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鬼说:鬼者-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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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车九空。今天这么晚还能有学生坐车,实在非常高兴,免不了唠叨几句:“学生,我是特地等你的,不然我7点15分就走了!”
“谢谢你,何伯!”赵雪君感激地说。
何伯笑了笑,回过头来说:“学生,你是去干什么呀?这么晚才回来,要是错过了车怎么办?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哪!”
赵雪君低头微笑一下,并不回答。突然她惊恐地尖叫一声,一手指着前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会不断尖叫。
曰者说逻辑
何伯迅速回过头去,只见一片荒野在车灯照射下蒸腾着雾气,无数的飞虫聚集在车灯前盘旋飞舞,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正要询问赵雪君,就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车轮底下发出,同时赵雪君也跟着发出同样凄厉的叫声:“压着了,压着了!”
何伯立即刹车。车子停住了。两人由于惯性都往前一冲,何伯的额头撞在前面的玻璃上,一阵晕眩。顾不上揉一揉,他赶紧打开车门下车。赵雪君也跟着下来了。
打开所有的车灯,就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前车轮底下那个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斑斑驳驳的血染红了附近的草地和泥土。
是一只黑猫,还没有死,一双大眼睛发出荧荧绿光,恐惧而痛苦地望着他们,不断地大声惨叫着。
何伯悬着的心放下了:“原来是一只猫啊,我还以为是个人呢!”他拎起猫的一只脚,准备把它拖出来扔到一边。猫咪痛苦而愤怒地挥动前爪挣扎着,哀号声在荒野里分外响亮。
一只冰凉而弱小的手使劲拽住何伯的胳膊,制止他行动。是赵雪君。她哭了,一边流泪一边蹲下身,仔细查看猫咪的伤势。猫咪警惕地看着它,挥舞着前爪自卫。
何伯在一边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
猫咪的尾巴被压断了,但没有其它地方受伤,看来也不象有内伤的样子。就在刚才何伯回头说话的一刹那,赵雪君看见这只猫咪正从树上跳下来,恰好跳在车前。还没有来得及示警,不幸就已经发生了。由于司机是和自己说话才会分神,所以赵雪君认为这件事情她负有很大责任。看见猫咪痛苦的样子,她又怜惜又内疚。幸亏猫咪没有生命危险,看来只要带它回去敷点药就好了。只是被压断的那截尾巴却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出来了。
现在困难的是如何让猫咪信任她,让她可以带它去治疗。
她尝试着伸手去抚摩猫咪,但被老实不客气地很狠抓了一下,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红的印迹。
她蹲了很久,一人一猫对视着,但还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何伯不耐烦了:“学生,我还要回去交班呢,你上不上车?”
赵雪君愤怒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猫咪——后者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状态。她叹了口气:“我要救你呀,你让我带你走好不好?”
显然猫咪没有听懂(这很正常)。
赵雪君忽然想起一句话: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她不知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话来,但既然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说不定也是所有生物的共同语言呢?她尝试着哼《摇篮曲》。
女孩清亮的嗓音将这曲旋律哼唱得分外温柔,猫咪的神态略微柔和了一些。然而当女孩伸手准备抚摩它时,它依旧摆出一付战斗的姿态。
何伯拿这个女孩没有办法,又不能真的扔下她不管,只好帮她想办法。“学生,”他低声说,猫咪听到他的声音就高度警惕起来,他只好更加压低声音,“不是这样摸的,手不要从上面伸过去,它以为你是打它;要从下面伸过去。”他以前养过狗,估计这一点狗和猫应该差不多。
曰者说逻辑
赵雪君有点不信,但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妨姑妄听之。她将手掌心朝上,缓缓地向猫咪伸出手去,一寸一寸,猫咪有些紧张地看着她的手,但显然并不十分抗拒。
这样的姿势,如果猫咪对她进行袭击,她就不能很好的保护自己。
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猫咪才知道她没有敌意?
她又想,自己一开始从上面朝下向猫咪伸出手去,其实也是为了防止猫咪的袭击。
所以啊,是自己先不信任猫咪在先,怎么怪它不信任自己呢?
信任,是要用信任来交换的。
她在猫咪柔软的下巴上抚摩了几下,然后小心地将猫从车轮底下抱出来。猫咪没有再抗拒,发出小声的呻吟。
终于处理完毕,冷心看看挂钟:已经是夜里9点。他叹了一口气。病房里那两个家伙还没有醒来,这就意味着他暂时还不能自由活动。幸好还有小说,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说看起来。
“医生!”又是刚才那个女孩。他又叹了一口气。
做校医其实是很轻松的,平常也无非就是治疗一点感冒发烧或者轻伤之类的,基本无事可做。可是今天一连来了两起病例,使习惯了悠闲的他有些抱怨。
“又怎么了?”他的语气不是很友善。
这个女孩把他当兽医已经很伤他的职业自尊了,更何况医疗对象还是一只黑猫。他一向不喜欢黑猫,据说这种动物能通鬼神,又据说黑猫是魔鬼的化身,看见它就会发生灾难。但是他又不幸是个心肠很软的医生,最见不得女孩的眼泪。虽然这女孩不是特别漂亮,但也是我见犹怜,一哭起来更令冷心产生强烈的罪恶感。他只好认真仔细周到地为这只黑猫服务,还好猫咪在麻药的作用下很快昏睡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冒着被猫抓的危险为它治疗。
这女孩就是赵雪君。她也知道请校医为猫治疗是荒唐了一点,但是这么晚了,她没有别的办法。治疗完毕后,猫咪的尾巴上缠了一圈绷带,黑白相映,煞是醒目。本来她已经走出了医生办公室,但是经过病房的时候,透过大玻璃窗看见里面睡着的那两个人,不觉吃了一惊,又折返回来。
“医生,病房里的病人好象是我朋友,我可以看看他们吗?”
曰者说逻辑
“医生,病房里的病人好象是我朋友,我可以看看他们吗?”她小心地问。
冷心当然不能拒绝。
他把赵雪君带到病房,打开灯,一阵光辉闪烁,病床上分别躺着蒋世超和林丁。两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
这两个人和赵雪君相当稔熟,甚至可以说是好朋友。
难道碰见黑猫真的会带来灾难?赵雪君在心里暗暗嘀咕。她走近病床,叫了叫他们的名字。两人纹丝不动。
“他们怎么了?”她焦急地问。
冷心靠在床头柜上,懒洋洋地说:“不知道啊,今天下午突然晕倒了,看来象低血糖,不过没什么大碍。”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醒来?”
“不知道啊。”
赵雪君心里着急,语气就不太客气了:“你是医生,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冷心依旧懒洋洋地:“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哼哼。”
不知什么时候猫咪醒了,“喵呜”叫了一声。蒋世超和林丁听见猫叫声,全身微微一震,缓缓睁开了眼睛。
刚才好象听到猫叫?
林丁闻到一股来苏儿水的味道,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白色。是医院吗?他有些迟缓地思索着。
蒋世超也醒来了,他敏捷地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四望。先看见林丁,林丁同时也看见了他,然后两个人猛然记起了发生的一切,不觉又是一呆。
“喵呜!”又是一声猫叫。他们这才发现赵雪君。赵雪君坐到蒋世超床沿:“世超,你们怎么会突然晕倒?”
“晕倒?”林丁和蒋世超交换一下目光,同时决定暂时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蒋世超“天真无邪”地笑了笑:“我们怎么会晕倒啊?我也不知道啊。”
冷心知道该轮到他说台词了。他咳嗽一声:“你们下午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可能是低血糖,以后要注意锻炼,尤其是你,”他专指世超,“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七星神童?你还在发育,要多注意锻炼。”世超乖巧地点点头。林丁却已经盯着那只猫看了很久,看得猫咪十分不自在,目光闪烁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愤怒地对他咆哮起来。赵雪君轻轻地摸着它的皮毛安抚它,责备道:“林丁,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的目光很凶呢,猫咪会害怕啊,是不是啊猫咪?”猫咪发出委屈的“喵呜”表示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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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世超也觉得这只猫咪有点古怪,但他没有象林丁那样明显地表示出来,反而推了推林丁。林丁立刻知道他的意思,收回目光,悻悻道:“雪君,你从那里找到这么黑的猫?好象从来没见过阳光?”
赵雪君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还要再说什么,蒋世超忽然打了个大哈吹:“好困啊!”
冷心觉得现在还不太晚,何况他们整整睡了6个钟头,没道理还会觉得困。不过他正好想早早收工出去溜达,立刻积极地响应:“是啊,小孩子早点睡才长得快嘛!”
这么一来,赵雪君也提不出什么异议,于是她和猫回女生宿舍,世超和林丁回男生宿舍,冷心直奔娱乐中心,几个人就此分手。
虽然是初秋,天气还很暖和。9点半的夜晚,正是校园里热闹的时候。四面灯光明亮,人声喧哗,到处都是年轻的身影。蒋世超和林丁从校医务室出来后有一阵子没说话,各自整理着思绪。很快,他们又到了梧桐大道。夜晚的梧桐大道依旧那么明亮,进进出出的人群使它显得生机勃勃。梧桐树笔直地插入天空,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摩挲。如果没有白天的经历,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然而这熟悉的大道在蒋世超和林丁眼力再也不那么亲切,反而觉得无比陌生,隐隐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梧桐大道越是平静正常,他们就越觉得事件的非同寻常。接下来何去何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吗?对于好奇心如此强烈的他们来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世超,”在一棵梧桐树下站定后,林丁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听说过集体幻觉这回事吗?”
世超点点头。
集体幻觉,就是许多人同时产生同一种幻觉,是暂时性心理疾病的一种,通常是由于特定的环境引发的。
“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林丁有些困难地说出这个推测。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精神有毛病,但是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越了他的知识和经验范围,除了是幻觉,他找不到其他合理解释。
“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幻觉!”蒋世超说,额头上的七星钻石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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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林丁虽然很佩服他的才智,但据说幻觉这种事情,越是天资高的人越容易产生。
蒋世超指了指他们站立其下的梧桐:“因为它!”他将手指停留在树干上的某处。那是一道划痕,通常用小刀划出来的那种,痕迹十分新鲜,还保持着湿润,显然刚划上不久。在这到痕迹的下面还有十多道同样的痕迹,不过都已经陈旧,最下面的痕迹已经长得凸了出来,越往上,痕迹越新。
林丁不解:“这是什么?能说明什么?”
蒋世超微微一