。
“吉祥山庄?”解语惊问:“你爹去吉祥山庄干什么?”
“我们哪会知道?鹏叔还要我爹去呢,好像我爹正义凛然,打死也不去!”梦箫也铺好纸,抓起一瓶墨水“刷”地泼出去说:“看我郑板桥的泼墨劲竹!”霎时间墨汁飞扬才华横溢,韵儿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