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9 假情假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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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春申瞪了他一眼,唇角轻轻蠕动,想说又偏偏说不出口,只得暗自生着闷气,身上的气温刷刷地又降了下去,正在两人对峙着,一个不敢问,一个不愿说的时候,白翩然已悄悄降临.
白翩然在脸上了彩妆,乌发梳成长辫,垂在左肩,身穿百蝶紫纱衣,偷偷地站在人群的最后,浓艳的凤眼不住地向远方慕容春申飘去.在收到仆人的通报后,他本来不想前来,反正堡里的人多得很,少了他一个人也不会有人留意,但是,时间一到,心儿就不由自由地砰砰作响.只要来了就可以看见慕容春申,即使只是远远的一窥,亦已经将他诱惑得不能自制.
一双媚人的秋波荡漾于慕容春申岸伟的身影上,如利剑般飞扬入鬓的浓眉,深刻的双眼皮下,眼神锐利的鹰眼,笔挺的鼻子,还有气闷地紧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挺直精干的腰背地坐在圈椅内的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迫人气势.
突然间,他彷佛发现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将头转了过来,瞄准白翩然的身影渐渐凝聚成乌黑的一点,站立在庭园中有好几十人之众,但偏偏只有他们两人的胖光同时在空中对上,交汇,纠缠不清.
锐利如鹰的眼神吓得白翩然浑身一震,掌心按着抖动的心胸,倒退两步,正想落荒而逃,李慕成已从慕容春申面前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
「白公子,堡主请你过去坐.」
闻言,白翩然的心剧跳起来,十指扭绞着衣袖,犹疑半晌,终于还是随他走了过去.
慕容春申座位的左边早坐了一位美人,她身穿金丝牡丹长裙,头插金步摇,眼眉又幼又长,眼睛浑圆乌亮,肌肤丰腴圆润,唇瓣红艳贝齿微露,明眸流眄,正肆意地打量着他.白翩然知道她是慕容春申父亲世交的小女儿,因为家道中落,借住龙腾堡有两年多了,大家都叫她凤姑娘,慕容春申对她十分疼爱,丫环间都在盛传慕容春申迟早会正式娶她进门,凤姑娘年方十七,八长得明媚美艳,白翩然站在她面前,不禁自惭形愧,又忖慕容春申突然将他叫过来,其意必然不善,心中更是不安.
垂下螓首,右手悄悄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腹上细碎的粉末触感令他稍稍安心下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用粉妆掩饰自己的脸孔,就只是因为它就如同一张面具,可以带给自己重重防护.
白翩然自嘲地勾起了唇角,在慕容春申面前,他的确需要一层防护,当年慕容春申从霜月楼拂袖而去之后,他曾经到到风云楼解释过很多次,但是慕容春申根本就不理会他,他根本连风云居的门口也入不去,只能够站在门外,一声一声地哭喊,后来他甚至连风云居也进不去,就被侍卫赶走,慕容春申彷佛已将他完全忘记了一样,只是偶尔会将他叫过去狠狠地羞辱一番,无耻,淫荡,下贱的戏子,这些说话他听过无数次,之后伴随的通常都是一场粗暴的Xing爱,他不在乎慕容春申的粗暴,但是他羞辱的说话却会令他的心刺痛不已,慕容春申高傲而不容许冒犯的自尊令到那一个温柔的情人在一夜之间转变成无情的暴君,曾经有过的甜蜜彷佛成为了他一时的错觉.
想到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令到慕容春申如此待他,白翩然不禁心寒,自觉再没有办法直视他的白翩然在脸上涂上蜜粉,化身成台上的旦角,以媚惑而不在乎的姿态去面对慕容春申对他的伤害,渐渐地慕容春申彷佛完全忘记了他,他虽然心痛如绞,却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白公子,坐吧!」可能看出了他的不安,李慕成好意地为他打破闷局,感激地朝他颔首道谢后,白翩然坐了在慕容春申右方的座椅上.由他站立到坐下,慕容春申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轮廓分明而冷淡的侧面,令白翩然不禁以为刚才在空气中的一瞥只是他的错觉,不知道慕容春申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的白翩然,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局促地坐在座位内,垂下头数着地面的石砖,立心什么也不说不做,免得招惹麻烦.
他却不知道,在他垂下螓首之后,慕容春申眼角的余波立刻就自琴师的身上移开,在众人不为意之间小心地打量近在咫尺间的白翩然.他的脸蛋朝下,卷曲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重重的阴影,带来一种瘦削憔悴的感觉,只是脸上上了蜜粉,厚厚的一层令慕容春申根本看不到他的脸色,眸光随之落在他的右手上,只觉肌肤微干,颜色洁白如纸,确无半分血气可言,看来真是病了.这么一想,忽觉鼻尖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药香,心胸不期然地刺痛起来.在未经思考之下,手已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覆上白翩然绞着衣的手背上.倏然由手上传来的热暖,把白翩然吓了一跳,身体彷如受惊的游鱼,倏地一弹,害怕地将手自慕容春申蜜色的掌下抽出,缩了在身后.慕容春申的脸色立时一沈,白翩然尤自被他刚才的动作所惊,心中忐忑,只觉坐立不安,急欲离去,那种流露在脸上的惊怯惶恐,更令慕容春申的脸色阴冷,抿着薄嘴狠狠地瞪眼.
就在不愉快的气息散发之间,坐在慕容春申左方的凤姑娘突然开口说.
「堡主,你突然将这位公子叫过来,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又媚又软的嗓音,听得人连骨头都酥软了,慕容春申将头转了过去,冷峻的脸色在她的明艳丽颜之下也稍稍暖和下来.
「他姓白,没什么好说的.」毫不在意的冷淡声音令白翩然的眼眶一热,差点儿就要流下泪来,连连眨着凤眼,将酸楚吞进肚子里,但是眉宇间仍然流露出几分凄楚之色.幸好,他一直都垂着头,是故并没有被其它人看出.
凤姑娘听了慕容春申说他姓白,心里立刻就有谱了,这一年来,她为了成为慕容夫人,下了不少功夫收卖堡中的仆人,将堡中上下都查问得一清二楚,知道眼前不过是个早就失宠的男宠,心中一松,但是,慕容春申突然将他叫过来,也是奇怪,不可不防,心思一转,刻意开口说.
「原来是白公子,我好象有听堡里的丫环提过......你以前是戏子,是不是?」
『戏子』两字一出,白翩然的脸色就白了起来,但见她一脸天真,饶富兴趣地看着他,只得僵硬地点一点头.那知她掩唇一笑,然后凑近身侧的慕容春申,用娇嗲的声音说.
「我看如此大好午宴,只有琴声作乐未免单调,既然白公子以前是唱戏维生的,不如请他在席间唱一曲以助兴.」
白翩然此时已知她是有心嘲弄,但是偏偏作声不得,只得以贝齿紧咬着红唇,将希冀的眸光投在慕容春申身上.
慕容春申恼恨白翩然刚才拂开他的手的举动,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脸无表情地朝凤姑娘点点头说.
「妳喜欢就叫他唱吧!」
白翩然听了身子如遭电殛地剧震一下,只觉一眼之间满园男女的目光都凝聚了在他身上,嘲讽的,不屑的,同情的,刺得他心头生痛,湿润的眸子在眼前以挑衅讪笑的表情看着他的美丽女子和以冷硬的背影背对他慕容春申流转几回,倏然地勾起一抹笑意,一扫脸上颓然之色,扶着圈椅的扶手上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也不见他做什么准备功夫,便张开朱唇,以珠落玉盘的嗓音唱道.
「把从前密意,旧日恩眷,都付与泪花儿弹向天。记欢情始定,记欢情始定,愿似钗股成双,盒扇团圆......」
才唱了两句,慕容春申的脸色便阴霾了几分,转过头以冷澈如冰的眼睛看着他笔挺地伫立在庭中的身影,咬牙切齿地道.
「闭嘴!」
刚才的软弱怯懦彷佛完全在白翩然身上消失了,他笑着将唇角勾得更高,把嗓子放得更开.
「......不道君心,霎时更变,总是奴当谴。嗏,也索把罪名宣,怎教冻蕊寒葩......」
曲词间暗指的意思令慕容春申的鹰眸霎时燃起一把烈火,掩盖了他的理智,怒不可遏地抓起身边的紫砂茶杯,随手扔了出去.
「呀!」本来只是打算掷在他身侧,恐吓他的茶杯,在盛怒之下,失了准头,打中了白翩然的额头,杯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迸发成碎片,落在地上,却在白翩然左额上留下了一道方寸长的口子,鲜血沿着雪白的左额滑下花了雪白的脸蛋,在剧痛之下,白翩然仍然微笑着,挺直腰干站立,扇动卷长的睫扇,看不清意思的丹凤眼直视慕容春申,轻声问.
「满意了吗?」
看着白翩然额上的鲜血,慕容春申的手簌簌颤抖,脸上闪过不可置信和懊恼的神色,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白翩然,一时说不出话来.白翩然也没有等待他的回话,在无数人的注目间,抬头挺胸地转身离开,由此至终他的脸上都噙着一抹灿烂如春晓的动人笑容.
來來來。。。。。。。。。。虐攻要始了
17
在艳阳之下举行的午宴因为白翩然的事而被打断,一直努力地装得若无其事的慕容春申在凤姑娘的要求下,陪她回厢房去,在半路中,却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随便找了一个理由,便丢下众人离开.
及至四下无人之地,匆忙的脚步倏然地变成一掠千里的轻功身法,化成一道明亮蓝影,回忆起李慕成所提及的地方,匆匆赶至.穿过茂密的林木,一个清冷的庭院展现于眼前.
目的地一近,慕容春申反而情怯起来,负手站在窗下,踌躇踱步.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怯懦,慕容春申暗骂一声,怕什么?咬一咬牙,正要进去,房内传来的声音又令他停下步来.
「那狼心狗肺的家伙……竟……将你……打成这样……」断续的斥责声引起了慕容春申的诧异,回过头去,用手指在纸窗上刺出一个破洞来,凑近一看,内里的景象令他血气翻腾.
房内的白翩然跪坐在床沿,一个脸色苍白瘦削但仍然难掩俊美的男子正拿着膏药在他额上涂抹.白翩然摇头,轻声地说一句.「小伤而已.」
「这也算……小伤?要是……留了疤痕……怎么办?」
白兰芳却是气愤难平,边为他抹药,边骂.「他不是人……是猪狗……禽兽!」
他在白翩然额上游移的手早已引起了慕容春申的不快,又听得他在口中将自己骂过不停,更是令慕容春申脸泛奇寒,立时便想冲进去,将这个陌生人扯出来 好好教训,但是又想知道白翩然会有什么响应,才忍气吞声地继续听下去.
「看你!比我还要气愤.」房内的白翩然听了白兰芳的愤愤不平,只是掩唇一笑,伸出指尖在他气得不正常地胀红了的颊上轻点.
「冷静点!你的病是不可以生气的,要是气坏了又咳起来,薜神医的药再好也没用了.」
白兰芳啍了一声说.「好不了便罢!我才不稀罕受慕容春申的恩惠.」
他以前便是一个小辣椒,吃了薜神医开的药,这两天精神好了点,再被慕容春申的恶行激怒,爽直泼辣的脾气便回来了.
「兰芳!」白翩然听了蹙起柳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你这不是白费了我的一番苦心吗?想想我们用了多少功夫才将薛神医骗来为你治病.」
白兰芳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搂着白翩然,将脸埋入他的肩膀,低声呜咽起来.
「翩然……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瓜!关你什么事?」白翩然安抚地轻拍他抖动的项背,在抚慰下白兰芳仍然沙着声音,泪水流了满脸,拚命地将责任放到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你早就离开了……怎会留在这……受气…….还要求他……」
当年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